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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風舒
紀碧君哭著將整件事給講完,周湯靜靜聽著,可是眼睛卻看著河面,然后他只是淡淡說了句:“說完了么?說完了我就走了。(們的網址)
崔伯大叫:“木香,你不要亂說,是你和我說,你愿意給我一點回扣,我才讓你將貨送到周府上來的?你現在全部推到我身上了”
木香說:“那么敢問崔伯伯,你收回扣,對我而言,得好處的是你,我難道還需要負責么?大家都知道,我只是一個賣韭黃的人。”
崔伯咬牙切齒地罵道:“卑鄙當初說得這樣好聽,現在就將責任全推給我一個人了”
木香心想,不推到你身上推誰身上?在周府上呆久了,哪個不是相互栽贓?她也是聰明人,難道還要承認說是與崔伯合謀的不成?
周安卻對木香所說的“韭黃”感興趣了起來,問:“木香,你手上的韭黃,難道還能讓崔伯賺回扣么?”
人人都知道,就是這韭黃最不好賺回扣了,因為韭黃價格太高了,想從中抽點油水也抽不了。
木香說:“因為妾身賣給崔伯的,只是這個數,可是崔伯卻以另一個數報帳。”
周安一聽這么便宜就能買到韭黃,忙問崔伯:“崔伯,這些日子來,我吃的韭黃,可都是從她那里買的?”
崔伯答:“回老爺,正是。可是……”
崔伯還想說幾句自己冤枉呀什么話,周安卻擺擺手不讓他往下說,而笑著對木香說:“木香,你這些韭黃,是從哪里來的?怎么會這么便宜?”
木香答:“大人應該知道,這商人做的就是機密。這貨物來源渠道,怎么能告訴別人呢?這豈非自斷了商機么?”
周安點點頭:“那么以后,你若有什么好的東西,你直接拿給我吧。對了,你以后這韭黃,全以這個價格直接賣給我吧。反正你賣給采購,和直接賣給主人,你賺的錢都是一樣多的。”
木香高興極了,“是。太守大人。”
姨娘們面面相覷,本是要周安懲罰木香的,沒想到反倒讓木香賺了生意了,個個哭啼啼的還要說什么。
周安一拍桌子,臉色有些嚴厲了,說:“你們這些人哪,只顧著自己,這家都給你們敗成什么樣了要不是木香,我還真不知道,你們這么敗家呀”
說著,周安令人將崔伯給辭退了,并大賞木香銀子。
木香得了銀子,又將事情辦好了,心里頭高興,正要走,卻看到一直在一邊旁觀著的周湯。
他溫儒的身影站在月下,如孤鴻一般,清冷俊雅。
“你回來了?”木香快步走到他面前,臉龐上掛著笑。
周湯抓著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冰。
“冷了吧?”他進屋后,令人生起了火爐,讓屋子暖和一些。
木香趴在他肩膀上,歪著腦袋看著他,問:“見過碧君了么?”
他點點頭:“我將東西交給她了。”
“有說什么么?”她問。
他用手撥弄著火炭,說:“木香,你忘記了我和你講過的,男人的事,你不要什么都問。”
她垂下目光,有些委屈,他笑了一下,將她摟入懷中,親了下她額頭,說:“碧君一直在哭,拉著我不讓我走,說著她的際遇。我好容易才甩開她走了。”
“哦。”她應了一聲。
周湯看著天上月亮,忽然將她摟得更緊一些,問道:“木香,若有一天,你發現,你身邊所有的人,都在騙你,你會如何?”
她立馬答道:“我最討厭欺騙。我會狠狠報復,狠狠還擊。”
周湯目光凝重:“若是你發現,連我也在欺騙你呢?”
“那我就殺了你。”她說。
她的回答讓他嚇了一跳。
她連忙笑道:“好了,瑾玉,你怎么也變傻了?盡問些不可能發生的問題。”
他見她在笑,明白她根本不知道他在騙她。
“傻丫頭。”他摟著她,發現心很亂。
這時,細細碎碎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中。
是柳青柳紅的聲音。
“又與木葉吵架了?”柳青問。
柳紅哭著說:“在提水的時候撞見,她罵我給奴婢作奴婢的賤人,我也回罵她。要不是別的奴婢拉住,早打了起來。”
柳青恨恨地說:“下次再遇見她,我幫你打回來”
木香聽到這里,坐不住了,周湯拉住她,說:“我來。”
周湯打開門,叫道:“柳青,柳紅。”
“奴婢在。”她們應道。
周湯說:“聽說,墨云的婢女總會辱罵木姑娘,可有其事?”
柳青答:“回二少郎,早上就為了這事,奴婢兩個與她們吵了一架,想不到后來,柳紅又與她們大打出手。”
周湯說:“往后若是再聽到她們辱罵姑娘,你直接稟報珠兒,我會讓珠兒將這兩個奴婢,給趕出周府去”
“是。”她們答。
木香走了出來。
“姑娘。”她們行禮。
木香從袖子里掏出一些錢,遞給柳紅:“聽說你母親親病了,沒錢治,這點銀子夠么?”
柳紅鼻子一酸,跪下說:“姑娘真好奴婢能夠扶侍姑娘,真是一生有幸”
“柳青,聽說你哥哥參軍了,家里沒壯丁,日子過得苦,這點銀子,你拿去先湊合著吧。”木香也給了柳青一些銀子。
柳青柳紅連連感激涕零,退下了。
周湯說:“你就是對她們太好了,也許她們還會有背后說你壞話。”
木香說:“人心都是肉做的,總得培養幾個信得過的人,是么?”
木香對下人們一向舍得花錢,對酒樓員工們也是這樣,聽說他們家里沒錢,便會相信他們,先支出錢給他們,也沒讓他們還。
這樣做,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會感恩,可是,狡兔三窟的道理她聽過,不能只給她自己留一窟的。
木香轉身回去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黑,暈了一下,周湯上前扶住她,將她抱到床上,按住她的手上的脈搏。
她昏昏沉沉的,雙手無力,周湯說:“木香,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你最近過于疲勞,種勞成疾,身體虛弱得很。”
她說:“怪不得最近站起來的時候,總會感覺頭暈。”
周湯說:“我去藥房給你抓點藥,你先等一下。”
周湯回來后,說:“已經讓人煎藥去了,馬上便好。你好些了么?”
木香抓著他的手,說:“瑾玉,我昨日做了一個夢。”
“好端端說夢做什么?”周湯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掌里,說,“什么夢?”
“我夢見,你在欺騙我,然后,你說你要離開我,你就走了。”她聲音低微,可是卻字字清楚,“我便心碎了。”
周湯眼光一閃爍:“夢都是反的。只是夢而已,不是么?”
她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會欺騙我的,也不會離開我的。”
周湯將熱毛巾放在她額頭上,寵溺地叫了一聲說:“傻丫頭。”
藥端來了,他將她扶起坐著,一勺一勺地親自喂給她,她喝了喝,嘴一扁:“太苦了。”
周湯令人:“拿些糖汁來。”
糖汁拿來了,周湯說:“喝點糖汁吧。”
木香搖搖頭,說:“不喝糖汁,一甘一苦的,舌頭受不了。”說完,端起藥一口氣吞了下去。
要苦便一次苦個夠,難道還要一勺一勺地苦么?
周湯將藥碗遞給身后的奴婢接了,用毛巾擦拭著她的嘴,關切地問:“好點了么?”
她點點頭,臉上卻蒼白如紙,看上去楚楚可憐,他便摟著她,吻了吻她。
他現在是見了她,便想要吻她。
有著吻她的沖動,像海浪一樣,陣陣襲來。
她將頭靠在他肩膀上,他說:“早些休息吧。”
起身要走,手卻被她抓住不放。
回頭,她張大水眸看著他:“不要走,再陪我一會兒,瑾玉。”
真粘人。
他便坐在她身邊,摟著她,他說:“就怕你總是坐著,著涼了。”
她撒嬌地說:“習慣了粘著你了,著涼也不怕。”
他說:“這么粘我,若是有一天,我離開你了怎么辦?”
這話嚇了她一跳,她抬頭凝視著他,他忙笑道:“我是說,我若是帶兵去打戰了怎么辦?”
她說:“我和你一起去打戰。”還真天真。
夜深了,她靠著他睡覺了,他起身想要放她入被子里,她卻驚醒過來。
“不要走。”她半睡半醒間,第一個意識便是抓著他的手,不讓他走。
他笑道:“再不走,你穿得這么少,我便要鉆入你被窩里了。”
他也是個男人,怎么會沒有這種?
她羞澀地將手放開,眼中卻是不舍。
他說:“放心,我一早便來看你。”
她說:“一早不要來看我,等我梳洗完了再來看我。”
沒梳洗前,她的模樣一定不好看,還會有口臭吧。
所以,不讓他來看她。要等梳洗后才讓來看。
次日,他卻一早便推開了她房間的門。
東天露著一方魚肚白。
他來到床前,床帳抖落在床上,他將床帳往上收了收,坐在床邊,看著她熟睡的樣子。
她睡覺是皺著眉毛睡的,和他一樣,好像藏了好多憂愁一樣。
他伸手撫了下她的秀眉,她睜開了眼睛,一見到他,連忙捂住了臉。
“快出去”她將臉轉到內側,“我還沒梳洗呢”
可是她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看來她是有些著涼了,喉嚨有些傷風的澀音出來了。
他說:“好,你先梳洗,我等下再過來。”
他去府上的藥房又配了一副藥,讓人去煎藥去。
折回來時,木香已打扮得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了,臉很蒼白,雙手無力地垂在膝蓋上。
“早上吃了什么了?”他溫和地問道,坐在她身邊,摸了下她的手。
她的手現在變得很燙,不像昨晚那樣冰得像剛從冰窖里出來一般。
“什么也吃不下,只喝了點粥。”她說,盡量笑了一下,可是全身乏力,將身體挨著他。
他摟著她,說:“不舒服,還不快躺下。”
她說:“不,我要去酒樓。”
“這么虛弱,就不要去了,休息一天。”他建議。
她聽了,點點頭:“酒樓有阿樹和阿桃在,不怕。只是不去酒樓,也不要總是躺著。”
他說:“那我帶你去外面走走?”
她一怔:“你不去軍營了?”
他說:“今日是要晚上去巡城,白天可以不去。”
她問:“怎么巡城也要你一個少將軍親自去么?”
他嘆了口氣:“最近有很多販賣私鹽的人,要在晚上去查他們的老窩。這些人很多是從中原胡人統治區來的,事態嚴重,都要動用軍隊了。”
她奇怪:“有這么嚴重?不就是私鹽私販么?”
他點點頭:“這次很嚴重,聽說,讓官家指定壟斷的鹽商大大受了損失,所以一定要找出主使者。”
她“哦”了一聲,有些不高興,那么晚上他就不能陪她了。
他說:“不過你放心,我晚上查完了,便會盡快回來陪你。”
她有些受寵若驚:“還是公事要緊。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的。”
她說的是反話,可是她只能這樣說,讓他為了她耽誤了正事,她可不想。
他笑道:“我還不了解你么?你說的是反話。你巴不得要我留下來陪你,不去巡城了。”
她打了他一下:“我都被你看透了。可是,我卻看不透你。”
他說:“這可危險了。你讓我看透了,我卻沒讓你看透。”
她哼了一聲,他將她抱了起來,她急了:“你要帶我去哪?”
“不是說帶你,出來走走么?”他抱著她,走出了屋子,奴婢們都抬頭看著他,他也不管,只一味抱著她,抱她坐上馬車,又想到了什么,折回去取了條絲巾來,圍在她臉上,再給她戴上帽子,帽子上一串珠鏈掛了下來。
將她包得嚴嚴實實的,他便上了馬車。
馬車開動了,她覺得有些熱,便將帽子和絲巾全扯下來,放在一邊,他說:“小心著涼了。你還帶著病。”
她說:“等下了車再戴吧。在車里面熱。”
開了一會兒車,她身體不舒服,便靠在他懷里,他抱著她,覺得她身體暖暖的。
車停下來了,他給她戴上帽子,圍上絲巾,像照顧小孩一樣,他抱著她下車,她臉紅地說:“瑾玉,你總是抱我,剛才在府上被奴婢笑話了去,現在在這兒也被路人看到了。”
他說:“我沒想到呢。不過,我想多抱抱你,也管不了別人怎么看了。”
她倚在他懷里,很近地看著他,他說:“來,我帶你去看看這里的儺舞。”
“什么儺舞?”她問。
他牽著她的手,并肩走在鄉間小路上,說:“這時節,這村子里,會有一些人演儺舞。”
她問:“你怎么會知道呢?”他不是大戶人家出生的,怎么會知道鄉村里的事?
他說:“小時候跑出來,專門來看這些儺舞,可好看了。今日帶你來看看。”
風有些涼了,圍在她臉上的絲巾被風吹得有些掉下來,他又給圍好,生怕她被風給吹凍著了。
來到一祠堂前,只見一群人身穿簡易的麻衣,手上都拿著一個面具,將面具戴在臉上,揮動手臂邊唱邊跳著舞。
舞步很隨意,無非就是在踢呀,踩呀,踏呀,可是看上去一點也不亂。
“這就是儺舞?”她問,很認真地看著。
他說:“光看沒意思,我們也去跳一下。也許你跳幾下,這病就好了。”
他去桌上拿了兩個面具來,兩個面具都兇神惡煞般怕人,木香拿了一個溫和一點的那個,戴在頭上。
他說:“等下躲到隊伍里,可別認不出我來了?”
她說:“你也別認不出我了”
他于是拉著她的手,擠到人群里,和著他們唱歌的拍子,跳了起來。
木香見周湯手臂很夸張地舞動著,便也放開來舞動,這沒什么難的,有點像前世跳迪斯科。
木香見邊上一個人,邊舞動著,手上邊晃動著鑼鼓,另一些人手上晃著牛角,十分好奇,看到桌子上放著牛角,便也走去拿了牛角。
重新進入人群舞動,倒認不出哪個是周湯了。
都是一樣兇神惡煞的面具,都長得這樣高大,真是看得人眼花繚亂。
木香有些發愣,不禁叫了幾聲:“瑾玉。”
可是聲音太吵了,她的聲音淹沒得像一滴水流入海洋。
她有些失落,又轉念一想,周湯說不定在人群里看著她笑呢。
這時,有幾個人很友好地朝她跳起了舞,她便也揮動手臂,跳了起來。
也不去管周湯在哪里,既來之則安之。
有個人手中拿著鈸,敲出清脆的聲音,木香不知是什么意思,便也對那人晃了下牛角。
跳呀跳,跳呀跳,可是還是不知周湯是哪一個,忽然看到隊伍中有個衣裳穿得很鮮亮的,原來周湯在那里。
她便走過去,用力拍了下那人的肩膀,那人摘下面具看了看她,呀,不是周湯,認錯人了
她只好退開幾步。
周湯呀周湯,你在哪?可惡的周湯
她有些害怕起來,周湯不會已經離開這里了吧?便停下了舞步,愣愣地站在那里。
心里焦急,便想離開人群,尋找她的周湯。
忽然肩膀被人狠狠一拍,她轉身,一個面具后的人,身穿熟悉的衣服。
“你是周湯么?”這次,她可不敢胡亂拍人肩膀了。
那人一笑,將她摟到一邊,在她耳邊說:“傻丫頭,連我也認不出來了么?”
真的是周湯這聲音是忘記不了的
她將他頭上的面具扯下來,打了他一下:“你干嘛一直躲著我?”
他笑著擦了擦汗,說:“想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我,沒想到你這么傻。我一直就在你身后跳,你卻總往前面看。”
“你好壞”她拿下面具,臉上紅紅的,全是汗。
“累了吧,休息一下。”他拉她出了跳舞的人群,坐在石壟上。
她說:“這樣一跳,身體也沒有不舒服了。”
他說:“這就好,我也算沒白帶你來一趟。”
她將頭靠在他肩膀上,說:“我們若是住在這里,多好,可以天天過得這么自由,愜意。”
他握住她的手,說:“我也喜歡住這里,小時候,總會偷偷跑出來。”
“對了,剛才有個人對著我敲打著鈸,是什么意思呀?”她問。
他說:“這表示,他喜歡你。一種向姑娘求愛的方式。”
她一怔:“這兒的人這樣表達喜愛之情的么?”
他笑著點點頭:“這些人過著很單純的生活,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嗯,我好想和他們一樣,過這樣簡單的生活。”她神往地說道。
他將目光低下來,說:“可是人有時候,會身不由已。”
她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他用樹枝在地上畫著圈,說:“好了,餓了吧?帶你去吃這里的竹筒飯。”
一聽有好吃的,她連忙說好。
樹下,一個頭上戴著包巾的老婦人正在做著竹筒飯。
這兒的人喜歡吃竹筒飯,不賣,可是如果周湯想要一份吃,他們也會很大方地送給他們嘗嘗。
竹筒飯顧名思義,是盛在竹筒里的飯。
選一個粗大的竹子,劈開成兩半,取一半洗凈,將拌飯放入竹筒里,便叫竹筒飯。
周湯要了兩筒,拉著木香坐在樹下,木香很自然地用手抓著吃,周湯問:“你過去吃過?”
木香點點頭,前世怎么會沒有吃過竹筒飯呢?
入鄉隨俗,這竹筒飯自然是要用手抓著吃,才有味道。
周湯卻先去洗了下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抓起飯來吃,吃的時候文雅得很,一點也沒有吃竹筒飯的感覺。
木香說:“瑾玉,吃這種飯,就要像野人一樣吃,才有感覺。”
說著,用手扒著吃,吃得津津有味,周湯也學著她的樣子吃了起來,倒真的有野人的感覺。
吃竹筒飯,要的是一種感覺,一種接近原始的感覺,至于這飯,味道都一樣。
周湯吃得臉上都是飯粒,木香指著他笑,他用手擦了下臉,結果將手上的飯更多地粘在臉上了。
木香哈哈大笑,周湯被她笑得不好意思起來了,木香便上前幫他臉上的飯粒給拿下來了。
周湯忽然順勢將她的手抓住,拉她入懷,對著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一口。
他的唇帶著飯的香甜,好糯軟,她閉著雙眼,吻得很忘情。
他將她摟住,深深地吻著。
這時,耳邊響起鑼鼓聲來,他與她連忙抬頭一看,那些戴著面具的人紛紛跳到了他們跟前,敲鑼打鼓的,圍著他們邊跳邊唱。
周湯說:“他們是在祝福我們呢。”
他拉著她,對他們鞠躬,她臉紅紅的,沒見過這么多人為他們祝福,心里暖洋洋的。
他半摟著她,人群將他們圍在一個大大的圈里,他便與她在這個圓圈里跳起了舞來。
“他們在說什么?”這群人戴著面具,嘴里唱著什么,木香聽不懂。
周湯湊近她耳邊,說:“是在祝福我們。這里的人若是辦婚禮,也是這樣慶祝的。”
“真的?”她樂了,心想,要是她的婚禮也能這樣,多熱鬧。
他看著他們,說:“若是我們成親的時候,也有他們來為我們祝福,多好。”
她一怔,看來他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瑾玉,知道我剛才在想什么?”她昂起頭來柔聲問。
他搖搖頭。
“我剛才正在想著這事,你就將這事給說出來了。”她低首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