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廚房去晉朝正文云卷風舒
帶著廚房去晉朝
正文
空間里可沒有肥皂,也沒有洗潔精,所以這對于木香是很頭疼的問題。
幸好前世她干過活的,她知道清潔油污除了用洗潔精之外,還有一些東西也能清潔。比如用陳醋就能將油污洗得干干凈凈。
于是她教會大家用陳醋洗一些洗不掉的油污。比如,洗時先倒一滴陳醋在盤子上,邊擦拭邊用水洗,這樣就能洗得很干凈了。
在她的教導下,衛生上來了,店員們不論酒保還是副廚,不論婢女還是粗使婆子,個個都對木香敬愛有加,木香的威信漸漸提高。墨云干脆就來得更加少了,將自己全部的精力用于和富商名流交往之上,這酒樓全權交于木香管理。
生意是越來越好,可是漸漸的,木香發現這做菜肴的速度卻是趕不上客人進店的速度了。
往往,菜單上來,好幾桌的共一起來,幾個副廚一起努力,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做出全部的菜,最后,有些客人便只好離開。
木香知道原因出在哪里。原因就在于古代燃料技術太差,這個時代用的燃料是木碳,鍋爐加溫太慢,不像二十一世紀,只要一擰開煤爐,要么不打開電磁爐,這溫度馬上就上來了。
這個問題必須解決掉,不然的話,生產技術趕不上客人的需求,會造成供不應求,白白浪費客源。
晚上她躲在床上還在想這個問題,玉兔四腳展開,趴在床頭,邊打吹欠邊說:“這還不簡單,直接將空間里的灶具全副搬到人間來,現代化的廚房,還怕什么加熱速度趕不上的。”
木香噗嗤一笑:“你要我將空間的電磁爐呀、電飯鍋呀全都搬下來,先不要說這電源問題如何解決,這首先,我無故變出這么多現在還沒有的東西,大家不都把我當成了妖怪了才怪”
玉兔攤了下手,擠擠嘴巴:“那你說怎么辦?”
木香用手掌支住半邊臉,沉吟道:“而且,我最大的擔心還不是大家將我當成妖怪,我是擔心墨云。通過將近一年的與墨云交往,我是越來越了解他的為人了,他對我還存有極大的介備。靠他是靠不住的。我現在只是有手藝,才在這個時代好歹可以混口飯吃。就算我的手藝全被別的人學了去,可是他們沒有空間里的調料,照樣不長久。可是我不一樣。但是,如若我將空間的灶具燃料全搬過來,這些灶具一旦被人搶了去,那我不是平白少了這些寶物了么?所以,我不是傻蛋,我不會不留下一手的。”
玉兔聽了,仔細看了木香幾眼,“看你平常傻傻的樣子,想不到還頗有心機的”
木香捏了玉兔一下,笑道:“自從碰了壁后,我可是學會了好多東西,其實我早就知道桂兒是墨云留在我身邊偷師的,可是縱然她全學去了又如何,我留給自己的一手,是她永遠也擁有不了的。”
玉兔哼了一聲:“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了,你這個空間,也只是因為這個手鐲在你手中,你才進得去,一旦這手鐲被別人搶去了,戴在別人手上,別人只要一轉動這手鐲,照樣能進得去空間”
什么?
木香一怔。她端詳著手鐲子,鍍銀的細拉絲手鐲子,看上去毫不足奇。
“你的意思是,這個手鐲,不是專門給我的?”她問。
“當然不是了。”玉兔解釋道,“你看,這手鐲是不是正好比你手腕大一點點,這是故意做得這樣小,好讓你戴在手上緊緊的,不容易被人搶去。只要不用力拽,一般也掉不了。而且,你手鐲看起來舊舊的,又沒什么價值,一般也不會有人偷你的。只要你自己小心點便沒事。”
“哦。”木香聽得一怔一怔的。想不到這手鐲還有這么多秘密。
看來她要小心才是了,萬一這手鐲被別人搶去了,那她的寶貝空間便不在是她的了。
“你到底是誰?”她忽然問。
玉兔白了她一眼:“我是玉兔,和你說過好多次了。”
“可是你和你的空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其實很早便想問了。
“天機不可泄漏。”玉兔又賣起了關子。討厭
木香見它還是不愿意回答,便不再問了,轉而再細想這燃料的事。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高興地說:“我想起來了,我上次曾無意間聽說這個時代的一些大戶人家,有時候不用木碳作燃料,而是用煤。”
玉兔傻了眼:“難道這個時代已經開采出煤來了么?”
木香點點頭:“應該是的,我們祖先可聰明的很。我過去看史書,發現這煤好像是在晉代就已有了的。”
“當真?”玉兔一怔,“那問題不就解決了?”
“什么問題解決了?”木香不明白它在說什么。
玉兔笑道:“你不是說沒有好的燃料么?用煤作燃料,保證又快又無污染。”
木香搖搖頭:“可是,我沒學過化學,我也不懂工業,我不知道如何提煉煤氣。”
玉兔說:“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你用什么煤氣?你將煤用高溫一煉,做成焦炭,這技術就已是在這個時代遙遙領先了,想什么煤氣呀”
“焦炭?”木香一怔,“我也不會制作焦炭——”說著臉不好意思地紅起來。
“真是只豬”玉兔咧開嘴嘲笑她。
木香對著玉兔撒嬌:“玉兔,我知道你會,你幫我制作焦炭好不好嘛,玉兔,好玉兔——”
“別惡心了,”玉兔哼了一聲,“這有什么難的,空間里不就有機器么?將煤放入燒爐后封閉起來,干餾一下就制作成了焦炭了。”
“真的這么簡單?”木香可不信。
玉兔說:“咱們空間就有燒爐,就是用來制作煤氣的,你可不要以為空間里的燃料就是萬有的,也會用完的,用完了就要自己制作燃料了。”
原來如此。那么這焦炭就能源源不斷地供應了?
木香大喜:“這樣的話,那么酒樓燒菜速度必能大大提高了。只是這焦炭的忽然出現,不知應該如何向大家解釋。”
玉兔說:“你都說現在有些大戶人家已經用煤來作燃料了,你就先從他們那里采購些煤過來,然后取來一個燒爐,將煤放進去,隨便做個樣子,讓大家以為你的焦炭都是從這燒爐里煉出來的,不就成了?”
木香點點頭,這辦法好,古時好多煉鐵師也都是關在房子里煉鐵的,這煉制技術向來不外傳的,所以,若真有人問起她這焦炭具體怎么來的,她便可以效仿這些煉鐵高人,俱不透露。
于是,木香便開始令人去打聽這煤的消息。
原來,這時代的煤極為稀少,還是從西北那邊大老遠地運送過來的,并未普及。
木香于是將這個提議告訴墨云,得到了墨云大力支持,墨云利用自己的人脈,將煤給搜集過來,交給木香。木香再進入空間和玉兔一起煉制焦炭,并假意進入一個小房間內,對著一個燒爐鼓風吹個不停。
她將焦炭用于燃料,果然大大提高了酒樓里的燒菜速度,并且將生意也大大提高,她的威望日漸形成,墨云也越來越佩服她的本事。
可是,墨云也開始怕她。
這天,墨云叫來木香和桂兒,對木香說:“我見你一人進入這燒爐房內,極為不安,生怕這熱氣會傷到了你,桂兒聰明,以后便由她與你一同進入,你也有個幫手,你看如何?”
這墨云看來心胸也委實小了點,木香拒絕得很堅決,她說:“回二郎,若是有了第二個人,只怕奴婢便煉制不出焦炭來了。奴婢習慣了獨自煉制,多一個人在,奴婢便思緒不集中,無法思考。”
墨云聽了,臉上不悅,但也不再多說什么,只說一再提醒,這制作焦炭技術決對不可以讓外人知道,免得被別的酒樓學了去。
木香點頭稱是。
木香雖然在墨云面前說不外傳,可是她卻有心讓旁人知道,借助別人的嘴將她煉制焦炭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不少酒樓掌柜都暗自過來,向木香買焦炭,木香出高價,一一賣給了他們。
木香知道這事若是讓墨云知道了,這錢也許會全問沒收,于是她將所有的銀子全去買了一批雜鹽,放到一食品店里擺著賣,并將合同收據藏于城郊泥地中,身上房內不放現銀,免得讓墨云全問搜走。
果然,木香在墨云背后做的小動作沒能逃過墨云的眼睛,他將木香叫了過來,冷笑道:“木香,你志向遠大,看來這酒樓總廚之職還是滿足不了你呀”
木香聽不出墨云講這話的用意,可是看他皮笑肉不笑的,便知不管她再講什么也沒有用了,他在心里已是認定了她是一個不忠之人。
墨云嘆了口氣,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木香的手,眼睛直直地望著她,說:“走,跟我一同回房去我要告訴你一個故事”
故事?木香一怔。
二人上了馬車,馬車咕嚕咕嚕地開到了周府雅清院門外,墨云拖著木香的手,快步走入雅清院,來到木香房內,咣當將門一關。
墨云在桌邊坐了下來,木香將去將窗戶打開,將窗簾拉起,夏日刺目的陽光射進來,在地上照出白花花一片,明黃色的床帳上陽光在跳躍著。
墨云從桌上提起一個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涼水灌入肚中,他感覺沒那樣生氣了一些。
“木香,將我要你保管的那個梳妝盒拿出來。”他沉沉著聲音說道。
“是。”木香一時還不知他在講什么,因為現在她已有了自己的梳妝盒,后來才想起就是那個寫著“琴棋”的梳妝盒。
她打開柜子,將那個梳妝盒捧出來,雙手遞上去交給他。
梳妝盒上那朵梅花還是開得如此洇紅如血。
他看了看,伸出手指在梅花上撫了下,苦笑了一下,說:“知道這上面寫著的琴棋是誰么?”
木香雖猜到了是誰,可是她依然裝傻:“奴婢不知。”
他說:“她曾經是我深愛的女人,喬家嫡女喬琴棋。”
什么?喬家?難道還是大家閨秀不可?
她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等待他繼續說下去,將她心中的疑問一網打盡。
他繼續說道,眼睛開始迷蒙得如氤氳著一層迷霧:“只因一場火,燒死了她所有的親人,為了厚葬她已被燒死的雙親,她不得不賣身為奴,而我,當時才只有十幾歲,便將她買了下來,收為已用。
畢竟是大家小姐,她表現出了極高的智慧和悟性,她本是和書畫一同學習,可是她每事總比書畫快一步。她也表現出極高的涵養,書畫為人心眼小,總是在她背后污蔑她,她只一笑了之,還大方和書畫相處。因此,她贏得了所有人的心。我也漸漸愛上了她。”
他越說越動情,整張臉被回憶的光暈所浸染,木香從未見過他這樣動情過。
這是哪怕他和關辰溪成親那天,都不曾有的。
“只是后來,為了巴結王衍,我探知王衍極為好色,又廣招天下幕僚,而他的門下幕僚,竟不乏女賓,多是多才多藝之女子,或絕色,或有一技之長。于是,我將琴棋進獻于王衍,果然,琴棋出眾的才貌和品行讓王衍寵愛在加,對琴棋幾乎是言聽計從。可是,琴棋卻告訴我,她恨我。”
他抱著頭,長發被他的手掌撩起如沙。
當然恨了,木香在心里說,你們既然相愛,你卻將她送給另一個男人,不恨死你才怪
“我當時痛苦得要暈過去,在認識你之前,我從未愛過任何女子,我只當女子為玩物,為工具,只在遇上琴棋之后,我才明白了愛的感覺。可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我不得不犧牲她,犧牲自己最愛的女人。我沒有選擇,因為,我不能再輸,我不能永遠活在沉寂之中。”
他的聲音越來越急,說到最后都聽不清楚他在講什么了,他將頭深深埋入臂彎里,全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