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廚房去晉朝正文云卷風舒
帶著廚房去晉朝
正文
阿水聽了,心頭一顫,眼中浮出幾絲痛苦之色,“都怪我,不能保護你。都是我不好。”
“阿水哥,”木香柔聲安慰道,“你對我已是很好了。是木香一直在給你添麻煩了。”
阿水聽了,嘴角彎出一抹苦笑:“木香,你對阿水哥還這樣客套不成?什么添麻煩,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我保護你是應該的。”
木香低著頭,她明白阿水的心意,可是她不能接受。
“可是你又不出門,為何要帶著這把刀呢?”阿水問。
木香不想讓他知道她今日要去見周湯,她不想讓阿水擔心。她要自己去解決自己惹下的麻煩。
“沒說要帶呀。”木香故作輕松地一笑,“阿水哥,放心吧。木香聰明著呢,不會有事的。”邊說邊將阿水推向門口。
“阿水哥,去烤幾個芋頭給我吃吧。”
阿水于是便去廚房了。
木香合上了門,舉步往妝臺前坐下,將小刀放在妝臺上,拿出從紀家帶過來的牛角梳,纖細的手指輕挽梳把,給自己梳鬢描妝。
望著鏡中嬌媚柔膩的自己她不禁發愣,這便是她么?
她果真長得這樣好看么?
峨眉黛眼,貝齒繽紛,發上卻空空得很,只有紅頭繩可系。
墨云送她的簪子她鎖入柜子里去了。她不想戴。
難道真的要一生為奴么?
她眼中閃過深深的不甘。
可是在這個時代,連擺攤作個買賣都會發生這么多事,她真的能逃脫奴隸的命么?
“姑娘真美”常常會有人這樣夸贊她。不論在什么地方,都有人稱贊著她的美貌,可是美貌又如何?美貌并不保鮮,會隨著時間流走的。
何況,縱然美得傾國傾城又如何?自古紅顏多薄命,她生于二十一世紀,可不想活在這命運輪里。
不出半個時辰,便在臉上略施淡粉,唇點淺朱,穿上一件丫環慣常穿的衣裳,顏色素一點的,素白紫邊的粗布裙,可是卻裁剪得很合身。這是在紀家的時候,王媽為她做的。
這細密的針腳,蜿蜒的線條,將她嬌柔的身體凸顯得更加亭亭玉立。
她對著鏡子打量良久,終覺耳上那耳墜太艷了些,與一身的平民打扮極不相襯,便將耳上搖曳相撞的的細腳耳墜卸下。
妝臺上放著一個妝盒,卻沒有散落著的零零碎碎的首飾珠釵可收于盒中,這半開的妝盒還是誰遺留于這個房間內的。
她心下不覺暗暗起疑,這間房莫非過去曾有女子住過?不然為何會留下這樣一個小巧的妝盒呢?
妝盒是紅布箍住的,上繡一樹淡雅的梅花。
今日的天空澄碧空明,牛車踩踏的聲音咕嚕嚕地響在耳際,沒想到就要到一年之中最冷的時令冬至了,可是在最嚴寒到來之前,還要這樣小暖一會兒。
木香背著阿水,偷偷坐著牛車入城去了。
她要去為她想要的幸福,放開膽量爭取一下。
她此去的地點是綺芳樓。
碧藍如洗的天空勾起明紅色的檐角,屋檐上琉璃瓦橫斜,綺芳樓作為廣陵城最大的青樓兼酒樓,自然有它的繁華獨特之處。
她只身來到綺芳樓前,抬頭對這座有著美好名字的酒樓看了看。樓很闊大,分兩層,樓上有間陵窗半掩,縷縷清煙從窗內飄逸而出。那間窗掛著輕紗,露出周湯英氣的側臉。
她走了進去。
綺芳樓見忽然來了個女客,站在門口迎接的女子們個個衣裳半敞,微露,只是神態極為夸張,“她找誰?”
木香垂著頭,大步走上樓梯上了樓。
雖然前世的她見過不少世面,可是如今當真要步入青樓,還是要尋一個男人,她的臉還是刷地紅了。
因為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她將樓梯故意踩得重重的來掩飾著。
步入二樓,敲開約好的房門,一架十二開軟紗羅幕屏風首先躍入眼簾,屏風上那用金絲挑繡的春鳥圖鮮艷精致,迎面襲來的,是旖旎的熏香,直沖得鼻子癢癢的。
門在身后合上了。
一股從腳尖襲上來的寒氣使她心跳加速,透過屏風,可見里面坐著一個男子,看不清楚,可是不必說也知道定是周湯。
“見過周少郎。”隔著屏風,她遠遠一揖,十分恭敬。
今日她是作好了讓他滿意的準備的,只要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圍內,她希望能讓他盡量滿意,這樣,若是他履行昨日的諾言,能夠保護無親無故的她在城中站住腳,則別說她現在在擺攤了,哪怕是開店也是不怕的。
在廣陵想做生意,第一需要的倒并不是貨源,反而是人脈。
若是沒有人脈,縱然制作的食物再好吃,也會被人捏得死死的,這是她在這兩日生意中所得出的經驗教訓。
“過來吧。”從屏風那頭傳來的聲音依舊冷漠,帶著不屑。
木香怎么感覺這叫喚像是在叫一個ji女過來扶侍一般呢。
她定了定神,緩緩走過屏風,來到內室。
紗羅重疊交展于房間四壁,床帳流離著粉紅色,四散著垂下來,窗前是一三角香爐,爐里不知在燃著什么香,只覺這軟香中帶了些微苦。
她不覺抽了下鼻子,竟然還有人喜歡這種熏香味的,真是怪人。
本以為這屋內會是美女如云,香胸半含的摟著周湯的,誰知這屋內竟只有周湯一個人。這樣反而讓她極為不自然。
若是有個別人在倒會安全點,像周湯這樣的惡少與她單獨在一個房間內,還有什么事做不出呢。
想著,她摸了下懷揣著的小刀,深深吐出一口氣。
有刀在,她覺得安全了一點。
“坐。”
周湯只說了這一個字,好像多說一個字便是讓她占了便宜一樣。
坐哪?
除了那張粉紅色的床榻,并沒有看到椅子。
難道他是要她坐在床上?
只見周湯雙腳平放在床上,半躺著,微瞇著眼睛打量著她,手里搖著一把精美的團扇,竟是用貝殼制成的扇骨,極為工巧。
她在床上坐了下來,垂著頭,低聲說道:“周少郎,奴家來了。你道奴家不敢來,奴家卻來了。”
周湯半躺著一動不動,幾乎是在凝神的觀察著她,可是僅那一瞬間的觀望他就收回了審視之色。他起身用單手支著身體坐定,另一只手輕輕拂過她額前低垂的點點流蘇。
額——她略有些怔怒,將頭朝一邊扭了過去。
他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說:“想不到你倒是真敢來。”
“為何奴家要不來?”她也冷笑道,“為了少郎的那句承諾,奴家怎么也要來”
他將手伸了回去,打量著自己的團扇,說:“想不到你倒是挺執著的一個人,膽量也大。”
她看著他,問:“奴家不知少郎要說什么,還請明示。”
他將團扇扔在榻上,凝視著她的臉,眸子里又浮出了那縷不經意表現出來的、暗藏著的憂傷。
“你不是一向很討厭我的么?為何還敢來?你就不怕我會非禮你?”他邊說邊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她將下巴抬開,不卑不亢地說道:“這里的女子個個都比奴家長得美,少郎既然約奴家到了這里,必然對奴家引不起興趣。”
他唇角的冷笑更深了些,“是么?今日是我第一次來綺芳樓,遍觀四野都沒尋到一個比你長得美的。我將你約到這里來,只是想看看你的膽量,沒想到你會分析出這么多。”
他這樣一個紈绔子弟,怎么會是第一次來青樓呢?
見她明顯地不相信,他眼中那抹孤寂與憂傷更深了,說:“你不必相信我的話。這世間最不可信的,便是人言了。所以,你大可不必相信。”
她不知他想說什么,總覺得他在繞彎子,總覺得他有什么陰謀,便不耐煩地說:“少郎,若沒有什么別的可以效勞的,奴家怕是不打擾少郎賞玩了。”
“你要走?”他一怔,“既然來了,總應該坐下喝杯酒,也不枉來過一趟。”
他說著,穿鞋下床,將桌上那提官窯壺搖了搖,倒了兩杯酒。
官窯與酒杯都是清一色的純白,紋理晶瑩剔透,細而不膩,剛柔并濟,在他那好看的手指交疊中,更顯出玉般的質地。
她接過,以長袖遮臉,喝了一口。
偌大的內堂卻在此刻格外安靜,只有那不知名的苦香撲鼻。
“你那臭糕做得不錯。”他忽然提起了廣陵臭糕來,“只是未知你還會做什么?各式菜肴可會?”
她答:“菜肴正是奴家最擅長的。”
“哦?”他眼中那抹清冷淡開,化為隱隱的驚喜,“當真?”
她點點頭。
他說:“我來的時候,已令他們將綺芳樓的廚房安排好人手了。不如你現在去為我做一盤菜來,讓我品嘗一下。”——
親,書評區里有人在問這小說是不是在寫宅斗,在此回答親們,這小說寫的是商戰、幾個主要人物的奮斗,并不僅僅局限于宅斗,因為,故事里有好幾個家族,不可能只是一家之內發生的宅斗。
故事以女主奮斗為主線,陰謀正步步展開,還請親們耐心看完哦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