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墨云微微作了一揖,柔聲說道:“母親,孩兒已查過,此人絕非是鬼,故而未經母親同意,便私下放了她,還請母親見諒。”
見二郎墨云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木香心下疑惑不已,他口口聲聲叫這個老夫人為母親,到底是不是他親生母親呀?如果是親生母親,怎么母子倆說話會這樣生分?
“你就是過于相信女子之言了。”老夫人嘆道,“你可知,木香生前,是為娘最得力的助手,她死的時候,為娘是親自見她雙腳蹬直了進棺材的。怎么可能現在又起死回生了?”
“母親,縱然是這樣,可是,哪有鬼靈會有影子,會有血脈,總之,孩兒可以肯定,她必不是鬼。”墨云竭力為木香辯駁道。
老夫人朝那和尚努了努嘴:“連大師都說是鬼了,孩兒,你莫不是被此女鬼給迷惑住了?”
木香在一邊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言,心里焦急,本想還嘴,但轉念一想,現在是在古代,自己的身份是丫環,本就讓人懷疑了,如果言行再有什么怪異之處,怕是會更加危險。
于是,她學著電視里那樣奴婢作揖的樣子,對著老夫人行了個禮,臉上擠出悲傷無辜的苦瓜臉,哽咽道:“老夫人,那和尚是個騙子,老夫人不要聽信他的話。奴婢一定幫老夫人治好三郎的病!”
這話一出,眾人都怔了一怔,和尚氣得指著她說:“老夫人,休要聽信女鬼的話!這女鬼怕是要加害于三郎少爺了!”
墨云冷笑道:“既然你無法救起我弟弟,那么,讓這丫頭試一下,又何妨?莫非,你是怕了?”
和尚連連擺手:“貧僧哪里會怕?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墨云懶得聽那和尚念經,見一邊的老夫人也頗有些動容,便說:“母親,不若讓她一試。孩兒不可以失去弟弟!”
老夫人嘆了口氣,說:“既是你執意要試,后果且是你自負。”
墨云應道:“是,母親。”
木香高興極了,卻見之前那個打扮艷麗的婦人對老夫人說:“母親,這位大師是大郎的朋友,又豈會不如一個目不識丁的丫環?妾身委實覺得這樣有些不妥。”
這婦人到底是誰?為何總要與她作對?
木香心里窩著火,卻見老夫人擺擺手嘆道:“碧月,你就不必管了,這是他們兩兄弟的事。我們不能過于插手。”
這婦人聽了,對著木香投來狠狠的目光,嚇得木香毛骨悚然,急忙躲到墨云身后去了。
“走吧。”墨云說著便朝著里屋走去,木香緊緊跟在他身后。
來到三郎的房間內,幾個貼身丫環早曲身于床頭服侍了。
見到墨云與老夫人他們進來,忙行禮道:“見過老夫人、二郎、大夫人。”
木香看了那艷麗婦人一眼,原來她是大夫人,大夫人就是大郎的老婆啰?
“楚云病情如何了?”墨云急急走到床頭。
翠煙色的陳舊紗幔墜掛下來,一床米白色軟絲被子裹著一個年紀大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緊緊閉著眼睛,臉上通紅。墨云親自擰了條熱毛巾,放在小男孩額頭上。
“回二郎,三郎依舊暈迷不醒。”婢女們答道。
“楚云,乖,你一定會醒來的。哥哥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墨云俊逸的臉上痛苦地扭曲著,那道竹葉眉緊緊蹙著。
真是個好哥哥!要是有哥哥這樣對我就好了!木香甜甜地想,不禁對墨云更加有好感了。
“木香神醫,你不是說,你能治好三郎的病么?還愣著做什么?”那個叫碧月大夫人在一邊說道,話中含了譏諷。
木香硬著頭皮,走到床頭,墨云連忙起身,讓木香坐下。
木香看著小男孩,抓著他的手,好燙的手!她忙在他額頭上摸了摸,哇,額頭也這么燙,竟然還在上面放熱毛巾?
“快!準備冰塊來!”她對著墨云喊,一邊將那熱毛巾給拿了下來。
眾人都一怔。
“快呀!再不快點,一個活人可要活活被高溫給燒死了!”她焦急地喊道。
大夫人冷笑道:“這可是大師吩咐的,說是以熱攻熱,方能治病。”
又是那個騙子和尚!這分明就是想致小男孩于死地么!
“二郎,你若不快些準備冰塊來,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了。”木香感覺到這一家人的異樣與不可信,一個正常人都知道發燒了要用冷敷,而這些人竟然……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陰謀在內!
不過這不關她的事。她現在只想自己能逃出去就好了。
墨云聽了,當下便去婢女說:“還不快照辦?”
婢女跑出去了。
不一會兒,從冰窖里拿來一臉盆的冰塊。木香用冰塊先在男孩額頭與手上冰著,給他降降溫。
然后她開始解男孩的衣服。
“你做什么?”墨云拉住她的手。
她這才意識眾人的眼光正齊刷刷地向她投來。
對了,現在她不是在二十一世紀,而是在古代呢,一個小女孩這樣脫男孩子的衣服,實在是大大違背了封建之禮教。
可是若不快些給男孩降溫,可真的會有生命危險呀!
救不起男孩,她還能活著出去么?
情急之下,顧不得那么多了,她說:“在三郎身上放置冰塊,馬上為他降溫,不然性命不保!”邊說邊繼續脫男孩衣服。
墨云一怔,可是馬上會意,他推開她,淡漠地說:“讓我來吧,你一個黃毛丫頭的,可不適合做這事兒。”
墨云脫去男孩衣服,在他身上放上冰塊。大夫人及婢女們連忙用袖子遮臉不看,而木香卻緊緊盯著男孩光光的上身。
男孩身上有好多小痘痘,一看很像是上火。
“真不知廉恥!”大夫人見木香這樣大膽地看著男性身體,罵了一句,“你這天生下作的東西,不知道非禮勿視的么?”
“不好意思,大夫人,我只知道人命關天。”木香也火了。真不知道這具身體曾經怎么得罪過這個大夫人,大夫人要這樣處處與她作對。
“你——你敢對我無禮?”大夫人怒極,伸手就要朝木香臉上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