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色無雙第228章 過去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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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過去


更新時間:2012年09月20日  作者:流晶瞳  分類: 古代言情 | 流晶瞳 | 國色無雙 

“你來干什么。”殷如言俊逸的臉上滿是冷漠的氣息,他站在門內,高大的身材將不甚寬敞的公寓門堵得嚴嚴實實,絲毫沒有讓開的跡象。

殷如行站在門外,柔軟的羊絨長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肢,本就清瘦的身體在桔色的樓道燈下更顯單薄。她看著門內的男人,抱肘而立,袖口的扣子折射出刺眼的冷光,冷漠的神情在告訴她一個早已明了的事實:他已經厭倦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原來,再怎么樣的喜歡也終會有厭倦的一天。十六歲到二十六歲,十年時間。大約就是這種喜歡的有效期了。

眼前的男人和十年前相比,變化很大。少年勁拔的身體換成了成年男子結實的倒三角體型,昔日的意氣風發、鋒芒畢露也換成了今天的深沉內斂、含而不露。饒是此刻對她的來訪很不耐煩,也只冷淡的用眼神表現出自己的意愿,沒有惡言相向,更沒有動用手腕。

然而只是這眼中絲毫不隱藏的冷漠和厭煩,就令得殷如行一陣陣的齒寒心冷。

十年前,這一雙眼睛,視線永遠會落于她身,眸中隱含的熱烈幾乎將人燒灼融化。

十年后,這雙眼中,盡是不耐和厭煩,看她一眼都是不耐忍受之事。

十年前,這一雙手臂,在每一個夜晚糾葛纏繞于她的身體,如同藤蔓密密縛繞,眷戀不去。

十年后。這雙手臂冷冷的環抱于胸,吝嗇的連伸展出都不愿。

十年前,這雙唇瓣曾炙熱的吻遍她的全身。

十年后,同樣的雙唇吐出刀鋒一樣的字句,割的她鮮血淋漓。

十年前,這一個人對著她的失誤無奈搖頭。一遍又一遍耐心的教她怎樣去規避和改正。

十年后,同樣是這個人,對著她不甚機敏的行事,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嘲諷,冷眼旁觀。

愛你時。做什么都是千般好。不愛時,看什么都是千般錯。

愛情,突如其然的來,突如其然的走。來時沒有道理可言,走時亦無道理可講。

殷如行安靜的站在公寓門外,視線漸漸茫然。是從什么時候起,殷如言不再愛她了。

是從他一遍遍的以忙碌為理由。和她見面越來越少開始。

她不聰明,分辨不出他話里的真假。但她很敏銳。一個男人在說著他很忙不能與你見面時,不用去管理由如何。只要從語氣中感受是無奈、不舍,還是天經地義的平靜就可以。甜言蜜語可以偽裝,輕柔蜜意可以掩飾。但忠實于內心的內在氣息卻假裝不來。殷如言只知道她不聰明,卻不知,她從不需要從言語邏輯上去分辨真偽。她只需感受便好。真情是可以感受到的,這種感覺說不清,但卻真實存在。她就是有這種天賦,可以一眼分明。

她親身感受著愛情一點一點的消失于他們之間。

男人最為可笑的一點便是。即便和女友之間感情淡了,但在下一個女人沒有出現之前,他們還是會可有可無、無所謂的維持著這段關系。相聚不多,不咸不淡的拖著。有空了見一面,有需要了上個床。

然而一旦有了更好的目標,或者他心儀的另一個女人出現時。男人便神奇的一改之前拖拖拉拉、得過且過。變的雷厲風行,殺伐果決起來。說斷就斷。一句‘我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將過往前塵斬的一干二凈。

也許,很多女人不去找男人麻煩,拼命恨著另一個女人不放的原因就在于此。沒有她,男人還愿意拖著。有了她,男人不肯拖了。

相愛。要兩人都意愿。分手,只要一個人下定決心就可以。

殷如行猛的翻身坐起,冷汗澄澄。

急促的呼吸聲在黑夜中輕響。視線觸及處,一叢燃燒著的火堆映出溫暖的光,山洞寂靜。

原來,是夢……

幸好,是夢。

“眉眉,你怎么了?”山洞另一側的云曉風困惑的睜開眼,披上衣服。先是到洞口處查探一番,見沒什么動靜方走到她身側,蹲身摸摸她的額頭,大吃一驚:“這么多汗!是不是做噩夢了?”

殷如行緩緩轉過頭,視線落及處,少年清俊的面容在火光下一覽無暇。黝黑的眸中是急切的擔心,緊致修長的手臂緊緊摟住她,身畔傳來少年人特有的勃勃熱度。

“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她澀著嗓子道。

云曉風松了口氣,笑著安慰她:“夢都是反的,當不得真。”

殷如行淡淡苦笑:“不,這個夢很真實。很真很真。”

云曉風微微一笑,坐到她身畔,吻了吻她的唇角,親昵的道:“那你說給我聽聽,什么夢這么可怕?我幫你分析分析。”

殷如行頓了頓,道:“……我夢見,煉的藥失敗了,功力不進反退。我變的手無縛雞之雞,任人宰割。”

云曉風“噗”的笑出聲:“你呀,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日里煉藥太過患得患失,這才緊張的做了這么個荒唐的夢。不怕,到時候藥煉成了,我先吃,試好了藥性你再服用,這不就行了。”

他們在山谷中已經住了五天。這五天來,云曉風日忙夜忙,打獵做飯、搜谷捉魚,搓麻為繩、砍樹建屋,樣樣不落。殷如行每天只要打理一下個人衛生,剩下的時間就只負責煉藥。什么瑣事都不用煩心。云曉風忙忙碌碌,只要她給一個笑臉就滿足的不得了。除去時不時會吻她,其它方面守禮的很。晚上乖乖的睡在山洞另一角。洗澡時也避的遠遠。現在,他又說,藥煉好了他愿意先吃。誰都沒有試驗過藥性的藥……

殷如行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會兒,輕聲道:“曉風,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云曉風臉色微微一紅,忸怩別過臉:“你都對我負責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殷如行一滯,靜默片刻,開口道:“曉風,水下之舉,只是一時情急。你其實……不用放在心上。”

“你說什么!”云曉風刷的變了臉色。兩只手猛的抓住她的胳膊,勒的她生疼:“你再說一遍!”

“曉風,你還年輕。你不知道時間是一樣多么殘忍的東西。”她牢牢的看著他,吐字清晰:“有時候,你喜歡上了一個人,覺得她很好很好。可這種感情會隨著時間而消退,慢慢的。你就會發覺,原來她沒有那么好。再到后來,你看的更清楚,她原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和平常人沒有兩樣。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

云曉風同樣牢牢的回看她,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會變。我認準了一個人就不會變。”

一聽就是孩子氣的話。殷如行無奈的在心里嘆了口氣。因為是少年,還沒有經受過男女間多變的情感風雨,才會這樣純粹。這種純粹,就像愛情本身一樣,純凈、脆弱、至為奢侈。

這個時候和他說道理是說不清的。因為沒有經歷過。所以勇敢而無畏。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是這樣來的。

“曉風,你了解我的過去嗎。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嗎?”她決定從另一個方面來打擊他。

云曉風敏感的覺察到這個話題不怎么好,立時道:“我不用了解你的過去。我只要和你一起面對將來就好。”

殷如行笑了,淡然而諷刺:“曉風,一個人的將來是和過去緊密聯著的。沒有過去的我,也不會有將來的我。無論過去有多不堪,那都是我。你在害怕什么?聽聽又何妨。”

火光掩映。木柴發出細微的噼啪聲。云曉風沒有辦法制止,只能令那清冷的聲音在黑夜的山洞中回響。

“首先我要告訴你,我曾經有過男人。”她平靜的吐出第一句話。

云曉風全身一震。

“我剛來到天元的時候,人生地不熟,未曾學武。手無縛雞之力。連這里的文字都不認識。結果因為生的好,被一家權貴看重,他家不顧我良民的身份,硬說成是待賣的奴仆,強行買了去。送給家中一位貴公子做通房婢女。最最下等的通房,主人家有生殺大權,或殺或剮,或買或送人都可以的一個奴才。”

云曉風身體顫了顫,輕聲道:“那不是你的錯。”

殷如行輕扯了扯嘴角,繼續道:“我的身子,便是給了那家的公子。”

云曉風身體一僵,雙手無力的垂落,掌心緊緊握拳。呼吸停滯了許久,才咬牙道:“后來呢。”

“后來,我在他家學會了認字、看書。知曉了天元的一些民風。就籌謀著能不能和那公子求個情,左右他也是要娶妻的,看能不能在膩了我時放我個良籍出府。”

“他放了你?”云曉風急切的問。

“沒有。”殷如行平靜的道,“在權貴人家眼中,我一個小小的通房丫頭,不過玩物一樣存在罷了。誰會在意。后來,有一個地位很高的好色老頭子看重了我,那家的大家長就把我送人了。”

云曉風怔住:“那位公子,沒有幫你。”

殷如行嗤笑一聲:“曉風,你不是出生云家么。你難道不知道,一個通房丫頭的去留,也值得費好大的心思么?別家權貴來討,為什么不給?”她頓了頓,接著道:“后來,幾經周折,我從那好色老頭的手里逃了出來。四處躲藏、顛沛流離。幸好遇見了人收留,機緣巧合學些本事。這才有了今天。曉風,你捫心自問,就算你是云家的庶子,這樣的我,和你之間又能有將來么?”

云曉風久久的沉默。

“有九轉白龍丹在,就可以。”他堅定的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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