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樞一木匠第六十章 最后的爭奪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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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最后的爭奪


更新時間:2012年10月30日  作者:鳳之翼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鳳之翼 | 明末中樞一木匠 
鳳之翼)



議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飯口的時候,岳肅不方便這個時候入宮,自行回家吃飯,等到過午之后,再前去面圣()。而宦官議員,則是一起回宮,該去向皇上匯報的,去向皇上匯報,該去吃飯的,就自行前去吃飯。

劉名果、曹化淳、趙治一起到了養心殿,朱慈焴簡直就是他爹的翻版,繼承了他爹朱木匠的優良血統,整rì就在養心殿干木匠活,十分手巧,沒用多長時間,就能做出許多精致木器()。今天也是一樣,朱慈焴正在打造家具。

做木匠活一向講究的由大到小,雕刻木人什么的,那是高端的技術活,沒有幾年的功底,那是辦不到的。所以,現在的朱慈焴,主要以打造大型家具為主,凳子、椅子、桌子、床什么的。

劉名果三人一同來到養心殿外,跪地施禮,“奴婢叩見皇上。”

“都免了吧。”聽到聲音,朱慈焴停下手來,說道:“進來說話。”

“謝皇上。”三人走進殿內,躬身垂首侍立在一邊,誰也沒有主動話說,只等著皇上問話。

“今天是議會的rì子,岳卿在折子上說,是關于增加商稅的,結果怎么樣呀?”朱慈焴淡定地問道。

“回皇上的話,議會還沒有完全商量妥當……”劉名果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地位最高,所以由他回答。當下,他就將議會上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跟朱慈焴說了一遍。

待到劉名果講完,朱慈焴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還得由朕來做主。既然說增收商稅是利國利民的事情,那朕就答應岳卿家好了,等到下午岳卿過來,朕親自和他說。”

“皇上圣明。”……

雖說三人都有不少買賣,增收商稅,對他們也有一定的影響,可是這話是皇上說的,三人實在不能去反駁。反駁皇上是小事,這一反駁,其實不就是反駁岳大人,眼下好幾個人呢,別因為幾個錢,再把岳肅得罪了。

見到三人一起躬身稱是,朱慈焴便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又說道:“還有其他事情么?”

“回皇上,沒有了()。”

“那好,既然沒有別的事情,你們就退下吧。”朱慈焴擺了擺手說道。

“是皇上。”

三人答應一聲,一起躬身退出,離開養心殿,三位大太監互相拱了拱手,表示現在就分頭回自己的值房吧。當下,三人各自離開,趙治拐了個彎,沒有回自己的值房,而是前往慈寧宮。

在慈寧宮外通傳,很快得到回話,張嫣傳見。趙治進到殿內,給張嫣見禮,跟著將議會上發生的一切,以及剛剛面圣之后,皇上的態度,和張嫣說了一遍。

張嫣聽罷,微微點頭,說道:“趙治,這事你怎么看,皇上是否應該同意呢?”

“這個……是朝廷的大事,奴婢實在不敢妄言。”趙治小心地說道。

“恕你無罪,但說無妨。”

“多謝太后。奴婢以為,此事皇上不應該答應岳大人。”趙治小心地說道。

“為何不應該呀?”張嫣淡淡地問道。

“奴婢在此先行向太后請罪,奴婢的家人,在宮外其實有些買賣,雖說朝廷增加商稅,會使利潤降低一些,但終究還是賺錢的,所以奴婢絕對不是因為這個反對岳大人的建議。相反,增加稅收,對朝廷有利,奴婢十分支持。只是……”

趙治說到這里,故意抬眼瞧了下張嫣的臉色,見張嫣面色如常,才繼續說道:“只是公開朝廷賬目,難免rì后會遭來非議,比如說,歷代皇上的陵墓,都要用國庫的銀子興修,這個花費一向不少,以往外界不知,也就作罷,可一旦讓外界都知道,花費甚巨,會不會胡言亂語呢?還有,皇城內的宮殿,年頭一久,必然要翻新重修,這等事情,也不是內帑,也是國庫的銀子,這事公布于眾,讓世人都知道,花費了多少,是不是也不太好()。花的少了,自然好說,可若是比較多,那就不妥了。還有皇上大婚,賞賜藩王,這些都是從國庫出錢,多了少了的。其實這些還是其次,最為要緊的是,岳大人再說請皇上答應公開賬本的時候,那個架勢,好像朝廷的賬本,是他……”

說到這里,趙治不再往下說了,但他的意思,誰都明白。

“趙治呀,你很誠實,不過宮里人的親眷,在宮外做點買賣,也不算什么,只是莫要以權謀私。”張嫣先是淡淡地說道。

“奴婢謹遵太后旨意,萬不敢以權謀私,而且明rì就寫信,再次叮囑家人,讓他們一定嚴守本份。”趙治連忙應道。

“這就好。你說公開朝廷賬目的事,不是很妥當,經你這么一說緣由,哀家也覺得確是如此。好了,還有什么事么,要是沒有,就跪安吧。”張嫣說道。

“是,太后。奴婢告退。”

趙治躬身退出,出了慈寧宮所在的院子,前腳剛一出門,卻正好碰到劉名果。

“劉公公……”趙治心中尷尬,臉上卻是一臉笑容,拱手說道。

“原來是趙公公……”劉名果見到趙治,心中暗恨這小子狡猾,搶到自己的頭里。但臉上也是一副笑容。“太后在里面嗎?”

“在。”趙治說道。

“哦……那咱家現在去求見太后了。”劉名果說完,讓門內小太監進去通傳。

“那小的就不在此打擾公公了。”

趙治與劉名果客氣一下,便從劉名果的身邊走過()。

很快功夫,張嫣傳旨,讓劉名果進去。到了寢宮,劉名果也少不得給張嫣見禮,然后將議會發生的一切和面圣之后皇上的態度,說上一遍。

現在皇上已經親政,按理說,太后就沒什么用了。不過張嫣畢竟主政rì久,在后宮積攢了不少威望,現在小皇上不過是剛剛親政,可以看出,對母親很是尊敬,宮里的事情,仍然是張嫣說的算。所以,有什么事情,最后跟張嫣匯報一聲,以免被張嫣誤以為別人不將她放在眼里。

劉名果說的,剛剛趙治已經說了,張嫣全當剛剛沒有聽過趙治的講述,認真地聽劉名果講了一遍。然后,還是一本正經地尋問劉名果的意見。

沒有想到,劉名果和趙治一樣,也是反對將賬目公布于眾,甚至理由也和趙治一樣。由此可見,但凡太監,都很為皇家考慮,要想混的年頭久,你就得這樣。

還和趙治一樣,聽了之后,張嫣將劉名果打發走,隨即派人,前去請皇上過來。就在派小太監去養心殿的當口,曹化淳也跑來了。

曹公公其實早就來了,可惜因為歲數大,比趙治晚了一步,眼瞧著趙治先進了慈寧宮。搶不到第一個,第二個和第三個就沒有什么區別,他為了防止與劉名果與趙治碰面,便躲了起來,眼瞧著趙治離開,等到劉名果再離開,他才登門求見。

張嫣也自然要傳他進來說話,一開始也是講今天議會的內容和皇上的態度,隨后張嫣再尋問他的意見。說句實在話,這三位老兄都是各藏心思,事先誰也沒商量過,可是他們的回答,竟然是如出一轍,好像商量好的一樣。

曹化淳走了,沒一會,朱慈焴就來了。見到母親,也得行人倫之理。

張嫣先讓他坐下,接著說道:“皇兒啊,今天議會的事情,你聽說了么?”

“孩兒聽說了()。”朱慈焴老實地答道。

“對于此事,你如何看待?”張嫣問道。

“增加商稅,然后用這些多收來的銀子,施行百姓免費就醫,免費讀書,應該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所以孩兒以為,應該同意岳大人的提議。”朱慈焴說道。

“皇兒說的沒錯,這確實是一件好事。但有一點,想要增收商稅,卻要公開朝廷的賬目,這卻是不妥的。朝廷每年的支出,都是從國庫掏錢,只要合情合理,倒也不算什么。只是,皇上的一應支出,大多也是從國庫出錢,而且數目都不小,比如說修建皇陵,修繕內宮,賞賜皇親國戚,這都是大的出入。如果全都公開,讓世人知道,我皇家用了如此多的銀子,總是不太好的。”張嫣說道。

“母后說的是。可是,以往不也是如此么,朝廷的百官,不也都知道嗎?既然那么多人都知道,那公開和不公開,又有什么區別呢?”朱慈焴也不是小孩子了,師傅一大堆,什么沒和他講過,所以他許多事情都知道。現在母親如此說,他有些不解,本來就被許多人知道的事情,為什么不能公開呢。

“皇兒,你這就不懂了。雖然知道的人不少,但事關皇家,又有多少人敢非議。再者說,用國庫的銀子修皇陵、修宮殿,這都是祖制,也沒有誰敢反對。但公開之后,那就不同了,許多人會有微詞,我們皇家再伸手向國庫要銀子,也肯定要比以前困難的多。還有,此例一開,朝廷不就成透明的了,搞的世人皆知,朝廷有多少銀子,天下人都知道,許多事情,本來不該花的錢,外面的官員見國庫有錢,就一定要向國庫伸手,想著法子,把國庫掏空,那就不好了。所以,朝廷的賬目,是絕對不能向世人公開的。”張嫣語重心長地說道。

“哦,母親這么一說,孩兒就明白了。只是,下午岳卿家一定會來找朕商量此事,那到時孩兒要怎么和岳卿家說呀?”岳肅在朱慈焴心中,總有一股師長的感覺,對于岳肅,他也是十分敬重,從岳肅入京,他就沒有回駁過岳肅什么,要是這次回駁岳肅,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說辭。

“你就跟岳大人說,增收商稅,那是可以的,一切都有他做主()。但是,公開朝廷賬目,那是絕對不可以的,讓他自行想辦法增收商稅,莫要打公開賬目的主意。如果他一定要公開,那你就用剛剛母后的說辭去應對,告訴他,皇家的支出和國庫的存銀,豈能那么多人知道,一旦有人心懷叵測,想著將國庫掏空,豈不是斷了社稷的根基。”張嫣說道。

“孩兒知道了……”朱慈焴小聲地說道。在說這話時,他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皇兒呀,你是君,岳肅是臣,你在他面前,是高高在上的,所以,在面對岳肅的時候,你要拿出皇上的派頭,千萬不要怕他。這個世上,只有做臣子的害怕皇上,絕沒有皇上懼怕做臣子的。這樣,今天下午岳肅來,在行叩拜之禮的時候,你那句免禮的話,莫要那么快開口,真的要讓他跪上一次,你知道嗎?”張嫣囑咐道。

“孩兒知道了。”朱慈焴連忙說道。可是底氣,還是不足。

看到兒子的樣子,張嫣猶豫一下,還是擔心兒子會答應岳肅,于是說道:“這樣吧,等下母后和你一起去養心殿,就在養心殿的內堂坐著,給你撐腰,你有什么事情,想著有母后在身后,自然也就有膽氣了。你說這樣好不好。”

“好。有母后在,孩兒就放心了。”

過午之后,岳肅果然前來求見,張嫣傳旨,叫岳肅養心殿見駕。養心殿內,朱慈焴在前,張嫣躲入內堂。當前,在去養心殿的路上,也少不得對朱慈焴一番囑咐。

在前做活的朱慈焴,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手上的動作很慢,似乎是在想,等下岳大人來了,自己該怎么應對。沒用多久,岳肅到了,小太監通傳一聲,朱慈焴連忙放下手中的家什,叫道:“快傳。”

岳肅走進殿來,上前兩步,撩衣襟向下跪去,“臣岳肅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正常情況下,這都是客氣,但凡大官面圣,做出一個下跪的姿勢,皇上馬上就會告訴免了,現在都幾乎成了傳統()。可是這一次,朱慈焴只是習慣性說了聲“岳卿……”

后面的話,跟著咽了下去,他想起了母親的囑咐。

皇上沒說免禮,岳肅當然不能不跪,跟著跪倒在地,沖上叩頭。不過磕頭歸磕頭,岳肅不是傻子,料想這其中必有緣故。

這個時候,朱慈焴才說道:“卿家免禮平身。”

“多謝陛下。”岳肅站起身來,并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朱慈焴。

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朱慈焴被岳肅看的有些心慌,結結巴巴地說道:“岳卿此刻求見……是為了議會上的事情吧……”

年輕就是年輕,正常情況下,朱慈焴應該說“不知愛卿求見所為何事”,哪怕就是知道為了什么,也不能直接說出口,這是做天子的威儀,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讓臣子來說。

“陛下所言不錯,臣此次前來,正是為了議會商量的事情。臣前rì上本,提請召開議會,所為之事,乃是增收商稅。多收上來的商稅,用于開辦免費醫館和免費學堂,令百姓在生病之時,可以不用花錢,就能看病抓藥,窮人家的孩子,想要讀書,都可以免費學習圣人之道。”岳肅說道。

“這、這是好事,應該…....通過……”朱慈焴有些緊張地說道。

“此事在議會之上,已經商量的差不多了,只是有議員表示,這些銀子是由商人出的,朝廷rì后會用到什么地方,會在免費醫館和免費學堂上面花費多少,總得讓大伙看到,否則的話,誰知道朝廷是不是巧借名目,增加賦稅。所以,他們表示,如果朝廷能夠公開賬目,他們就同意增加賦稅。臣以為朝廷做事,一向光明正大,所有的銀子,都花的是有章有法,哪怕將賬目公開,讓天下納稅之人監督,也不算什么()。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岳肅說道。

“卿家所言,確是如此,可將朝廷的賬目公開,似乎有些……不、不妥吧……”

“不知陛下認為哪里不妥,哪有什么地方不合時宜,臣一定想辦法變通。”岳肅說道。

岳大人也算得上是皇上的老師,但他從來沒有像張居正那樣,以自己的身份壓迫皇上,反而謹小慎微,不管什么事情,都已臣子的口吻來說。

“朕以為,如果將朝廷的賬目公開,那國庫中有多少銀子,豈不是天下皆知。那個時候,一旦有心別有用心,打國庫的主意,那可如何是好。國庫存銀多少,乃是朝廷的秘密,實在不宜對外公開呀。”朱慈焴按照母親教給他的說辭說道。

“原來皇上是擔心這個。”岳肅能夠猜到,在議會結束之后,到場的宦官議員,會馬上將議會上的情況轉告皇上。因為事關皇上,其間也少不得要研究一下,關于是否公開賬目的事情。眼下皇上有此考慮,也不是不對,但只是一進門的時候,讓自己下跪,那這里面就有點隱情了。朱慈焴和他的父親一樣,帶人寬厚,岳肅可以從他的身上看到朱木匠的影子,現在看來,自己應該和這位小皇上好好溝通一下了。岳肅心平氣和地說道:“陛下,您考慮的這個問題,也是不錯,但凡事有利也有弊,只看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臣認為,這件事應該是利大于弊。”

自己否定了岳肅的提議,朱慈焴心里還在緊張,不知岳肅會不會當面發作,沒有想到,岳肅仍然是心平氣和。如此一來,朱慈焴也不禁想要聽聽岳大人會怎么說,說的是否有道理。他當即點頭,說道:“愛卿,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個利大于弊,朕很想聽聽。來,咱們坐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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