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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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太康夫人一聲令下,一眾扈從是蜂擁而,直奔鐵虬沖去。
鐵虬是過戰場的人,碰到這等場面,那是絲毫不懼,抽出腰刀,大喝一聲,“誰敢前!”話音一落,左手一勒嘶韁,胯下戰馬前踢揚起,鐵虬將刀一擺,來了一個橫刀立馬。
扈從們見到這個派頭,心頭一凜,不由得向后倒退兩步,無一人膽敢向前。
這時候,另一邊的岳肅已然得到金蟬的通稟,知道對面碰到的那伙人是張國舅一家。現在皇幼,權利皆在張太后手中,自己都被猜忌,這要再得罪張家,自己日后怕是步步艱辛,再無翻身的機會。
讓路就讓路吧,按照朝廷的體制,對面是國戚,自己即便是托孤之臣,也不能失了禮數。這等事即便傳揚出去,自己也不丟人。于是,帶著金蟬、殷柱幾個人向前行去,打個招呼,讓路就是。
結果剛一走出隊伍,正好到鐵虬在那里橫刀立馬,對面的扈從對他虎視眈眈。瞧著架勢,是要動手,岳肅豈能讓他們打起來,雙腿一嗑馬腹,是飛馬向前跑去,金蟬等人也是連忙跟。
“住手!”快到近前,岳肅大喝一聲,鐵虬聽到岳肅的聲音,打馬向后,來到岳肅身邊,道了聲“大人。”
岳肅點點頭,隨后前兩步,翻身下馬,來到太康夫人近前,拱手一禮,道:“岳肅參見太康夫人。”
太康夫人故意咳嗽一聲,道:“岳大人是大貴人,不想還認得本夫人。”
“夫人嚴重了,肅如何及得夫人尊貴。今日不期在此相遇,實不知是夫駕,沒有及時前見禮,還望夫人見諒。”岳肅客氣地道。
“沒想到岳大人今日怎么變得如此會話,是不是因為變天了呀。”太康夫人笑了起來,但語氣仍是不善,接著道:“岳大人還算懂得禮數,可大人的屬下,似乎就沒有大人懂分寸了。剛剛那廝,不僅敢讓本夫人讓路,還意圖沖撞本夫人。大人應該也瞧到了,他適才在本夫人面前亮刀,這該當何罪?大人一向執法如山,朝廷的律例想來是知道的。如何發落,岳大人話吧!”
岳肅略一躬身,道:“定是下人不知是夫人車駕,方有所沖撞,肅在此代為賠禮,還望夫人有大量,不與他一般計較。”
“的輕巧!”見岳肅低聲下氣,剛剛見岳肅過來還打起哆嗦的張中信,立刻來了精神頭,他策馬前一步,大聲道:“那廝如何不知是我張家的車仗,他見到本國舅之時,尚能指名道姓,不但不下馬施禮,還大言不慚,叫本國舅讓路!我母親出來,見他毫無禮數,想代大人教訓一番,他反到亮出兵刃,意圖行兇。像這等不知王法之人,怎能不讓他知道厲害。”
鐵虬沖撞了國舅一家,于理于法,都是自家這邊理虧。岳肅不得不再次低聲下氣,道:“國舅爺的不錯,鐵虬沖撞了夫人和國舅,理當懲治。等下岳某先行讓路,讓夫人和國舅的車仗過去,然后依法懲治。”
“等我們走了再懲治,誰信呀,大人莫不是當本國舅與我母親是三歲的孩童。若懲治,現在就要懲治!”張中信大聲道。
對方既然這么了,朝廷的局勢岳肅也明白,自己要是再有心回護,怕等到張家入京之后,在太后面前告自己一樁,自己就再無回天之術。無奈之下,岳肅咬了咬牙,轉頭喝道:“鐵虬,過來!”
見大人招呼,鐵虬翻身下馬,跑到岳肅身邊,躬身道:“大人喚鐵虬何事?”
“你做的好事!”岳肅佯怒地道:“適才見了國舅與太康夫人,為何不下馬見禮,還出言不遜,有意沖撞!現在趕緊給國舅和夫人賠禮!”
“是,大人。”鐵虬見大人如此吩咐,只能悻悻地沖太康夫人母子一抱拳,道:“鐵虬有眼不識泰山,剛剛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哼!”太康夫人冷哼一聲,道:“這就算是賠禮了嗎?本夫人他絲毫沒有恭敬之意與悔改之心,瞧那態度,怕是恨不得將我母子給撕了!”
張中信也跟著道:“可不是,連跪都不跪,算什么賠禮。不別的,就憑本國舅和我母親的身份,也起碼夠他跪地嗑三個響頭的了!”
岳肅皺皺眉,暗一咬牙,只能忍了。道:“鐵虬,跪下認錯。”
“大人……這……”鐵虬追隨岳肅多年,何曾受過這等委屈,見岳肅讓他跪下,心中哪里情愿。
“跪下!”岳肅見鐵虬不動,立刻大喝一聲。
“是,大人!”鐵虬也不是傻子,知道岳肅發火,也是被逼無奈。咬咬牙,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道:“剛剛都是鐵虬有眼無珠,沖撞了夫人和國舅,鐵虬在此磕頭認錯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有眼無珠!”張中信冷道:“你剛剛不是還奚落本國舅嗎?現在知道跪下賠禮,但已經晚了!岳大人,按照朝廷律法,他沖撞我母親,理當問斬,但本國舅大量,我母親慈悲為懷,就不要他性命了。他自己不都承認自己有眼無珠嗎?那還留著眼珠有何用處,干脆挖掉算了!”
“這……”挖鐵虬眼睛,岳肅如何肯干,沉吟一聲,道:“鐵虬雖然沖撞了夫人,卻也不是有意,我不如杖責六以作懲戒,夫人以為如何?”
“六!太輕了!”太康夫人眉毛一掀,道:“要讓本夫人,砍了他的腦袋都不為過。大人莫要護短,以免丟了前程。本夫人最近吃齋念佛,不忍殺生,單要他的一雙狗眼,已算施恩。要我,就按我兒子的辦吧!”
兒子三番兩次被岳肅羞辱,現在好不容易,趕一個機會,抓到一個把柄,雖然不能把岳肅往死里整,但起碼也要拿岳肅的手下出出氣。
“夫人……”岳肅再次沖太康夫人躬身拱手,道:“鐵虬確實有錯,但如此懲處,實在太重,肅在此再次向夫人賠過,還望夫人……”
不等岳肅把話完,馬的張中信便斷喝一聲,道:“人言岳大人鐵面無私,原來不過是沽名釣譽,護短之輩。當年本國舅因為觸法,還被大人依法辦理,等何況是他。怪不得坊間傳言,岳大人為包庇自己的岳丈,還假裝生病,蒙蔽圣聰呢!大人既然不忍動手,那就讓本國舅代勞吧。”
言罷,就聽張中信大喝一聲,“來人啊,還不將這不知死的狗殺才給我拿下,挖了眼珠!”
“是!”一旁的扈從得了吩咐,是一擁而,作勢欲將鐵虬拿下。
鐵虬跪在地,已不知如何是好,要是反抗,憑自己的本事,現在逃還來得及,但這樣一來,也不知會不會連累岳肅。正猶豫的功夫,已有兩名扈從前,將他按住。
岳肅和太康夫人母子的對方,后面的金蟬等人是聽的清楚,經過這些年的相處,不光是金蟬和鐵虬交情深厚,其他人現在也和鐵虬處的相當不錯,與這直爽的漢子有了深厚的感情。眾人連忙搶步前,手握刀柄,大聲喊道:“大人!”似乎是只等岳肅一句話,便要動手搶人。
“岳大人,你這什么意思?難道還想縱容手下,對本夫人不利嗎?”太康夫人見岳肅的手下如狼似虎的來,冷喝一聲。
而按住鐵虬的扈從,見到岳肅的人握到來,先是一凜,但卻沒有退后,原因很是簡單,在這邊他們的人多。幾號人,馬將岳肅等人圍住,一個個亮出兵器。
“把這廝的眼睛給我挖掉!”張中信岳肅沒有聲音,仿佛是沒牙的老虎,膽子越發大了。
“是!”一名扈從提起鐵虬的頭發,另一個抽出刀來,便要去挖鐵虬的眼睛。
“大人!”此時此刻,金蟬、殷柱幾人可都急了,再次大喊起來。
鐵虬那是岳肅的左膀右臂,隨自己出生入死,這些年心甘情愿、無欲無求,岳肅豈能讓他受如此折磨。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到了這個地步,岳肅是忍無可忍。到太后那里告狀,太后處置自己,那是以后的事情,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傷了鐵虬。
岳肅猛然向旁一晃,抬手握住那名舉刀要挖鐵虬眼睛的扈從,五指一用力,那扈從手腕吃痛,鋼刀脫手落地。鐵虬被人揪著頭發,正抬頭仰望,見大人親自出手,是精神大震,“啪”地一抬手,攥住揪自己發髻之人的手臂,大喝一聲,“躺下吧!”
聲音落定,鐵虬已然站起,而那廝反被鐵虬摔倒地。
金蟬、殷柱、童胄、厲浩然、厲浩荃見大人終于回護鐵虬,一個個是欣喜異常。但眼下終究是在對手的包圍之中,擔心對方對大人不利,亮出兵器護在岳肅四周。
“岳肅!你這是什么意思?”到岳肅親自動手,解救鐵虬,太康夫吃一驚,忙大聲喊道。
張中信也怒聲喝道:“岳肅,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等下你就知道了!”岳肅大喝一聲,一反手,將抓住那廝甩到一邊,是轉身向后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