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和鐵虬見少年朝自己這邊奔來,都是一愣,眼前的少年似乎極是興奮,半點惡意,而且依稀間還有些熟悉的感覺,只是實在想不起是在哪里見過。
二人正納悶,少年已經來到二人身前,張開雙臂,就要擁抱金蟬,口中還歡喜地叫著,“金叔叔、鐵叔叔,我想死你們了。”
聽少年稚嫩的聲音,金蟬總是覺得太熟悉不過,可怎么也想不起來。他本能地抬起胳膊,攔住少年,道:“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咱們是在哪里見的面呀?”
少年被金蟬攔住,馬露出難過的表示,抿著嘴,分委屈地道:“金叔叔,你難道不認得東子了么?我是木爺爺那里的陳東呀。”
一聽這話,金蟬這才反應過來,“你……你是木老伯那里的東子……”著,一把將少年摟了過來,激動地道:“家伙都長這么大了……”
“大人,鐵虬,你們呀,當年的東子都長這么高了。他要不,我都快認不出了。”金蟬高興你大喊起來。
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武昌城外善堂里的孩之一。當年來歲的孩子,現在已經成為伙子,身體比當年高了不少。
“東子……”鐵虬現在也想了起來,靠過一步,伸手去摸少年的腦袋瓜,笑呵地道:“你子都長這么高了,再過幾年,還不得比叔叔都高。對了,你子怎么跑這來了,其他人現在都怎么樣呀?木大伯和大嬸現在還好么?”
岳肅當初能和金蟬、鐵虬認識,有一大半原因是在這群孩子身,雖這幫家伙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也甚是喜歡。兩步走到金蟬身邊,笑道:“東子,還認得我嗎?”
陳東對于二人的問題,是應接不暇,了鐵虬,又轉頭向岳肅。帶有稚氣的目光仔細打量著,總覺得這人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無奈之下,竟皺起眉頭。金蟬出陳東的窘迫,道:“東子,這是岳叔叔,當初和李叔叔還給你們買了好多好吃的,不會忘了吧。”
這一提醒,陳東立即反應過來,道:“岳叔叔、岳叔叔,我記起來了。記得當初岳叔叔帶金叔叔和鐵叔叔走后,我們大伙哭了三天呢。”
“咱們現在不是又見面了么。”岳肅也伸過手去,摸著陳東的腦袋瓜。
陳東吐了吐舌頭,回頭向鐵虬,道:“鐵叔叔,爺爺和奶奶現在的身體都很好,還在原先住著的地方,不過那里的人已經不多了。只有毛頭他們幾個家伙,還跟爺爺住在一起。我們這些長大的,現在都跟著李老爺干活。爺爺,李老爺對我們有恩,我們長大以后,要報答人家。”
陳東這孩子,打就機靈,嘴起話來,很是跟得。“我們是去年到李老爺家做活的,我們這些兄弟在家米行做工,女孩子們,有的在府當丫鬟,有的做一些縫縫補補的活。也就前兩個月,大家伙運糧到這邊,接著就留在這做活,是要等到過年的時候,才能回去。他們都在后院做工,李掌柜我機靈,把我調到了前面,等會他們要是見到三位叔叔,一定高興死了。對了,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大牛喜歡翠花,搞不好等過了年,兩個人就能成親了。”
他的嘴皮子倒還真是溜道,要不然也不能從后面力工,調到前邊。岳肅、金蟬、鐵虬三人,聽那些孩子都在這邊,也是高興的很。鐵虬直接道:“等下你進去把他們都喊出去,我他們現在長得什么樣,是不是和你一般高。”
“好、好……”陳東歡快地道。
又敘了幾句家常,岳肅道:“東子呀,你把銀子給那位叔叔先。”著,指向郭義剛。然后又道:“叔叔這邊和你們掌柜還有話要,等忙完這些公務,帶你們去吃飯。”
“好、好……”陳東連聲答應,將手里的五兩銀子交到郭義剛的手中。便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
岳肅再次向李安,道:“李掌柜,本部院該的已經都過了,過去的事,便不再追究,你去寫一份糧食的清單,標明價格,來給本部院。”
“人遵命。”李安點頭答應,回身艱難地朝店里走去,陳東連忙過去將他扶住,進入店內。
不一會功夫,單據便已寫完,出來呈給岳肅。岳肅接過一瞧,這小子倒也老實,糧價沒敢寫現在的市價,還是按照一兩銀子一石的價格計算。
岳肅滿意地點頭,道:“本部院和那些孩子頗有淵源,等下還要和他們聚聚,你們在城里可有別的落腳之處。”
“人在城里還有一個院子,可以落腳。等會便搬過去,大人如有吩咐,我等隨傳隨到。”李安老實地道。
“那好,你們這邊就先收拾吧。本部院或許有事,還要麻煩到你。”完,吩咐道:“郭大人,你留一百人在此駐守,金蟬,你也留在這里。本部院先回一趟府衙,等會就過來。”
“屬下遵命。”金蟬答應一聲,將懷中的方寶劍交給鐵虬。
安排好一切,岳肅帶同孟華德、郭義剛等人,及其余兵馬返回府衙。
到了后花廳落座,孟華德和郭義剛連忙逢迎、拍馬,大贊岳肅一出面就搞定了三家米行,連福王和國丈家的下人,在大人面前都是服服帖帖。
岳肅沒有心情聽他們這些恭維之詞,打斷二人,只道:“二位大人,你們可知道肖家屯的底細?”
“不知道……”孟華德與郭義剛都是搖頭。
“這肖家屯是反賊斬龍幫的據點,他們在此聚集災民,其目的就是為了造反,明日攻打府城。現在時間不多,我們早作部署。不知二位大人可有何良策。”
一聽有人要造反攻打府城,孟華德嚇了一跳,連忙道:“下官聽憑大人調遣。”
郭義剛終究是武將出身,這種時候,比孟華德要強一些。“大人,既然那里是反賊的窩點,末將愿帶兵前往剿滅。量一些刁民草寇,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郭大人果然是行伍出身,勇氣可嘉。”岳肅褒獎地點頭,又道:“只是不知道郭大人麾下現有多少兵馬。”
“能有……三千……”郭義剛咬著牙道。守備衙門的兵馬編制是三千,但這家伙吃了一千的空額,現在不過兩千。但在官面前,怎敢實話實。
“三千……”岳肅沉吟一番,道:“反賊的具體人數能有多少,本部院并不太清楚,但那里卻有兩萬多災民,如果官軍貿然前往,反賊再從中挑撥,很容易造成官兵與災民的正面沖突。災民畢竟人多,搞不好我們會吃虧。我這樣吧……”
岳肅當下出心中的全盤計劃,“郭大人,明日東門、西門、南門全部封閉,不得開啟,留北門讓行人通過,不過只許進,不準出。西門派二百人守,心警戒,一旦有事,立刻示警。南門派四百人守,更要注意境界,府衙派一班差役,將城內通往南門的道路封鎖,不許任何人靠近。東門安排一千二百名士兵,在城頭嚴防,多備弓弩,不容有失。北門派百名士兵守護。剩余人馬在城中策應。”
“末將遵命。”郭義剛嘴答應,心中卻暗咽苦水,自己手頭哪有那么多人按照岳肅的調遣安排。
跟著,岳肅又道:“孟大人,你這邊的任務要比郭大人重的多。城內的糧食已經征調完畢,你現在要立即組織人手,在東門外開始粥廠,搭設蘆棚,預備飲水。如果人手不夠,就在城內征調民夫,如果材料不夠,也要想盡一切辦法,盡量籌措。”
“大人,您剛剛不是反賊就要打來了么,怎么還要給他們準備吃喝呀?”孟華德不解地問道。
“反賊不過是少數,到此的多是災民,這些災民無家可歸,無以果腹,才會被奸人利用。朝廷以誠相待,給于他們吃住,自然不會生事。要知道民百姓但有一口飯吃,能夠生活,便不會鋌而走險。二位大人立即派人前去準備,等下本部院再擬一份告示,明日貼到粥廠,廣諭百姓知曉。”
“下官遵命。”
“記住,所施之粥不得敷衍了事,本部院會親自監督,筷子插入里面不得浮起,否則便取爾等項人頭!若誰敢趁機中飽私囊,定抄他全家!”
“是、是……”
孟華德和郭義剛見查封了這么多糧食,本來還打算從中貪墨一些,但見岳肅的如此嚴厲,倒也有些害怕。
岳肅交代的差事似簡單,做起來卻極為費事,給兩萬百姓施粥的粥廠,少要安排二口大鍋,所需糧食、柴火、水皆不是一個數。人要是少了,根本完成不了。
孟華德這頭大量招募民工,在東門外布置,粥廠連綿數里,所需之物,相繼搬出。搭建蘆棚之物,自是不夠,無奈之下,岳肅只好讓多備水缸,既然不能給百姓乘涼,只能多準備些,給百姓解渴。
經過一夜的忙碌,終于準備就緒。
郭義剛那邊,也沒有閑著,將士兵安排就位,人手不夠,只能適當削減。比如西門那邊,岳肅讓安排二百人,他就布置一百人,南門那邊要四百人,他就安排二百。東門不能馬虎,他調撥了一千人,北門那頭,則是把剩余的七百人全部安排過去。那也算是勉強湊合。
更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