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肖員外和張天師演講過后,肖家屯是群情激奮,不圖別的,大家只求有口飽飯吃,就打算跟著肖員外前往懷慶城,消滅所謂的螃蟹精。
而李忠和金蟬也明白了,這個肖員外之所以發善心,其實是想蠱惑百姓造反。二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明白了對方的心思,趕緊想辦法離開這里,回去通知大人。
現在馬走,明顯是冒失的舉動,很容易被人發現,兩個人暫時老老實實地留在人群里,等待時機。
肖員外又了一些煽情的話,并表示今晚大家會有肉湯喝,災民們的情緒再次被帶到高潮。好半天之后,百姓們的聲音才平息,肖員外等人,這才轉身離去。
百姓們又各自以原先的姿勢倒在地,或坐著,或躺著,金蟬、李忠則是朝屯口走去,當二人走到屯口的時候,李忠碰了下金蟬,金蟬不明就里,扭頭向李忠,想要尋問,卻發現李忠只是給他丟了個眼色。
金蟬也在道混過,怎能不懂這個意思,目光四下一掃,發現屯口處的幾個穿的破破爛爛難民,正有意無意地盯著他倆。金蟬立即猜出,這肯定是肖員外的打手,專門負責守住屯口,以防有人出去通風報信。
金蟬只裝沒到,故意道:“二哥,這里人可真多,想找個撒尿的地方都沒有,屯口人少,咱們到那邊尿吧。”
“也好,幾天都沒吃東西,這一吃點東西,還成了直腸子,我現在想要拉泡屎。”還別,李忠這當口還真想拉屎。著,和金蟬朝屯口走去。
剛到屯子口,果見一個難民道:“兩位兄弟哪呀?”
“……哪用你管呀。拉屎行不行。”李忠裝出一副粗魯的模樣道。
那難民似乎也不想生事,笑道:“兄弟,餓了幾天,一吃了東西,就想拉屎了呀。出去一拐,找個地方隨意就是。”
他的話一完,在他身邊站起一個膀大腰圓的家伙,這小子也是破衣爛衫,不過兇悍的很,一點也不像吃不飽飯的模樣。“……真是聽人拉屎屁眼子刺撓,我也想拉,正好,咱們一起去。”言罷,先一步走出屯子。
金蟬和李忠更加斷定,這些人是肖員外的爪牙,二人也不多話,出去后一拐,走的是和粗壯漢子相反的方向,一個脫褲子蹲下,一個解腰帶解。
到二人真的是方便,粗壯漢子便蹲下裝了一會,等到金蟬和李忠返回屯子,他才提褲子,罵罵唧唧地道:“……想拉的時候又拉不出來了。”
金蟬和李忠進去后,找了個人略微少點的地方躺下,半瞇眼睛。金蟬用極低的聲音道:“師兄,屯口已經被他們守住,想要輕易出去,怕是不行了。咱們得想個辦法,盡快回去通知大人啊。”
李忠低聲道:“這邊的道路怕是走不通了,不過這里怕是不止這一個口子,等下咱們再到別處瞧瞧。”
二人打定主意,先躺在原地,等待時機。現在還是夏天,下午的太陽足的很,金蟬、李忠所躺的地方,也沒有個遮蔭的家伙,曬得是口渴難當。當然,同樣口渴的不止他倆,兩萬多人只有一半靠著墻,勉強能夠乘涼,其他人都被曬得受不了,尤其加人多,大家伙的身都滿是臭汗。
“真……渴,這里有沒有水呀?”李忠對身邊不遠的一個漢子道。
“屯子里就一口井,現在早擠滿人了,靠都靠不過去。”漢子擦了把汗,顯然也是渴的夠嗆。
金蟬忙不失時機地問道:“老兄,不知你來幾天了,這大夏天,天氣這么熱,沒有水喝,人不得渴死。不知道你們以前都是在哪喝水?”
“除了那口井,也沒什么地方喝水,前兩天還沒這么熱,還能堅持到晚施粥,誰知道今天的太陽也太毒了。”漢子有些無奈地道。
金蟬一聽這話,心中來了主意,道:“記得來時,路有條水溝,咱們到那里喝點水,順便洗一洗,豈不是好。”
“是呀。我怎么沒想到,要不咱們現在過去喝點水,找個地方涼快涼快,等吃飯的時候,再回來。”漢子跟著道。
“就是這樣。”金蟬的聲音故意提高了一點,道:“有沒有一起出去到河溝喝水解渴的呀。”
渴的人大有人在,以前太陽沒這么足,大家還能堅持,今天也實在太熱,有喝水解渴的地方,誰還愿意留在原地啊。馬就有人響應起來。愿意去喝水的,可不是一兩百人,足有數千人,在金蟬的鼓動下,大家伙一起朝屯口走去。
守在屯口的人一見有這么多人向外走,都有些傻了眼,其中一個大聲問道:“你們這是去哪呀?”
“……天這么熱,到外邊的河溝喝口水去。”有災民大聲道。
“肖員外了,在消滅螃蟹精之前,不許外出,以免消息外泄,讓螃蟹精有所察覺。”剛剛假裝大便的粗壯漢子站了起來,大聲道。
“我們就出去喝口水,怎么可能讓螃蟹精察覺,這大熱天沒有水喝,還不得渴死。”李忠在人群中央,扯著嗓子來了一句。
這話果然引起眾人的響應,大家一致道:“可不是,你準備讓我們活活曬死和渴死呀。大伙走,不用理他。”
終究是人多力量大,前邊的人一抬腿,后面的人跟著一擁,光憑守在屯口的幾個家伙,哪里能攔得住。只能眼巴巴地著數千災民魚貫涌出屯子。
肖員外的人見眾災民出去,只好跑去肖員外的宅子通風報信。肖員外得知消息后,也是無奈,畢竟這幫人不是什么正規部隊,只能靠迷信拉攏,現在這大熱天,不讓人家喝水,實在不過去,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何況,真就想攔,他也攔不住。
金蟬和李忠順著人流離開肖家屯,走出三里多地,果然有條河溝,大家紛紛跑到河里喝水,甚至還有的干脆在水里洗一洗。場面分的散亂。李忠和金蟬瞅準時機,借口到前邊的樹林乘涼,先走一步,一鉆進樹林,順著原路,找到岳肅。
岳肅幾人正靠在樹下,一見到金蟬和李忠回來,立馬問道:“情況查的怎么樣?”
“大人,此地不是話之所,等下肯定有災民進來乘涼,咱們還是邊走邊吧。”金蟬道。
“也好。”一聽金蟬這么,岳肅也明白有事,眾人跨坐騎,從另一側向林子外走去。
一路,李忠將肖員外蠱惑災民造反的情況,詳詳細細地跟岳肅匯報一遍,同時還提到見紫臉漢子的事。聽完他的講述,岳肅當即斷定,這事和斬龍幫肯定有瓜葛。
岳肅不敢怠慢,快馬馳出林子,然后命令道:“殷柱,你現在立即北和童胄碰頭,讓他火速前進,到懷慶城與我碰頭。”
“屬下遵命。”殷柱一抱拳,快馬而去。
岳肅又道:“咱們現在就回懷慶,為了城池安危,不得不暴露身份了。”
岳肅等人一路快馬加鞭,不到一個時辰,趕到懷慶城內,進城之后,先回客棧,叫孔刃、曹瑜,又選了二人充作扈從,轉道直奔知府衙門。
別岳肅沒帶官服,但有官防印信和尚方寶劍已然足夠。金蟬現在已換好衣服,懷抱尚方寶劍,楊奕山捧著印信,眾人來到知府衙門之外。
守門的差役一見來了二多人,大咧咧地叫道:“這是知府衙門,你們是干什么的?”
“叫什么叫?”鐵虬比他更哼,大聲喝道:“新任河南巡撫岳大人到此,還不叫你家大人速來迎接。”
他一完,鐵虬跨步去,掏出岳肅的名帖,道:“長點眼,別亂喊亂吠。這是我家大人名帖,快拿進去通傳!”
差役見對方如此之橫,再到名帖,連忙接過,露出一副笑臉,道:“大人稍等,的這就進去通傳。”
完,撒丫子跑進衙門稟報。
不一刻功夫,只見一身穿官袍、頭戴烏紗的中年人走出府衙,拱手施禮道:“不知大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中年人一邊著,一邊偷眼打量岳肅。岳肅知道他的心思,因為自己一沒穿官服,二沒有依仗,對方起疑,也在所難免。
岳肅微微一笑,道:“不知者無罪,本部院奉旨巡撫河南,賑濟災民,因心系災情,所以微服先行趕來,沒有通知地方。重岳啊,將官防印信拿給知府大人過目。”
“是。”楊奕山答應一聲,捧著印信走到知府面前,道:“大人,請過目。”
懷慶知府簡單驗一番,確定是真,更加殷勤起來,道:“久聞岳大人清名,今日一見,真乃三生有幸。大人巡撫河南,地方的百姓有福了。大人里面請。”
岳肅也不客氣,微微點頭,跨步直入府門。他現在是領刑部尚書銜巡撫河南,一個區區的懷慶知府,跟他不知差了多少級,當仁不讓也是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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