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2月3日欠章,雖不欠了,但以后盡量爭取三更)
皇甫恒一怔,他怎么來了?他心念一轉,立刻明白了什么,當即吩咐道:“召他覲見!”
皇甫恒瞥了一眼史官位子,位子上沒有人,今天史官正好不在,其實這些史官也并不是每天每時都在,有的時候他們也會有事不在,要看運氣,運氣不好,他就得去弘文館接見齊王,但今天齊王運氣不錯,史官正好不在,這就意味著他和齊王的談話不會被記錄下來。
片刻,齊王皇甫忪匆匆走進太子書房,他跪下行禮,“臣弟皇甫忪叩見太子殿下!”
皇甫恒連忙將皇甫忪扶起,呵呵笑道:“二弟,你回來好幾天了吧!怎么現在才來看我?”
皇甫忪嘆了口氣,歉然道:“這兩天我都在準備祭祀母親之事,沒有及時來向皇兄問安,請皇兄多多諒解。”
齊王提到他的母親,皇甫恒也不由想起自己年初去世的母親,同病相憐使他心中泛起一絲兄弟的溫情,便點點頭,“你去拜祭時,也替我燒一柱香。”
“多謝皇兄,我一定辦到。”
皇甫恒拍拍兄弟肩膀笑道:“坐下吧!我們快一年沒有見面了,我們談一談。”
兩人坐了下來,皇甫忪瞥了一眼史官的位子,皇甫恒立刻笑道:“今天你運氣很好,史官不在,我們兄弟可以暢所欲言。”
皇甫忪目力敏銳,他一眼便看見了桌上的傳單。
‘原來他也知道了此事!’皇甫忪心中暗暗忖道。
既然皇兄已經知道這件事,皇甫忪就不想饒彎子了,他嘆息一聲道:“我剛從父皇那邊來,父皇將我大罵一頓!”
“哦?父皇為何罵你?”皇甫恒故作不解問。
“皇兄是明知故問!”皇甫忪向桌上的傳單抬了抬下巴,“就是為那件事,父皇也知道了,他很震怒,對我大發雷霆。”
“原來父皇也知道了,哎!這就難怪了。”
皇甫恒也微微嘆口氣,對齊王道:“這件事不是皇兄說你,你確實太縱容他了,使他做下這些人神共憤之事,他倒霉是活該,可最后還要牽連到你,早就知今天,早一點約束他,不就沒有今天的被動了嗎?”
皇甫忪低下頭,語氣里痛心疾首,“我也很后悔,可現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大錯已鑄成,我心中恨啊!”
皇甫恒起身背著手走了幾步,他便停下腳步回頭問道:“父皇對此事是什么態度?”
“父皇說讓我自己處理,如果我處理讓他不滿意,那他便來替我處理?”
“那你準備怎么處理此事?”
皇甫忪一咬牙道:“我決定將羅啟玉杖斃,該放人放人,該賠錢賠錢,我向天下人道歉。”
皇甫恒一怔,他倒沒有想到齊王竟然下如此決心,他想了想便道:“可羅啟玉是羅傋獨子,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皇兄,父皇給我這個機會,我必須要讓他滿意,如果我處理不當,再有包庇,恐怕父皇就不容我了,雖然我知道杖斃羅啟玉影響很大,尤其對羅傋,但是我別無選擇。”
“那王妃呢?她能接受嗎?”
皇甫恒又點到了問題的關鍵,羅啟玉作惡多端,很大程度和齊王妃的縱容包庇有關,羅啟玉是她親弟,她怎么可能接受弟弟被杖斃的結果。
皇甫忪眼中露出決然之色,“光杖斃羅啟玉還不夠,我準備請求父皇廢齊王妃,她必須承擔起責任。”
齊王的這個決定大出皇甫恒的意料,齊王要杖斃羅啟玉,他可以理解,但要廢齊王妃,這讓皇甫恒不得不佩服兄弟魄力。
不過皇甫恒很了解自己這個兄弟,他做事情一向是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嘴上表態雖然厲害,但他真的會怎么做,卻是另一回事,如果真是那樣,他來找自己做什么?
“那你需要我幫你什么嗎?”
皇甫恒終于點到了這次談話的核心,齊王來找自己必有目的,他來找自己做什么?
皇甫忪來找兄長確實是有很明確的目的,簡單地說,他要報申國舅的一箭之仇,再引深一點說,他要最大程度地降低損失,這需要太子的幫助。
“皇兄知道是誰在幕后策劃這件事嗎?幾乎要置我于死地。”
“你是說申國舅吧!我想應該是他。”
這個時候,皇甫恒也不轉彎,直接點出了申國舅的名字,他已經隱隱猜到兄弟來找自己的用意,這個時候再裝傻,就有點不太明智。
“沒錯,就是這賊所為!”
皇甫忪咬牙切齒道:“他為了干掉我,幾年前便開始收集證據,一直隱忍不發,直到現在才突然發難,也讓我看清了他的丑惡嘴臉,但我絕不會讓他得逞。”
皇甫忪又對太子道:“皇兄,我知道他對你也是百般打壓,目的是為了讓申貴妃之子取代你,明明太祖規定東宮有一成稅銀,但他卻置祖規不顧,利用職權掐住本該屬于東宮的稅銀,從今年開始,齊州七十二郡中,我可以保證其中四十郡的東宮稅銀也能像東海郡那樣按時解往東宮,我也能保證東海郡的稅銀不會再出意外,請皇兄相信我的誠意。”
皇甫忪說得很坦率,雖然他沒有提到結盟二字,但如果他這樣做了,其實也就是和太子結盟,共同對付申國舅。
其實這也是皇甫恒希望的,如果齊王倒掉,楚王的勢力必然會大漲,他不愿意出現這種局面,但如果保齊王,皇甫恒又有點心不甘,最好就是齊王能向他妥協,讓利于他,這樣他和齊王聯手共同對付申國舅,這是最理想的局面。
皇甫恒瞇著眼睛笑了,“其實我知道,你在東海郡戶曹主事之爭上,已經幫我一次了,我心里一直領情,畢竟我們是兄弟。”
當然,齊王是有求而來,皇甫恒也不能裝糊涂,他拿起桌上的傳單,淡淡一笑道:“羅啟玉雖然有罪,但嚴懲便可,以后再好好約束他,我覺得杖斃他,似乎太嚴厲了一點。”
皇甫忪當然不想打死羅啟玉,他只是這樣說說罷了,羅啟玉是羅傋的獨子,他如果杖斃羅啟玉,羅傋就不會再支持他了,可如果不給父皇一個交代,這一關他也過不了,至于廢齊王妃,那更不可能。
皇甫忪心中有一個底線,那就是羅啟玉不死,羅傋保住齊青節度使,其余他都可以犧牲。
他來找太子,也就是想讓太子幫他保住這個底線。
“皇兄,羅啟玉肯定要嚴懲,但我不希望這件事過多牽連到他父親,請皇兄助我。”
皇甫忪含蓄地向太子說出了他的底線。
皇甫恒沉思片刻,便道:“我提幾個建議吧!可以給你參考。”
皇甫忪大喜,“皇兄請說!”
“首先是傳單上的所有案子,甚至包括傳單上沒有寫出的案子,你要都一一去解決,放人、賠錢,最大限度地安撫好受害人,這件事很重要,一定要做好,甚至你親自出面賠禮道歉,必要時,不妨讓齊王妃下跪賠罪,表現出你的誠意,這樣可以減輕世人的仇恨,也有利于你的名聲,畢竟不是你作惡,這樣父皇對你會有好感。”
皇甫忪連連點頭,“我明白,這件事我回去就做,我會以十倍來賠償,以最大誠意去賠罪。”
皇甫恒又道:“這件事你做好了,后面的事情就好解決了,其次,必須有人來做替罪羊,羅啟玉雖然是主使,但殺人放火之事他不會親自去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羅啟玉手下有十八名打手,這些人我會全部處死!”
“光這樣做還不夠。”皇甫恒又道:“你要想辦法縮小羅啟玉的年齡,讓他變成年幼無知,再處死兩個替他出主意的教唆者,這樣,給他減罪就有依據了。”
“可是”皇甫忪對減小羅啟玉的年齡有點遲疑,“這樣做可能瞞不過父皇。”
“誰要你隱瞞父皇,父皇心里自會明白,你這樣做是給父皇遮丑,懂嗎?”
皇甫忪這才恍然,“我明白了,還是皇兄高明,請皇兄繼續教我。”
皇甫恒笑了笑又道:“下面就是給羅啟玉定罪,你不能杖斃他,但要動家法,比如打斷他一條腿,然后送他官衙自首,讓官府定他的罪,這個罪名不能輕,必須是除了死罪之外的最重之罪,我建議判他終生發配嶺南充軍。”
皇甫忪沒有吭聲,他賠錢賠禮也就罷了,最后羅啟玉還要刺面發配嶺南充軍終生,這和殺他有什么區別,他覺得有點太重了。
皇甫恒見他剛才口口聲聲要將羅啟玉杖斃,可自己提議流放終生,他又不忍了,這個家伙,果然是口是心非。
皇甫恒又淡淡道:“我再給你說一遍,你去賠錢賠禮,那其實是做給父皇看的,這一點你不能含糊,如果你不想讓羅啟玉發配嶺南充軍終生,那也可以,改成流放千里,可這樣一來,羅傋的齊青節度使可就保不住了,你只能二選一。”
皇甫忪終于恍然大悟了,只有最重地處罰羅啟玉,才能讓父皇饒過自己,也才會使父皇對羅傋有歉疚之意,從而保住羅傋的軍權,自己在權衡利弊方面確實比不上太子。
“多謝皇兄指點,我知道該怎么辦了。”
皇甫恒又不露聲色笑道:“終生充軍只是臨時應對輿論罷了,遇到大赦他不就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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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無奈
百尺竿頭4
10樓
皇甫忪又對太子道:“皇兄,我知道他對你也是百般打壓,目的是為了讓申貴妃之子取代你,明明太祖規定東宮有一成稅銀,但他卻置祖規不顧,利用職權掐住本該屬于東宮的稅銀,從今年開始,齊州七十二郡中,我可以保證其中四十郡的東宮稅銀也能像東海郡那樣按時解往東宮,我也能保證東海郡的稅銀不會再出意外,請皇兄相信我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