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白癡!”
邵景文狠狠一巳掌抽在領軍校尉臉上,打得對方臉上頓時紅腫起來,“他已經中了毒,還能下船嗎?你真他娘的白癡!”
邵景文怒火萬丈,回頭惡狠根地問:“到底怎么回事?哪里出錯了?”
去核對船號的手下氣喘吁吁跑了上來,“將軍,查到了,是這艘船插了隊,后面一艘船才是七十四號,巡檢司的人沒有管。”
“他娘的,一個個都是白癡!”
邵景文恨得咬牙切齒,他見所有船都逃了,他也顧不上銀票會不會被棄,立刻下令,“入江中追趕,把那艘船攔住!”
就在這時,有人忽然指著江面喊:“將軍,你看!”
邵景文看見了,只見江面上出現一艘官舫,前后挑著燈籠,官舫高兩層,雕梁畫柱,既顯得氣派又致典雅,正從下游緩緩駛來,他有些愣住了,這是誰的船只?
片刻,一名巡檢司士兵跑來稟報:“將軍,是蘭陵郡王的官舫。”
“原來是他!”
邵景文感到一陣頭痛,這個蘭陵郡王皇甫疆已經七十多歲,現官任太尉,資歷極老,在朝中地位崇高,連申國舅見到他,都要尊稱他一聲老王爺,不過他并不是太子的人,屬于中間派。
“不要去招惹他,只管去攔住那艘船!”
邵景文還是不放心,他親自登船出擊。
江面上已經亂成一團,前方江面上被鐵鏈攔住,一百多艘挨擠在一起,動彈不得,其實是不敢動,數十艘繡衣衛的小船已經將他們包圍了,一名校尉拿著鐵皮做的喇叭筒大喊:“抓三名逃犯,兩一男,藏匿者全家滿
抄斬!”
趙船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要抓的,竟然就是無晉三人,原來甄小棋下毒是被他們指使,他嚇得兩腿發抖,戰戰兢兢爬上三樓,可進了無晉的船艙,他卻愣住了,船艙里空空蕩蕩,人沒有子,無晉的兩個黑包也沒有了。
“你們誰是船東,下來接受檢查!”
趙船東嚇得渾身發軟,終于輪到他們了。
其實就在船只排隊即將接受檢查時,虞海瀾便意識到危險已向他們悄悄襲來,這時,她再也不顧無晉能不能下水,她拿起無晉的兩個包,給他穿好了潛水服,她身軀交小,異常吃力地將無晉背在身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無晉拖下了舷梯,就在碼頭慘叫聲響起的同一時刻,她從船左舷處悄悄地下水,她先是攀著船尾游進了江心,便放開船向下游潛去。
虞海瀾雖然是鳳凰會的人,水性極好,但無晉身材魁梧,體重幾乎是她的兩倍,她也感到十分吃力,她將無晉趴在她后背,咬著牙慢慢向前游動。
也是無晉命大,身體被冰冷的江水一激,他竟慢慢地蘇醒,他發現自已竟是趴在虞海瀾柔軟的后背上,在水中潛行,便低低在耳邊喊了一聲,“師姐!”
虞海瀾聽見他叫自己,不由心中狂喜,用冷水就對了,她急忙噓了一聲,低聲說“別出聲!我們已經被發現了,繡衣衛在搜尋我們,岸上全部他們的人。”
無晉看到自己的兩個包還在,但陳瑛卻不見了蹤影,他心中一驚,“阿瑛呢?”
“她上岸給你找去子,應該沒有問題,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無晉感覺了一下,只覺渾身竟凝聚不起一絲力氣,就像武俠小說中內力被吸干一樣,“師姐,我好像全身骨頭被抽了一樣,沒有一點力氣。”
“沒關系,這就是中毒的征兆,你趴在我背上別動,我帶你出去。”
無晉雖然沒有力氣,但他的頭腦也沒有問題,他漸漸清醒,回頭看了看,只見在二百余步外,幾十艘小船從四面八方駛來,將一百多艘大船團團圍住,再看兩岸,隱隱有人影在跑動,對方確實已經布下大羅地網,這時,他已經感覺到虞海瀾快堅持不住。
他向四周看了看,忽然發現前面有一艘官舫,船體很大,至少有兩千石,正向這邊緩緩駛來,眼看快要停下了,他連忙對虞海瀾說:“師姐,上官舫!”
虞海瀾確實已經快支持不住,就算無晉不說,她也要上那艘官舫,她見官舫正正對她駛來,索性就停下,待官舫從她側面緩緩駛過時,她一把抓住了船尾,恰好在此時,官舫終于停住。
官舫本身是一艘船改裝,只是在左右兩邊用巨大的木板裝飾,木板上畫滿了各種圖案,十分鮮艷,也是他們運氣好,在船尾的畫板和船之間正好幾根固定木架,就像一架簡易梯子。
虞海瀾先頂著無晉的身子翻上船舷,她身著長裙,拖水很重,上船份外吃力,當她翻上船時,她已經筋疲力盡,但事情沒有完,她又從水中撈上兩個皮包,就在這時,忽然頭頂上有聲音傳來,“老爺,聽說是繡衣衛在抓逃犯,夜晚風犬,老爺進艙去吧!”
另外一個聲音很蒼老,好像是這艘船的主人,“老蔡,你去給周雄他們說一聲,不要去和繡衣衛頂撞。”
“是!我這就去。”
有人順著舷梯下來了,虞海瀾大急,她見舷梯下有一個小
,她用勁推開,里面黑的,她不假思索,一手抱著無晉的肩膀,另一手抓住裝銀票的大包,向黑艙里躲去,但無晉還有一個包她來不及拿了,她用后背剛抵上
腳步便到了
“咦!這是什么?”
外之人發現了無晉的包。
虞海瀾嘴唇咬得發白,她此對手無寸鐵,她的劍在下船時掉進河中了,無晉卻輕輕蹭了她一下黑暗中,他明亮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向她暗示著什么,虞海瀾心念一動,忽然明白了無晉的意思她摸到了無晉的小腿,又摸到了他的靴子,從他靴子里拔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她身子慢慢靠近
縫,用胳膊支開一條縫,眼睛向外看去,只見外面是一個六十余歲的老者,正正對著小
,蹲在皮包旁邊,他手中也有一把小刀,已經撲開了鯊魚皮包正在翻開里面的東西。
皮包里有四樣東西,鐵木、紫金酒葫蘆、用油布包裹的貝葉經還有一只裝滿了名貴寶石的小檀木箱子,檀木小箱子上有鎖,他打不開但他打開了油布,正在翻開貝葉經,他突然渾身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刷地向小
這邊望來,虞海瀾嚇得一閃身,躲開了他的目光,本來她想趁老人金神貫注翻看貝葉經之時一刀結果了他,但他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使虞海瀾心中猶豫了一下。
等她再向外看去時老人已經不見,似乎有腳步聲向舷梯上去了,只聽他低聲呼喊:“老爺,你快來看,我……見到鬼了!”老人的聲音顫抖,非常恐懼。
“怎么了?”無晉只聽見腳步上樓,沒有聽清老人的低喊。
“他在喊什么?”
“我也沒聽清楚……”
虞海瀾心中有些奇怪,其實她聽到了,老人說他遇到了鬼,她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從老人剛才的眼神來判斷,他說的鬼不是指他們兩人,而應該是包里的貝葉經,這個老人似乎認識包里的東西,他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睛令她印象深刻。
虞海瀾有一種性獨有的直覺,她覺得這艘畫舫上的會幫助他們,但這種感覺她又說不清楚,她怕無晉因為擔心而又逃下水去。
“他應該沒有發現我們,嗯!我先看看這里是哪里?”
她伸手向四周摸去,先摸到一個木桶,又摸到幾堆濕中,她忽然明白了,低聲笑道:“這里是存放清掃物品的雜物間。”
“那就好,師姐,你冷嗎?”無晉感覺到虞海瀾在瑟婁發抖。
“嗯!有……點。”
虞海瀾穿的是長布裙,現在渾身已經濕透了,雖然此時夏末,天氣還比較炎熱,但她還是冷得渾身發抖,牙齒在打戰。
“師姐,你靠攏我,我渾身滾燙!”
虞海瀾緊緊靠著無晉,只覺得渾身滾燙,她心中吃了一驚,又連忙摸他的額頭,還好,額頭并不是很燙。
“你現在覺得怎么樣?”
“就覺得渾身滾燙,還是就是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連手都抬不起,別的還好,都正常,他奶奶的,這是什么毒,這么霸道!”
聽無晉這樣,虞海瀾反而放心下來了,她的頭很自然地枕在他肩上,低聲笑著給他釋,“這種渾身乏力其實只是一種副作用,并不嚴重,最多一兩個時辰就會慢慢恢復,看來你毒的關鍵就是要用冷水泡,我誤打誤地碰對了,看來是老天爺特別關照我。”
無晉也忍不住調笑道:“師姐本來就是神仙姐姐,老天爺當然要關照你。”
虞海瀾聽出他是在變相夸贊自己,臉一紅,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看來還是讓你中毒死掉好,省得你又變得油嘴滑舌。”
無晉忽然很夸張地說:“師姐,你的機會來了?”
虞海瀾沒聽明白,“什友機會?”
“我平時得罪你的,現在你可以加倍報復了,機會難得!”
“好呀!”虞海瀾頑皮心大起,她扭過身,把匕首放下,一乎揪住無晉的耳朵,另一手變成刀子,在他耳朵上來回磨,“我先割你的豬耳朵!”就在這時,頭頂上的舷梯又響了,他們二人肩臂的肌同時收緊了,虞海瀾拔出匕首,心中怦怦直跳,她在等待著,究竟竟是機會還是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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