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崔氏病重,白士英又摔斷腿,為了幫襯家里,杜黃得已才重新接了繡花的活做,霓裳坊是京城高檔的成衣店,她手藝好,自然賣得貴一些,卻沒想到#阝夫人居然會知道這件事。fei插ngwen穴..
杜小魚臉色沉下來,就算有再好的素養,在對輕視自己家人的鄧夫人面前也難以容忍。
“我姐姐當時遠嫁這里,身邊沒有任何人支持,她以一人之力來操持這個家,為照顧公婆才給霓裳坊繡了衣裳。這樣依靠自己雙手努力,自然不比從小錦衣玉食,或是有娘家扶持的大家閨秀!”她目光似刀一樣,“所幸如今已經度過難關,鄧夫人若欣賞我姐姐的刺繡功夫,倒也不難,只要是誠心實意,我姐姐心善自然會幫忙的。”
#阝夫人哪里聽不出她的意思,但也只是翹著嘴角笑,有娘家做后盾也是種福氣,她們姐妹倆不過是個鄉野小城來的,論到身份地位,這侯府根本就沒有資格進來!
童氏聽她二人一番話,露出不悅神色,冷冷睨了鄧夫人一眼,“會刺繡那是好事,我想給珂兒親手做件衣裳都做不好看,別提多羨慕那些手藝好的了。
“府里這么多繡娘,哪兒需要你親手做?”鄧夫人聽不到那是警告的意思,依舊用嘲諷的語氣說道,“這才是真讓人羨慕呢。”
童氏皺起了眉,她向來對這個三表姐就沒好印象,要不是母親一再要她關照,早就不來往了,結果這個人毫無自知之明,仗著跟侯府這點關系,拜高踩低,如今又得罪了杜小魚。她抿了下嘴唇,歉意的看著杜小魚,“我這三表姐嘴巴就是這樣·我娘都說了,她吐一口唾沫能把水塘子里的魚都毒死呢。”
幾位夫人都符合的笑起來,她們也覺得氣氛尷尬,有個夫人就岔開了話題·“剛才來的時候看到池子里有好些漂亮的魚,倒是我沒有見過的。”
童氏也有意出去走走,“是海里的魚,也就能養這幾日,天一涼就不行了,走,我帶你們去看看。”
幾個人隨即出了門口·這大宅子在京城建了有五六十年了,里面的樹木都很高大,枝葉繁茂,一路上倒也陰涼,又有丫環舀著扇子隨身伺候扇風,自然是不太熱的。
杜小魚因#阝夫人說話刻薄,也不太想走近她,故而落在后面·與洪夫人一起。//
兩人圍著池塘看了一會兒魚,這種魚像是熱帶魚,顏色繽紛·清水里越加鮮艷,確實漂亮的很,洪夫人稱贊了幾聲,見前面的人越走越遠,才小聲湊過來說道,“#阝夫人那樣對你原是有原因的。”
杜小魚驚訝的抬起頭,她并不記得何時得罪了鄧夫人。
“你開了一家珠光寶翠是不是?”洪夫人道。
“是,可怎么跟鄧夫人……”
“你那家鋪子旁邊還有一家叫玉如的珠寶鋪罷?那鋪子正是鄧夫人跟人合股開的,現在被你搶了生意,她心里如何不恨?”
竟是這樣的緣故·,聽洪夫人一說,才發現,這世上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杜小魚苦笑道,“生意場上這再正常不過。”
“是啊·總有輸贏的,她鋪子做的不好,總不能就怪在你頭上。我也是看你不明白,才說出來,省得吃這一記,還不知道是什么問題
“謝謝夫人相告。”她忙答謝一句。
洪夫人這時神秘的笑了笑,撩了下袖子露出皓腕來,“其實我在你那兒也定制過一串手鏈,你看配的好不好?”
鸀玉雕成的梅花串成的手鏈,末端垂著兩顆白玉如意珠,極為清新雅致。
看杜小魚贊許的目光,洪夫人得意道,“還是聽別人說起你那鋪子可以自己選樣子來定制,我就叫人去看了你鋪子里的各種花樣,結果做出來了,個個都說好呢,還問我哪兒買到的,我偏不告訴她們。”
洪夫人露出了幾分的孩子氣,杜小魚笑起來,“夫人眼光很好,這鸀玉白珠最是清爽了。”
洪夫人更高興了,兩人索性坐下來說了個夠。
等到杜文濤跟夫子念完書,杜小魚就同他一起回家了。
她想著洪夫人說的話,就把彩屏叫了來,如今黃立樹開了一家干果子鋪,自然沒有精力再分出來,大部分時間都是彩屏在管理,她都是偶爾去鋪子看看,月底再看一下賬目。
最近也提拔了幾個伙計上來,分別做了兩個鋪子里的小管事。
彩屏進來行了個禮,聽杜小魚問起玉和這家珠寶鋪,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正想跟夫人說呢,確實是這樣,從玉和那邊來了好些客人,都說咱們賣得東西更有意思,更好看,所以那邊今日有動靜了
“什么動靜?”
“他們降了價錢,還是剛才才降下來的,有些客人本來在店子里,結果就有人傳消息過來,他們急匆匆就走了,我叫伙計一打聽,才知道那邊出了招。
居然不惜做虧本買賣么?就算能引得一些客人回頭,又能支持得了多久呢?杜小魚擺擺手,“不管他們,如今幾個地方都在抬高玉石的價錢,能不漲價都算好的了,玉和居然還要降價,如此做法也只引得同行一致指責。”
彩屏笑著點點頭,“夫人說的是,自然有別的人來干涉。”她想了下又道,“這么看來,有幾次聽伙計偷偷說有鋪子出高價錢請他們去,大概也是玉和做出來的。”
“哦?他們動心了不成?”她挑起眉問。
“倒是沒有,夫人許下承諾,誰做得好就有機會當上管事,這樣好的機會誰愿意放棄掉?價錢再高也高不過管事的,難道做一輩子伙計嗎?再說,夫人不是準備還要開新的鋪面嗎,里面的機會就更多了。”
“你算是都明白了。”杜小魚贊許的點點頭,要留下能干的人不是給錢就可以的,有些時候發展空間比什么都重要。
“都是夫人教導的好。”彩屏欠欠身,抿嘴笑起來。
鋪子打烊,黃立樹帶著一大包干果子過來看她,打開來,什么干果子都有,栗子,梨子,棗兒,山楂,一股濃郁的甜香立時飄滿了整個房間。
“最近生意怎么樣?”兩人坐下一般就是聊這個。
趙氏在旁邊笑道,“你們就不能消停消停,前天才說到天黑,你娘找到家里來才把人拽回去,這又開始了。”
“好,好,不說了。”杜小魚舀起梨肉干吃,“這個不錯,比上回那個甜味淡些,太甜了其實不好吃。”
“是啊,就你說了才換了家進的。”黃立樹看看李景修,“這牙長了兩顆了,啥時候能吃我這表舅舅的東西呀?”
“你倒是啥時候讓你娘抱孩子啊?”杜小魚打趣。
黃立樹紅了臉,“這我哪知道。”
“你每日早些回去,別弄得太晚,你看你娘都急死了。”趙氏說道,“人家夫妻新婚都恩恩愛愛的,你們兩都撲在生意上,你在鋪子里忙,靜兒整日琢磨著要在城外買山頭種果樹,你說說你這兩人……”
杜小魚哈哈笑了,“人家那是心有靈犀,夫妻同心。”
“是啊,是啊,孩子急什么。”黃立樹也來了一句。
趙氏沒法子了,轉身去抱李景修。
黃立樹又坐了會兒才走。
今天晚上李源清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派人說一聲,杜小魚看飯菜都要涼了,就叫幾個人先吃了再說。
“還是第一回這樣,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罷?”杜顯吃完了看他還是沒有回,心里就有些擔心了。
“應該是衙門里有事。”杜小魚寬慰他。
“要不派人去那里瞧瞧?”
“冼不用了,再看看。”
李源清是把家人放在首位的,這才每次都派人回來說,現在不過是第一次,就叫人去衙門口探情況,被人看見了也不太好,再說,也實在不過遲了一個多時辰,又不是一天沒有回來,大驚小怪要被人笑話。
杜顯便不再說了,只時不時的往院門口看著。
又過了一個時辰,李欽才急匆匆跑進來。
“源清呢?”杜顯急著問,“可是衙門里忙?晚飯吃了沒有啊?”
“被胡大人請去吃宴席了。”李欽抹了一把汗,“本來少爺想回來的,一開始只說商量事情,結果卻要吃飯,才弄那么晚。”
也不知道是哪個胡大人,杜小魚第一回聽說,又見李欽一直在流汗,可見跑得很急,只若是在衙門旁邊,也不會隔的太遠,她問道,“是在哪里吃飯?”
李欽眼睛轉了轉,回道,“在梅香園。”
梅香園在康門橋那里,很有點名氣,都是權貴慣去的地方,確實有點兒遠,杜小魚瞧他一眼,李欽低著頭又在擦汗,便叫他下去休息會
李源清差不多到亥末才回來,臉頰微醺,看起來是喝了酒的,跟杜小魚沒說上幾句話就睡著了。
只說因他的座主秦大人的關系才會跟胡大人一處喝酒,杜小魚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到得第二日早上,他自又去衙門了。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