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躍農門
董氏愣住了,看杜小魚的神色不假,便想起王家派人來,則是說青蘭的命不好,克他們家二公子,二則那話就比較隱晦了,說是他們秦家先不仁不義,所以才會如此決絕的退了這門親事。
她當時只當王家在找說辭,哪兒會想到秦泰身上。
“你到底知道什么?”她盯著杜小魚問。
“秦泰跟王二公子是在一個書院念書的,又是未來的親戚,怎么也比一般人了解里面的關系吧?”杜小魚自是不會說出秦泰威脅王二公子的事,這個真相就連杜顯夫婦都不知道,因為黃立樹的一再拜托,所以就沒有透露絲毫。
董氏閉了嘴,心里疑云越來越重,自家妹妹被人退親,他作為哥哥,居然都沒有回來看一眼,難道真是有什么隱情不成?而且最近秦泰的行跡也確實可疑,明明書院休息竟也不回家,不知道在縣里干什么!
有次有人說他進出青樓,她質問的時候,他就發了脾氣,摔東西,說只相信別人的嘴,不相信自己的兒子,那樣子說不出的可怕,她就不敢再提了。
幾個人正沉默著,青蘭這時急沖沖的跑了進來,臉頰通紅,有汗從額頭上不停的滾落下來,看到他們沒有起沖突,這才松了口氣,分別向杜顯夫婦,趙冬芝行了一禮。
她很有禮貌,趙氏笑了笑道,“坐下歇歇,看把你累的。”
“不用,我是來找我娘回去的。”青蘭伸手拉董氏的袖子,之前聽到董氏舀著菜刀來杜家,真把她嚇出一身冷汗,生怕出什么事。
董氏紋絲不動,“找我回去干什么?”雖然剛才杜小魚提起秦泰,可黃立樹犯下的錯就不能這么算了!要不是他把王二公子打傷,怎么也不會有后來的事!
“娘,你跟我回去吧。”青蘭小聲道。
董氏瞪了瞪眼睛·仲手一握她的手臂,沖杜家幾人道,“你看看我這閨女,哪兒比不上別人?為什么就會遇上這種事?趙大妹子·你雖然是黃立樹的姨母,可我相信你是公正的,你不妨評評理,這事黃立樹是不是要負很大責任?”
青蘭猛地抽了手,“娘,你胡說什么?王家都不告了,可見心里是有鬼!退親就退親·沒什么大不了,他們王家做事這樣無恥,我還不愿嫁呢!”
趙冬芝聽到這話倒是詫異了一下,她還在想著這娘兒倆是不是來演戲,現在看來,倒是不像。
董氏臉色都發青了,恨不得在青蘭的頭上戳個洞出來,好讓她清醒清醒。
就算王家不好·可她的名聲現在壞掉了,要是杜家不負責,以后想找個好一些條件的人家都難·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把柄在,怎么她就瞧不明白呢?
董氏再次揪住她的袖子,“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娘?認,你就給我好好聽著,不要插嘴!”
這話就有些嚴重了,青蘭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回應。
“我今兒上門就是來要個公道的,我知道你們跟縣主關系好,可是天理總在,如今你們家的人把我女兒的終身大事給攪和了,怎么也得給個說法吧?”她緩和了語氣·“我也不想吵吵鬧鬧的,弄得村子里都知道,我就給你們幾天時間考慮考慮。”
趙冬芝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女兒是因為王家才被退親的,干我們家立樹屁事!”
趙氏拉住她,沖董氏點頭道·“我們會考慮的,你不妨先跟青蘭回去,到時候我們自會給個說法。”
董氏滿意了,這才跟青蘭放心回家去。
趙冬芝怒道,“姐你這也答應她?她是什么東西?好歹也是跟咱們家來往的,這時候偏還來添麻煩事,也不知道藏著什么心思!說什么要立樹負責?莫非她還想我們家立樹娶了那青蘭不成?”
董氏就是打得這個主意。
杜小魚很清楚這一點,不過他們家現在跟王家的事情還沒有了結,不知道結果如何,董氏才沒有明確的說出來罷了。
“也只是安撫下她,在家里鬮總是不行的。”趙氏拍了下趙冬芝的手,“你這脾氣真的要改改的,別動不動就這樣著急。”
“我能不急嗎?”趙冬芝嘴唇上都長出了泡,“晚上也睡不好,就夢到那王公子死了,立樹要抵命呢。”
“你這是胡思亂想了,這兩日請了幾個大夫來看,都說不至于會死,只腦子里有些事,總會找到合適的大夫來看。”
正說著,就見黃立根兩兄弟,還有杜文濤回來了,身后還跟著阮信跟阮玉姐弟倆。
趙冬芝立時換了臉色,笑著叫阮玉來坐。
阮玉露出擔憂的神色,“剛才聽立根講,才曉得出了這樣的事情······”
見她一副關心之色,趙冬芝頗為欣慰,嘆口氣道,“是啊,我們家立樹也是倒霉,遇到那種人家,明明是那邊先動手的,卻要我們找大夫給那王公子醫治呢。”
阮玉皺了皺眉,“那王公子傷勢很重嗎?”
“頭撞到石頭上,受到損傷了。”卻是杜小魚答的。
阮玉目光在她臉上打了個轉兒,又看向趙冬芝,“咱們縣里的大夫難道都治不好?”
“是啊,都請了來看了,沒什么把握,如今就等著文淵那邊呢。”趙冬芝說著掩了下嘴,“就是咱們縣主,他說想辦法請個有名的大夫來,也許要從京城請來。”
聽到李源清,阮玉眼睛像是亮了下,但很快就嘆口氣,“京城卻是遠了些…···我倒是認識一位高明大夫,住在陵城,離這兒只兩日的功夫,他有次就是用針灸救醒了一個摔暈的婦人,跟王公子的傷有些像呢!”
趙冬芝像是看見了希望,猛地一把握住阮玉的手,“你真認識這樣的大夫?”
阮玉點點頭,“我豈會舀話騙嬸子呢。”
真是及時雨,但不知為何,杜小魚心里有些怪異的感覺涌上來,這阮玉好似每回都來得那樣巧呢。
“但是那個大夫肯來嗎?”趙冬芝急切的問。
“這我就不知了。”阮玉擰起好看的眉,稍作思量道,“我口才也不算好,不曉得能不能勸得他來,若是有合適的人陪著一起去,那是最好的。”
合適的人?又要口才好?趙冬芝看向杜小魚。
阮玉似是猜到她的想法,搖搖頭道,“他又好名,只我們普通百姓去請,只怕是請不起,我這回能想到他,也是因為他娘親喜歡我做的胭脂的緣故,但這情分倒還不足以請他來到咱們這村里呢。”
趙冬芝急了,“這可怎么辦才好。
杜小魚聽得分明,普通百姓不能去請,又是好名的,那豈不是要李源清這個縣主親自去才可以?
“啊,是不是文淵去請就行了?”杜顯忽地大聲道,“他可是縣令啊,給足那大夫面子了罷?”
阮玉像是愣了下,過一會兒才笑起來,“杜大叔說得是呢,要是咱們縣主愿意去,那應是行的。”
“來回要四日,文淵只怕有公務在身……”趙氏皺了皺眉。
“只四日而已,他不去也得去!”趙冬芝又倔起來,“現在立樹就等著他來解救呢,那王二公子的傷治好了,王家就沒什么話好說了!我這就去跟文淵說,大不了他把事情往后推一推,若是真等到京城的大夫來,指不定要多久時間。”
趙氏還未說話,阮玉又道,“有些傷確實是拖不得的,就像我說的那個大夫,其實還有一個同樣的病人,倒是他們家沒有及時找,后來腦子里的傷就嚴重了,沒等到幾日就過世了呢。”
幾個人的面色立時大變,尤其是趙冬芝,恨不得立刻就找到李源清,叫他趕緊跟阮玉去陵城。
杜顯也有些驚慌起來,“阮姑娘,你說的是真的?那倒是拖不得,萬一真嚴重起來,王家可不會放過立樹的。”
杜小魚沒有說話,她看到阮玉的嘴角那樣微微的翹了翹,雖然是極細小的動作,可卻沒有躲過她的眼睛。
那是危言聳聽吧?那么多大夫都說了沒有生命危險,怎么就會突然嚴重呢?可看趙冬芝的樣子,她知道自己也沒有辦法勸。
因為這世上本就沒有不可能的事,若是她勸了,到時候真的櫻生危險,她負擔不起!
只阮玉為何卻要這樣說呢?
為了李源清么?
“那也沒辦法了,你去找文淵商量商量,若是可行,就去請了那大夫來。”趙氏也只好說道。
杜小魚卻是看著阮玉問,“阮姑娘,你說的大夫真的會治那種傷嗎?”
她的眼睛灼灼明亮,但阮玉沒有絲毫退縮,“那是當然,他是陵城最有名的大夫,沒有誰不知道的,若是請了來,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這話是真的,那人應是真正的厲害大夫,杜小魚看的出來,阮玉沒有說假話。
“人家阮姑娘一片好心,你還來問什么,阮
姑娘推薦的肯定是個好大夫!”趙冬芝還不滿杜小魚質疑呢。
阮玉笑了笑,“杜姑娘也是關心自己的表哥。”
“看阮姑娘多大度。”趙冬芝又贊了一句。
杜小魚除了當沒聽到就只能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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