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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草藥倒是有好幾種選擇,不過要種植的話是以經濟效益為主。
杜小魚翻著手里的書籍,邊回想起藥鋪里各種草藥賣出去的價格,好一會兒才篩選出最合適的一種來。
那就是大青根!
大青根也就是后世的板藍根,是一種用量極大又長期銷售不衰的藥材,一年生,多用于清熱解毒,涼血消腫,它的葉子被稱為大青葉,也是一味藥材。
就種這個了,杜小魚拍板決定。
算算時間正是板藍根開花結種的時候,第二日她帶上幾只狗,背著個小竹筐就去山里尋藥了。
這幾年來因為手頭漸漸寬裕,早已經不進山采藥賣錢,她都有點記不起以前常去挖藥的幾個地方,走了會兒才找到幾株而已。
繞迪山腰,好不容易才發現處板藍根比較多的點,卻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氣勢洶洶得瞪著她,嘴里叫囂道,“這兒都是我的,你到別處去找!”
好像一個小孩子劃地為圈自己的地盤,杜小魚好氣又好笑,才不理他,彎腰就把身邊一株板藍根給挖了出來。
老頭氣得跳腳,“你這丫頭竟敢不聽我的?還搶我東西?”
“你的?你在上面標記了啊?”
見她頂嘴,老頭更加火大,上前兩步道,“你是哪家的丫頭,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你家養了牛嗎?養了羊嗎?養了豬嗎?”
這話可真莫名其妙,杜小魚道,“我家養什么關你什么事?”
“好,好·你報上名來!哪家的?”老頭吹胡子瞪眼,“以后你家的牛羊豬生病了不要來找老夫!曉得不?回頭跟你爹娘去說,看他們不狠狠打你!”
“獸醫?”杜小魚眨巴了兩下眼睛,忽地笑起來,指著老頭道·“你是咱們村的獸醫,那什么,什么朱大夫?”倒是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杜小魚家的牛羊都沒有生過病,是以也從未跟這個朱大夫有過任何來往。
只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德性······
“笑什么,你這丫頭是不知天高地厚!”朱大夫氣咻咻的說道,“這村里的牲畜哪個不是老夫看好的?你倒是快說說,你是哪家的?”
“這些大青根是拿去給牲畜治病嗎?”杜小魚不答反問,“若是急用,我不跟你搶·只那些種子你要了也沒有用,不如給我。”
“種子?”朱大夫看看她,“你要了干什么?”
“種子當然是要種的。”
朱大夫咦了聲,仔細瞧她一眼,“你該不是杜家那種了金銀花的丫頭?”
原來她還是有些名氣的呀,村里獸醫也知道,她笑笑道,“是的,我也是想試著種種‘看看行不行。
對怎么種草藥的事,朱大夫絲毫不感興趣,他盯著她問,“聽說你自學成才,學會了給兔子看病?”
說到這個話題,眼前的老頭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正經起來了。
“算是。”她總不能說因為前世知曉一些·所以才容易入手,只好這么承認了。
倒是真有些天賦,朱大夫目光愈加晶亮,那兔子可不好治,他做獸醫幾十年從未聽過有哪個獸醫給兔子看病的,不逐最近村上因為眼前的這個小姑娘,養兔的人越來越多·縣里的館子也經常看得到兔肉,更別說遠銷各個縣城的兔皮了。
“丫頭,你都是看什么書學會的?,,
杜小魚皺了下眉·他這是要干仟么·問那么細?
朱大夫見狀,趕緊把他的竹筐拿過來·里面已經挖了好些板藍根了,“你要種子嘛,我給你就是。”
那還差不多,反正告訴他這些也無關緊要,杜小魚一邊剝種子,一邊答道,“也就司牧安驥集,齊民要術,肘后備急方這些。”
“里面并沒有講治療兔子的。”朱大夫對這些書很了解,他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一理通,百理通啊,有些藥方人都能跟動物通用,兔子怎么就不能用牛羊的了?”
朱大夫側頭想了想,“聽說你四處給兔子治病,自個兒也寫了好些藥方,做了藥丸,是不是?”他早就知道杜小魚的事情,也在想她在治療兔子的方法上是不是已經形成一套完整的理論,曾經為此想上門見一見,只不過時機還未成熟,卻沒料到今天會在山里碰到。
杜小魚聽到這里警覺起束,“你問這些干什么?你治你的牛羊,我治我的兔子,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她低頭看種子也差不多了,轉身就要走。
朱大夫在身后嘿嘿一笑,“說到種草藥,可沒有人比得上我啊!”
她立時頓住腳步,“你會種草藥?那你還來山上摘什么?”
“這你就不懂了,說到藥效,自己種的比得上野生的來得好?老夫作為一個獸醫,自然●對牲畜負責,什么樣的草藥用了好,就得用什么樣的。”
野生的吸取山林精華,確實比肥料澆出來的要好,杜小魚也同意,不過就先前朱大夫的舉動來看,他明顯是個不好相與的人,可剛才又是給她種子又是說到種草藥,到底是有什么企圖?她倒是很好奇。
朱大夫見她并不開口詢問,心里頭也在盤算不止。
“大青根不是什么難種的東西。”扔下這句,杜小魚扭頭走了,這老頭在吊胃口,她可不能上當。
這下朱大夫急了,“哎,小丫頭你跑什么啊,我還有話問你呢!”
杜小魚跑得更快,一下子就沒人影兒了。
回到院子,她抹了把汗,把大青根的種子拿出來,這天氣合適,正好跟金銀花一起去種了,就是田地得重新耕種一下。
“爹,明兒給我弄下田,行距再拓寬一點。”
杜顯奇怪道,“為啥啊?”
杜小魚就把構想說了下,杜顯連連點頭,笑道,“好,好,我明兒早上就去弄,你這丫頭鬼主意真多。”
趙冬芝曉得這事了也少不得夸贊自己一番,說都是她的功勞。
兩家子晚上坐下用飯,杜小魚便問起那獸醫王大夫的事,說她在山里頭碰到了,王大夫性子獨,不給人挖他周圍的藥草。
幾個人都不以為然,趙冬芝撇嘴道,“聽說就這個德性,不過醫術很好,所以都讓著他,不然哪天自個兒家的豬牛病了,找誰去看啊。”
“真那么好,別的獸醫就不行?”杜小魚問。
“別看他年紀大,醫術在縣里頭都是數第一的,你問問你吳大娘就曉得了,就是縣主家的馬也都是叫他去看的,也收了好幾個弟子呢。”杜顯也說了幾句,但看了眼杜小魚,又眉開眼笑道,“不過咱們小魚也不錯啊,會治兔子,他可不會。”
原來果真是有資本才那么橫的,杜小魚想起那老頭的嘴臉·忍不住搖搖頭。
三畝地擴寬行距之后,先是拿早就準備好的金銀花的枝條進行扦插,隨后又播種大青根,足足忙了四五日才完工。
這會兒,原先種的金銀花開花了,而離府試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趙冬芝最近又不去館子里了,在家里盡心照顧黃立樹,每日都燉雞湯給他喝,那張臉硬是胖了一小圈。
他本來長得也不算英俊,再那么胖下去,后果很嚴重。
“我看你還是少吃點的好,雙下巴都要出來了。”杜小魚忍不住提醒他,“雖說男孩不用太多在乎容貌,不過滿身肥肉也不是好事。”她頓一頓,“聽立根說你昨兒又去北邊了?有沒有遇到青蘭啊?她經常去山里割草喂兔子呢。”
黃立樹嘴里一口湯差點沒噴出來,放下湯碗再也不想喝了,催促道,“你快回去,別在這兒打擾我看書。”
肯定是見到了,看這臉紅成這樣,杜小魚想了想,退出去找到趙冬芝。
趙冬芝顯然沒有察覺這件事,她決定試探一下,便說道,“小姨,要是表哥考上秀才了,你準備給他找個什么樣的媳婦兒啊?”
趙冬芝瞧著她嘻嘻笑,“你自個兒的事還沒定呢,倒關心起立樹來?”
杜小魚懇切道,“立樹是我表哥,關心下不是很正常嗎?上回表姐還提起過呢,她心里也放心不下這個弟弟呀。”
“這孩子是瞎操心,嫁出去了關心自個兒相公就得了,立樹有我這個娘看著呢。說什么娶媳婦兒,立樹還小,就算考上秀才,那后面不還得要考舉人,非要個的話,怎么也得是縣里的。”趙冬芝憧憬道,“大家閨秀最好······小魚你說說·要是立樹也能做個庶吉士什么的,就算是京城里的小姐也不過分?”
目光可真夠高遠的,杜小魚有點頭疼,問道,“要是表哥看上村里的哪個姑娘了,那該怎么辦?”
趙冬芝立馬眉毛倒豎,“他倒是敢!”她說著皺起眉,“你這話是··…··”
杜小魚趕緊笑起來,“我開玩笑的,表哥一心念書哪兒有空認識什么姑娘。”
“那倒是。”趙冬芝對兒子的用功還是很滿意的。
杜小魚忙告辭一聲家去了。
趙冬芝挑媳婦的眼光太高,看來真的有必要跟黃曉英說一下,要是黃立樹陷進去,趙冬芝又死活不肯,到時候很難想象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而青蘭的娘董氏又是個有心機的,若是知曉這件事也許會有所舉動,她還是盡快去一趟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