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杜小魚返身把門關上,鄙夷道,“說什么要銀子獻孝心,其實就是想騙進自已腰包。”
杜顯不解,“這話什么意思?”杜家幾百畝地,每個月分到幾個兒子手上都是好些銀子的,不愁吃喝,他哪兒想得到杜堂會來騙錢。
趙氏也很是奇怪,“不該吧?要騙也得問他娘去要。”
“他多半又是賭輸了銀子。”
早在去年她就聽說杜堂賭錢還不起被人趕出賭場,還欠下大筆銀子的事情,看樣子這回又是被打了,估計也不是沒有問李氏騙過錢,許是騙了太多次,再也找不到好的借口,這才跑到他們家來。
“他居然沾上賭了”杜顯聽完連連搖頭,“賭這個東西可不能碰啊,那些個有癮的賣兒賣女,都是要傾家蕩產的,哎,他怎么會去賭錢呢?”
看他恨鐵不成鋼,趙氏道,“你可不要去管閑事,他這種人什么事做不出來?自去賭他的,別牽連到咱們家就行。這銀子也不能給,你要是不好去說,我去,諒他也不敢胡來。”她怕杜顯心軟真拿出錢救急,也顧不得杜堂會不會罵人,說罷就要出去。
杜小魚攔住她,“娘,讓爹去說罷,你出去指不定得挨罵,要是爹去說,他也沒有話講。”
“對,對,我去說。”杜顯一挽袖子出去了,杜小魚也跟在后頭。
杜堂期盼得看著他們。
他最近賭運太差,賭什么輸什么,前些日子把臥房里那點擺設都當出去了,還是沒有扳回老本,被狐朋狗友誘惑,又借了高利貸,結果又輸,還不出來被一通打,要不是把數十畝田契拿出來抵押,半條命都沒有了
可是這良田是祖上傳下來的,雖說幾個兒子都預先分了些,但絕不允許私自賣掉,這事要是被他娘曉得,底下兩個弟弟不消說,肯定落井下石,以后只怕在家里占不到半點好處。
杜堂很清楚,誰都瞅著李氏手里的家產呢,可惜他就是擋不住的手癢
“大哥,跟嫂子商量好了?”他這會兒又在懊惱白天喝醉酒胡言亂語惹到趙氏,不由賠著幾分小心。
看來真是很急,活該杜小魚幸災樂禍。
杜顯咳嗽兩聲道,“敬孝心的事,我是這么覺著的,犯不著專門拿銀子出來,我們真要去孝敬娘,自會當面去,這事再給我時間好好想想,你這就回去吧。”
杜堂傻眼了,口齒都不清楚起來,“大,大哥,你這是在,在看玩笑吧?感情我說半天你都沒聽進去?敬孝心最好的當然是拿銀子出來,別的算什么?還當面去,當面去娘會見你們嗎?我這可是在為你們著想啊”
“情義無價,銀子怎么能比?”杜小魚冷笑一聲,“再說,買東西難道我們不會買?非得要你代勞?”
杜堂氣得眼睛都鼓起來,狠狠往堂屋瞪了眼,“大哥,是不是大嫂不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鬼迷心竅,如今兄弟都不肯幫了,娘也不理了,好,好,你這樣的作為可是大不孝,別怪我去衙門告你大嫂也沒有婦德,按照大明律例,不順父母,離間家族,這是要被休掉的”
杜顯一聽,臉色刷白,吼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杜堂也失去理智了,他這次要是弄不到銀子,下場會很慘,要么田沒了,要么命沒了,“要不是這個賤婦,你會被趕出家門?我告訴你,你要繼續留著這個娘們,遲早……”話未說完,臉上已經挨了一拳頭。
“你,你敢打我,反了你”杜堂怪吼一聲,立時也揮拳往杜顯身上打過去。
兩個人拳打腳踢,不一會兒就滾到地上。
杜小魚沒想到雙方會打起來,忙喊著不要打了,可杜顯在火頭上哪兒肯聽,母女倆又沒有足夠的力氣去拉開他們,急得團團轉。幸好黃立樹哥兒倆從私塾回來,趙氏看到救星正要叫去拉一下,誰料黃立根瞧見有人打杜顯,揮起拳頭就加了進去。
黃立根年紀還小,雖說慣常打架,可到底身板不夠,黃立樹怕他吃虧,看見門口放著根挑水的棍子,抄起來就往杜堂身上連砸了幾下。
杜堂“哎喲哎喲”不停嚎叫,加上另外二人的攻擊,立時鼻青眼腫,在地上滾來滾去,十分狼狽。
“再打就出人命了要進衙門的”杜小魚尖叫一聲,這三打一看著過癮,可要是真把杜堂打殘了,他們家也落不了好,出出氣也便罷了。
杜顯被二女兒一喊立時清醒了,忙收回手,叫黃立樹兄弟兩個也停手。
杜堂躺在地上裝死,哀嚎道,“哎喲,我的腿斷了,站不起來了……”
該不是還想弄點醫藥錢吧?杜小魚無語了。
杜顯實在看不下去,轉身去臥房拿出兩吊錢扔在地上,“足夠你看病的了,拿著快滾,以后別讓我看見你”
黃立樹把棍子往地上用力頓了下,“躺著干啥呢?還想挨揍?”
杜堂被幾個人圍著,個個都在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終于裝不下去了,拿起錢往袖子里一塞,惡狠狠道,“這事還沒完,有得你們后悔的”
見他走了,黃立樹皺眉道,“這是誰啊?”
來北董村也有一年多了,可趙冬芝幾個孩子都沒有接觸過李氏那邊的人,自然不認識,杜小魚沒好氣道,“是我二叔。”
黃立樹只抽嘴角,沒想到他們剛才打得居然是親戚不過這種親戚還真是少見,也不知道怎么會跟姨夫打起來的。
趙氏招呼他們幾個進屋,把衣服整理下,臉上弄臟的也給洗洗干凈,又少不得責備杜顯兩句,說他一把年紀了還學人打架。
不過心里還是很欣慰,畢竟他是為她出氣的。
“也不知道會不會真去衙門胡說八道。”杜顯還是有點兒擔心。
杜小魚倒是一點不怕,縣主那里李源清已經打過招呼,而他們李氏家也就有點兒錢,可自古都是官官相護,更何況杜堂這話一點站不住腳,他要是真敢去告,只怕是尋死呢。
過了幾天,就聽杜堂被人揍了,那賭場的人打起來是不留情面的,后來這事鬧到李氏那里,還是李氏出錢把他的債還了,隨后那邊家里又鬧騰一陣,杜堂沒隔多久便被李氏趕到南洞村收賬去了。
這些事杜小魚家也不想關心,館子里一到天氣冷,生意更好了,撥霞供推出來之后,喜歡吃的人很多,一時兔肉的價格又再次漲了上去。
趙松也是個好廚子,曉得杜小魚是養兔子的,專門研究了幾個菜式出來,有清燉兔子,紅辣兔肉,五香兔脯,十分收歡迎,經常有人會來嘗鮮,十二個桌子常常坐滿,要吃得還得在外面等。
幸好有個櫥窗是對外直接賣的,而兔脯這些可以做成涼片,另外熏豬頭肉也很是好賣,生意可謂蒸蒸日上。
趙冬芝每日數錢數到眼花,有道是雙喜臨門,一喜帶一喜。
那邊林家終于松口了,不再強求要黃曉英住到辛村去,只希望林慶真回來的時候跟著一起住幾日也就罷了。
他們挑來挑去,始終覺得沒有哪個姑娘的條件比黃曉英的更好,只得妥協。
一人退一步,趙冬芝見對方軟下來,加上本就來很滿意林慶真,也就沒有繼續杠下去,林家為表誠意,專門在縣里租了套小院說是成親后給他們新婚夫婦倆住,將來錢夠了再買一套大的。
趙冬芝就更加高興了,兩家說定后,林家請了媒婆,對了兩人的生辰八字,樣樣都好,之后便商議吉日。
不過離過年也不遠了,急忙忙籌備怕有諸多疏漏,兩家都有意來年再定下好日子。
杜黃花也正好有足夠的時間給黃曉英繡件嫁衣,為此趙冬芝跑了幾家鋪子,紅袖坊的她都看不上,專門去齊東縣千挑萬選,買了匹大紅緞回來,想象著自家女兒穿上去的樣子,喜不自禁。
杜小魚才跟黃曉英培養好感情,這就要嫁人了,她也是依依不舍的,最近也常跟她說話,以后去了縣里到底不方便。
黃曉英仍是云淡風輕的,而她娘則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兩人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不過今日她到有些不一樣,心不在焉的。
“終于有點像個要嫁人的姑娘了。”杜小魚忍不住打趣。
“哪兒呢,我是在想立樹的事,我總覺著他最近有些怪。”黃曉英咬著唇,“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搞什么鬼,昨個兒我去敲他的門,還急著把什么藏起來,就怕我看見。”
“自家姐姐要嫁人,總會有點怪的吧?”杜小魚笑起來。
“就他?”黃曉英哼了聲,“他跟立根兩個人就希望我早點嫁出去,以后沒人管著他們才舒服哩”
“再怎么樣也會舍不得你這個姐姐的。”
“不像。”黃曉英搖搖頭,拉著杜小魚去到黃立樹房里,“我得好好找找,這死小子藏什么藏,有什么是見不得人的?”
這樣冒犯別人隱私也不太好吧?杜小魚倒是不太贊成。
不過黃曉英已經亂翻起來,很快就在枕頭底下找到一張揉成一團的紙,展開一看,上面寫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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