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剛過十月上旬,幾只母兔子就開始生兔寶寶,杜小魚怕它們冬天冷,早把籠子挪到屋里,不過這味道實在熏人,她就想等杜顯這幾日有空在后院搭個小棚出來。
真養下去數量是驚人的,肯定必須有專門的地方,而且要通風又暖和。
杜小魚探頭看看窗外,其實他們的屋子也應該翻修一下,前后拓展下院子,不然來幾個客人都得擠在一個房里睡,甚是麻煩。
她喂給母兔一些菜葉,現在四只都生了,共有二十七只兔寶寶,加上另外一只的話估計得要三十幾只,放一起肯定很壯觀。
那紅紅的肉肉的小兔寶寶擠在一起極為可愛,可惜長大了命運也許會很悲慘。
杜小魚搖搖頭出了屋去,她盡量不跟這些兔子產生感情,畢竟前世是養過一只的,很是寶貝,哪有殺了吃的道理?可現在角度不一樣了,做法自然也不同。
“小魚,來來來,正好。”杜顯沖她招招手,他顯然也是從田里剛回來,手里拿著樣東西,有點發愁的樣子。
杜小魚瞅一眼,“是信?”
“是啊,字寫的太亂,看的我頭疼。”杜顯把信遞給她,“那常家老大總算從南洞村回來了,這是你大舅叫他帶過來的,你去給你母親念念。”
對于趙氏的兄妹她是完全沒有印象的,但對信很是好奇,趕緊拿過來看一眼,但立馬就想扔地遠遠的。
這什么字啊
像蚯蚓不說辨識困難,還語句不通,杜小魚跑進去喊道,“娘,大舅舅來信了”
趙氏聞聲跑出來,一臉驚喜,“上面寫啥了?”
“不曉得,娘你看看,這個字是大舅寫的嗎?”杜小魚看得要吐血了,怎么就不會請個人來代寫呢?
趙氏卻接過來喜滋滋道,“你大舅做祖父了呀請我們過去玩呢。”
杜小魚瞪大了眼,“娘你看得懂?”
趙氏笑道,“你大舅從小寫字就這樣,為這事不知道被你外祖母罵過幾回,后來就死心了。你看看,過了這些年還是這樣,幸好我看得起來。”她點一點信,“家里還翻新了,說現在屋子大,好幾個房間哩。”
杜顯也聽見了,笑道,“倒是過得越來越好。”
“是啊,咱們都過得好了,以前我就怕拖累大哥跟小妹,都沒有跟他們多多來往,”趙氏感慨,“現在好了,大哥也知道文淵考上了秀才,”她頓一頓,“弄得我還真想回去瞧瞧。”
“那就抽空回一趟吧,那是你家鄉,也好幾年沒有去過了。”杜顯道,“到時候我送你過去,你要多住上一段時間也行,小妹看到你肯定也很高興的。”走過去要三四天,隔了好幾個村,杜顯可不放心自家娘子一個人趕路。
“小妹的幾個孩子倒是還小呢。”趙氏笑著點點頭,“那行,等過完年再說。”
總算他們還有親戚走走,杜小魚心情也很好,因為祖母那里是不可能有過多來往的,一時便在幻想跟著趙氏去大舅家的情景,那邊還有小姨家,人口多,肯定熱鬧
出來后她又去花圃看了下,時值冬天萬花枯萎,從山里挖來的菊花也早就凋謝,她本想弄些臘梅花種種,不過全是些高高大大的樹,她可應付不來,也只有等春暖花開再去山上弄些枝條來扦插試試。
廚房里這時響起烙餅聲,還夾著股肉香味。
“他爹,你拿個食盒過來,一會兒給鐘老弟送過去。”卻是趙氏在說話。
奇怪了,好端端的要給鐘大全送飯,杜小魚跑進屋好奇的問道,“爹要去鐘大叔那里?”
“是啊,秦妹子告訴我說你鐘大叔扭到背,最近沒法子來幫我們,我想著他說過他家娘子帶著娃去娘家了,可不是連個燒飯的人都沒有,這大冬天的你叫他一個病人多可憐。”趙氏翻著肉餡餅,下面的油花滋滋滋的直冒。
鐘大全是個稱職的雇農,做事從不偷懶,杜小魚也打心里喜歡他,趕緊道,“我跟爹一起去”
“倒是懂事了,你是該去。”趙氏嗔道,“看你那寒瓜地也不曉得讓他灌了幾回肥水,叫你爹再拎兩串臘肉,他就是煮稀粥也好有個下飯的。”
“娘做的臘肉保管比藥還靈呢,全叔吃了就能下床。”杜小魚嘻嘻笑。
趙氏翻了老大一個白眼,“你哄著我不就為多腌點肉么,真是個吃不厭的。”
“那當然,娘做得我怎么吃得厭。”
“丫頭嘴抹了蜜糖了,”杜顯在門外笑,一邊進來拿食盒把肉餡餅子裝進去,足足一大盤子。
“我去拿臘肉。”杜小魚跑門外,搬來張椅子站上去,剛剛夠得上吊在屋檐下的臘肉,心里不由一喜,倒是長高了好些。
父女倆拿好東西就出門了。
鐘大全正躺在床上,大夫在給他扎針,看見杜顯父女倆進門就要起來。
“可別動,扎歪了大夫得怪我們。”杜顯忙阻止,又把食盒放桌上道,“是小魚她娘烙的餅子,你平常也愛吃的,這是自家做的臘肉。”
“這怎么好意思。”鐘大全推辭道。
“怎么不好意思,你這些時間也辛苦了,那些重活累活都一手包,我們反而過意不去。你看就算是小魚的那畝地你都盡心盡力,這村子里怕再也找不到你這么好的。”
鐘大全被夸得臉發紅,“這是應該的,你們也給了錢。”
杜小魚笑道,“全叔你就不要謙虛了,哪個雇農不要錢,可是要錢的雇農里面你是最好最有良心的。”又見大夫已經扎好針,就把烙餅拿過來,又去廚房找了熱水,“餅子再放就涼了,全叔快趁熱吃。”
那邊杜顯向大夫詢問病情,倒是不嚴重,休息個四五天就可以康復。
杜顯謝過大夫,見他也盯著烙餅看,就笑道,“大夫想必也餓了,小魚,快拿些給大夫也嘗嘗。”
大夫吃了直夸贊,幾人閑聊幾句,就各自告辭,杜顯臨走時給鐘大全算清工錢,還多給了幾十文。
杜小魚出去后輕聲問,“身邊兒錢夠不夠用?”買了幾畝地應該是沒有多少節余的,她娘又不肯要林嵩的銀子。
“夠呢,”杜顯笑瞇瞇道,“等過年文淵那邊就有四兩銀子,他們書院會發,上次回來跟我說的,黃花那邊也有些錢。”他越發高興,“這兩孩子加起來掙得跟咱們種這些地一樣多,還不辛苦,果然學點東西好啊。”
杜小魚也笑,那是當然,種地的總是最苦又窮,除非是大地主,所以才有知識改變命運這一說。
走了段路,大夫指指西邊,“我還要去戶人家,先走了。”
“咦,那不是跟我們家一個方向?”杜小魚八卦道,“大夫您是要去誰家啊?”
“周家。”大夫道。
他們那邊姓周的好像只有周二丫家,杜小魚立馬又追問,“是不是洪娘子家啊?他們家誰生病了?”
見她是認識的,大夫嘆口氣,很是煩惱,“是他們家大女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扭到腿,好了又扭好了又扭,我都不想治了,偏這洪娘子蠻橫的緊,三天兩頭的來吵,說是我治壞的你說這個事兒,今年真是霉運當頭啊你們兩家既是認識的,下回幫著勸勸。”說著擺擺手往前去了。
原來周大丫受傷了,杜小魚恍然大悟,難怪這些天都沒有來騷擾呢,不過沒有周大丫,還有白蓮花,隔幾天就來找她練字。
練個頭哦杜小魚想到就來氣,可又找不到白蓮花的錯處,她每回真是專心練字的,就算碰到杜文淵也沒個出格的舉動,反正趙氏是越來越待見她了。
“爹,你覺著蓮花姐咋樣啊?”她忽然想試探下杜顯。
杜顯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白家那姑娘?”
“是啊,爹覺得好不好?”
“好啊,沒什么不好的,看著聰明,對人也禮貌哩。”
杜小魚就不說話了,看來杜顯對她也挺滿意的。
兩人回到家,她尋了些吃食放兜里跑去找趙氏請示,“娘,我想去看看二丫,好久沒有見著她了,她大姐現在扭到腿,二丫肯定很慘的。”她心里有些惴惴,怕不答應。
誰料趙氏瞧她一眼同意了,只讓別呆太久。
杜小魚響亮的應一聲就往門外跑去。
正如所料,周二丫果然淹沒在大量的家務活中,院子里擺著一大盆臟衣服,幾捆要劈的柴,還有些需要挑揀的蔬菜等,見到杜小魚,她驚喜的喊道,“小,小魚姐。”
“誰來了?”洪娘子在屋里道。
杜小魚忙上前恭敬的喊她一聲大嬸,得罪洪娘子的話以后準見不到周二丫,所以她態度一向是很好的。
“哦,是小魚啊。”洪娘子不咸不淡,“來看我們家二丫?”
“是啊。”杜小魚也不好讓周二丫不干活,便自己拖個凳子過來坐下撿青菜,一邊又道,“二丫,我幫你一起弄。”
洪娘子本還以為她要拉著自家女兒出去玩,但見她這么乖巧便也不阻止她們說話,自己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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