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來自要看書網推書:長宮又一仙俠力作《醫術遮仙》——誰說醫仙就是煉丹?生肌、修脈、接骨才是咱的基本技能()。什么?!你說你金丹碎了要修?那啥?!你說你元嬰殘了要補?等會兒,咱去拿針。管你是一派之尊還是一方大佬,到了咱這兒都要乖乖躺平任調戲(喜歡本小說的網友推薦你看:)。
林玉珍坐直身子,老太爺這個時候叫她去做什么?想到陸緘剛才的態度,她由來就有幾分心虛,坐著不動。
方嬤嬤小聲道:“太太?”
總不能不去。在寫信之前,林玉珍就想好了說辭的,這時候不過是把原來想好的話再組織一遍,便起了身,故作淡然地與傳話的婆子道:“去回老太爺的話,說我馬上就來。”
待那婆子走了,方嬤嬤趕緊上前提醒她:“太太,您到了那邊,可千萬不要圖痛快。不管怎么樣,始終是母子……”
林玉珍煩躁地瞪了她一眼,正了正釵環,朝著聚賢閣行去。才到聚賢閣門口,就聽見孩子笑,卻是元郎和浩郎坐在廊下說笑,一看到她進來,兩個孩子便同時住了口,浩郎立刻躲到元郎身后,元郎站起身來,緊緊攥著浩郎的手,低聲道:“給伯祖母請安。”
林玉珍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抬著頭從兩個孩子的身邊走過。到了簾下,聽陸老太爺正和人說話,便松了口氣,讓童兒進去通傳。
童兒進去就沒出來。屋里倒是傳出了宋氏的聲音:“公爹息怒,大嫂也不過是孝順罷了。都知道您想見孩子一面,您不說,做小輩的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當然要想方設法滿足您的愿望。大嫂是這樣,二郎也是這樣,若不是毅郎年紀太小,天氣又太熱了點,路途遙遠,這會兒您老人家不是也該抱著他了?”
假惺惺的,裝什么好人?林玉珍暗恨。卻不能在簾子外頭就發言嘲諷,更不敢直接就闖了進去或是離開,她只能等著,同時也想聽聽陸老太爺會怎么說。
可是陸老太爺也沒說什么,陸建中又道:“爹爹。二郎一路來得辛苦,您身子也不太好,晚上的家宴不喝酒了罷?”
陸老太爺終于開口:“晚宴你們看著安排就好,先下去罷。”
屋里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林玉珍的臉頓時熱得發燙,叫陸建中與宋氏出來看到她被陸老太爺晾在這里,豈不是丟死人了?她下意識地想躲開,卻知道是不能的。于是臉上的神色越發冷傲,背脊挺得越直,下巴也抬得更高。
門簾掀起,陸建中與宋氏一前一后地走出來,一眼瞧見她,夫妻二人都是規規矩矩地沖她行禮問安:“大嫂()。”
林玉珍點了點頭:“唔。”
陸建中一副老實忠厚樣:“爹爹的心情不太好,大嫂您……”宋氏推了他一把,朝著林玉珍笑:“大嫂。我們先走了。”于是喚了一旁看熱鬧的元郎與浩郎:“走罷。”
幾人走不多遠,浩郎“哈”地一聲笑出來,陸建中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低聲罵了一句:“沒規矩,討打!”
明明是罵孩子的話,林玉珍卻覺著是在指桑罵槐,由來心里一悶。一口惡氣堵在喉嚨口,上不去也下不來,于是憤恨得將帕子扭了又扭,低低地咳嗽了一聲,提醒陸老太爺她來了。她在外頭候著。
屋里卻靜悄悄的,半點聲息全無。
暮色漸濃,霞光黯淡,下人來來往往地在廊下點燈,把她的窘態給看了個清清楚楚。比當眾打她一耳光還要讓人難受些,林玉珍受不住,大著膽子低聲道:“公爹,您讓兒媳來聽教誨,兒媳來了。”
屋里一聲脆響,好似是什么東西落到地上砸成了碎片。林玉珍一顫,緊緊閉上了嘴。
“二爺!”有人在大門口喊了一聲,林玉珍從頭涼到腳底心,悄悄一眼瞥過去,看到一角淡青色的袍子在門口劃了條弧線,沒看到人。看來是陸緘來了,發現事情不對,迅速避了開去。沒有面對面的撞上,到底留了幾分顏面,她輕輕松了口氣。
“進來。”陸老太爺好似是萬般不愿地開了口。
屋里燈光明亮,陸老太爺直挺挺地坐在紫檀木桌后面,目光森嚴地看著她,威嚴無比。林玉珍所有的銳氣都散了去,事先想好的話都忘了,不知該怎么開口,只能斂衽行禮,低低的,委屈地喊了一聲:“公爹。”
一聲冷笑。陸老太爺緩緩道:“原來你記得我是你公爹。”
林玉珍站起身來:“我……”
“我讓你起來了么?”不輕不重的聲音,蘊藏著沉重的力量。
林玉珍委屈地又福了下去。
“跪下。”
林玉珍的腿一軟,老老實實地跪了下去,同時屈辱的眼淚也狂瀉而出,流了滿面。
陸老太爺沉默地看著她()。這個孩子,十五歲上頭就進了他的家門,他還記得她那時候一襲淡粉色的羅衣,捧著一枝初開的夏荷,笑吟吟地送進他和陸老太太的房里,親熱地喊著公爹、婆婆,帶了嬌嗲的神情在他們面前毫不生分地撒嬌。后來進門的宋氏也好,涂氏也好,在他們面前都是一副木愣愣的樣子,當然不能和她比。
他們沒有女兒,對這個世交的女兒,打生下來起就知道會是自家人的女孩子總是帶了幾分偏愛,雖然知道她有很多缺點。因為挑剔過后還是得接受,不如一早就接受,不然就沒好日子過了,何況那個時候她并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的長子也表現得對這門親事很滿意。但孩子接二連三的夭折,再堅強的女子恐怕也會惶恐得變了樣。
他不知道林玉珍這些年來到底有多難過,有多委屈,可是他已經為她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現在她要越過他。發蠢,毀了他的寶貝,他不許。所以陸老太爺的心腸冷硬起來,厲聲道:“蠢貨!”
林玉珍不敢置信,這么多年,陸老太爺也好,陸老太太也好,即便是生她的氣。罵她,也是好好的說,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詞語。但是膝蓋處傳來的疼痛,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這是真的。
陸老太爺冷冷地道:“想必你是急了。生怕我突然死了,你一個人,爭不過這么多的人,讓別人把好處都占了去。所以你千方百計要你的親侄女趕回來,好幫你算計,多占一點是一點。”
林玉珍抬起頭來,顫著聲音解釋:“公爹,兒媳沒有這樣想……”
陸老太爺笑:“我知道。你的妝奩豐厚,但是絕大多數都給了阿云。你的侄女兒妝奩就更豐厚,可她的終是她的,你把持不住她。二郎聰慧,然則你又恐他對你心懷怨懟。你就想著,你得讓他們都怕你,你不許這家里的其他人越過你去,是不是?”
林玉珍臉色慘白:“我沒有!我只是……”
陸老太爺不給她辯解的機會。繼續道:“你讓阿容把毅郎帶回家來,除了讓她替你籌謀之外,你是不是還想把孩子也抱去養呢?養大了,就只和你親?我和你說,你這性子,養不親。沒人能容忍你太久。”
林玉珍的眼睛猛地睜大,灰白的嘴唇顫抖著:“我沒有。是他們算計我。”
陸老太爺皺起眉頭。定定地看著她,最終不過是一聲長嘆:“罷了,和你說不通()。”言罷起身走開。
林玉珍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大聲道:“公爹,您說得對。兒媳最怕的就是您不在了。”陸老太爺會護著她,這是事實。
陸老太爺的腳步一頓,靠在前來扶持他的童兒身上,低聲道:“你這樣下去,沒人幫得你。你記好了,二郎是陸家的希望,我不許你動他。只此一次,再無下次。如他因著你的緣故,出了什么差錯,沒人護得住你。”
聽到身后腳步聲越來越遠,所有的聲音都離她遠去,四周一片空蕩蕩的,安靜得可怕,林玉珍撲倒在地上,淚流滿面。好強了一輩子,她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剩下。
陸老太爺走出聚賢閣就遇到陸緘,陸緘安安靜靜地站在竹林邊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像是想和他說什么,卻又什么都沒說,只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祖孫二人一同沿著竹林里的小徑朝前走去。
晚風吹過林梢,竹葉竹枝沙沙作響,陸老太爺彎腰猛咳起來,陸緘趕緊扶住他,將身子把風擋住,一邊替他拍背,一邊命小廝:“去拿披風和抬肩輿來。”又問陸老太爺:“祖父,不然別去了,讓大家過這里來?”
陸老太爺劇烈地咳嗽了好一陣,方才慢慢地挺直了身子,往前挪動步子,笑道:“不礙事,不過是吸了一口涼風,被口水嗆到了。”
陸緘的眼睛發潮,喉嚨里猶如被一團棉花塞住,默然扶穩了他。
陸老太爺走了幾步,低聲道:“二郎,你母親,是個可憐人。”
陸緘沉默片刻,低聲道:“她好歹也養大了孫兒,也是阿容的親姑母。”
他不同情林玉珍,甚至一點都不喜歡林玉珍,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才不會薄待她。算了,陸老太爺嘆了一聲:“我對你是放心的。”頓了頓,低聲道:“二郎,獨木不成林,你答應我,不要和你二叔父他們計較得太多。祖父,祖父,感激你。”
陸緘微微皺了眉頭,許久,輕輕點頭:“祖父您放心。”
陸老太爺的眼里放出幾分光彩來,緊緊攥住他的手,笑道:“我放心了,能夠見你這一面,真好。”
這篇小說不錯推薦
先看到這里書簽
找個寫完的看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