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眼鏡回過神來,全身不斷的發抖,撲通一聲跪拜在地,不住的磕頭:“誤會,誤會啊,同志,我們只是跟這位兄弟開個玩笑,兄弟,我給你道歉!你大量,放過我們吧!”
李毅森然冷笑道:“玩笑?你還有臉這是玩笑?你剛才不是很拽嗎?我若不是有些能耐,今天還不是被你當豬殺了?”
陳翔道:“李兄弟,怎么處置他們?只要你開句口,我就能整得他們連親娘都認不!”
李毅淡淡地道:“法辦吧!”
陳翔點點頭,扭頭對身邊的人道:“聽見沒有,把這些人押回去,一定要嚴審,挖出他們的老底來!然后按照李毅同志的話去做,該怎么判,就怎么判,決不能輕饒!”
身邊的人馬答應一聲,將一干人等押車去。
眼鏡大叫道:“想干什么?我跟市局的刑偵大隊長認識,你們別想槍!我沒犯死罪!我只不過想敲詐他一筆錢!大不了,我倒賠錢,倍地賠,怎么樣?”
李毅聽了,喊道:“慢著!”
陳翔揚揚手,警察們就把眼鏡押了過來。
眼鏡得意著呢,官不要錢鬼都怕,你們當官的,心里那幾根彎彎繞,我可清楚著呢!臉色恢復了幾分,推了推眼鏡,仍舊彎著腰,但心里卻沒了剛才那份恐懼,他帶著幾分諂媚幾分諷刺的笑:“我愿意賠錢!”
李毅嘴角一揚,嘿嘿笑著問道:“你打算怎么賠?”
陳翔道:“李,你想怎么樣?要他的臟錢做什么?”
李毅沖他溫和一笑:“陳哥請寬心,我自有計較。”
眼鏡巴不得馬付錢走人,也附合道:“同志,就一分鐘,你就成全了我吧!我是實誠實意想賠錢。”
李毅問:“你想賠我多少錢?”
眼鏡得意的揚起了頭,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千!”又伸起一根手指:“不,四千!”見李毅笑得一臉邪氣,咬咬牙,五根手指全豎了起來:“五千!我賠你五千!你想想,本來你還欠我五千,現在我了,反而倒貼你五千,加在一起,就是一萬啊!在黑道,一萬塊可以買好幾條命了!”
李毅哦了一聲,了一下鼻子:“照你的理論,就是一只腿五千,一只手五千,打破頭,也是五千?”
眼鏡雖然覺得他語氣奇怪,但還是不住點頭:“不錯不錯,同志,你,我馬給你錢,你就放過我們,好?今天是我們不對,冒犯了你,大家都是在道混的,嘿嘿,當然,你們混的是白道,我們混的是黑道,俗話怎么的,黑白不分家嘛!今天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改日江湖相見,咱們就是老朋友了。”
李毅只是冷笑,哪里去聽他的一番高談闊論?等他完了,這才前一步,逼視著眼鏡:“四爺是吧?一只手五千?四肢就是兩萬啰?”從隨身的包里掏出兩沓鈔票來。一手拉開眼鏡的褲腰帶,一手把兩疊厚厚的鈔票放進去,拍拍他的肩膀,笑著點頭:“好了,兩萬塊,已經給你了。你要不要親自點點?不然,等會就點不成了。”
眼鏡著李毅,眼前這個年青人,雖然在笑著,但那笑容卻比魔鬼還令人恐懼!他袋子里隨隨便便就裝著幾萬塊錢!剛才還裝窮,要打電各話叫家人送錢,分明就是報警了呢!
這家伙,扮豬吃老虎呢!
眼鏡沒來由的渾身一機靈,牙齒打顫,嘴角牽出一絲比哭還難的微笑:“什么意思?不要點了,不,是我賠錢給你!”他左手受傷不能動,伸右手就要去掏錢,卻被李毅一把按住。李毅的手有如鋼鉗,任憑眼鏡如何掙扎,就是卡得手臂發麻,也休想分毫。
李毅雙眼中放射出逼人的寒光,語氣冰冷得有如冰塊:“我之所以沒有動武,其實并不是怕你,我本想息事寧人,給你一點改過自新的時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口口聲聲,一條腿五千塊,好了,我給了你兩萬塊,正好買你四肢!我們沒有計算錯吧?”
眾人這才明白李毅剛才那句“等會就點不成了”的意思,都是深吸一口涼氣,
雖是晴好的早晨,區門口卻似有西伯利亞吹來的寒風,令人打顫。
陳翔緊張的表情這才放松下來。他沒有去阻攔,反而露出一絲嘿嘿的笑。
眼鏡望了望李毅,想笑卻笑不出來。
四周靜得落針可聞,剛才熙熙攘攘的人群,頃刻間安靜下來。
皮馬夾被緊張的氣氛壓得吐了口氣,眼鏡立即求救似的望向他。
皮馬夾咽了口痰,硬起脖子道:“你們是官,還講不講理?能隨便砍人手腳呢?這是知法犯法!”
他這話是如此的蒼白,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果然,他見眾人并不認同他的幽默,便搖搖手道:“四爺,我也想幫你,可他們都不聽我指揮啊!你放心,你的父母,我會當成我的父母,你的孩子,我會當成我的孩子,你的妻子,我會當成我的妻子——的。”
眼鏡悲哀地嘆了口氣,身子軟了下來,正要施一招哭天搶地,來打動李毅。李毅冷淡地道:“在你尚有父母妻兒的份……”
眼鏡悲從中來,大哭道:“多謝!多謝!”
李毅接著道:“我就留你一肢,你快點決定留哪一肢!價錢不變。”
眼鏡兩條腿,又兩只手,怯怯地道:“真要砍?”
李毅壞笑:“你呢?”
眼鏡啊了一聲:“別!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報警,有人行兇!”
一眾警察充耳不聞。
門口本來還有一些早起的區居民,遠遠的圍繞著熱鬧,此刻也被警察趕走了,整個區門口,除了當事人和警察外,再無一個頭雜人等。
眼鏡悲觀地發現,自己的悲劇,避免,他悲苦地道:“能不能只要我一只左手?”
陳翔吸完一只煙,催促道:“李兄弟,要砍就快點,你太陽都曬屁股了,兄弟們還要班呢!”
眼鏡終于崩潰,軟倒在地,不停地抽搐。
李毅指了指皮馬夾,勾了勾手指。
皮馬夾立即跑步過來,彎腰打著:“您有何吩咐?”
李毅向眼鏡呶呶嘴巴。
皮馬夾臉閃現一絲迷惑,隨即李毅的意思,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敢,我真不敢。你饒了我吧!”
李毅不耐煩地道:“你不砍他,我便叫他來砍你!”
皮馬夾見他語氣不善,心里咯噔一下,狠下心來,四下一瞥,抓起眼睛剛才坐的那張木凳,慢慢地走向眼鏡。
眼鏡躺在地,驚駭地望著皮馬夾,嘶聲道:“你敢!”
皮馬夾喉結下滾動:“四爺,你別怨我,要怨,就怨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一腳踩住眼鏡的左腿,嘿的一聲,舉起凳子,用力的砸下。
一聲輕脆的骨裂聲響起,眼鏡慘叫一聲,痛得撕心裂肺。
皮馬夾抹了抹濺在臉的鮮血,一股莫名的快感涌腦際,伸手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漬,抬起腳,踩住眼鏡的右腿,嘩的一聲又舉起木凳。
眼鏡痛嚎之余,還不忘求情告饒,但嘶啞,已然聽不清他在些什么,整個大廳只聽見他在哼哧著不成調的單詞。
木凳砸到一半,李毅疾步前,呯的一腳,踢在皮馬夾的尻骨,皮馬夾拿捏不穩,身子往前栽倒,他愕然回視,見是李毅,不解地問:“我可是聽你的話在砸他,你干么打我?”
李毅啐道:“你瘋子啊?他是你老大,我叫你砍你就砍手,你還一點人性?麻痹的!”轉眼著眼鏡,冷笑道:“江湖?兄弟?義氣?醒醒吧!呆子!干點什么不好,去學人家混黑社會!那兩萬塊你留著養傷吧!陳哥,帶走吧!”
警察們才開始行動,打20來抬走眼鏡。
一名警察抽了抽鼻子,感慨地道:“寧可閻羅王,也別惹這個人!”
一名新來的警察就問:“這個人是什么人?他很大權勢嗎?好啊!連咱們陳局長都要聽他的呢!”
那警察居然出來一些苗頭,嘲笑那個新來的警察,道:“他們不,就不叫衙內了!這個姓李的,不用,絕對是某個的公子或者家屬!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今天的事,你們務必守口如瓶,回家之后,做夢都要嘴巴緊閉,心漏了!”
新來的警察不由咂嘴弄舌,連聲乖乖不得了,難怪這般的囂張!
李毅當然聽不到這些人對自己評論,他也想不到,這件似很的偶然沖突事件,卻只是一場大麻煩的開頭!
區門口變得清靜,物業公司卻是亂了套。一半保安被抓走了,能不亂嗎?
李毅走到報刊亭,買了一份當天的南方日報,到頭版頭條,用粗黑的大字寫著這樣一個標題:“東南亞經濟危機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