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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 許你一百年太平盛世


更新時間:2012年08月07日  作者:風纖素  分類: 歷史時空 | 風纖素 | 庶愿 

傅清玉當機立斷,馬上沖慧覺喊道:“快走!”自己則拉起劉家小姐,飛速地朝著旁邊的岔路跑去。

畢竟胡椒粉、辣椒粉的功效還是太短了些,不一會的功夫,那些黑衣人便從那些調料的攻勢中解脫出來,抹了抹滿臉的眼淚鼻涕,怒叫著又撲了過來。

傅清玉拉著劉玉薇慌不擇路,一路狂奔,只看得到面前隱隱約約是一條小路就一直沖了過去,至于兩位有什么帶不帶刺的灌木叢,都無法去管它了。

傅清玉的體力還算好,畢竟有過練了好幾年跆拳道的功底,再加上在水邊村的時候,一直十分勤勞地做著農活,即使被接回了傅府,也經常去賽馬,算是沒有中斷過鍛煉身體的機會。但是劉玉薇就不同了,劉玉薇本來就是一個久處深閨之中的富家小姐,嬌滴滴的十手指不沾陽春水,更別說鍛煉了,連大門也是極少出的。如此大幅度的劇烈奔跑,她當即跑得氣喘吁吁,臉色發白,差點接不上氣來。與其說是跑,倒不如說是被傅清玉一直拖著走的。

“清玉,我……我實在是跑不動了。”劉玉薇終于雙腿一軟,一跤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氣,再也起不來了。

“玉薇姐姐,我們要趕快,很快就跑到有人居住的村落了。那樣的話,我們就得救了。”傅清玉著急地說道。

其實前面一片荒野,黃泥路,兩旁都是半人高的枯黃的野草。這個快近晌午的時候,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傅清玉多么希望路上多個人也好,那樣的話就可以幫她們去官府報案了。如果能夠來一輛馬車就好了,那樣的話,她們靠著自己就能夠逃脫了。

但是,這一切只是幻想而已。

“清玉,我·我實在不行了。”劉家小姐癱軟在地上,也顧不得地上有多臟,兩只纖纖玉手撐了地面,整個曠野都可以聽到她急促的喘息聲。

傅清玉沉默了。她知道這對于劉玉薇這樣一個嬌弱的名門小姐而言·已經是極限了。但是,這樣坐著不走,無異于耗費時間,給敵人以可乘之機。

她看看劉玉薇,再看看密密麻麻的灌木叢,馬上有了主意。這個時候,遠處有隱約的腳步聲傳來。傅清玉一把拖起劉玉薇·匆忙道:“玉薇姐姐,你快去草叢里面,呆著別動。我去把那些人引開。”

“這怎么行?”劉玉薇馬上反對,“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顧不了那么多了。”傅清玉簡短而快速地說道,“他們過來了,你先藏起來再說!”

不容她分說,傅清玉加大力道,把她拖到了路的旁邊密密匝匝的灌木叢里·說了句:“玉薇姐姐,別出聲。”然后閃身出到了路邊。

緊隨而至的幾個黑衣人中,為首的那個·就是被傅清玉的胡椒粉辣椒粉嗆得最厲害的那一位。一看到傅清玉,眼睛都紅了,怒喊道:“臭丫頭,你別跑,老子饒不了你!”

傅清玉冷笑一聲:“你們這群惡人,明明是官府的人,卻假扮成強盜,為了一己私欲,要對天恩寺大肆屠殺,法網恢恢·你們是逃不掉的!”

為首的那個叫做韓老六的黑衣人,聞聽傅清玉的話之后,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你這個臭丫頭,竟敢拿話套老子的話。老子本來看著你年少貌美,還想惜香憐玉一些的,如今看來·是你自己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提著明晃晃的刀朝著傅清玉逼了過來。

傅清玉早就看好了旁邊的一條上山的路,那條路的旁邊有很多的石頭與沙土。傅清玉一轉身,迅速朝山上奔去,一邊跑,一邊用手推動兩旁的山石,那些山石并不是很大,所以推起來也無需耗費太多的力氣。只聽得“咕嚕咕嚕”的聲音,那些松動的山石一個接著一個滾下山去。砸得緊隨其后的那些黑衣人哭爹叫娘,一個個捧著腳慘叫起來。

韓老六仗著身子靈活,躲過幾塊大石頭,看到自己帶來的手下竟如此窩藏,不由罵了幾句“飯桶!”親自過來追傅清玉。

不一會的功夫,傅清玉已經爬到了半山腰。而此時,韓老六也來到了,提著刀獰笑著朝她沖了過來。

傅清玉看看身后的山坡,雖然她不敢擔保她這樣下去,會不會完好無損,但是至少性命保住了。與其落在這樣的賊子手里面受盡凌辱的話,那她寧愿死。

看善那個賊人韓老六快逼到面前來了,傅清玉一咬牙,縮了縮身子,就要從山坡上滾下去。

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離傅清玉不到十米之遙的那個黑衣人韓老六,再也沒能夠上前邁進一步。

他低下頭,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胸前。在他的前胸,一枚長劍由后背而入,貫穿了他的心臟。有鮮血流了下來,染濕了胸前的黑衣。

“你,你使詐!”這是韓老六最后一句話,他到死都沒有看到從背后偷襲他,給了他致命的一刀的人是誰。

長劍猛地被拔了出來,韓老六慘叫一聲,整個人隨著那枚長劍翻轉過來,面朝下仆倒在地上。背部被長劍戳的窟窿里,鮮血如噴泉般噴射出來。他沒來得及喘息一聲,就斷了氣。

傅清玉被面前這一幕徹底驚呆了。她慢慢直起身子,不相信地望著面前這個人。

面前這個人,不是她的二哥傅光燁,也不是忠靖侯府的二公子趙子宣,而是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雖然穿著一身中原的華服,但明顯不是中原人的樣子。飽滿的額頭,濃眉大眼,眼窩有些深,鷹鉤鼻,薄唇微抿。尤其是那雙眼睛,折射著凌厲森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但此時此刻,那雙眼睛看向傅清玉時,卻透著春天溫暖和煦的光。

“怎么,這才分別沒多久,就不認得大哥我了?”那人笑笑,掏出絲帕抹拭著沾滿鮮血的長劍。他顯然對于那個黑衣人厭惡之極·把抹了劍鋒的絲帕狠狠地丟棄在地上。

“耶律大哥!”傅清玉不由笑了,“沒想到分別這么些日子,居然是在這樣的境況下見了面。”

“人生何處不相逢!”耶律齊南曬笑道,“只不過你這個丫頭·怎么弄得自己這么狼狽?”

傅清玉摸摸自己的鬢發,再看看自己一身被荊劃了幾道口子的衣衫,想到自己如今的樣子一定是披頭散發,骯臟不堪,不由苦笑:“沒想到妹子我的這副狼狽樣子,竟然讓耶律大哥看去了,真是慚愧!更沒有想到·如今做妹妹的與哥哥再次見面,竟然還要大哥出手相救……”

耶律齊南不悅道:“如今你我已認作兄妹,這做大哥的救自家妹子,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何來出手相救一說?你再這樣見外的話,我可要生氣了。”

傅清玉于是笑道:“那好,我不說這樣的話就是了。不過耶律大哥,你不是已經回到了漠北了嗎?如何又來到了中原?”她看著耶律齊南·疑惑不解道。

“我家公子為什么要來中原,還不是為了······”耶律齊南身邊的巴圖瞪了傅清玉一眼,似乎有些氣惱她的明知故問。

“巴圖!”耶律齊南馬上喝止道·“你到我的馬上取我的那件披風來。”

巴圖十分不情愿地走了。

傅清玉奇怪地看著巴圖,她不明白巴圖在氣什么,她有得罪他嗎?

看到傅清玉疑惑的眼神,耶律齊南溫柔地笑了笑:“你不要介意,你也知道,巴圖就是這樣的性子,都是我平日對他們太放縱了,才養成他們如今這副樣子。”

傅清玉無所謂地笑笑,反正一直以來,巴圖都對她沒有什么好臉色·當然,她也懶得管這些事情。

“耶律大哥,你怎么又到中原來了?”傅清玉還是覺得好奇,畢竟這位大漠的格魯王子已經回到了屬于他的大草原里去了。而且,她還隱約聽到宮里流傳的一些關于漠北的說法,說是原可汗病重·不久就仙逝了,由他的長子,一個叫做什么王子的繼承了王位。

傅清玉看看面前這位格魯王子,雖然她也知道,他就是那位病重仙逝的原可汗的兒子之一,也就是有可能繼承王位的人選之一。但是,她認真地看看他一臉淡然的樣子,還有穿著中原漢人的服飾,不由釋然了。

一個漠北民族的可汗,統領史上最彪悍的軍隊,總不可能這樣置自己的民族,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而跋山涉水,跑了這么大老遠的路,來看她這個妹子吧?

所以,傅清玉心想,這個格魯王子想必沒有做到大漠的可汗,而是做了一個閑散的王爺,這樣的話,游山玩水,甚至去哪里游玩,也就不在禁忌之內了。

“你真的以為我會繼承父王的遺志,登上可汗之位啊?”耶律齊南笑得淡然,隱去了眼底的憂慮,“回到漠北,處理完父王的后事,我就惦記著中原的妹子,所以就過來看你來了。沒想到竟然遇到這一幕……”

一想到剛才那一幕,他不由眼中射出寒意。

他走到那個死去多時的韓老六面前,抬起腳狠狠地踢了那具尸體一腳:“大膽惡賊,竟然對我的妹子無禮,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看著那具尸體,畢竟受過現代文明教育的傅清玉有些于心不忍。在她的意識之中,還是相信法律的,怎么說也將此人押送到衙門去呀。那樣的話,一則可以讓他得到應有的審判和懲罰,二來可以順藤摸瓜,揪出幕后指使的人是誰。如果可能的話,還能探出一些自己恩師薛紅英的消息。可是如今,隨著這個韓老六的死,這條線索又斷了。

“玉薇姐姐!”傅清玉猛然想起,自己引了賊人過來,卻把劉家小姐放在草叢里了,“玉薇姐姐還在草叢里呢,如果萬一被后面趕過來的賊人發現的話……”

傅清玉不敢再想下去,急急地對耶律齊南說了句:“耶律大哥,我要先走了,我的一個姐姐還在前面不遠入處······”

耶律齊南一把拉住她:“別著急,是不是一位你拉著她一起逃走的,那個比你稍大兩三歲的姑娘?”

見傅清玉訝然地點點頭,耶律齊南不由笑道:“放心好了,剛才你把那位姑娘藏在前面不遠處草叢間的時候·我全看見了。你就暫且放寬心吧,我的人已經把你的那位好姐妹救出來了。還有,那些追殺你們的十多個賊人我已經替你全部清理了。至于那些駐守在山下,攻打天恩寺的那些逆賊……”

耶律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那些逆賊看起來少說也有幾千人之眾·況且訓練有素,看起來像是官兵之類的人喬裝打扮成黑衣人的樣子。我帶的人不少,暫時還不能夠以他們抗衡。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趕往京城的京畿衛處報信去了。不過半個時辰,應該會有消息傳來的……”

傅清玉感激地看著耶律齊南:“耶律大哥,多謝你。”

“謝我做什么呢?”耶律齊南故意板起面孔,“說過自家兄妹之間不必如此客氣·你再這樣的話,我可要翻臉了。”

傅清玉笑笑,把感恩之心隱在了內心深處。

“你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的?”耶律齊南正詢問間,巴圖已經把披風取來了,有些不情愿地遞給了自家公子。

耶律齊南接了過來,小心冀冀地披在了傅清玉的身上:“你身子單薄,又受了驚嚇·小心受了風寒。”

傅清玉失笑:“耶律大哥,我是這么嬌弱的人嗎?”

“我知道你當然不像京城里的那些名家小姐那般嬌弱。”耶律齊南輕輕地嘆了口氣,手上的動作卻不停·依然幫傅清玉把披風系好,“我反倒覺得你真的很像我們草原上的女兒,不拘小節,性子爽朗,喜歡結交朋友……”

傅清玉有些不好意思,她可從來沒有聽過別人如此贊美她。說她不拘小節,說白了,她就是一個現代人,當然沒有這個時代的女子那么多的講究,也沒有那么矜持·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個性在這里反倒成她與眾不同的優點了。

冬天快到了,天氣也越來越冷了。剛才還覺得有些涼意,披上了披風之后,傅清玉頓覺渾身暖洋洋的,不由朝耶律齊南感激地一笑:“再次重逢也算是一種緣份,可惜這里沒有美酒不然的話,做妹子的理應與大哥共飲三杯,聊表別后思念之情才是。

耶律齊南爽朗一笑:“這有何難?”轉身朝巴圖吩咐道:“巴圖,到我的馬那里去,把那壺酒取來。”

巴圖有些怨恨地看看傅清玉,低聲道:“公子,大夫不是說了嗎,你的身子實在不宜喝太多的酒……而且,這京城的京畿衛快到了,我們如若與他們碰到的話,終究不太好,我看,我們還是······”

耶律齊南面一沉:“我說的話你不聽了是不是?”

巴圖不敢再反駁,只好說了聲:“是。”乖乖地取酒了。

“耶律公子,你的身子抱恙嗎?”傅清玉有些不解地看著耶律齊南。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耶律公子的臉色的確有些蒼白得不太尋常。

“耶律大哥,我替你搭搭脈吧。”傅清玉不由緊張起來。

“不用,我沒事。”耶律齊南迅速地閃了開去。他是一個習武之人,兼之武藝高強,傅清玉一個不懂得武功的弱女子哪里抓得住他?不由急道:“耶律大哥,我看你的臉色白得不木正常,還是讓我替你號號脈吧,有什么事情的話,妹子我的醫術還是過得去的,一定會幫大哥把病治好的。”

“我不過是太累了,所以臉色不太好看。”耶律齊南有些虛弱地笑笑,抬頭看看漫山遍野的毛笑,朗聲笑道:“有美酒,卻沒有盛裝美酒的酒杯,這如何說得過去?”說完身子一縱,寶劍已經出鞘,朝著山邊的毛竹砍去。

他的寶劍何等的鋒利?!只聽得“吱呀”的聲音,一株十分粗壯的竹子應聲而倒。

耶律齊南飛身而上,取了這株竹子中最勻稱的兩截,三兩下就削成了兩只漂亮的竹杯。

往事重現,傅清玉不由興奮起來,叫道:“大哥好劍法,好手藝。這下終于有酒杯盛酒了。”

她選了一塊較為開闊的平地,取下身上的披風鋪在上面,把巴圖取來的酒壺放在上面,招手讓耶律齊南過來。

耶律齊南笑笑還劍入鞘,走了過來,盤腿而坐,拿起酒壺分別斟滿了兩杯酒。

傅清玉拿了一杯酒,然后把另一杯酒拿到耶律齊南面前:“大哥,妹子今天難得與大哥重逢,就與大哥痛飲三杯如何?”

“好,夠豪氣!”耶律齊南贊道,把酒杯放到唇邊,“咕嚕”一下一飲而盡。

傅清玉的酒量本來也不小的但是由于這酒太烈了,一喝下去臉馬上紅了起來。

“再來!”耶律齊南又端起了酒杯,一旁的巴圖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傅清玉也依然一飲而盡。

待到第三杯的時候,傅清玉攔住耶律齊南道:“既然巴圖說公子的身子不適宜喝太多的烈酒,我看這一杯,就讓做妹子的替大哥喝了吧。”

耶律齊南雙眼一瞪:“那怎么行?說好喝三杯的,就要喝三杯。再說,這點酒能傷得了我嗎?你別聽巴圖胡扯。來我們干了它。”說著他又端起了第三杯酒。

傅清玉看了旁邊的巴圖一眼,微微搖頭。巴圖此刻也明白傅清玉也是為了自家公子著想的,看向傅清玉的目光中便沒有那么大的成見了。

傅清玉與他喝完了手中的第三杯。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來,遞給耶律齊南,誠摯道:“大哥,清玉感恩大哥的屢次援助,本想替大哥把把脈,但大哥不讓。這樣吧,我看大哥的臉色,似有什么內傷舊疾。我這里有一朵玉池金蓮,是當年太后所賜是一種療傷的圣藥。大哥就聽妹子一勸,服下金蓮,為了妹子,也為了你的親人保重身體吧。”

耶律齊南看看傅清玉,再看看傅清玉手里的小小的錦盒,終于一笑不再推辭,仲手接了過來,遞與巴圖收好,“玉池金蓮,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寶貴的療傷圣藥。妹子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看出了大哥的傷痛所在。大哥在此先謝過妹子了。”

“不客氣。”傅清玉笑笑,看到耶律齊南肯收下她的一番心意,她也很是高興。

耶律齊南仔細端詳了傅清玉一陣,皺眉道:“妹子在宮里面過得不好嗎?還是趙家那混小子又欺負你了?”

“沒有。”傅清玉不自然地笑笑,雖然趙子宣并沒有欺負于她,但是他卻瞞著她太多的事情,不知道這樣算不算也是一種欺負呢?

耶律齊南凝重地望著她:“妹子,你可不許騙大哥,有什么話盡管對大哥說,大哥幫你出氣。”

傅清玉忙笑道:“大哥說哪里的話?我如果有什么心事的話,哪里會瞞著大哥?我真的沒事,大哥不必為我擔心。”

“沒事就好。”耶律齊南放下心來,想了想道,“我看這中原的皇宮,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才進宮做女吏沒多久,就熬成這副樣子……”他看著她比以往憔悴的容顏,不禁有些心疼,“我看妹子也不必去做什么女官光宗耀祖了,干脆辭了這個差事,尋個地方,與趙家那小子過一些閑云野鶴的日子,也自在快活許多······”

傅清玉微微嘆了口氣,過一種寄情山水,閑云野鶴的生活,她何嘗沒有想過?只是她所愛的人,是忠烈趙門之后,這就好比她愛了一門忠烈的楊家少年一樣,一生注定要報效國家的。

尤其是現今,宮內的局勢如此動蕩不安的時候,她,亦或是趙子宣,如何能夠安然無恙抽身而退?

“大哥,妹子何嘗沒有想過過一些尋常人家的生活?自由自在,不必擔心受怕,不必為了親人的安危時刻牽掛······哪怕做一對農家夫婦,或者是一對漁翁漁婆也是好的……”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可是那也要等到天下太平才有可能實現這樣的愿望啊

“妹子真的想過這樣天下太平的生活?”耶律齊南忽然目不轉睛地望著傅清玉,靜靜地問道。

傅清玉看向蒼茫的遠方,目光有些迷蒙:“想啊,一直都在想。但是這終究是一場夢,不是嗎?”

她跟定了趙子宣,已經注定要坷坎一生了,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耶律齊南有些動容地望著面前的這個女子。其實在他的眼里看來,這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而已。但是,她的成熟她語氣里的蒼桑,卻讓他一個二十多歲,閱歷豐富的男子為之動容。究竟是何種因素,令這么個名門之后的大家閨秀萌生了寧愿拋棄榮華富貴,向往青山綠水,寧靜致遠生活的愿望?

他的心又開始有隱約的疼痛。他喜歡這樣的女子,勇敢堅強,以別人的安全為重,重朋友,重姐妹之情。可惜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來遲了,這個女子已經心有所屬,占據她的內心深處重要一席之位的那個人,不可能是他。

他也是一個熱衷自由的人,想與自己心愛的人共同策馬遼闊草原,感受大風穿過指尖的感覺感受大漠烈酒的香醇可口。甚至想與自己心愛的人一起,一輩子住在蒙古包里,白天放羊晚上躺在天際下數星星,這一生便已足夠。

可惜,命運的安排注定他要走上的是另一條路,而且,他與她,終于還是兩條平行線,這輩子絕不可能有所交集。

所以,他決定再來中原一趟,再見他一面,這一生便再了無遺憾了。

傅清玉哪里知道身邊的這位耶律公子千回百轉的心思她依然望著前方蒼茫的群山,看著太陽升起來在山頂上點綴的點點金光,笑著道:“當然想啊,誰不想過太平的生活?”

的確,她畢竟還是二十世紀的靈魂,在太平盛世太久了來到這個動蕩的時代真的有些不太適應。

再說了,有國才有家,天下不太平,何以論家?

“好!那我就許妹子一百年的太平盛世!”耶律齊南忽然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朗聲說道。

傅清玉嚇了一跳,回頭看著耶律齊南:“耶律大哥,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妹子,大哥這條命是你救的。這份恩情,大哥一直沒有還你。所以,許你一百年的太平盛世也不為過。”耶律齊南含笑道。

“可是······”傅清玉疑惑地望著他,她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只是覺得怪異極了。

為什么耶律齊南要許她一百年的太平盛世,他是什么人,他憑什么許下這么沉重而怪異的諾言?難道他能掌握天下的局勢不成?

“妹子,記住我今天所說的話。”耶律齊南臉上的神色凝重,慢慢解下拇指上的扳戒,遞到傅清玉的手里面,靜靜道,“這一百年的太平盛世全在這里了,你一定要仔細收好。”

傅清玉十分詫異地望著他,再看看他放到自己手心里的東西。那是一枚十分奇特的扳戒。戒指很碩大,有三只蒼鷹盤踞在一只老虎頭

她聽趙子宣說過,這種奇特的戒指或許是大漠草原王室的象征,是十分貴重的東西。她忙推辭:“耶律大哥,這怎么使得?這么貴重的東西···…”

“你小心收好。記住我的話,這可是你的愿望。”耶律齊南的大手覆下來,在她的小手上緊緊握了一下,隨即轉身離去。

不遠處,巴圖已經套好馬駒,就等著自家公子了。

看著總是這般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耶律齊南,傅清玉叫道:“耶律大哥,一路保重,后會有期。”

不遠處,耶律齊南抱拳向她微笑,終于沒有說“后會有期”那四個字。恐怕只有他才知道,這一次,也許真的是后會無期了。

策馬狂奔,嗓子腥甜,面前已經開始有些暈眩。急得巴圖在后面直叫:“公子你騎慢一點,你的身子……”

待巴圖好不容易追上自家公子的千里名駒的時候,他看到自家公子已經恢復了往常神色,臉上喜怒莫辨,唇邊殘存一絲血跡。在他身側的草叢,眩目的鮮紅一片……

巴圖心下大駭,想起剛才那位傅家小姐贈送的玉池金蓮,連忙取出來遞與自家公子:“公子,你身體不適,實在不宜長途奔波······這盒金蓮,你服了它吧。”

耶律齊南平靜地笑笑:“這種金蓮如何及得上我們雪山上的千年雪蓮,既然千年雪蓮都對我的病無能為力,我看,就不要耗費這寶貴的療傷圣藥了。”

“公子!”巴圖急得想哭,“大夫說過,公子如今的身子,實在不宜勞累,但公子卻一意孤行。我看公子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所以這病才會又加重了……”

耶律齊南仰望遠方,搖搖頭:“這一趟,我不后悔······看到她安然無恙,我也就安心了······我們走吧,回草原上去。”

“公子!”巴圖怔怔地望著自家公子,說不出話來。

原可汗病故,大漠草原歷經一場宮廷政變,如今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而自家公子卻絲毫不顧自己的安危,硬是拖著一副病體跋山涉水過來看那個傅姓的女子,也不過見上一面,閑話幾句而已,自家公子卻說什么“不后悔”的話。他真的不明白自家公子在想什么,如今的自家公子,已不同往日,若是他喜歡哪一個女子,把人家娶過來,或許強奪過來也行啊,干嘛要這樣隱瞞著不說呢?

巴圖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自家公子了。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遠遠的傳來了冬梅冬蕊的叫聲。

“清玉,你在哪里,你可不要嚇唬姐姐…···”是劉玉薇的聲音,語音里還帶著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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