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闊的草原上,藍天白云之下,遠遠的望去,視野盡頭的芳草與湛藍如洗的天空交錯在一起,似乎是一片勝景。字無不過為數十多萬人的軍隊在這草原上卻并不怎么舒服。此時的草原上已經開始火熱了起來。坐在火車里面更不好受。在火車穿過了錫伯格等兩個沙漠的邊緣地帶之后,情況便改變了許多。
外蒙古的河流大多分布在北部。在接近庫倫一百多公里的地方,便能明顯地感覺到空氣比起之前要濕潤了許多。
下了火車,迎面的草原風吹來,柴云升,張治公幾人精神為之了振。
蒙古集團軍連續抵達的是東北軍3個多師與陜西甘肅的幾個混成旅。
東北軍的嫡系部隊下了火車之后,每支部隊都有分工,巡查的巡查,做飯的做飯。搭好帳篷,修筑前進機場。
“大場面,當真是大場面。”看著這四五萬人忙碌的情景,柴云升不由驚訝起來。尤其是看到東北嫡系的各師將師屬火炮,重炮旅的重炮紛紛從火車上搬下組裝起來。
騎兵由于騎馬的關系,沒有火車走得快,還在后面。負責巡查的士兵跨上摩托車,便向四周散布散布開去。
“我現在算是明白僧笠兄之前所言非虛了。”馬福祥嘖嘖道,“行軍布陣,秩序井然,絲毫聽不到喧嘩之聲,我們這些雜牌軍就是拿了相同的家伙也絕對打不過這些鍛煉有素的東北軍。不愧是能打贏日俄的強軍。”
“我看興帥把咱們這些雜牌軍叫過來,恐怕也只有打打下手的份了。”張治公苦笑道。
現實上,除了鎮守后方外,還有一重震懾的意味在里面,張治公,柴云升,馬福祥等人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誰都沒有主動說出來。從幾人后怕而又慶幸的神色中能看出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大家也不必妄自菲薄,跟東北軍不能比,但打打叛軍,還有子還是足夠的。”胡景翼道,“好不容易來一趟外蒙,如果只是搞搞后勤,豈不是白來了一趟。咱們拿了興帥這么多好家伙,若是干起活來不賣力,豈不是更被人看扁了。字電子書)”
“哈哈,僧笠兄說得對,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馬福祥也不是不曉得好歹的人。”馬福祥大笑道,俗話說不怕虎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有了東北軍這樣強力的后盾,他們這些人打起仗來也沒什么后顧之憂,而且一路行來,他們也試圖著和東北的一些軍官攀交情,從那些軍官,士兵的嘴里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此次出兵外蒙,東北軍幾乎是從上到下幾乎都是抱著必勝的信心。沿圖休息的時候,還經常能夠看到一伙軍官坐在一起,將赤俄與東北軍的各種優勢,劣勢都擺出來,進行對比。沒事的時候,馬福祥等人都向胡景翼請教過奉日戰爭中的情況。
再加上親眼目睹了東北軍的軍備,還有士兵的素質,旁聽的馬福祥,柴云升等人也對這次戰爭樂觀了起來。
距離庫倫一百多公里外就沒有了鐵路,好在路途并不遙遠。一路將托洛蓋,西林呼都克,等地的赤軍都掃清之后,蒙古集團軍兵分兩路,一路占領了克魯倫河西側的克魯倫重鎮。主力則以極快的速度包圍了試圖據城而守的外蒙叛軍與赤俄軍大部,3萬7千余人。
“我們必須乘著東北軍包圍還不嚴密的時候逃出去,否則等到東北軍的后續部隊趕來,到時候就插翅難逃了!”赫察若夫曾經經歷過奉俄戰爭,后來因為白衛軍的戰敗,不得不加入赤軍,此時再度面臨東北軍,心里不由升起一絲恐懼。
“不行,我接到的命令是死守庫倫,絕不能后撤半步。”蒙洛托夫搖了搖頭道。“我相信偉大而勇敢的蘇維埃戰士最終會擋住東北的侵略者。”
“你知不知道年前的奉俄戰爭,謝米諾夫在日本人的協助,兵力占據優勢的情況下,尚且被打得全軍覆沒,現在東北軍比起四年前已經更強了,而且他們調來的軍隊源源不斷,除掉那些還處于中世紀水平的蒙古軍,我們真正能戰的只有一萬多人,據城死守這不是勇敢,這是在自尋死路!”赫察若夫面紅耳赤地爭辯道。
蒙洛托夫瞥了赫察苦夫一眼,“謝米若夫同樣得到了日本人的,但他也被蘇維埃的戰士打敗了。”
“不,這不一樣,當初謝米若夫與東北軍打仗的時候,士氣還是很高的。”而且眼下的庫倫內部也并不像表面看上云的那么和諧,當初蘇赫巴托爾伙同赤俄軍隊將高在田的邊防軍從庫倫趕走時。外蒙的一些王公紛紛響應,可是當赤俄和革命黨成了這里的主人之后,那些蒙古王公才發覺自己是趕跑了一只狼,卻又迎來了一只更兇猛的老虎。
“沒什么不一樣,退一步來講,革命是需要流血犧牲的,赫察若夫同志,看來你的革命立場還很不堅定。”蒙洛托夫淡淡地道。
赫察若夫面色一僵,在赤俄軍中呆了一段時間,他也明白對方說出這句話來的嚴峻后果。
沒有再與蒙洛托夫爭論下云,不過赫察若夫剛走出指揮所沒多久,就被幾名士兵以間諜通敵罪的名議給控制了起來。這么大一頂帽子扣下,赫察若夫就是不死也要被扒下來一層皮了。
蒙洛托夫倒不是看不到眼下的危機,但他現在是不能撤的,遠東集團軍司令圖哈切夫斯基此時還在希洛克至赤塔一帶聚集軍隊,他這一撤,等于是將赤俄大軍的后路拱手讓給了東北軍。后果不言而寓。
庫倫的杭達多爾濟親王府此時已經是江河日下了。
“這幫革命黨人還有赤俄真是過河拆橋,咱們辛辛苦苦幫他們趕跑了中國的軍隊,可是現在不僅要收掉咱們大量的牧場,還不準咱們擁有私兵,更是要讓咱們捐出大量的糧食還有財物,佛主在上,這幫貪婪而兇惡的革命黨人應該被五馬分尸才能消除他們的罪惡。”扎葛爾是擁有牧場較多的一個貴族,現在外蒙的革命黨要他的錢糧地,無異比挖他祖墳的情況還要嚴峻。
“還不止這些,我從赤俄那邊打聽過來了一些消息,說是赤俄國內正在鬧饑荒,大量的人被餓死。而東面赤俄的十幾萬大軍每天都需要大量的糧食供應,俄國的遠東根本供不住,才會強行攤派了一部分給咱們蒙古。”那木喇布坦陰沉著一張臉道,“可恨赤赫巴托爾,喬巴山那些所謂的革命黨,對赤俄的命令執行得完全,不顧蒙古人民的死活。咱們這些成吉思汗的后代,哪怕是顯露不滿,動不動便會被扣上一頂通敵賣國的帽子,就是死了以后也要背上稀爛的名聲。”
“什么?俄國人打仗,要找咱們征收錢糧?”一干庫倫中有頭有臉利益被冒犯了的人物,登時臉色大變。
“是的,而且這個時間將會非常長。”那木喇布坦點頭道。
“可惡,太可惡了,就是以前被統治的時候,也沒有這么過份。早知道,就是拼死也不能讓他們占領了庫倫。”一干人義憤填膺,以前高在田駐軍這里的時候,每年他們也是要上交一定的稅收,但總算還有一定的限度,可眼下要供給赤俄的份額,已經遠超當初交給的稅賦,這還不算,連小命都沒保障。被蘇赫巴托爾,喬巴山那些所謂的蒙古革命人士握在手里。
這些王公貴族還好一點,好歹家大業大,數代積累的財富下來,一時間還垮不了,但那些被攤派到的貧困的牧民就不一樣了。一旦按上面批示的份額交納口糧,很多牧民以至無法安然度過今年的冬天。可憐的外蒙人民趕跑了高在田的軍隊,還沒有沐浴到所謂偉大的無產階級的陽光,就要被狠狠地收刮。
“還有啊,的軍隊被趕跑之后,南邊來的商品一時間也終止了,大量的牧民買不到鐵制的器具,棉布,火柴,我們也再也買不到那些美酒,華麗的布錦,不僅生活上多了許多不便,還憑白喪失了大量的錢財。”幾個本地經商的蒙人也是嘆息不矣。進不到貨的他們,自然也就沒辦法再賺這筆利潤了,整個庫倫的商業,一下子也變得蕭條了起來。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我們之前已經背叛了,還協助赤俄的軍隊打跑了的軍隊,現在東北軍已經再度地包圍了庫倫。那些革命軍,赤俄軍絕不會是東北軍的對手,我們的末日就要來了。”對于東北軍,他們的內心都有一種后怕。
尤其是杭達多爾濟,還有海山這些親身在錫林郭勒盟之戰中逃加的人,將近十年過去了,但那幾萬騎兵好像被割麥子一般地倒在血泊中,人的慘叫,馬的驚嘶,兵敗如山倒的場面,直到現在他們還回憶猶新,那不是作戰,而是一面倒的屠殺。
“不行,成不成都要試一試,的派系不一樣,之前我們趕走的并不是東北的軍隊,說不定我們還會有機會。”
“不,你們沒有機會了。”幾個蒙古革命黨的人率兵破門而入,兇神惡煞地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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