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葉重,憑什么對我這么囂張。”陜西督軍陳樹蕃接到電報,第一時間站起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居然威脅我說帶兵進陜,我怕你我就不姓陳。”
“大帥,你說咱們暗中資助王丕煥軍火的事葉重是不是知道了?”旁邊的靳離有些擔心地道。
“沒有真憑實據,葉重能拿我怎么樣。”陳樹蕃哼了一聲,“再說了,我不過提供了三千來條舊槍,能讓王丕煥,盧占魁擴充這么多軍隊?張廣健和閻錫山兩個人至少有一個出得比我還要多。不過我猜閻錫山的可能性大點,張廣健那軟貨沒膽子做這種事。”
“那葉重發給閻錫山的電報怎么這么客氣?”靳離猛然醒悟過來,“大帥的意思是葉重殺雞給猴看?”
“有一部分,不過如果陜西能像山西那樣有個地方能快速的提供大量糧食給奉軍,你以為葉重會對閻錫山這樣客氣?”陳樹蕃靠陰謀詭計不僅趕走了陸建章,還打壓了陜西的民黨,又獲得袁世凱的承認,坐穩了陜西督軍一職,自然不會是個頭腦簡單的貨色。
“大帥,那咱們該怎么辦?”
“給奉天回電,就說陜西民泰安康,陜軍足以應付眼下一切情況。不需要奉軍南下。”陳樹蕃道。
“是,大帥。”
以黃河為界的山西閻錫山也同樣收了到了份奉天的電報,
“一打一拉,這個葉重還真是不簡單呢。”閻錫山評了一句,便將電報扔到一邊,向周玳道,“讓大同那邊籌集糧食,用市價的八成出售給歸綏的奉軍。”既然北京局勢已定,再扶持王丕煥他們就得不償失了,還是早點賣個好給葉重再說。
張勛復辟失敗,黎元洪拒絕再出來擔任總統,段祺瑞聲望如日中天。不過權勢再一次登到頂點的段祺瑞動了點別的心思,此時正和自己的心腹,徐樹錚還有張國淦在國務院里面討論著。
“總之,卑職不贊成現在總理就當總統。”徐樹錚將事情的重要關節都考慮了一遍,下結論道。
“為何?”段祺瑞問道,以現在他的權力和威望來看,他看不出有哪個人比他更有資格來當任大總統。
“第一,黎元洪在卸任前曾明確發電文,讓南京的副總統馮國璋代理大總統一職。若是現在總理要當大總統,就等于是在搶馮國璋的頭銜,而且在法理上也站不住腳。名不正,則言不順。”
“第二,這個大總統不是這么好當的,也只有當年袁大總統治理的后兩年,民國達到了收支平衡,已現復興之象,可先有洪憲帝制,緊接著護國運動,在四川,云南一帶大動干戈,緊接著又是張勛復辟,各地軍閥不像從前對中央一樣恭敬,很多或明或暗拖欠了應該繳納給中央的部分稅款。沒有錢,不管誰來當這個大總統都統不了。”
“不管誰當總統,沒有錢就辦不成事,辦不成事誰肯聽他的?而且總理也需要一個背黑鍋的,一些不好的事可以推給大總統去做,到時候捅出簍子,總理也可以置身事外。除了總理可以向日本人獲得貸款來整頓國家外,無一人有能力解決現在的財政問題。”
“卑職不是反對總理當大總統,而是不贊成現在就當總統,等財政上的問題解決了,國家步入正軌,參戰軍也訓練起來了,到時候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徐樹錚分析道。
張國淦也道,“徐次長說得對,總理現在大權在握,權力已經遠遠超過總統,只要步步為營,以后大總統也只是囊中之物。但是過早當大總統,還會惹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段祺瑞被自己的兩個心腹點醒,點頭表示接受,有時候他不是聽不進話的人,于是又有了新的話題。“這大總統的人選,我準備選擇馮國璋,你們認為如何?”
徐樹錚皺眉在兩個人選中琢磨不定,最后也認為選馮國璋合適。
不過張國淦卻不贊同地道,“總理,卑職認為還是讓黎元洪來當這個總統比較合適。黎元洪一個無權無勢的人,都給總理惹下了這么多的麻煩,現在總理已經教訓過他一次了,再把他捧上總統的位置,以后當會吸取教訓,配合總理的行動。老老實實地做一個傀儡。”
“可若是換了馮國璋來當總統,情況就截然不同了。馮國璋不僅在北洋中名氣與總理旗鼓相當,而且他有兵權,一旦當上總統,比起黎元洪要難對付得多,絕對不會甘心任總理擺布的。”
“黎元洪就不要提了,我與馮國璋相交多年,相處起來比跟黎元洪要好得多。”段祺瑞擺手有些不悅地道,黎元洪當初也算是他捧起來的,沒想到竟然敢免自己的職,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只是這次段祺瑞顯然有些感情用事了,權力的爭奪上,即使是父子反目的也有,更何況是朋友之間。
段祺瑞拉不下面子,徐樹錚也同樣不喜歡黎元洪,兩個人的脾氣臭味相投,也難怪徐樹錚能成為段祺瑞的第一號心腹,而張國淦卻不是。
張國淦見段祺瑞和徐樹錚都是同樣一副神泰,心里暗道,怪不得兩人能尿到一個壺子里去,如果不是清楚兩人的身份,張國淦都快懷疑段祺瑞和徐樹錚是一對父子了。
“奉軍這次可是來勢洶洶呢。”王丕煥看到奉軍步步緊逼,不由憂心匆匆地道。
“怕個什么,兵來將擋,手來土掩,眼前的奉軍不過六千多人,難道這個奉軍的指揮官想憑這6千人擊破我的防線,簡直是白日做夢。”盧占魁笑道,“本來還想著奉軍來得太多,我就馬上往山里面鉆,不過現在看來,還不用急。”
“大當家切不可輕敵,奉軍一定是有什么陰謀。”王丕煥從幾個歸綏城逃出的士兵了解到歸綏城被破的來龍去脈,再加上這幾天奉軍的飛機又來空投了幾次勸降書,只誅首惡,只是在盧占魁和王丕煥的嚴防下,沒有收到什么效果,偶爾有一兩句閑言碎語的也立馬被拉出去槍斃了。
“放心,奉軍的炮火雖然強烈,但是我現在據險而守,憑他的炮火想敲開我的防線無異于癡人說夢。”盧占魁自信地道。“當年馮占元那個老北洋,兵精械利,大炮有二三十門,可結果怎么樣,我便也是在這里仗著地利死死地將馮占元擋了下來。更何況現在我們也有大炮了。”
說起成名戰,盧占魁也有些自得,當然,他也不是毫無意義的求戰。現在加上王丕煥帶過來的人,兩部聯合起來已經快達到9千。帶著這么大一票人鉆進大青山,怎么養得起,必須要經過戰爭消耗一些新丁,不僅有助于提高戰斗力,還能通過手下的減少,降低消耗。在關鍵時刻兵貴精,不貴多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當然,若是能借著戰斗消耗掉王丕煥的一批人,那就更加完美了。
“盧占魁撤了沒有?”指揮所里面,何銳向孫勇道。
“還沒有,他這是想和咱們硬撼呢,要不是為了避免因為開戰消耗太多的軍糧會讓盧占魁和王丕煥囂張到現在?”孫勇看著遠處山上趾高氣揚的土匪們,有些不屑地道,“不過這些天雖然沒有大戰,但是附近幾個小縣城基本都理了一遍,等消滅了眼前的這一撥,綏遠就基本安定了。”
“擊敗容易,但這些土匪若是潰散了也是件麻煩事。”何銳卻不像孫勇這樣樂觀。
“師座,歸綏那邊發電報過來說大同那邊的第一批糧食已經起運,預計最遲三天后會運到歸綏。”通信兵來報道。
“知道了。”何銳和孫勇對視了一眼,沒有糧食的后顧之憂,就可以放開手腳和眼前的盧占魁大打出手了。
“今天天色已晚,再讓這些人舒服一夜吧。”何銳看了看表,然后將參謀和團一級的主官都叫來,開始分配作戰任務。
第二天,一些從陜西,甘肅遷居到綏遠的漢人所養的家雞開始打鳴,營地的士兵便開始忙碌起來,生火的生火,做飯的做飯,還有些將火炮擦得油亮之后,一門門推了出來,并成一排。
更遠的后方,也就是包頭市,在包頭休整了兩天的騎兵也紛紛策馬出城,若是盧占魁,王丕煥逃進山也就算了,可一理潰散,還是要靠他們去追擊,不過出城的一起也只有2千來騎兵。剩下的4千余騎兵和6千余奉2師步兵,眼下正帶著那些新近收編過來的士兵,除了駐守幾個稍大點的縣城外,其余還分成了十余只小隊,在綏遠老百姓的幫助下,開始負責清理綏遠各處不固定的因素。
一旦沒有了糧食上的憂慮,龐大的戰爭機器第一時間發動起來,力圖用最快的速度將綏遠的匪患厘清。
“長官,又要出城剿匪呢?”包頭市的一干士紳富商都紛紛趕到縣城門口送行,這些天本來因為奉軍的到來而提心吊膽的人,在見到奉軍良好的軍紀之后,頓時都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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