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大人,不知道召卑職過來有什么吩咐?”袁金鎧在會議上全力支持葉重上位,聽到葉重相請,知道絕不會是壞事,興沖沖地趕了過來。
“東三省保安會解散,你這個參議長做不成了,有沒有什么不滿?”葉重問道,既然已經贊成共和,當初成立的東三省這個表面上的騎墻派,實際上是偏向于滿清朝廷的組織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下去了。
袁金愷笑道:“現在已經是中華民國了,卑職如何會有不滿。”
“奉天咨議局的前局長辭職,咨議局便由你來主持吧。”葉重點頭道。
袁金愷面色一喜,連忙道謝。
“我以前在通遼剿匪,對這奉天的官場并不熟悉,現在接任總督,手底一大攤子事務處理不過來,偏偏這些政務又耽誤不得,袁局長是奉天的老人了,可知道有沒有這種能治國安邦的人才?”葉重問道。對于袁金愷的能力葉重還是信得過的,推薦出來的人應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卑職愿意替總督大人舉薦一人。”袁金愷頓了頓又道:“此人名為王永江,字岷源。奉天金州人。此人博覽群書,才學過人,年輕時已出人頭地,人稱二陸雙丁,治事之能尤其突出。當初在遼陽警政供職期間,被前東三省總督錫良譽為奉省辦警政的第一人。”
“王岷源現在在哪里?”葉重問道。
“現任奉天城稅捐局副局長,就在奉天城中。”袁金愷笑道:“王岷源此人雖然才能卓絕,不過也有些自命清高,大人若是要見他,卑職讓人去請。”
“王岷源真有袁局長說的這么厲害?”葉重有些不信地道,其實袁金凱這個人也是有些自負的,居然這樣推崇王永江。
“大人一見便知。”
“也好,但凡有些本事的人都是比較自傲的嘛,不用派人去請了,袁局長現在就跟我一起去王岷源那里。我也去見識見識袁局長所說的這位高才。”葉重道。
“總督大人要親自去?”袁金愷有些吃驚地道。
葉重笑道:“既然有些清高,那我就給足他面子,只要能幫我處理好政務,三顧茅蘆也沒什么。”
“既然總督大人能禮賢下士,王岷源一定會出來輔助大人的。”袁金愷點頭道。
“老爺,老爺,不得了了。”王永江的下人一個十四歲的半大孩子飛快的跑向王永江的書房,高聲道。
“小海,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穩重點,難道不知道老爺看書的時候最不喜歡有人打擾嗎?”王永江的夫人吳氏呵斥道。
叫小海的孩子喘了口氣道:“夫人,府外總督大人,還有咨議局的袁局長求見。”
“誰?”吳氏愣了一下問道。
“葉總督大人和袁局長。”小海又道。
“還不快請進來,你這孩子。”吳氏連忙道。總督這么大的官府上還是第一次來。吳氏不由跑進了書房道:“老爺,葉總督來了,你快出去迎客。”
“來了就來了,急什么。”王永江不緊不慢地放下書,臉上也有些意外。
“你倒是快去啊。”吳氏催道。
“知道了。”
“不知總督大人前來,未曾遠迎,還請總督大人見諒。”客廳內,王永江不卑不亢地道。
“王副局長為何不在辦公處處理公務,卻在家里看書寫字?”葉重淡然地道。剛才和袁金愷去稅捐局沒有見到人,才趕來王永江的府上。
“稟總督大人,卑職已經將政務處理完了。卑職認為稅捐局的事務完全不必用如此多的人花如此長的時間去做。如果總督大人因此怪罪,岷源愿意認罰。”王永江道。其實像王永江這樣事做完了再做已經算很好了。
“哦?你說現在稅捐局的人多了,而且大多數人不做事?”葉重犀利地問道。
王永江看不到袁金愷打眼色,仍然道:“是的,官員繁冗,不辦事的居多。奉天每年為此多余支出的銀兩不下七十萬兩。而中間貪污受賄所直接,間接造成的損失不下三百萬兩,治事當先治人,奉天雖然實業發展頗快,但若不將吏治厘清,繁冗低效的吏治機構將成為奉天發展的最大障礙。”
“若是你來操刀,這吏治又當如何厘清?”
“外有列強虎視,民國內部也是紛爭不止,亂世當用重典,自然快刀斬亂麻,將繁冗的機構與官員裁撤,確立新的選拔制度,大量起用有朝氣受過新式教育的人才。”
“如何確立新的選拔制度?”葉重又問道。
“將教育,實業,農業發展,人口增長納入官員升遷考核當中。對于貪污受賄的與以堅決查處。”王永江答道。
“奉天財政困頓,民生凋蔽。現在有兩百萬兩虧空,入不敷出,省庫和東三省官號銀一貧如洗,我現在剛任總督,沒有處理政務的經驗,希望王副局長不計較我剛才的冒犯,帶奉天民眾走出困境,造福桑梓。”葉重向王永江鄭重地道。
“這….”葉重態度轉變得太快,王永江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我說岷源啊,總督大人誠意相請,你就不要推辭了,現在奉天的經濟狀況拖下去對誰都不好。你是有能力的,借這個機會也正好施展你的抱負。”袁金愷與王永江交情不錯,也在旁邊勸道。
王永江雖然有些傲氣,當做官到現在,也想一展自己的才學,既然葉重擺低了姿態,又有袁金愷在旁邊相勸,自是不好拒絕,于是道:“要我接下奉天的政務也可以,現在虧空兩百萬兩,只要總督大人信任我,不出一年,就可以扭虧為盈。自給自足,不過中間會得罪一些人,怕他們說閑話。”
葉重道:“你放心,只管放手做,我保證不會有人拆你的臺。”
“另外還有兩項事宜早不宜遲,我現在就給總督提出來。”王永慶道。
“你盡管說。”
“改革現在奉天的幣制,發行銀元代替以前的銀兩和銅錢。”
“可以。”事實上現在市面上已經在流通銀元了。
“向洋行貸款300萬銀元,充實現在的東三省官號銀,若是沒有錢,我后面的措施也是寸步難行。最好是向奉天商業銀行借,以總督大人如今的地位,借出來并不難。”
“這個沒有問題,我個人拿300萬銀元充實省庫。到時候怎么用你看著辦。”葉重笑道。算上奉新集團和俄國貸款的銀兩葉重能動用的有整整1020萬兩白銀,折合成銀元1370余萬。
“總督大人還真是富有,一口氣能輕松拿出300萬銀元恐怕整個中華民國一只手都能數出來。”王永江吃驚過后,然后道:“既然條件都滿足了,如果再做不好,我也沒臉見總督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