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城回來,劉家村已經一片狼藉,幾間土屋子里面冒頭青煙七八個村民的尸體倒在田里。
“二虎子。”趙嬸娘帶著哭腔,從土屋里跑了出來,抱著不知所措的趙二虎就是一陣痛哭。“你爹沒了,你爹沒了。”
“趙嬸娘,怎么回事?”葉重壓抑住心里的暴怒問道。
“肖青山那個天殺的帶土匪進村了,要搶村里的姑娘,二虎子他爹帶人阻攔,被他們活活用刀砍死了。還有孫奇他爹娘也去了。”趙嬸娘抹淚道。
肖青山是遼中縣衙王江的小舅子,平時欺壓鄉里,勾結遼中縣附近的土匪壞事做盡。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趙嬸娘臉色一變:“二虎子,孫奇,他們又來了,你們快躲起來。”
“娘,我跟他拼了,跟爹報仇。”趙二虎大叫道。
“不成,不成,他們有刀,還有槍。”趙嬸娘連拉帶拖:“你爹就你這么根獨苗,不能死在那些土匪手里。斷送了趙家的香火。”
“光天化日之下,官匪勾結,強搶民女,行兇殺人,王法何在?”老夫子孔祥云顫抖著身體,正了正衣襟,“我就不信這些歹徒真敢當著我的面殺人。”
“既然這些官老爺和土匪不給人活路,那就自己闖出條路來。”葉重不知道該怎么說老夫子才好,對面那個馬匪刀都已經亮出來了,這種時候了還談王法。
“葉重,你..”聽著葉重陰森森的話,孔祥云心里一驚。
葉重沒有理會孔祥云,用腳挑起了根木棍,迎著對著的馬匪沖了上去。
得得得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小子,居然還敢反抗,受死吧。”棗紅馬上的中年身穿無袖短袿,背一背著長槍,滿臉兇相,手里揚著長刀,揮刀向葉重的頸部砍來。
趙嬸娘,二虎子都閉上了眼,至于孫奇,聽到父母被殺的消息整個人都悶了,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撲!葉重猛然揮棍,結實的木棍打在馬匪的握刀的手腕處。馬匪慘叫一聲,手腕打了個折,從馬上摔了下來。
“東洋軍刀,這么好的貨色居然落到了這個馬匪的手上。”葉重丟掉木棍,將軍刀揀起,走到摔得七昏八素的馬匪前踢了一腳:“起來,別裝死。”
馬匪哀嚎一聲,“你趕緊放了我,不然大當家不會放過你的。”
“看你還不清楚現在自己的狀況。”葉重用刀抵住馬匪的胸口,劃開條口子“你們大當家是誰?村里的那些姑娘抓到哪里去了?”
“不說刀就從這里扎進去。”葉重的手微微用力。
馬匪胸口一疼,看到葉重冰冷的眼色,終于有些怕了,告饒道:“我,我什么都說,你放了我,大當家是胡二拐,胡麻子。搶來的姑娘都運去牛家坳了,現在估計還沒有運到。”
“胡麻子?”葉重眉頭一皺,遼中縣土匪縱橫,連官軍平時也只敢龜縮在縣城內,青麻坎第一悍匪杜立新暫且不提,胡麻子在劉家村這一帶也小有名氣,手下百來號人,如果讓他們將人運回到牛家坳老窩,再救人就有些困難了。不行,得趕在他們之前將其劫下來。
“二虎子,你跟趙嬸娘先躲起來吧,另外看好孫奇,這小子受的打擊不輕。我先去救人了。”葉重一刀挑破了馬匪的咽喉,將步槍從他身上取下。
莫辛納甘步槍,葉重拿著這桿八成新的步槍看了看,又是軍刀,又是水連珠,居然還帶了瞄準鏡。這個馬匪只怕身份不低。又在他身上摸出了六十四顆子彈,葉重翻身騎到了那匹棗紅馬背上。
“老夫子,這里有些銀子,拿去給村子里的人安頓一下吧,我走了。”葉重將那包沉甸甸的銀子扔到了孔祥云的手上。
孔祥云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葉重騎馬離開。葉重的表現冷靜得完全不像個十六歲的青年。
“二當家,這么水靈靈的姑娘直接送回去太可惜了。大當家那里可是只進不出的。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先樂一下?”胡大勇一臉猥鎖的向有些矮胖的張山道。
張山看看向馬車上韓瑩幾人也雙眼放光,不過還是有些遲疑:“大哥最近要和劉瞎子火并,好不容易購到這么批軍火,還是早點運回去為妙。”
肖青山一見張山的臉色,知道他是動心了,慫恿道:“怕什么,劉瞎子一時也打不來,只要有了軍火還怕拉不到人嗎?”
對于肖青山這個提供軍火給他的中間人張山也不好反對,眉頭一展道:“那好吧,咱們就先爽一把了再回去。”
張山朝韓瑩一指,“這個我先上,完事了你們再來。”
“二當家怎么說就怎么干、”肖青山心里罵了一句,臉上卻笑道。
“哎喲,你個小娘皮,居然敢咬老子。”撕扯著韓盈衣服的張山吃痛下一巴掌扇在韓瑩臉上。
一聲槍響頓時驚醒了肖青山的手下和十余個馬匪。
“他媽的,哪里打槍?”胡大勇罵罵咧咧地道。
“哈哈,說不準是哪個土匪走火了。”一見身邊的人沒事,此時已經是欲火攻心的張山扯開韓瑩的肚兜,便開始脫起自己的衣服。
前世的葉重百發百種,不過初次用上水連珠這種老古董,準頭還是差了些。調整了準星,再次瞄準,經過一槍試射后,前世射擊的感覺回來了一些。
張山的額頭上穿出了個大洞,鮮血從洞里面涌了出來。
“二當!”胡大勇大呼一聲。
胡大勇話還沒說完也中槍栽倒在地上。
葉重快速地拉動槍栓,一連打死了四人。馬匪剛開始都被打蒙了,這時才反應過來,全部趴倒在地,就近尋找掩體。開始從槍響的方向尋找敵人的身影,不過一兩個膽子大的剛冒出來,便被葉重爆了頭。其他人便不敢再隨便亂動了。
“媽的,對方應該只有一個人,我就不信咱們這么多人會怕了他一個。”肖青山臉色發白,不過還是壯著膽子道。“黑子,你往左,阿貴,你往右,另外的人一同朝左前方射擊。”
“對方人是不多,可是槍法賊準,槍槍爆頭,咱們只清楚方向,可連他具體地方都找不到,鉆出去只會被當成粑子打。”阿貴和黑子被肖青山點名哭的心思都有了,剛才片刻的功夫便被打死了六人,實在讓這些人心驚膽寒。“而且聽聲音至少隔著六七百米,這么遠的距離,子彈都打飄了,就算人家站在那里咱們也未必打得著。”
“少他娘的廢話,趕緊上。”肖青山罵了句,不過聽阿貴這么一說也長了個心眼,將頭上的帽子取了下來,用槍頂頭緩緩的舉起石頭。
呯!帽子舉到一半又多了個洞,嚇得肖青山一哆嗦。“別動了,上了也是送死。”肖青山道。
“少爺,我看不如用這些娘們做人質,讓他不敢動手,咱們也好逃出去。”黑子眼珠子一轉道。
“好主意,阿貴,你嗓門大,喊話給對方聽。”張山和胡大勇死了,那些小土匪沒了主意,肖青山決定道。
“對面的好漢,這些姑娘我們都沒動,您高抬貴手,放我們走。大家相安無事。”阿貴的嗓門確實大,隔著六百多米還能聽得清楚,不過聲音里面的顫抖卻露出了他內心的害怕。
阿貴身體嚇得一抖。頭頂上的一根樹枝被打斷掉落下來。
“這是什么意思?”肖青山疑惑地道。
“我猜是那個人答應了,但又不想出聲暴露他的具體位置。”黑子摸了摸下巴,向阿貴使了個眼色。
阿貴會意的再出喊道:“好漢,你再向樹上打一槍,我們就當你答應了。”
看著樹上再次掉落的樹枝,幾人臉上一喜,沒有愿意跟這樣可怕的對手干耗下去。
“阿貴,用你的帽子再試一下對方。”肖青山吩咐道。
這次帽子沒有再被打穿,幾人大喜。
“少爺,這些槍彈怎么辦?”黑子問道。
“保命要緊,活著出去什么弄不到。阿貴,你先走。快。”肖青山催道。
見到阿貴無事,肖青山連忙上馬,飛也似的逃走了。身后的幾個隨從,還有僥幸活下來的土匪恨不得少生了兩條腿。
“都回去吧。”葉重在四周搜索了一遍,確認那些馬匪確實走了后,才出現在這些嚇壞了的村姑面前。
村姑們見到是葉重頓時一愣,然后嚶嚶哭了起來。
“小瑩,沒事吧。”葉重在韓瑩面前蹲下,手撫在紅腫的右臉上和聲道。
韓瑩垂淚的偏過頭去,哽咽道“我的身子已經被土匪看過,不干凈了。”
葉重舒了口氣,在前世那個以露為美的時代頂多只能算走了次光,坐在旁邊將韓瑩抱住:“好了,沒事了,他已經被我打死了。”
陪著韓瑩坐了一段時間,趙二虎和孫奇,孫勇,馬棟梁幾個的去了親人的半大小伙子,另外還有老夫子趕了過來。
“你們怎么來了?”葉重問道。
“趙二虎幾個聽那些逃回去的人說小葉你殺了那些馬匪,他們嚷著要來找你學本事了報仇。”孔祥云道:“我不放心,就跟著過來看了。”
“葉重哥,你教我打槍,我要殺了肖青山和胡麻子為爹媽報仇。”孫奇擦著眼淚道。
“你們不回去種地了?”葉重問道。
“殺父之仇都報不了,還種個屁的地。”趙二虎雙眼通紅。
“老夫子,你怎么看。”葉重轉向孔祥云道。
孔祥云一臉擔憂地道:“小葉你殺了胡麻子和肖青山的人,他們一定會叫更多人來,不會放過劉家村,我看我們還是先到山里躲一躲。”
“肖青山是官,胡麻子是匪,兩邊的人都不讓我們好過。逼急了,老子也落草為寇,看誰奈何得了誰。”葉重吐了口唾沫道。
“我也跟葉重哥一起當強盜。”孫奇臉色堅毅地道。趙二虎和孫勇也出聲附喝。
“好,把這些槍和子彈收起來,用馬匹拉到山里去,通知村里人,安頓好了我就教你們打槍。”
趙二虎幾人應聲牽過幾匹失去主人的馬動了起來。
葉重束手向東北方奉天的方向望了過去。歷史上的張作霖也是胡子出身,自己未必不能代替他成為東北王。老子也來試試做這東北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