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賢良
紫蕾就在平知壽說出那番話來后,她忽然福至心靈抬頭看向皇后和皇帝,雖然在他們兩夫妻的臉上看不出什么來,但是她生出一種強烈的感覺來:皇帝要等得好像就是平知壽的這句話。她收回目光看向太皇太后,看到這個向來老糊涂的人如今眼中閃過精光,再次低下了頭,心底卻生出凜然來。
蕭潛病得太是時候了,居然在這個時候離開大殿避開了殿上的事情,也就是替蕭家避開了接下來的麻煩;而平知壽此時開口主動要求退親,不惜開罪太皇太后就是在向皇帝表忠心以求萬全。
皇帝剛剛那么嚴懲丁陽和文居英說是為紫萱出氣,不如說是借紫萱來了一出殺雞的戲碼,要嚇得自然就是四大世家這四只上竄下跳,近來鬧得太歡快的四只大猴子。他們向皇帝進言,他們要整治紫萱,加上太后和太皇太后等人都不喜紫萱,此事皇帝順理成章的答應下來一一雖然不曾直接下旨要把紫萱如何,至少也是給了丁家、文家還有四大世家希望的。
晉親王的臉依然冷如冰,而水慕霞還是吊兒郎當的倚在晉親王的身邊,對四大世家眼下遭遇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包括蕭家會如何他似乎也不想管的樣子。
太皇太后看著平知壽:“你們平家要退親?兩年啊,”她看一眼晉親王垂下眼皮來:“讓她到晉親王府齋佛兩年也是一樣的。”她的話中沒有絕對不會答應退親的意思,怒火也算是恰到好處;這天下間有幾人敢退皇家的親事?如果平知壽不是感覺到大事不妙,他也不肯開口說出退親的話來。
平知壽吞下口水:“高僧說要讓小妹以姑娘之身在家修行兩年方可,因而臣才斗膽、斗膽向太皇太后稟明0”他也不想啊,四大世家只有蕭家現在是風生水起,他們平家幾乎就仰蕭家的鼻息而過活,這樣下去哪里還會有什么四大世家?!能和晉親王結親,他們平家也就有了和蕭家平起平坐的可能,至少可以讓平家重振一下聲威。
可是今天看到皇帝幾句話就把丁陽和文居英打發了,要知道這兩個人和皇帝那都是極為親近的:丁陽是皇帝的親信,一起長大情誼非常啊,不是其它陪侍的人可以相比的;據傳,丁陽得寵信還一個原因,就是他經常為皇帝做些“事情”。而那個文居英可是賢貴妃嫡親兄長,在朝中如今也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啊,枕頭風當真不是白吹的,但現在還不是成了白身。
他平家有什么?在宮中無妃嬪可為他們吹枕頭風,在朝中也無有成為皇帝心腹或是親信,或是能臣千吏之人;可是他們平家卻還有一個響當當的名頭,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四大世家之一,正所謂是樹大招風,他豈能拿平家的將來賭?晉親王的親事,也只能作罷,要重振家族之聲威,恢復以前那種在朝中開口百人應諾的情形,還可以另外想法子。
太皇太后聞言沉吟了一會兒:“原來如此。”她輕輕一嘆:“天佑,哀家累了,扶哀家回宮。晉親王的親事,自然是有晉親王做主兩年,其實說長也算不得長。”她說完看一眼晉親王,就是想讓晉親王自己開口應下此事。
兩年,等唄。向來,晉親王極少違拗她的意思,此時她不便直接開口,當然就要晉親王說話,而且此時還有個事情可以用:“晉親王,你的年紀不小了,不娶正妃也可以迎個側妃或是納個妾室;進進出出身邊總是男人怎么能成?”她說完看一眼水慕霞,此時她倒是拿水慕霞話來將了晉親王的軍。
不是她要逼晉親王成親啊,而是晉親王不得不成親,她做為晉親王的嫡母怎么能任由他和男人鬼混?所以她眼平只是擔心晉親王,而不是非要讓平家和晉親王結親不可。當真是一番苦心、慈心天日可表啊。
水慕霞看向太皇太后笑道:“太皇太后,既然親事讓晉親王自己做主,王爺當然會做得很好,您老人家放心就是。”他才不管太皇太后的話暗示什么呢,反正誰也不會把話挑明,只要敲定太皇太后把親事交給晉親王做主就成。
晉親王更為干脆的看向平知壽:“退親。”他不喜多話,這種事情更是不必多說,他反正是不會迎娶平家長女,如今有機會退親,他才不管皇帝要打什么主意,當然要借機把親事退掉,從此和平家再無瓜葛。
太皇太后說了那么多話,就是想逼得晉親王答應平家的親事,然后她還能再給晉親王定個側妃或是送個妾室什么的;但是水慕霞卻避重就輕,四兩撥千金就把她大部分當成是廢話,只認定了一句“親事由晉親王自己做主。”使是她心機落空自然有幾分惱怒。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太皇太后看向晉親王:“我想太皇太妃也想你能早日成家,她也能早一日看到孫兒。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晉王你不能太過任性了。”她看一眼水慕霞:“你們這些朋友只是朋友,他王府里的事情、他過日子總是少了要有人打理的。”這算是警告。
提到太皇太妃,自然就是拿晉親王的生母來威脅晉親王了:留在宮中陪伴太皇太后的太皇太妃只有這么一位了,其它不是和兒子住到一起,就是已經去庵堂里修來世了。
水慕霞沒有讓晉親王開口,搶先嘻嘻而笑:“我們何止是朋友,王爺府就是我的家,有什么事情忙不開只要王爺開口,我自然為他做得妥妥當當。”他說完低下頭吐氣如蘭:“你說是不是,王爺?”柔柔的聲音讓紫萱馬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晉親王瞪水慕霞一眼,卻并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事涉他的生母并不好直接和太皇太后有什么沖突,不然最終受委屈的人就是他的生母了。他看到水慕霞對他拋了一個媚眼后,當即就想一掌拍飛水慕霞,可是心中一動反而靜坐不動由著水慕霞在他身邊胡鬧。
反正水慕霞也是個沒有正形的主兒,至于名聲一一那是什么東西?他不在意,水慕霞如果在意的話,這些年來他也不會如此的離經叛道,視禮教如無物了0
太皇太后沒有想她在警告水慕霞后,水慕霞居然公然在她面前和晉親干“打情罵俏“,當即臉放了下來:“慕霞,你也應該到成親的年紀,哀家……”她想說哀家我就給你賜婚你擇日就迎娶司馬家的三姑娘,可是話沒有說完一口氣險些沒有喘上來。
水慕霞懶洋洋的道:“成親那個急什么,傳宗接代也不必非我不可;眼下嘛,我和晉親王兄弟二人逍遙快活正好。”
皇帝自打剛剛平知壽要退親之后,就沒有再開過口,端坐在那里吃著茶,仿佛眼前的事情同他無關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太皇太后是他的長輩,現在不過是皇家人的一門親事他不必多操這份心。
皇后當然更不可能多嘴,正伺候著太后用水果,一個吃得香甜,一個剝得仔細,兩個人倒也是忙得不亦樂乎;對晉親王的親事是充耳不聞。
司馬風的眼珠子轉了幾轉,最終他沉默不動:事不關己當然要高高掛起;如今說得是晉親王和平家的親事,可同他司馬家沒有干系,也不想被拖下水去。眼下,他琢磨的卻是皇帝的用意。
紫萱看著水慕霞,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反倒是錢天佑自進殿來后一句話也不說,太皇太后喚他便移幾步,但是老實安靜的就如同是換了一個人;這讓紫萱有些擔心,不知道錢天佑是被傷到了頭,還走出了什么事兒。
她在想水慕霞和晉親王如此做想惹怒太皇太后的目的:皇家人有斷袖之好那可是大大的丑事,晉親王按說罪過還不小呢;一個弄不好,親王就會丟掉,但是水慕霞自然不會害晉親王,晉親王也不是那么老老實實呆著肯被人害得。
太皇太后已經怒了:“你們像什么樣子。”
水慕霞卻拿起晉親王的手來把玩:“太皇太后您指什么?”
“你在做什么?”太皇太后不敢置信,氣得身子發扦:“皇帝,你看到了,你也不管一管?”
水慕霞用手指頭勾著晉親王的中指:“每勾手指頭嘛。”
太皇太后一拐杖打了過去,使得水慕霞和晉親王分開了:“你們以后不準見面!”她實在是看不得這種丑事。雖然很討厭晉親王,但是他倒底是皇家人所以這種事情她還是不能讓人傳出去的。
晉親王微挑眉:“不行口有些事情,兒臣少不了他。”的確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水慕霞去做,不過此時這句話落在眾人的耳中,就算他的聲音冷冷的沒有溫度,一樣也讓人聽出那么絲絲的暖意來。
水慕霞馬上再次粘到晉親王的椅子邊上:“就是,草民也萬萬少不得王爺。”同樣話出自他的嘴巴,比起晉親王來更能讓浮想聯翩。
蹦章鹽與鐵
太皇太后看著水慕霞和晉親王臉色變了幾變的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你們以為這個樣子,就可以讓哀家一怒而遂了你們的心愿,由著你們胡鬧不成親?男大當婚,你們兩今年紀都不小了,再不成親豈不是讓父母總是牽掛在心,你們又于心何忍?”她在暴怒的關口,忽然想明白硬是把一口氣壓住了。
紫萱感到有些可惜,掃過皇帝發現他的眼中也閃過可惜,而晉親王和水慕霞依然故我,倒是沒有什么神色變化:一個還是冷冰冰的,一個依然笑嘻嘻。
晉親王忽然間看了一眼水慕霞,然后起身推開他:“母后,兒臣的親事兒臣自己有數兒,眼下還是請皇上為輔國縣主做主;而且,大陽蠻族的人還在城外,此事不能拖得太久,免得人當真回轉大陽蠻,豈不是無緣無故和大陽蠻結仇?”
太皇太后看看晉親王:“國家大事哀家不懂,自有皇上做主就是。”她好像忘了自己說過要走的話,又緩緩的坐了回去。
皇帝不能不開口了:“平家你是果然要退親?”
平知壽馬上叩頭:“是。請皇上恕臣之罪,實在是情非得已。”他想不退親成嗎?天知道他們如果堅持要結這門親,皇帝會如何借為輔國縣主做主而責罰平家呢。
皇帝又看向晉親王:“皇叔?”
“退親。”晉親王從來就沒有答應過這門親事。
皇帝點點頭:“好既然你們男女雙方都是這個意思,這門親事就此作罷;自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平知壽終于松了一口氣,心知自己是躲過了一劫,平家也躲過了一劫。
“平知壽,你們平家自邊關、到東通再到京城,為什么接連為難輔國縣主?尤其是平博文,為何要假傳朕的旨意一他好大的膽子!朕什么時候說過輔國縣主是蠻夷的奸細,什么時候又說過讓他把大陽蠻王的子女捉拿到天牢中?如此膽大妄為你們平家是想要謀反不成?!”皇帝卻并沒有放過平知壽,親事退了可是罪責一樣也不會少了平家的。
紫萱馬上行禮:“說皇上為臣妾做主,縣上當真是千世難遇的明君。”不忘順口歌功頌德,捧一捧皇帝好使他能再接再厲不放過今天任何一人。
司馬風的臉色微變,實在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帝,心中浮現出一個最可怕的想法:不會是皇上要對四大世家下手?可是四大世家歷經世祖和先帝之后,已經大不如以拼了,為什么就不能容下他們四大世家呢。
平知壽驚出一身的冷汗,為難輔國縣主的罪名可大可小就算是再大又能如何?平博文罷官,他平知壽罷官也就成了?可是一個假傳圣旨的罪名扣下來,他們平家就要倒大霉了,這可不是罷官就能了事的,沒有聽皇帝問嗎一一你們是想要謀反嗎?
“臣惶恐,臣不敢,臣等對皇上、對朝廷忠心可來…”他胡言亂語根本不知道如何分辯,分寸早已經亂了。
皇帝也不理會他:“傳旨,捉拿平博文交由三司會審!”居然就這樣把平家的人送進了天牢,雖然只是一個但是誰知道明兒、或者是兩三天后,平家的人會不會在天牢里團聚呢?
紫萱雖然想大大的出口氣,希望自己在上唐也能挺得起腰來,卻沒有想過要抄人家的家、滅人家門;聽到皇帝的旨意后一股冷意直竄到后背上,微低平頭去不再去瞧皇帝的那張臉,不過,她也沒有生出要為平家求情的心思來,怎么說今天平家的下場都是平家所為帶來的,沒有她平家離滅頂之災也不遠。
平知壽嚇得全身顫個不停,除了不停的叩頭外已經說不出話來:平家,難道就這樣完了?進宮時,他父親還拍他的肩膀說,定要和其它幾家人把輔國縣主定成重罪,不死也要讓她進天牢、流放!以后,他們平家得晉親王相助,定會成為第二個蕭家。可是眼下呢,他感覺自己就如同是冷天雪地當中受驚的兔子,想跑連力氣也拿不出來。
皇帝看看他溫聲道:“你起來,朕知道假專圣旨之事同你無關的。”他絕口不提謀逆之事,完全忘記了剛剛的話完撫了平知壽幾句,打發到一旁立著了。
平知壽只知道喏喏應聲,皇帝說什么他應什么!自立到一旁腦子也是一團槳糊,亂糟糟的,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倒底在想些什么0
司馬風手腳都開始發冷、發木,看到皇帝看過來,他馬上跪倒在地上:“臣知錯,請皇上降罪。”此時求情是不管用的,皇帝如果當真有了那等心思,不是他苦求兩句就可以的。
皇帝哼了一聲:“你也知道錯了?朕還真不知道你們司馬家也有錯,說來聽聽。”他卻并不想聽司馬風說什么,瞪向席家長子席卓明:“你們席家有沒有話要說?”
席卓明上前行禮,他雖然是和眾人一起進來的!卻是唯一不曾在殿上開口說過話的人:“回皇上!叔父做錯的事情家父已經知道,讓叔父上折子請罪;臣之叔父認為自己不足以為官,代天了守牧一方,所以在折子中已經請辭歸鄉省自己之過錯。”他說完自袖中拿出折子來奉上:“請皇上過目。”
如此一來席巡撫的錯就不能過多的連累到席家,這一招顯然出乎眾人的預料,連晉親王和水慕霞都對視一眼。
皇帝接過折了掃了兩眼:“罷他的官還是輕的。”似乎是余怒未消0
席卓明卻叩頭不緊不慢的回道:“皇上,臣父已經把叔父的雙腿打斷,現在應該在宮門外請罪。”他們還真得做得足夠絕。
紫萱后背忽然一緊,很不舒服的看了一眼席卓明!想起了那個初相見就要求退親的席蓉:果然不愧是席家的姑娘啊,就是和其它家的姑娘不同,看席卓明的奏對也能知道席家老爺子的利害。
皇帝看著席卓明半晌才道:“你起來。朕回頭會有旨意的,你叔父雖然做錯了事情,但曾經也是對朝廷有功之人”丁囑你父親也不要太過重責于他。”
紫萱猜想席卓明定會提退親之事,因為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時機,皇帝沒有不準的;就如同是平家一般,親事還是退掉為好。但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席卓明叩頭榭恩起身,并沒有提及和錢家的親事。
想到席巡撫對席蓉的喝斥,紫萱看一眼席卓明!心想席蓉的無長不如席蓉聰明啊,而且他們兄妹的心思也不一樣0
皇帝看向司馬風臉便又放了下來:“還不向輔國縣主請罪?”
席卓明倒不用皇帝喝斥,便和司馬風一起向紫萱行禮賠罪;他們是正經的大禮叩拜,因為他們是代家中長輩賠禮。
紫萱生受了他們行禮,然后看向皇帝:“皇上,他們原本想要可是臣妾的性命?指臣妾勾結外族,這罪名加身死得又何止是臣妾一人?如果叩幾個頭就可以抵過的話,臣妾是不是可以一把火燒掉席家和司馬家,回頭也讓臣妾對他們叩頭一一臣妾不叩三個,臣妾叩三十個頭給他們,就能抵得過臣妾之過的話,臣妾也愿意如此為之0”
她知道她和四大世家的仇怨解不開了,因為錯不在她所以此事更加不會揭過,四大世家的人不會放過她,也不會容得下她。何況,聽四大世家及文家等人的話,他們根本就是瞧不起她的出身,想不起她身上流著的一半九黎血脈。
所以現在皇帝肯處置人的時候,她豈能就這樣算了?說什么也要弄得四大世家翻不了身,她說不定才能有個好日子過。
皇帝聞言有些為難的想了想:“輔國縣主說得有道理,你們兩家如此冒犯縣主實屬可惡,如果不加以懲戒豈不是助長此風?在我們上唐有功就要賞!有過就要罰一一司馬家嘛,把交鐵給晉親王和戶部;而席家,把鹽交給戶部;如果以后再有這樣的事情,朕絕不會只是小小的懲戒了。”
這當真不能算是小小的懲戒,司馬和席家之所有成為四大世家,就是和他們手中的鹽鐵兩樣有關:當然不是上唐所有的鹽與鐵一一席家的鹽不是海鹽,但同樣讓席家富貴到現在;而司馬家的鐵只是在上唐北方,還是當初他們先祖和開國皇帝的協定。
但是,此時此地司馬風能提當初的白紙黑字嗎?除非他是想把司馬家整族都送上斷頭臺。于是兩個人都很沉默的叩頭談恩,誰也沒有向皇上多分辯一句,只是兩個人的目光掃過紫萱時,都閃過冰冷的寒意0
所有和紫萱做對的、侮辱過紫萱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丟官的都算是小的,連累到家族的那才叫一個慘。如同馬家和席家,他們還能保持四大世家的名號多久?沒有了鹽和鐵,相信他們兩大家族敗落的日子不遠了0
唯一沒有受到牽累的就是蕭家,不過誰也沒有不解:太皇就坐在這里,蕭家自然是穩穩當當,不會有半點不好。
皇帝看向紫萱微笑:“來,給朕說說九黎和大陽蠻族之事。”他想讓紫萱去請火舞兄妹回來。
水慕霞唉聲嘆氣的搶先答道:“說起九黎和大陽蠻族來呢,首先就走路遠了;走這么遠的路,鞋子磨穿了好幾雙啊,皇上。”他給紫萱使個眼色一一該罰的罰了,可是這該賞的也總要賞點?不賞,那對不住了,他們只好敲敲皇帝的竹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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