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水慕霞已經踏進小院:“要搬家嘛,亂點是正常的。時下正是金秋,天高氣爽就在院子里小坐吃茶也是種享受;嫂夫人以為如何?”他還是第一次來紫萱這里做客。
怎么說他也幫過紫萱,就算這人在丁家晃來晃去,什么事情都有他的影子很讓紫萱討厭,但人家的情她并沒有忘記;不說其它,就以那把扇子來說水大公子到她的院子里,奉一杯清茶是極應當的。
紫萱看著彬彬有禮的水性楊花,想到自己的性命可以說是由他所救,便轉身吩咐人安座上茶擺果品;她的確是很感激水慕霞,因此對他的惡感也減去很多,但她依然不喜歡此人,沒有原因就是不喜歡。就好像一件被很多女孩子喜歡的衣裙,她就是看不順眼一眼,不是衣服真得有什么不好,但她就是不喜歡。
桌椅很快擺好,香茶也端了上來,不用紫萱相請水慕霞已經坐下,還伸手相讓紫萱:“丁夫人請坐。”
紫萱真得沒有忍住翻了個大白眼給他,然后拉了文昭一起坐下,用帕子給他擦汗:“做什么去了,看弄得這一身汗?不太舒服吧,一會兒讓人弄些熱水洗洗換身衣服就好了。”說完又把茶遞給文昭:“出了一身的汗不能喝涼的,趁著熱喝吧。”
水慕霞微笑:“我們剛剛練功回來。文昭的身體原本就不好,這一受傷雖然補品吃得不少,但身體的底子更差;補是要補的,卻要看如何補,同時讓他多活動對他的身子會更好。學武,我認為是不錯的,將來還能有自保之力。”
紫萱看看文昭看看水慕霞:“你在教文昭學武?”
水慕霞點頭:“下午我們再一起讀點書什么的。”
“你還教他學文。”紫萱沉吟起來,看文昭的通紅的小臉,想到這些日子來文昭的變化,不用深思也知道是受水慕霞的影響;且水慕霞的功夫是極好的,至于學識她并不了解,人品嘛,也能過得去——雖然她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水慕霞真得不是壞人,就算他是丁大渣的朋友。
一個月讓文昭的身體好了很多,而且還讓文昭的性子改變了許多,她是很喜歡眼前這個文昭的;她的眼珠轉了轉起身行禮:“謝謝水公子這些日子對文昭的照顧,我們姐弟的失禮之處還請水公子莫怪。”
她說完嗔文昭一眼:“還不給水公子行禮拜師?他日姐姐再備厚禮酬謝水公子。”西席并不是很難請,反正文昭現在已經有功名在身,只要有個不錯的先生教他就可以,且紫萱不想文昭學成一個錢國公那樣的腐儒;但是教武的好師傅就不是那么好尋了,看得出來水公子的功夫很高,文昭能得這么一位師傅那可真是上好的造化。
文昭隨后起來看看水慕霞又看看紫萱,有點不知所措。他當然不知道自家的姐姐是想一錘定音,不給水慕霞推脫的機會。
水慕霞卻長身而起把文昭拉到身邊,拍拍他的頭笑道:“我和文昭算是投緣,認下了這個小兄弟,自此之后當然是以兄弟相稱,絕不能受他的拜師禮。”他轉過頭看著紫萱似笑非笑的道:“至于文武二道,我當然會盡力的,只怕才學不足誤了文昭。”
紫萱心知水慕霞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但是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不拜師也沒有什么,文昭能得這么一位兄長,日后她真得找到法子回去的話,也能放心的把文昭交給水慕霞:咦?她如此不喜歡此人,卻怎么又如此相信此人呢?她自己也有點糊涂。
“搬家是個大事兒,丁兄可能有些忙無暇分身,有什么需要丁夫人可讓文昭告訴在下一聲。”水慕霞吃完茶后起身:“多謝丁夫人的茶,在下告辭了。”他說完目光向后一掃,正好和看過來的芳菲撞在一起,他的眼睛瞇起來卻什么也沒有說。
芳菲已經垂下頭屈了屈膝,飛快的轉身離開。
紫萱看一眼芳菲起身相送水慕霞:“水公子慢走。”
水慕霞微笑著行到門口轉身行禮請紫萱留步,禮行完他就應該轉身走人了,可是他看著紫萱輕聲道:“嫂夫人,三年前護國夫人已亡,賈氏扶正,你怎么會乘馬車而離府呢?”
紫萱聞言有些莫名其妙:“出門當然要用馬車啊。”
水慕霞一笑欠身:“丁兄和我這兩個來月賺了一千多兩銀子,嗯,丁兄對銀子看得很重。”他說完再次欠了欠身子這次真得走了。
紫萱看向身邊的文昭:“你認得大哥剛剛說得話,是什么意思?”她每一個字都聽得很清楚,可是兩句話她一句也沒有聽明白。
文昭搖頭:“不知道。”
紫萱想了想叫過琉璃來:“在大夫人仙去后,我們在朱家出門不用馬車的嗎?”
“用什么馬車?”琉璃撇嘴:“驢車都沒有我們的份兒;有幾分銀子呢,我們就雇馬車,沒有銀子只能用走了;好在姑娘我們也沒有出過什么門兒,不讓我們用馬車我們也不稀罕。”
不讓用馬車,那丁大渣怎么會在驚馬下救了本尊的?紫萱馬上明白過來,水慕霞的話中大有深意啊,不過她對水慕霞的印像又黑了一分,因為生平最恨就是這種話講一個開頭,好像知道很多卻就是不告訴你的人。
有問題啊。紫萱瞪一眼早已經沒有人影的路,回頭往院子里走:“那丁大老爺在驚馬下救了我的那回,是誰家的馬車?”
“是去拜祭大夫人,賈氏不在家老爺讓人備得馬車。”琉璃有些奇怪:“怎么想起問這個?”
紫萱笑笑推她一把:“快去忙吧,沒有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來了。早點收拾好也好早點離開這里。”把琉璃和文昭都打發走,她自己坐下吃起茶來,嗯,這事兒要不要查一查呢?是事情真得那么巧,還是有人想要害本尊?
她想了一會兒不時有人過來問她事情,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想事情,便丟下自去收拾東西:沒有什么比能早早離開丁家,更讓她上心的。
滿院子里的忙碌中,紫萱沒有忘掉芳菲和冷氏:當然不會帶著她們去護國夫人府,此時也不能留她們在院子里,免得她們兩個生出什么壞主意來搗亂。便讓雪蓮去打發她們,在雪蓮面前,芳菲和冷氏是老實的不能再老實了。
雪蓮在去找芳菲和冷氏時,兩個人正在房里說話,話沒有說完就被雪蓮趕出院子:她們真得沒有想到這么快就能脫離苦海啊。
一個月啊,她們過得那不叫日子,水深火熱都不足以形容她們的痛苦:每天吃得都是剩菜剩飯不說,而且還不一定能吃飽;整個院子里就算是粗使婆子們用得馬桶也要由她們來刷,刷得不干凈就要重新來,非得刷得干干凈凈沒有丁點異味才可以。
她們哪里受過這樣的苦?前半個月不要說是吃飯了,吐也吐腿軟啊,餓得幾乎暈倒在水邊;但是人餓到極點后,她們的那些能不忍受居然就這樣能忍受了,吃下吃下去,活下天天能干完,只是全身上下沒有個干凈時候,就算是晚上睡下她們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兒。
近幾天她們才輕松了些,因為她們做得熟了,終于可以早早完全有點空閑時間能歇口氣兒。但是這樣天天和馬桶在一起的日子,她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兒,每天紫萱理也不理會她們,即不會打罵就算看到也不會多瞪她們一眼,更讓她們由衷的絕望。原本還指望著丁家母子相救,可是一個月來連他們母子的面兒也沒有見到。
芳菲最不能忍受的不是那好像除不掉的臭味,而是那雙在勞作中越來越粗糙的小手,以有沒有胭脂水粉、風吹日曬下越來越糟糕的小臉:臭味能洗掉,這是臉和手上的皮膚真得毀了,就真得是都完了。
她在心中怨了無數遍、恨了無數遍的陽哥哥,最終她還是盼著他能來救自己,因為她搭上了自己的一生,陽哥哥豈能如此對她薄情。那些花前月下,那些山盟海誓,陽哥哥真得不記得了?為什么就舍得她在這里受苦,連看也不來看一眼?
今天看到水慕霞進門,冷氏的目光就是一變,深知冷氏性子的芳菲馬上輕聲道:“你千萬不要打他的主意,不然到時候是怎么死得你都不知道。”
冷氏聞言看看芳菲:“表妹不是恨我入骨,不同我說話了嗎?”
芳菲冷哼一聲:“你出得那主意我倒是向太夫人說了,就是因此我才會落得如此下場;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做女人就是靠這張臉?你給朱紫萱機會害我——如果你不是我表姐,我就掐死你了。”
冷氏沒有接這些話:“為什么水公子不能碰?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可以除掉朱紫萱,你想不想聽?”她知道芳菲會想聽得。
芳菲看她一眼:“你有好主意盡管去使,不必說給我聽了;我想要報仇也不必借你的手行事,自此之后你不要再對我提什么姐妹之情,以后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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