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花絲柔腳步輕快的穿過前頭的曬場,這五顏六色的布料,她此時繽紛的心情一般,就連這空中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沒有往日的厭煩。一路走著她還跟正在忙活的人打著招呼,心情好得沒話說,見有幾個人正從門口抬著大缸進來,“啊,這個染料怎么還不是自己配的,搬來搬去多麻煩。”
可惜那幾個人也沒有理她,就讓她一個人愣住在那。
想著剛才安錦華的神色凄楚的告訴她,“二弟那邊可這一次怕是要跟我對著了。”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卻是沒有太多煩惱,只是搖頭苦笑,“想不到他會這樣,只是我們總是一家人,他這個樣子也不是不好,等以后哪怕他沒有別的出路,也可以到別的地方打理咱們家的生意,但是我跟他談的時候他卻不領情的,罷了,他經事多一些也是好的,但愿代價不要太大,哎——”
花絲柔從來沒有見過他為了什么事情為難成這般模樣,“木大哥,那有了那個花樓機也不行嗎?”雖然得舳了他的身份,她卻是仍舊像往常那般的叫他木大哥。
他這個人總是那樣,寧愿為難寧愿自己扛著也不要身邊的人幫忙,說自己長孫總是要有長孫的樣子,現在就要做好一家之主。就是自己把那花樓機的圖紙給了他,他還是推脫不要,說是不要自己為難,再說又是花家的東西。這話說的,她本來是花家的人,以后也會跟他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幫他,難不成的還要對付他不成?再怎么說也是孩子的爹。
有時候她覺得這大概是命運的安排,不然為什么會在秀縣的時候遇上了他,又這么重重波折的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從當初的覺得能夠過平靜的日子生下天兒就是萬幸,到今日有了這日子又想著能夠讓他們父子相認·人一步步的,總是有不同的派頭。
他一直都是有心待她的,不然聽到她當初逃離的時候遭受的罪,竟然就要流淚了·何嘗見過這個模樣,還說要去看看那戶人家,她當初究竟在那過的怎么樣的,或許木大哥說的沒錯,他們之間的檻就快要過完了,以后就是好日子。
為了這好日子,她裝病讓娘放自己出門·為了這好日子,她把花家的花樓機圖樣給了他,為了這好日子她偷偷的拿過提花織物,就是今日自己出門,不也是去了那個巷子里,教那些人手把手的怎么使用那花樓機嗎?但是時間太緊,作出來的東西總是不那么滿意,又只是自己一個人·不像在染坊這邊跟著如意一起,但愿來得及。
只可惜,這好日子還沒有到·他卻是更辛苦,其實不是沒有想過有別的辦法,但是自己剛剛提出來,帶著天兒過去,那么他那個不懂事的二弟自然就不會那般為難他,說到底他要是有了兒,一切是不是就簡單很多,這個自己卻是能夠幫得上的。
花絲柔想著,摸摸自己懷里放著的小帽,快步的走進自己的獨院當
如意抱著天兒在那逗著·花絲柔也來不及多看一眼,進門找到花氏,兩腿一軟,跪在地上,“娘——”
花氏正在納鞋底,眼見花絲柔這般·手指一抖,就多了一滴血,卻生忍著不說話。咬咬牙繼續把針扎進那厚厚的布當中,卻怎么的拉不起來。
花絲柔見花氏這般木然,有些不忍,想著安錦華那邊卻又拖布下去了,軟軟叫了一聲,“娘,您就行行好讓天兒進了安家吧,他們父子這般分離終究是不好,我小時候也見不到爹爹,難道還讓天兒走這條老路嗎,明明親爹就在身邊啊……”
花氏氣得臉色發白,手里的鞋底,不期然的就往地上的花絲柔頭上砸去,剛才的那針尖剛剛好的刺到了臉,花氏見閨女那細嫩的臉上被刺到,立馬出來一滴殷紅的血,也顧不得了,這人的心跟眼睛都被蒙蔽了,還要這個臉皮做啥,“你豬油蒙了心了嗎?你說什么?你求我!我用不著你來求,話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他要是當真愿意認你,就按一應的禮節辦,到頭來我倒是變成了惡人,你說說他究竟對你有多好?你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進有你受的,我操這么多的心我是為了誰?他什么都不肯,你倒是來求我了,合著就你娘愿意做惡人!人家還不一定要這個兒子呢,你就上趕著送去!”
“娘,您不要恨他,他什么都沒有說,是我看他這一次過不去,這一次采買司的人換了,萬一他拿不到這一次的買賣家里那邊又有不懷好意的弟弟惦記著,你說他該如何啊娘。”花絲柔這聲聲是淚的。
要是以往,花氏早就心軟了,花絲柔是她從小帶到大的,娘兒兩從小相依為命,平日里瞧著她也不是個傻的,哪知道一遇見安錦華,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我不恨,我要恨也只是恨我自己,我什么都為了你著想,到頭來你為了那樣一個男人這么忤逆你娘!”
這話一完,花氏猛然想到剛才花絲柔的話,警醒了,兩手緊緊抓住花絲柔的雙臂,干瘦的雙手之上血管暴起,眼睛瞪大像是要吃人一般,“你剛才說什么?說他絲業商會那邊的事情?你傻啊你,我可以告訴你,咱們花家跟金老板,現在成敗在此一舉,金老板對你有大恩,你要是忘恩負義你就不是咱們花家的人,你為啥這么想,是不是把花樓機的圖紙給了他!啊?!”
花絲柔兩手被花氏抓得生疼生疼,心里倒吸一口冷氣,她沒有料到花氏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弄不明白為啥要站在木大哥的對面,要是當真到了撕破臉的時候,他還會原諒自己嗎?她也不想弄明白,但是花氏的眼睛眼神嚇了她一大跳,她從來沒有見過她這番模樣,于是趕緊掙脫了,“娘,沒有,那圖紙好好的,我去給你拿。”
心里卻想·還是木大哥聰明,自己臨摹了一份。
花氏見到圖紙嘆息一聲,暗忖自己是有些過了,見花絲柔那般畏畏縮縮的樣子·搖頭苦笑,“你也不要怨你娘,娘也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但是有的東西咱們不能讓步,不然你就什么也不是了,不記救命之恩枉為人,還有他那邊你也不要心急等娘好好給你合計,啊?”
花絲柔見花氏恢復常色,這才委屈的哭著撲上去,“娘——您不要嚇我,我會好好的以后還有天兒呢。”
花氏心里卻是煩亂,這陣子花絲柔出門,她聽人說整日的跟那什么安錦華一處,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自己閨女偷了這邊的東西出去,可如何是好的,今天就敲打了一回·好在圖紙是在的,金老板那邊的染料向來就是調好了之后運過來兌水,天兒她也是偷不出去的,也好,至少沒有空子可乘,慢慢的她也就想通了。
花氏跟花絲柔在這屋子當中吵鬧一番,卻是急的讓外頭抱著天兒的如意吃了一驚,她隱約聽到花樓機,安錦華幾個字,又斷斷續續的說什么商會·天啊,這花姐姐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不行,這要是安家二少爺有事,就是金大哥有事,金大哥出了事情自己也不好過·況且這個時候正好就是用得著自己的時刻了!
如意奔出門的時候,一股子的使命感在涌上心頭,像火一般,出門被風這么一吹,越發的旺了。
出了這泥濘的巷子,又拐過了街道,長在憂愁怎么過去,自己懷里的銅板哪里夠雇車的,正好是見那一旁的馬車上進去了張家媒婆,指定是哪戶人家又讓她去保媒了。
天助我也,如意一個箭步就跳了上去,這才來得及說話呢,“伯母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您捎我一程唄,求您了。”
張媒婆正是去城南那黃家,這一次可算是兩頭拿錢皆大歡喜的事情,心情好也不在乎捎她一程,扇扇手絹遮在嘴角,“瞧你這孩子,什么事情急成這樣。”
如意一旦上了馬車,卻也沒有多說話,撩開簾子不停的望著外面,生怕自己忘記了那云錦閣的路,那道上的塵土直往車里飛,張媒婆撲得太厚的粉,此時被那塵土揚了,像是面餅之上灑了芝麻一般,幸虧的她只是覺得塵土迷眼看不見自己的尊容,不然怕是更沒有好聲氣。
如意哪里管的著那么多的,待看準了那巷子,趕緊的叫停,一落地就跑得沒了蹤影,連句道謝的話都來不及說的。
張媒婆的好心情倒是被破壞光了,怒罵了兩句,見趕車的小廝扭頭瞧著她,一臉的奇怪之色,她就笑著甩了一回手絹,“哎呦,小兄弟,不就是剛才嘴急了說兩句嗎?”
簾子放下,趕車的小廝噗的一聲沒有忍住,大笑了起來。
倒是車里的張媒婆納悶了,這人真是有病。
如意記得很清楚,過了一個成衣店,之后是那賣首飾的,再過去就是云錦閣了,自己想過多少回的到那里去,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大門敞開著,她還喘著粗氣,也不多說,對著站在柜臺上整理貨架的人就嚷:“快,找段管事,我有急事!”
卻說段無為正在為安錦林不帶自己去商會見那采買司心煩,本來想著這鋪好路,以后就算是自己開門戶的也能套上一點交情,哪知道根本沒有機會,讓一個窮酸秀才去了,他能有什么事!生意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還比不上他!
這也就罷了,不能去還要替他看著這鋪子,多少年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那些人都是刁難的,爬上爬下拿了兩回,腰酸腿軟的不用提了。
見有人這般說,“找什么段管事,找到這里來了做啥!”抬頭一瞧見是如意,面色通紅,喘著粗氣,看來竟是跑著來的樣子,“你傻啊你,有什么急事跑著來,不是跟你說了會去找你的。
如意也顧不得那么多,暗道自己今天真是好運道,看來是老天爺要給自己機會了。“段管事,這……有事情了,我今天聽到她,她似乎說是把那什么花樓機給了安大了,這要是這樣,咱們這頭怎么辦!”
聽完這消息,段無為當場怔住,本來當初就知道花絲柔手頭上有東西,后來鬧翻了自己差點無法翻身,又被那安大不當人瞧,幸好自己機靈靠在安二這邊,得知那花樓機的提花織物之后,倒是心里不舒服,這本來就該是他的東西了,但是也不是那么難受,總比在安大那邊強,對付了安大之后,花絲柔算個屁。
正是有了花絲柔家里的花樓機,這邊才作出來提花織物,勢必能夠在新的采買司大人眼前露臉,也能趁機截下至少一半的供貨,他無數次的想,等安大發現,真正打敗自己的竟然是自己小老婆,哈哈,不知道面色會不會很精彩。
而現在,如意來告訴自己,安大那邊也有花樓機,他怎么能夠不心急!
“如意,此話當真?”
如意猛點頭,“自然的,她們還吵起來了聲音很大,我就怕出事,金老板他們呢?”
聽到如意一問,段無為拍了一下大腿,“完了!來不及了,他們已經去商會了。”
如意身子癱軟,趴在柜臺上,段無為卻是還算清醒,趕緊的要追出去,“你看著鋪子!”
此刻,安錦軒安錦林,文掌柜跟谷雨,已經邁進了商會的大門。
算來他們還是來得早的,似乎還沒有什么人到,倒是出乎意料了,原以為安錦華會一大早過來候著呢,廳堂當中的桌椅上自然是沒人坐著,有丫頭上了茶水之后,便是等著那采買司大人前來。
后頭很快有了動靜,邁出了一直腳,穿著加厚絲絨緞面鞋,一角天青色的袍子,之后是一抹熟悉的黑色扇影,接著是一張臉,熟悉的臉,鷹鉤鼻子,眉毛入鬢,卻掛著溫潤如春風一般的笑,這么奇特的長相,可不就是那天鋪子里找茬的?
谷雨大吃一驚,口中的茶水差點噴了出去,卻生生忍住又嗆到了自己,咳咳兩下,“你,你不就是那個找茬的?”
找茬男有些好笑的揮揮手里的扇子,“掌柜的,咱們又見面了。”
文掌柜也完全僵住,說不出話來。
啊,今天更了一萬了,貌似好久沒有這么勤奮了,來表揚我吧。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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