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轉折,便是十月初四日的懷慶戰役。[上]
這一場戰役還是在清軍命將出征前就布置下來的,由駐在山西平陽和河南西部的大順軍主動發起戰役,在初四日這天,一萬多騎兵,還有兩萬多步兵向河南懷慶發起進攻。
這支順軍極有戰斗力,在短短時間就把懷慶攻下來,把清軍駐河南的漢軍部隊徹底打穿了。[搜索盡在bsp;懷慶總兵死,巡撫羅錦輝驚恐萬狀,一日之內數次向京師請求援助。
在他的奏折上,把順軍人數從步騎三萬夸張到了步騎近十萬人,而且勁悍無比。
因為總兵力戰而死,河南清軍的漢軍隊伍幾乎被一掃而空,所以情形也顯的十分嚴重,于是原本一路向南的多鐸接到攝政王的命令,大軍轉而向西,先至蘭考、懷慶一帶,打跨了當地順軍以后,又一直向潼關運動,預備破潼關下西安,擊敗順軍主力后,再南下滅明。
這個變化,是極其致命的。
李自成最后一個微小的機會,就是這樣失去了。
盡管后人是站在史書上感慨,不過也確實叫人難以理解,為什么李自成已經集結主力,預備在陜北給清軍來一個狠的,同時又要在懷慶打這么一場戰役?
戰役目的何在?
如果有把握分兵,他應該率主力出潼關,自己親率大軍在河南與清軍一路交戰。
要么就是全軍在陜北與清軍決戰,在別的戰場避免刺激清軍。
但愚蠢的就是以少量兵馬刺激清軍已經南下的軍隊轉而西向,這樣一來,李自成自己反而是十分被動了。
因為他的主力駐在洛川,預備北上,但接到清軍一路在河南向潼關而來的時候,他就進退失措了。
陜北已經有阿濟格的威脅,潼關亦不可不保。
于是在洛川左右不定了十天之后,李自成率主力趕赴潼關,與多鐸交戰。
在潼關,盡管清軍有紅衣大炮,順軍主力仍然與清軍多次交戰,并且不分勝負,這說明,在一片石敗后,順軍收攏了主力,重新集結,在士氣和戰斗力上,都有所恢復,和清軍主力交手,并非沒有一戰之力。
如果阿濟格繞道自己身后,那么就和多鐸前后夾擊,順軍不僅會敗,而且會全師覆滅。
在這種時候,李自成進退皆難,無奈之下,留大將馬世耀守潼關,自己引主力匆忙南下,直接由漢中進入湖北,順軍主力會戰的最后一個機會,就此失去。
很多人奇怪,號稱有百萬大軍的大順,為什么一片石后就銷聲匿跡,到湖北還有二十萬大軍,結果被阿濟格打的魂飛魄散,根本不能抵敵。
主要的原因就是主力其實分散了,一部份主力在陜北,由高一功和李過、郝搖旗等將領率領,在李自成到達湖北死亡之后,這一路順軍才繞道到湖北,不過那時候李自成已死,順軍失去主腦,只能依附明軍抗清了。
而李自成所部精銳,在潼關幾次惡戰不能勝,又匆忙敗逃,軍失其魂,將喪其膽,就算多鐸后來沒有繼續追趕,而是折返去消滅南明,但順軍主力不在,人數雖多但毫無戰斗力,與阿濟格所部一觸即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當然,如果李自成不是偶然死在九宮山,歷史可能還有改寫的機會。
這件事,便是朱慈烺召集會議所商討的重點。
現在淮揚徐一帶成一體,軍隊實力也夠,財力物力都足夠,是否主動出擊,又或是繼續如歷史上的南明那樣,置之不理。
前者可能會誘使清軍提前南下,這樣,新軍的準備時間就如眾人盤算的那樣,最多到十月左右,徐淮就將成為前線。
到那時,新軍訓練雖然有半年多了,但未經戰陣,是否能打一場大規模的會戰,當然是十分值得懷疑。
另一種結果,便是主動出擊,而清軍不知明軍虛實底細,選擇持重不發,不再繼續南下。
這樣的演變就有兩個可能。
一,多鐸按兵不動,在沿黃河的山東和河南某戰略要地駐軍,警備明軍北上。
這樣一來,清軍在歷史上的在山東和河南的空虛狀態會改變。
原本在這半年多的時間,清軍只有阿巴泰在山東有幾千人馬。
豪格在睢州對岸有幾千人馬。
兩邊相加,也不能包打明軍一個強鎮,所以歷史上清軍毫無動靜,沒有主動出擊挑釁。
至于河南和山東的新附地方官員和漢軍是沒有戰斗力的,可以忽略不計。
第二個可能,便是多鐸如歷史上一樣,在明軍異動之后,仍然選擇西進,以大順軍為優先打擊目標。
不論是清軍不南下,或是對峙,歷史都會發生嚴重的變化,李自成和阿濟格的會戰,就極有看點。
如果清軍仍然西進,那么也好,平虜軍這支新軍可以有相當長的訓練時間,朱慈烺也能更騰出手來整合后方,使明朝一方的實力變的更強。
一切皆有可能,任何做法都會引發多米nbsp;就算是熟知歷史又如何?他的一個決定,可能會帶來預想不到的變化,到時候,歷史的軌跡可能完全不同,以往的認知和經驗自然就沒有了任何的用處。
所以才集思廣益!
而眾議便是靜觀其變,不論如何,時間對朱慈烺,對整個大明都是有利的武器。現在捐納將士紳階層的忠心拉了回來,厘金助財稅,軍鎮改革也正在進行,中樞在改良之后,最少在行政效率上已經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切似乎在往有利的方向發展,在這個時候,時間是大明和朱慈烺的朋友,而不是敵人的。
叫他們互相殘殺去吧,這不是很好么?
在過去的十幾年里,這兩個敵人彼此雖不曾見面,沒有聯絡,不過互相配合的天衣無縫。
農民軍低潮了,清軍就入關。
剛要和清軍決戰了,農民軍就又舉旗了。
這么來回折騰,終于把一個龐大的帝國弄散了,只剩下東南半壁了,既然如此,現在這兩個敵人自己開始互相殘殺的,就由得他們去殺好了。
這一層意思,就算眼前這幾個沒有明說,但朱慈烺心中又何嘗不明白?
燭已殘,更已三擊。
“好,你們既然都這么說了,那就照大家的意思來辦吧。”
既然說了是集思廣益,那么,眾人的意思都是坐山觀虎斗,朱慈烺便點頭笑道:“練兵和籌備軍需,都要抓緊了,就算是年底人家才殺過來,那也不過就是半年多的時間了!”
“是,殿下放心!”
這會子太晚,所有人都是自發的站了起來,魏岳和李恭、馮愷章對視一眼,三人一起向朱慈烺行了一個軍禮,齊聲道:“練兵的事,請殿下放心。”
“軍需物資,臣一定竭力去辦。”
“臣會行文戶部和工部,多調撥物資與工匠過來。”陳名夏也笑著承擔了自己的責任。
群臣齊心,殿中的氣氛自然極好,朱慈烺也是揮了揮手,笑道:“好了,既然如此,就都下去吧。”
“是,臣等告退。”
魏岳等人先后辭出,外頭是一陣爽郎的笑聲和走動的聲響,內殿之中,張家玉也是拉起帷幔,至朱慈烺面前行了一禮,笑道:“若是殿下沒有吩咐,臣也請告退了。”
秘書局在名義上是屬軍政司下,不過朱慈烺現在身邊的大小事物都是交給了身邊的這些秘書,特別是兩個姓張的秘書局正和局副……這兩人,都是他派出人手找了來,好在二張此時聲名不顯,都不曾中進士,還只是個舉人的身份,一經招納,也是欣然而至。
除了一肚皮的學問,這兩人也并非東林黨人,而且是在經世致用上下過功夫,所以辦起事來細密小心,留在身邊,委實是極好的幫手。
“好,早些歇息,事情是做不完的。”
秘書局的檔案處正在建檔,分門別類,以朱慈烺接觸過的粗淺的檔案學來做分類,這個工作,軍情司先做,秘書局也是跟進,光是制作官員籍貫姓名特征等諸多的卡片,這陣子就把這兩個人精力耗費了不少。
白天要跟隨太子,很多事情,也就只能晚上加班加點的做了。
聽著朱慈烺的話,張家玉只是一笑,并不回答。
接著,便是用眼神瞟向一直在記錄的張煌言。
比起張家玉來,張煌言年紀稍長,性格更沉穩,眼界也更開闊一些,此時他已經謄清記錄,按記錄次序把書寫的秘錄整理完畢,接著便是裝起墨盒,筆硯,就算是在太子駕前,這個秘書局正做起這些事來,仍然是一絲不茍,嚴肅端敬。
只是這些平常做起來很正常的動作,今天的張煌言做起來卻是格外的吃力,也顯的很緩慢,這樣一來,不僅是張家玉瞧出不對來,便是朱慈烺也覺得奇怪,因道:“玄著啊,你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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