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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光宗耀祖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分類: 古代言情 | 無名指的束縛 | 歡田喜地 
歡田喜地


因著孫建羽的爛醉,一行人的回程都被拖慢了,齊錦棠雖艚父母都不在身邊,但也還是打發了個家丁回去報喜,本來說就也順便給祝家一道報喜,方氏尋思了一下,還是讓祝永鑫跟齊家的家丁一道回去,給家里人捎個信兒。

回程的時候孫建羽到城里便直接回了家,剩下一行人剛一進齊家村的村口,就瞧見里正領著全村老少已經等在了路邊,見到齊錦棠和博榮,鞭炮、喇叭、鼓聲就都震天震地的響了起來,荷花捂著耳朵直往方氏懷里躲。

里正上前給齊錦棠和博榮胸前都掛了朵紅綢布扎的大紅花,全村人簇擁著他倆往村里曬谷場去。

“曬谷場可擺了幾十桌酒席,就單等著你們回來了,錦棠你爹不在家,先跟著我去拜一下祖祠,博榮也回家拜了祖宗,就趕緊回來,全村老少等著你們開席,這可是咱們齊家村的大喜事,數百年未出過的大喜事了。”里正激動得說不下去,握著齊錦棠的手用力晃了半晌,“好、好孩子啊,真是給咱們老齊家的人長臉。”

博榮跟方氏和荷花直接回了老院子,就見全家人都在院門口抻長了脖子等著呢,一見到三個人的身影出現在路口,博寧、博源和栓子就撒腿跑過來,拉著博榮嘰嘰喳喳地問這問那,博榮安撫了三個小子,走到門口祝老爺子面前,一撩衣擺跪下沖著祝老爺子、老祝頭和楊氏磕了三個頭道:“孫兒不負家里的期望,沒給咱老祝家丟人。”起身兒后看小秀含淚帶笑地站在后頭,心里也百感交集。

祝老爺子一把將博榮拉起來,拍著他的胳膊說:“是光宗耀祖、光宗耀祖了!咱們老祝家打我這兒往前倒八輩子都沒出個一個舉人老爺,這回可真是光宗耀祖了,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博凱看著這情形,不由得有些黯然,想來若是自己當初沒有因為那件事……如今光宗耀祖的說不定也有自己一份兒。

巧然早就聽博凱說過了以前的事兒·所以在別人把目光都投向博榮的時候,她卻只在悄悄注視著博凱的神情,見他垂眸微沉了臉色,就知道他定然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兒·便伸手握住他的手掌,輕輕地用力捏了兩下,示意他不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兒了。

博凱偏頭看著巧然關切的神色,便還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再去想,抬頭看祝大姐,祝老四等人都圍著博榮說長論短·便悄悄仲手攬住了巧然的腰,貼在她耳邊說:“你啥時候讓我也光宗耀祖一下?”

“我?”巧然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不解地眨著眼睛看向他,見他的眼神兒朝著自己的小腹勾了一圈兒,頓時臉上一紅地明白了他說的是啥,跺跺腳低聲道,“這又不是著急的事兒。”

“不急,但是得努力不是?”博榮笑著收回了手·上前跟著一起拜祭祖先,然后全家到曬谷場去準備入席。

祝老爺子穿著林氏給做的簇新衣褲,楊氏納的布鞋穿在腳上舒服合腳·右手拄著祝永鑫打磨的拐杖,左手拉著博榮的手,覺得自己走在土路上都是挺胸抬頭、揚眉吐氣的,聽著鄉里鄉親的祝賀和羨艷的話,更是讓他心里比喝了蜜還甜,扭頭看著老祝頭覺得比平時順眼了不少,看來自己就是個有兒孫福的人,到老了還能過上這樣舒坦順心的好日子。

想到這兒眼神兒就又轉到了小秀和巧然身上,覺得如今美中不足的就是,兩個重孫媳誰也沒給自己添個玄孫·不知道自己這把老身子骨還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曬谷場這會兒已經是人聲鼎沸了,場邊臨時搭的灶坑一個挨著一個,炒菜的呲啦聲不絕于耳,里正見祝家的人都來了,就從位子上起身兒上前幾步迎道:“呦,祝老哥·到了趕緊入席。”

祝老爺子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里正在他眼里就都是個老大的官兒了,更何況縣官不如現管,村兒里的事大多都是里正處置,所以說平頭百姓對他很是畏懼也實屬正常。現下見里正都親自起身兒來迎自己,頓時不知道該邁那條腿才好,一個踉蹌差點兒絆倒在土坷垃上,把自己先鬧了個大紅臉。

荷花一直跟在老爺子右邊兒,見狀趕緊伸手跟博榮把老爺子扶住,然后隨口給他找了個臺階道:“祖爺,早就說您歲數大了腿腳不好,不該在祖宗牌位面前跪那么久的,心誠就是最大的敬畏了。”

“荷花說得極是啊,祝老哥要注意自個兒的身子才行。”里正熱情異常地拉著祝老爺子做在了上首的第一桌,桌上除了齊錦棠和博榮,就大多都是齊家村上了年紀說話又有分量的人,祝家人少,就讓祝老爺子,老祝頭跟祝永鑫都一道坐了上去,后兩個人對著里正和村里的長輩老頭子們,都顯得十分拘謹。

荷花看著老祝頭和祝永鑫繃直的后背和腰腿,估摸著這要是坐到吃完酒席,回了家怕是都要腰疼腿疼的。

村子里的酒席吃起來最是熱鬧,但是時間可也是不短,大家開始說說笑笑地敬酒,喝得差不多以后就開始吵吵嚷嚷地劃拳,這時候就已經有一批倒下被送回家去的,剩下的就都是酒量極大的了,喝到最后更是拍桌子踹凳子,鬧得震天震地,有時候一個不好還容易大打出手。

里正在的這桌比較安生,沒什么分量的人也不敢上來敬酒,博榮和齊錦棠就也算是逃過一劫,只陪著桌上長輩喝了個微醉,里正覺著自個兒喝得剛剛好,飄飄忽忽還不難受,便及時地起身兒道:“你們樂和,我酒足飯飽,回去沖個盹兒,舒坦啊,心里身上都舒坦。”

祝老爺子難得有這么高興的時候,連下酒菜都用不著,光看著博榮的模樣就能歡喜地喝下大半斤酒,老祝頭和祝永鑫坐在首席上總覺得村里人都在瞅自己,也不敢亂動亂看的·就只埋頭吃飯,一時間也忘了照顧老爺子,博榮那邊疲于應付來來往往的村里鄉親,也是沒留神·等三個人發現的時候,老爺子手里還緊緊捏著酒杯,人卻已經沒了知覺,癱軟地出溜下去大半個身子,被橫在胸前的拐杖攔住才沒滑到桌子下面

“爹,爹?”老祝頭喚了兩聲見沒有反應,不像只是喝多睡著的樣子·頓時嚇得連聲音都變了,“爹,你可別嚇我啊!”

祝永鑫和博榮這會兒也覺出不對,趕緊上前七手八腳地把老爺子平放在地上,博榮又跳起來去尋郎中,結果郎中早就喝得了個爛醉,抱著酒壇子趴在一個桌上,渾身上下都是菜湯酒氣。

齊錦棠喊道:“博榮·趕緊套車送去城里找郎別耽擱了。”然后就打發自家的小廝回去套車,把老爺子抬到車上荷花一個箭步跳上去,博榮也隨后跟上,博凱攔住了祝家一股腦都想跟著上車的人道:“那么小的車廂,已經躺著一個了,還上去這么多人咋坐得開,爹,你跟四叔回家套車,奶跟大姑回家收拾點兒衣裳行李的,記得帶上銀錢,咱跟著后頭去。”

祝永鑫在前頭趕車也顧不得不是自家的馬車,甩著鞭子不住地打馬快走,荷花在后頭被顛得七葷八素地,只能抱著祝老爺子的頭,免得他萬一有嘔吐物或是什么嗆到。

博榮撩起簾子道:“爹,你別趕這么快這樣到了城里,沒事兒都給顛出事兒來了。”

“我、我這不是著急嘛!”祝永鑫懊喪地捶著自己的腦袋說,“我咋就光顧著自己吃,就沒照看著老爺子呢,我······我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我…···”

“爹,現在不是怪自個兒的時候了,爺應該沒啥大事兒,就是酒喝多喝急了,你別想那么多專心趕車,得注意安全。”荷花在里頭嚷道,“大哥,要不你替了爹趕車,讓他上里頭來坐著。

祝永鑫死捏著鞭子不撒手,一口氣把老爺子送到城里鄭大夫的醫館,跳下車背起老爺子就往里頭跑,一邊跑一邊喊道:“親家,親家快來給看看,我爺這是咋了?”

鄭大夫被嚇了一跳,趕緊從后頭跑出來,看著祝永鑫滿頭大汗地背著老爺子,也顧不得問是怎么回事,就領著先往后頭的屋里去,“快來,先把老爺子放在這兒,這是咋回事?老爺子見到博榮歡喜得過了頭?”說完話才聞到這幾個人身上的酒氣,了然地道,“酒席上喝多了?”

“是啊,應該是喝多了,怎么叫都不應,可嚇死個人了,你快給瞧瞧。”祝永鑫焦急難耐地說。

鄭大夫翻看了一下老爺子的舌頭,又搭了搭脈,皺著眉頭道:“你們村里人也真行,這么大歲數的人還這般個灌酒?”

“您是不知道,這怕都是老爺子自個兒高興喝得,村兒里人誰會這么沒命地給敬酒啊。”荷花熟門熟路地去打了水來給老爺子擦臉擦手,也緊張地問,“是不是就是醉酒,沒啥大事兒吧?”

“應該不會有什么大事,我去熬碗湯藥,若是能喝下去能解了酒氣就好辦。”鄭大夫說著便急忙出門去熬藥,不多時一大家子人就都趕著車來了,進門就道:“咋樣了,老爺子咋樣了?”呼啦就都圍到了老爺子的床邊。

“親家說沒啥大事,就是酒喝得太急太多了,先熬了解酒藥喝吧!”祝永鑫擦著腦門子上的汗說。

老祝頭一屁股做到門檻子上,也扯了袖子擦汗:“我的個老天爺,可嚇死我了。”

博榮招呼大家到里頭去坐,別都圍著老爺子,本來天就熱,若是再中暑了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小半個時辰之后,鄭大夫端著熬好的湯藥進門,祝大姐跟楊氏一起喂著老爺子喝了下去。

“能喝得進去藥就好,讓老爺子躺著歇會兒,傍晚應該就能轉醒過來了。”鄭大夫見老爺子喝藥都還很是順當,也松了口氣,“你們也別那么擔心了,留兩個人照看著,其余的就也都去別的屋里歇會兒。”

說罷這才又轉向博榮,拍拍他的肩頭很是欣慰地說:“好小子,果然不錯,看來我挑女婿還是很有眼光的。”

“這些年承蒙岳丈關照,小婿給您磕頭了。”博榮忙跪下給鄭大夫磕頭。

“好好,快起來吧!”鄭大夫趕緊去扶,“你對小秀好我就知足,別的都不用說什么謝不謝、關照不關照的你小子若是敢對不起我家小秀,那我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可是不會饒了你的。”

老祝頭聽說老爺子沒事已經歇過勁兒來,聽了這話頓時道:“小秀爹,今個兒我家老爺子和我都在,你還說自個兒是一把老骨頭,那我們是啥?”

大毛接話極快地說:“是老妖精!”

祝老四趕緊一把拎起大毛,朝著屁股啪地就是一巴掌:“瞎說八道有說祖爺和爺是老妖精的嗎?”

大毛被打得哇哇大哭,楊氏心疼孫子,又揚手給了祝老四好幾巴掌,把大毛抱過自個兒哄著,不樂意地說:“就知道打孩子,你可得好生跟你二哥學學,你見過你二哥打孩子不?看博榮現在多有出息,博寧和栓子也都那么懂事你這小兔崽子就知道揚,下回你再打我孫子,我、我就……”

大毛好了傷疤忘了疼地又接話茬子說:“奶那你就打他孫子。”

屋顯的人頓時哄堂大笑起來,祝大姐兒笑得前仰后合地問:“那你說說看,你爹的孫子是誰?”

大毛掰著手指頭算:“我爹是爺的兒子,我是我爹的兒子,我是爺的孫子,那我爹的孫子就是……”自個兒也知道自個兒鬧了笑話,一扭身把頭拱進楊氏懷里,害臊地不肯再探頭出來。

之后大家就一邊說話一邊守著老爺子,除了大毛二毛困得不行被林氏抱去睡了,其余的人都不肯離開一直守到傍晚,見老爺子果真轉醒了,大家這才全都松了一口氣。

老祝頭跪在床頭前道:“爹啊,我的個親爹呦,您可把兒嚇了個半死,您要是出了啥事兒兒以后咋還有臉去見咱老祝家的祖宗呀!”

老爺子喉嚨翻滾了幾下,只吐出幾個嘶啞地音調,喉嚨里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似的,呼嚕呼嚕地說不清楚。

祝永鑫趕緊去叫鄭大夫過來瞧,他診了脈便把老爺子扶起來,讓他伏在床沿上輕輕扣背,不多時,老爺子就咳出許多粘乎乎地痰液,這回終于順暢了,也能含混地說話道:“我、我這、這是咋地了?”

“老爺子,您喝酒喝太多太急了,以后可不能這樣,差點兒就出了大事兒了。”鄭大夫給開了調養的方子,又叮囑了注意事項,本來要留他們住上一晚,可老爺子偏生又來了倔脾氣,堅決地要回家。

最后大家拗不過他,只好套了車拎著東西又大包小裹地趕夜路回家。

從鄭大夫家里一出來,老爺子就開始捶著身下墊的褥子道:“丟人嘍,老臉都丟光嘍,這么大系喜個日子出這樣的丑呦······”

“祖爺,您別想這些啦,只要您身子沒事兒就好。”博榮一個勁兒地勸也不好使。

荷花見老爺子翻來覆去地念叨這一句,揣摩著老爺子的心態說:“祖爺,沒事,您喝醉了那會兒里正和村兒里的老人都已經回了,曬谷場上就沒有不醉的了,桌子底下出溜了好些人,還有抱著酒壇子躺在盤璺·睡了一身菜湯兒的,您就放寬了心,沒人看笑話。”

祝老爺子瞪圓了眼睛看著荷花,然后壓低聲音問:“荷花丫頭你不騙人?”

“祖爺,我從來都不騙人。”荷花忍著笑說。

“哎呦,那我可就放心了。”老爺子說罷沒一會兒,就呼嚕聲大作地睡著了。

博榮看著老爺子睡得安穩,這才放下了心,沖荷花豎了豎大拇指,用嘴型道:“還是你有辦法。”

有人中舉雖說是村里的大事,但是再大也打不過穿衣吃飯去,隨后的秋收熱潮頓時就把前頭的熱鬧沖了個干凈,各家各戶都忙著秋收,曬谷場上打掃干凈了之后鋪著各家的糧食,大人們在地里收割,孩子們或是撿穗子或是看著曬場,全都忙得熱火朝天。

因著博榮中了舉人,所以家里便商議著把田地都掛在他的名下,這樣便都能免了賦稅,自家人開口博榮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不過卻也說:“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這都是長輩的田產,咱私下立個契約,誰家多少畝地,在什么位置都寫得清楚·以后除了是都掛在我名下以外,都還是自家種自家的,互補擾亂。”

家里這邊還沒弄好呢,老魏頭也抄著手找上門來,閑扯了一會兒就也提這把地掛在博榮名下的事兒,老魏頭跟老祝頭是多年的拜把子兄弟,祝家自然也不能往外推·便也如同自家一樣,把魏家每個孩子多少畝地,是在什么位置的都寫了個清楚。

因著牽扯到了老魏家,不止是自家的事兒了,博榮便又找了齊錦棠和里正來做見證人,每塊地都丈量了尺寸,記下了好壞,規規矩矩地一式三份·兩家各拿一份,剩下的一份兒擱在里正手里幫忙保管,這樣萬一出了什么糾紛矛盾·也算是能拿出來做個見證。

因為中了舉人,城里的學院就不用再去念書了,博榮天天陪著小秀在山腳下散散步,平時自己在家看看書,幫著家里干干活,天天直說還是家里舒坦,這樣的日子給個神仙都不換。

荷花便說:“明年開春兒還有會試呢,咋也不見你看書?”

“小丫頭你知道個啥,還懂會試。”博榮伸手捏了捏荷花的筆尖說。

“我不知道可以打聽啊!”荷花嘟著嘴說,“鄉試的轉年進京去禮部的貢院考會試·二月初九、十二和十▲各考一場,每場三天,第一場試四書義三道、經義四道,第二場試……”

“好了好了,背得磕磕巴巴的還說呢!這都是跟錦棠打聽的吧?他就沒告訴你會試取得極少且難考,而且像我們這樣沒有背景沒有家世的·除非是有什么經世之才,否則哪里能上達天聽。”博榮哪里會看不透荷花的小心眼兒,彈了她腦門一記道,“你就是想趁機進京去玩兒罷了,一肚子的鬼主意。”

“大哥既然知道,就帶我去吧!”荷花晃著博榮的胳膊說,“我去跟娘說她不一定會同意的,大哥你去說嘛,你就說喜歡吃我做得飯菜,然后帶著我去給你做飯,幫你洗衣服,我還能幫你抄書呢······好不好嘛!娘肯定聽你的……”

荷花極少這般撒嬌,只偶爾為了跟方氏玩鬧才會這般,但是進京對她來說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不管怎么說,到這里來了一次,怎么也該去看看首都才行,所以這回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地撒嬌耍賴。

博榮哪里受過這樣的待遇,被她軟聲軟語地說得頓時就沒了法子,又被晃了個七葷八素的,只得抓住她說:“好好,你別晃了,我若是進京定然會帶你去的。”

“哦,大哥最好了,大哥對我最好了。”荷花高興的幾乎蹦起來,在院子里又跳又叫的。

小秀托著后腰道:“我嫁過來這么幾年,還沒見過荷花有過這般高興的時候呢!”

“這丫頭從來都不為自個兒要什么東西,一味地只為了家里努力,這回難得開了一次口,不管是我還是娘,哪里會有不應的道理。”博榮看著荷花蹦蹦跳跳地拎著籃子往山上跑去,似乎也被她那種高興勁兒感染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這就是荷花最大的好處,她為了別人盡心盡力都只覺得是自己該做的,偏生自個兒一有什么需要她卻又覺得是給別人添了麻煩,這樣的孩子,有誰能不喜歡。”小秀摸著肚子看著在院兒里玩的寶兒,“我只盼著咱家寶兒能有荷花一半兒地懂事省心,我這個做娘的就于愿足矣嘍。”

“好好的這是發得什么感慨?”博榮也伸手摸摸小秀的肚子,笑著說,“咋對咱家寶兒這么沒信心?雖說超過荷花實在是有難度,不過咱倆都這么懂事,寶兒從小又是荷花幫你帶著,有荷花個七八分的優點還是沒問題的。”

小秀聽了撲哧一聲笑出來:“可真會往你自個兒閨女臉上貼金,還不忘了往自個兒臉上貼。”

“你咋沒聽見我還往你臉上貼了呢!”博榮說罷就兩步并作一步地走到寶兒面前,“好閨女,來讓爹抱抱。”

“爹!”寶兒脆生生地叫著,剛抓過泥巴的一雙小臟手就已經啪唧一聲拍在了博榮的臉上,然后似乎覺得聲音還挺好聽,咯咯笑著又連拍了幾下,“爹!”

小秀見狀笑得前仰后合:“你這還沒貼上金,就先糊了一臉的泥巴!快把那個小泥猴子放下吧·看弄臟了衣裳。寶兒也不知道隨誰,喜歡玩兒的東西都跟男娃兒似的,以后還不會長成個五大三粗的吧?”

“那哪兒能啊!”博榮連連搖頭,很肯定地說·“絕對不會的,有這么秀氣地娘和俊朗的爹,咋能長得五大三粗的。”

“你可是越發會油嘴滑舌了!”小秀也伸手朝著博榮臉上啪唧了兩下,打了水讓他洗臉,自個兒就著洗了手,又換了干凈水抓著寶兒來洗了手和臉,抱進屋去給方氏看著·然后出來跟博榮商議道:“再過幾日大伯就要娶新媳婦過門了,咱送啥禮好?”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娘都準備好了,咱全家一起送就行了。”博榮說罷又一拍腦門子說,“你說起這事兒我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來,娘昨個兒跟我說,讓你翻翻箱子底兒有沒有針頭線腦碎布頭兒什么的,都劃拉起來給她拿去。”

“要這些干啥?”小秀回屋翻騰了一會兒·沒找出什么零零碎碎,倒是翻出來兩塊自己用不著的尺頭,便拿出來放在一旁·“我有了身子以后不能動針線,所以好久都沒有啥針頭線腦的了,以前剩下的那點兒都在娘家呢!倒是這兩塊尺頭,你拿去給娘吧,都是鮮亮兒地顏色,留著以后給荷花做嫁妝。”荷花才幾歲,還早呢!”博榮不以為意地說,“她也不喜歡這種花花綠綠的,你留著穿吧!”

“我都眼看要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穿成這樣還不讓人笑話·你不去我自個兒去拿給娘。”小秀說罷自個兒抱著尺頭去東屋找方氏說,“娘,我翻出兩塊自個兒用不著的尺頭,本來想說給荷花擱在嫁妝里頭,博榮手荷花不喜歡這樣花花綠綠的,要不娘看著是打人情還是留著做個啥?不然白擱在箱子里都糟踐了。”

方氏接過來一上手就知道是好料子·用手指捻了捻邊兒,又撐起來對著亮處看看花色:“你爹可沒少給你貼補嫁妝,這么好的料子都得是從南邊兒運過來的,好些人有錢還未必能在當地買著呢!”開始的時候方氏本想說拿著給祝老大的新媳婦當賀禮,可上手了又覺得有點兒舍不得,跟小秀一起扯開布料看了看,大小是可著小秀的身量剪的,雖說富裕了點兒,但是也不夠老大家的那個新媳婦做個衣裳的,便干脆就不提這件事,只舉著料子端詳道:“做個啥好呢

荷花一進門看見那料子道:“咦,這料子喜慶,這是找出來要做過年的新衣裳?”

“你看我就說給你留著,你大哥非說你不喜歡,剛還合計著要送人呢!”小秀扯著往荷花身上比量道,“這顏色就該小姑娘穿,年歲大了再穿就不好看了,瞧襯得荷花的小臉兒多好看。”

“嫂子,這料子做衣裳可就糟踐了,這大小比量著,正是做一個披風和一個棉捂子的材料,你若是信得過就把料子給我,到時候做好了咱倆一人一件兒。”荷花看那兩塊尺頭,一塊兒是銀紅妝花的,另一塊兒是翠綠色的妝花,心里估摸著樣子,再找良子哥要幾塊銷好的兔子皮,就能做兩件好看的披風。

方氏見狀嘖嘖稱奇道:“今個兒可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摟,咱家的荷花姑奶奶居然主動說要做針線,嘖嘖。”

“娘,我自個兒可做不來這么復雜的東西,當然是得我畫了樣子娘來做了。”荷花抱著料子吐了吐舌頭,“咱家還有沒有良子哥銷好的兔子皮?若是沒有,記得讓爹下次進城去幫我要幾塊。”

“你倒是不客氣,你良子哥那兔子皮都是要賣錢的,你說要就要啊?”方氏朝荷花腦門子上戳了兩下,“唉,那個盈雙倒是個好孩子,不過也架不住有這么個爹,過個啥節都得送禮不說,送得少了或是不滿意了就給甩臉子,也虧得你良子哥性子好,若是換做你四叔那樣的,早打得翻天了。”

荷花跳上炕道:“其奐我倒是覺得·小雙姐的爹不像是壞人,你看他家都窮成那樣了,小雙姐的娘也沒了,他還一直照顧著丈母娘·多少人做不到這點呢!也許他找良子哥要錢,不過只是怕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以后不能再幫襯家里,所以才想給老太太和兒子攢點兒家底兒吧!”

“唉,不管怎么說,你良子哥也是夠命苦的了,在咱家都沒受過誰的臉色呢·結果到城里去看老丈人的臉色。”方氏心里早就把良子當成自己兒子似的看待了,心自然是向著良子的,“所以說你少去找你良子哥一下子套兔子,一下子采什么榛子核桃的,他只顧著賺錢就夠忙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不了還不行。”荷花見方氏是當真說得,趕緊吐吐舌頭,“大不了我去店里買皮子。我這不是怕被良子哥知道了心里不高興嘛·放著他不找去店里買······總歸不好的嘛!”

“買什么買,就算買也得買良子的啊,不然不都便宜了外人?”方氏說罷也覺得良子不可能找自家收錢·便又改口道,“反正······找你爹給你套兔子去!”

“我······我爹······”荷花滿頭黑線地說,“我爹怕是只會吃兔子肉吧……”

小秀實在忍不住,歪倒在被垛上笑得上不來氣,方氏原本故意板著臉這會兒也板不住了,看見小秀笑得那樣趕緊又去攔著,“你可不能這么笑,看抻著肚子閃了腰的,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邊說邊抬腳扒拉了荷花一下,“都是你來鬮騰的·趕緊該干啥干啥去!”

“娘,你不能只稀罕媳婦不要閨女了啊!”

荷花抱著料子就往外跑,但是還故意扯著嗓子嚷了一聲,引得在后院兒干活的祝永鑫探頭進屋張望問:“誰不要閨女了?”

“爹,我娘讓你去上山給我套兔子。”荷花趕緊轉達懿旨。

“套兔子?兔子套我還差不多。”祝永鑫翻了個白眼,“這活兒得找你良子哥·你爹可沒這本事。”

“找我干啥?”

祝永鑫話音未落,良子就扛著一個鼓鼓囊囊地大袋子進屋來,擱在灶間地上問:“還沒進門就聽見說我,該不是說啥壞話呢吧?”

“沒沒,哪兒能說你壞話啊!”荷花笑著上前去看那袋子,“這里是啥啊?”

“我尋思著大伯快要辦喜事兒了,就上山去套了點兒野雞和兔子,正是秋后肥的時候,喜宴上加菜最好了。”良子說著就拎著布袋子的底兒往外一倒,“都還是新鮮的咧,我都沒弄死,在家養幾天,到時候宰了吃新鮮的。”

野兔和野雞都被捆住了腳,所以只翻騰卻也跑不了,荷花一把抱住個純白的大兔子,眉開眼笑地說:“良子哥你真是救苦救難地觀世音菩薩,我想要啥你就來送啥了。”

良子摸不著頭腦地說:“你想養兔子?”說著從后腰解下來個蒲草編的籠子說:“我不當心踩了個花鼠子的尾巴,正好一把就給抓了,尋思著拿回來給你們玩兒呢!”

說這話把小籠子一提起來,荷花就瞧見籠子下面早就被啃了個雞蛋大小的洞口,什么花鼠子的,早就跑得沒了影子。

“哎呀,竟然給跑了···…”良子窘然道,“我從沒抓過這東西,還以為就回來這一路,那么小個東西咬不穿這個咧!”

“小東西還算是厚道了,只咬穿了籠子,沒在你身上也啃倆口解氣。”荷花笑瞇瞇地揪著兔子的長耳朵,一個沒留神用勁兒太大,兔子早就被捆得發急,低頭一口就咬在了荷花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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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榮華》——伊人花開——女特情駕到,踢翻庶姐庶妹,打倒寵妾老爹,調戲良家公子,謀求盛世榮華。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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