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想長生不死!
太古至今,太荒大陸上涌現過無數風華絕代、驚才灼目的天才,流傳著無熱血沸騰、世代傳誦的故事。
然而不論是大帝至尊,還是圣人賢者,終逃不過化作一抔黃土的命運。
太荒大陸,一個百般玄妙的世界,故事正是從這里開始的:
天微微亮,少年韓易就像往常一樣翻身起床,洗了把臉便直奔馬棚去切割馬草。昨天韓家老爺特意交代過了,今日要出門狩獵,讓韓易趁早把馬兒喂飽。
忙活了一陣子,第一縷陽光終于從山頭上冒了出來,照射在韓易凍得發紅的雙手和臉蛋上,讓他感覺到一陣陣溫暖。越來越多的奴仆和雜役也在這個時候起來了,他們匆匆忙忙地走過馬棚,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韓易不停地切著手里的馬草,同時快樂地和身邊走過的每一個人打著招呼。走過的人都親切地回應著韓易,不少人還親昵地上前來摸了摸韓易微微蜷曲的黑發,捏了捏他那秀氣的臉蛋。
“多么討人喜歡的孩子!”
這就是韓家乃至西風鎮絕大多數人對韓易的評價。
韓家位于西風鎮上,西風鎮是突國境內的一個邊陲小鎮。
小鎮依畔著遺忘大雪山,歲月的痕跡給這座小鎮雕琢上了滄桑和古老的痕跡。一條穿鎮而過的小河不知道流淌了多少年月,就像是這座小鎮的邊陲風情一般永遠無法抹去。
因為靠近遺忘大雪山,所以西風鎮的氣候終年偏冷。即使是在國都正處于烈日炙烤的炎夏,這里依舊是涼風習習,氣候宜人。
遺忘大雪山的外圍是一片叢林,其中妖獸橫行。妖獸全身是寶,妖核內丹更是煉制丹藥的絕好材料。因此吸引了全國各地大量的修者、賞金獵人、天涯浪子甚至觀光游客前來此地。
西風鎮雖偏遠,倒也顯得頗為熱鬧。
韓家在這西風鎮上就是有頭有臉的家族,而韓易正是韓家的一個小雜役,今年十四歲,長得眉清目秀,為人乖巧伶俐,做事踏實認真,很是討人喜歡。
韓易并非是本地人,而是五年前被韓家的一個老雜役帶回來的,關于韓易的來歷,老雜役一直到死去都是守口如瓶,大家一直都認為韓易是一個流浪兒,父母可能已經死在了妖獸叢林。
多么可憐的一個孩子!莫名其妙地就成為了韓家的奴仆。
人常言,寧為乞丐,不為人奴!可見奴仆是多么低賤的身份,可是韓易似乎不在乎這些,他每天踏實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別人交給他辦的事情,他也都認認真真地去做完,沒有半點怨言和推脫。即使有時候做錯事挨罵了,也不會像別的孩子一樣去歪著脖子辯駁推卸責任。韓家的每一個人都可以使喚他,他看起來天真、善良而且天生一副熱心腸。
忙了一早上,終于把所有的馬料都切好了,韓易把所有的馬兒都喂了一遍,便把馬兒都牽出來曬太陽。
這些馬兒都識得韓易,出了馬棚都親昵地上來舔啃著韓易的臉蛋和手背。韓易被這些馬兒逗得咯咯直笑,心里一高興便騎上了一匹馬,得得得得地跑了起來。
韓易畢竟是一個孩子,心性使然,要是換做其他的下人卻是不敢這樣的。
然而,他并沒有發現,此時在不遠之處,兩個目光不善的少年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噼啪!”其中為首的那個少年猛然一揮手中的馬鞭,生生地抽在了韓易的身上。
“嘶……”疼痛感直襲入骨髓,韓易身子一倒,跌落在地。
韓易仰起頭,初升的太陽照耀在他的臉上,略顯稚嫩的臉蛋因痛苦而微微扭曲。
剛才出手那人正是韓家的少爺韓通,長得倒是清秀英俊,只是一雙眼睛卻是冰冷刺人,下巴和他的為人一樣顯得太過尖刻。
“傻子,你又在偷懶!”韓通鄙夷地看了韓易一眼,牽過那匹韓易騎過的馬兒。
“我沒有偷懶!”韓易站起了身子,怯怯地往后退了兩步,道。
“還敢狡辯?”韓通身邊的一個少年指著韓易喝道,這個少年原本也是一個奴仆,名叫韓古,因為得到韓通的賞識,成為了韓通的侍從。
“我沒有狡辯!我已經把所有的馬都喂飽了!”韓易道。
“哼!”韓古沖了上來,一把將韓易推在地上,冷冷地說道:“狗奴才,你算什么東西?就憑你也敢騎韓家的馬?”
“一個只會哄人開心的廢物!你能有別的本事么?”韓通極為鄙夷地朝著韓易吐了一口唾沫,“要不是老爺看重你,我現在就打斷你的狗腿!真不知道我爹爹怎么會在意你這么一個廢物!”韓通越說越氣,揚起手里的馬鞭又要揮下。
“住手!”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一個身著華貴錦袍的中南男子走了過來,臉上的神情不怒自威。
“父親!”
“老爺!”
韓通和韓古同時喊道。
來人正是韓家家主韓廣,韓易見到來人,也忍著疼痛連忙行禮。
韓廣望了眼韓易,又看了眼韓通和韓古,眉頭微微一皺,沉聲道:“你們兩人跟我來!”說完帶著一隊侍從騎著高頭大馬出門去了。
韓通和韓古跟在隊伍后面,一臉趾高氣揚的樣子。
摸了摸剛才被馬鞭抽過的地方,疼痛之感絲毫不減,韓易緊咬著牙,硬是沒有哼出聲來,看著離去的韓通和韓古,在心里發下誓言:“總有一日,你們給我的恥辱我會加倍奉還!”
就在韓易微微出神的時候,一只肥嘟嘟的小手拍在了韓易的肩膀上,一個臉上長著幾粒小雀斑的棕發小胖子站在韓易的身后。
這個小胖子就是韓易在西風鎮的唯一死黨彭濤,為人豪爽仗義,是西風鎮上一家雕刻店掌柜的兒子。
在年輕一代的眼里,幾乎全都認為韓易是一個呆頭呆腦的傻子,只有彭濤可不這么認為。雖然這幾年來,韓易不管是在別人還是在彭濤的面前都是一副憨憨呆呆的樣子。
但是彭濤可是知道,這個家伙一本正經的外表之下絕對掩藏著一顆無比悶騷的心。
彭濤依然記得,五年前的那個時候,韓易剛剛被韓家的老仆人帶回西風鎮,因為面色蒼白看起顯得來營養不良,但是做事卻是認真賣力,而且口也很甜,極討人喜歡,常被漂亮女人抱在懷里,這也是彭濤注意這個小子的最初原因。
每次韓易都是一臉的老不情愿,被女人抱在懷里的時候臉都會紅撲撲的。但彭濤也發現一個規律,但凡是漂亮的女人,比如說賣水果的蘭姨,又或者是賣服侍的雪姨,總是能夠在韓易“一不小心”之下就抓住這個小家伙,然后抱在懷里捏臉揉頭發。
但他媽的扯蛋的是每次韓易被抓住后都會拼命地將臉頂在這些女人的胸脯上。倘若如果是其他幾個長得不怎么待見的女人,卻是怎么也抓不到他,在這件事上彭濤就肯定了他媽的這小子表面上看起來老實善良,實際上比老狐貍精還要精!
而之后,彭濤這個小胖子似乎又發現一條規律,那就是跟著韓易混有“肉”吃,便經常跟在韓易的身邊,“肉”果然是吃上了,可都是那幾個抓不到韓易的女人給的……
好吧,廖總勝于無吧……至少胖子是這么想的!于是兩個人就這么成為了死黨。
“韓易!我剛才聽小柱子說韓通那小子又欺負你了,韓古還把你推在地上?”彭濤氣呼呼地說道,肥嘟嘟的臉頰因為情緒激動而浮現出兩抹紅色。
韓易將衣袖撅起,胳膊上一道鞭痕尤其醒目:“沒事的,有老爺和夫人在,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的!”
“雖然現在他們不敢把你怎么樣,但是再過段時間就說不定了!”小胖子氣鼓鼓地說道:“那個韓古現在已經凝氣七重境了,如果他一旦結成丹海,到時候就會前往六大洞天修煉,韓家也管不了他了!”
韓易蹲了下來,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韓古原本也是一個仆人,因為具備不錯的修煉天賦,而且和韓通臭味相投,被選作了韓通的貼身侍從,現在已經是凝氣七重境了。
韓家有這樣一條規定,凡是韓家之人,不管是奴仆還是雜役,只要能夠突破凝氣九重境界在體內結成丹海,就能夠徹底地脫離下人的身份,進入到突國境內的六大洞天修煉。
所謂的凝氣境界是修煉打基礎的一層境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能算作鍛煉,而非修煉!在整個太荒大陸幾乎所有的人都會嘗試修煉。但是幾乎絕大部分人都是止步于凝氣一二重境界,至于能夠突破凝氣九重達到丹海境界的就更少了。
在體內結成丹海,就代表著真正的踏入了修煉之門,能夠結成丹海的人都是千里挑一,那韓古能夠小小年紀達到凝氣七重也算的上是天資非凡了!
“韓易,要不你逃出韓家吧!如果讓韓古那小子突破到丹海境界,肯定不會放過你的!”胖子蹲在韓易的身邊,手撐著腦袋說道。
“不!”韓易堅定地搖頭道:“要離開我也是堂堂正正地走出韓家的大門!爺爺臨終的時候交待了我,身為仆人就應該盡忠職守。我如此一聲不響地逃走,就對不起爺爺的托付了!”
“可是……”彭濤的臉上露出擔心的神色,支支吾吾地道:“你又不能……”
“你是說我不能修煉是嗎?”韓易的臉上露出一絲詭譎的笑意,隨后撿起地上的樹枝,畫了一個圈,“我們出去走走吧!”韓易丟掉樹枝,拍了拍手,道。
在許多人的眼里,韓易就是一個傻傻愣愣只會埋頭做事的呆子,這么多年了連凝氣一重境界都無法進入。就連韓家家主親自指點之后也無法在體內凝結出一道氣絲,最后連韓廣也只能搖頭嘆息了。
所以在西風鎮上的孩子嘴里,除了傻子之外,韓易又多了幾項稱呼,那就是廢物、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