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半帝國半殖民地 五 、

公元一九二八年一月十二日下午五點鐘，波蘭，華沙機場。

在這個小小的飛機場上，波蘭政府為國民政府軍備部代表團舉行了一個很正式的歡迎儀式。有紅地毯，有檢閱儀仗隊，有軍樂隊奏兩國國歌，升兩國國旗。不一會兒就進行到了奏波蘭國歌和升紅白兩色波蘭國旗了。

“波蘭決不會滅亡；只要我們一息尚存；波蘭就不會滅亡；舉起戰刀，收回失地；前進，前進，冬布羅夫斯基…從意大利到波蘭；在您的領導下；我們將親如一家；我們跨越維斯瓦河，渡過瓦爾塔河；成為真正的波蘭人；拿破侖已經告訴我們；如何去取得勝利；前進，前進，冬布羅夫斯基…就像查爾諾斯基到波茲南；結束瑞典人的占領；為了保衛我們的祖國；我們將渡海歸來；前進，前進，冬布羅夫斯基…父親對女兒basia；激動地說：聽啊，我們的戰士們；敲響了戰鼓；前進，前進，冬布羅夫斯基…”

極其慷慨激昂的進行曲和雄壯的國歌聲同時響起，讓人聽著心潮澎湃，如同身臨硝煙彌漫的戰場，正在為了保衛國家而斗爭一般。羅耀國身穿著筆挺的國民軍元帥大禮服，胸前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勛章，向著一面緩緩升起的波蘭國旗行軍禮。不過他的眼角卻一直在偷偷瞥著站在他右首的波蘭國防部長。這是一個六十多歲，身才高大的老頭兒，有著一對劍一般筆直微微翹起的濃眉，眼睛中透著一股銳利逼人，還留著一副非常有男子漢氣質的八字胡。像是在隨時隨地提醒著別人，他才是這個國家的主宰似的。呃，實際上他就是波蘭事實上的一把手約澤夫.克萊門斯.畢蘇斯基

之前羅耀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這個軍備部代表團居然能勞畢蘇斯基的大架，親自到機場來迎接。眼下的“大”雖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國家（這話可不能告訴娜塔莉），可是畢蘇斯基卻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領袖人物，也是目前歐洲政局中的一位重要人物。而且他還被認為是讓波蘭在123年（是為瓜分波蘭時期）后，于1918年重返自由的功臣。波蘭能夠有目前的版圖和政治地位差不多都是來源于他的遠見和靈活的政治手腕。

他在一戰之前組織了波蘭軍團，并且他還預感到，歐洲將會爆發一場戰爭，俄羅斯帝國會被中央國（即一戰中的同盟國）擊敗，而中央國又會被西方勢力所擊敗。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時，他和他的軍團站在奧匈帝國和德意志帝國一邊，以確保擊敗俄羅斯。在1917年，俄羅斯在戰爭中局勢危急的時候，他又不再支持同盟國，而轉投協約國，從而使波蘭在戰后重獲獨立。呃，好像很有一點“穿越客”的意思。

在波蘭重獲獨立之后，在畢蘇斯基的領導下立馬投入到了反對蘇維埃俄國的戰爭中去了。想趁著俄國的混亂局面，建立一個包括烏克蘭、白俄羅斯和立陶宛在內的由波蘭領導的聯邦國家。不過這個夢想最終沒有能夠實現，而蘇俄在打敗了波蘭軍隊以后，又乘勝進軍，想要直接滅掉波蘭。結果畢蘇斯基指揮波蘭軍隊利用蘇軍弱點以少勝多，在華沙戰役中大破蘇軍，赫赫有名的蘇軍驕傲圖哈切夫斯基元帥成了他的手下敗將此戰之后一貫備受俄國欺壓的波蘭恢復了自尊和自信，也成為了中東歐的一個“重要國家”。

蘇波戰爭之后，畢蘇斯基曾經一度失勢下野，直到一九二六年才又發動政變重新奪取政權。而有意思的是，現下這個“大”在畢蘇斯基的鐵腕領導下，所執行的政策和羅耀國在中國極力推行的政策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都是維持政治上的安定，然后吸收德國技術，依靠自身的廉價勞動力吸引外國資本（法國）來發展本國經濟，并且也取得了極大的成就而且還建立起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成為了英法兩國的在中東歐“反蘇制德”的代理人。此外歷史上的畢蘇斯基在希特勒奪取德國政權，并領導德國開始復興之后，又改弦易轍開始走親德的道路。如果不是這位爺在一九三五年因病逝世的話……不知道波蘭在二戰中會不會采取“失之于德國，取之于蘇聯”的戰略？而沒有了“波德之戰”來點燃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這場世界大戰又會不會變成蘇德之間的單挑呢？或許英美法是很希望看到德國和蘇聯兩敗俱傷的吧？

從機場前往華沙市區的路上，羅耀國和畢蘇斯基同乘著一輛德國邁巴赫牌子的高級轎車。車隊穿過被皚皚白雪覆蓋著的田野，這是一大片平原。就像波蘭的大部分地方一樣，平得像是一張桌子。在這片平原的盡頭，則依稀可以望到華沙城的建筑物從地面上突起。

此時好像快到了飯點，看著車窗外的農舍正在騰起的一股股炊煙。羅耀國輕輕嘆了口氣，用一口蹩腳的德語說道：“元帥閣下，您的祖國可真是挑了一塊好地方啊”

“一點也不錯。‘波蘭’一詞在斯拉夫語中就是平原的意思。這是一塊差不多有二十多萬平方公里的大平原。美麗、富饒，不過對入侵者來說，也是再方便不過了。”畢蘇斯基聲音洪亮，語氣平靜，說的德語也非常流利。他看了一眼身邊這個也同樣擊敗過蘇聯紅軍的年輕元帥，微微一笑：

“好在我們波蘭人都是非常勇敢的，就像你們中國人一樣，我們都打敗過那頭俄國熊。可是你們現在卻把世界上最好的戰列艦賣給了這頭貪婪的熊。我不清楚你們是怎么想的，應該不會僅僅為了幾個盧布吧？”

“也有盧布的因素。”羅耀國笑了笑，做了一個數錢的手勢：“這是德國佬做的決定，他們在我們那里投資很多，所以我們不能為他們的‘賺錢’事業設置障礙。只有他們財源廣進，才會繼續加大投資，這對我們來說是很有好處的。”

看到羅耀國如此坦率，畢蘇斯基苦笑了一下：“萬惡的資本主義，這一點俄國人倒也沒說錯。眼下資本主義世界為了俄國人的錢，就肯把最好的武器和最先進的技術賣給他們，一點兒也不顧將來的危險。而首先要面對這個危險的，卻是我們波蘭和你們中國我說的對嗎？”

羅耀國點點頭：“而且我們中國和你們波蘭所要面對的敵人還不只是蘇聯，真是命苦啊”

聽到羅耀國說“命苦”畢蘇斯基呵呵一笑，無所謂的一擺手：“為什么不是蘇聯說命苦呢？他們不也是夾在波蘭和中國之間嗎？我們可以聯合起來反對蘇聯……而且也可以暫時聯合一個敵人來反對另一個敵人，你說有這個可能嗎？”

羅耀國只是笑著點點頭：“閣下的意思我會轉告孫中山總統的，不過這次的戰列艦和飛機的交易卻是不能取消的，希望波蘭方面能夠諒解。”

畢蘇斯基仍舊是笑容不減：“沒有問題，誰讓我們都選擇的資本主義制度呢？好吧，既然你們賣給蘇聯的戰列艦合同不能取消，那就看看有什么可以補償波蘭的吧？是叫裝甲艦吧？也是德國人鼓搗出來掏光我們波蘭人口袋的東西？這些家伙真是吸血鬼。”

羅耀國微笑道：“這個裝甲艦據說可是德國佬壓箱底的好東西，本來他們是打算自己用的，拿來替代那幾艘老掉牙的軍艦。他們受到《凡爾賽條約》的約束，不能建造一萬英噸以上的軍艦。為了在有限的噸位中獲取最大的戰斗力，所以就開始設計這款裝甲艦了。不過，在中國建造的裝甲艦和德國佬為自己準備的還是有一點不同的。我們又不用受《凡爾賽條約》的約束，因此噸位上要大一些標準排水量有一萬四千噸。新增加的噸位將主要用于軍艦的防護和動力系統。”

“……這款裝甲艦的動力系統將會采用12臺man柴油機，總功率高達81000馬力。最高設計航速高達32節這個速度將會超過世界上的所有戰列巡洋艦。這條裝甲艦的設計航程為：10000海里/18節，16000海里/15節。”

“……這款裝甲艦的速度可以保證甩掉所有遭遇到的敵軍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而它的火力則比目前所有的重巡洋艦都要強大將會裝備六門三聯裝280毫米口徑主炮；八門150毫米副炮；六門雙聯裝105毫米高射炮；十六門雙聯裝37毫米高射炮；還有兩基四聯裝533毫米魚雷發射管。這樣的火力不僅可以打敗重巡洋艦，甚至對于某些老舊的戰列艦，比如蘇聯的甘古特級也有一戰的能力”

“……這條裝甲艦唯一欠缺的地方就是裝甲略顯單薄。主舷側裝甲為130毫米；另有40毫米的防雷裝甲上部重疊在它的后面；裝甲甲板的厚度為60毫米到90毫米；主炮炮塔裝甲厚度為200毫米，炮坐為150毫米；指揮塔裝甲也是200毫米。這樣的防護水平比起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是不如的，可是比一般的重巡洋艦可強多了，以重巡洋艦標準配備203毫米主炮可是很難傷到它的。”

聽完羅耀國的介紹，畢蘇斯基長相嚴肅的老臉上總算是閃過一絲微笑：“呵呵，重巡洋艦打不過，而戰列巡洋艦又追不上真是德國佬的小聰明。只是……這樣一條裝甲艦你們打算索價多少呢？”

這時坐在轎車前排副駕駛座上的娜塔莉突然扭過頭，抿著嘴唇看著羅耀國，大眼睛里面水汪汪的……

“那就……五百萬美元怎么樣？”羅耀國看了一眼心愛的美人兒，然后咬咬牙報出了一個成本價：“閣下，這可已經是成本價了，要是再低的話，德國佬可就不干了。眼下他們給荷蘭、土耳其、巴西、阿根廷這些國家的報價可要八百萬美元呢就是給我國海軍的價格也要七百萬美元。”

“成交這艘裝甲艦的名字就叫‘波蘭軍團’號吧，我希望它能夠是一號艦。”畢蘇斯基這樣的老狐貍當然知道是占了大便宜的。其實德國佬早就到他這兒報過價了，就是八百萬美元一分錢都不能再減了。結果被老狐貍以“民族感情”不能接受為借口回絕了……

看著老狐貍笑成一團春風似的臉兒，羅耀國在心里面暗自嘆道：“自己這個好色的毛病是應該要改一改了……要不然將來準在上面栽跟頭的。不過嘛……娜塔莉也實在是忒漂亮了，是男人就沒有不動心的自己如果不動心，豈不是就不是男人了嗎？呃，只此一例吧對別的女人一定要心腸硬一點才行的。”

華沙比莫斯科要繁華熱鬧得多了。在昏暗的路燈照耀下，穿著體面臉色紅潤的波蘭人，正在那寬闊的馬路上快活地散步，吃著各種點心，吸著煙，聊著天。路邊的花園里滿是嬉笑玩耍的兒童。通往巨大廣場的林蔭路兩側都是長排長排的灰色或棕色的四層樓房。廣場上聳立著輝煌的雕像，四周都是精雕細刻的辦公大樓或王室大廈——這一切都令人聯想到了巴黎和倫敦。波蘭這樣一個東歐小國的首都，竟然是這樣一個繁華的大都會。不過想想波蘭曾經是德意志第二帝國的一部分，也就不覺得奇怪了，那可是一個相當繁華的帝國……如果不是威廉二世頭腦一時發熱輕易投入了戰爭的話，說不定有一天能領導世界的。

羅耀國帶領的軍備部代表團下榻的是歐羅巴大旅社，雖然名字聽上去土頭土腦的，好像是一個鄉下小旅店的樣子。可是一走進這個歐羅巴大旅社，便發現這里的裝潢豪華講究得不亞于他曾見到的任何一個旅館，寬大的棕色和白色大理石的梯階一直伸展到大門口。

“噢，電報上說德國佬已經同荷蘭海軍達成初步協議，成功售出了兩艘‘波蘭軍團’級裝甲艦。巴西、阿根廷、智利也已經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估計會各自購買一艘。此外土耳其則想要大修和現代化改裝他們的‘亞沃士.塞利姆蘇丹號’戰列巡洋艦。這艘戰列巡洋艦是布洛姆.福斯船廠在世界大戰前為德國海軍建造的，后來被贈送給了土耳其帝國。這條船的標準排水量約兩萬三千噸，裝備有十門280毫米艦炮，十二門150毫米副炮，使用24臺蒸汽鍋爐為動力。這艘戰列巡洋艦在世界大戰中曾經被擊傷，不過一直沒有能完全修復。這次他們想要把它大修一下，然后再換裝新的動力系統，加裝防雷隔堵，防空型甲板，看起來也是一筆大買賣。”

羅耀國所住的豪華套房里面，娜塔莉手里拿著一疊剛剛收到的電報正一張張給羅耀國念著。此時她是斜躺在羅耀國對面的沙發里，身上只披著件浴袍，寬寬松松的罩住了妖嬈的體態，只是胸前仍然是鼓騰騰的被撐起了一大片，隨著她翻動電報紙的動作偶爾還會微微抖動……直看得羅耀國“性趣盎然”，恨不得趕緊念完，好辦少兒禁止事情。

至于那個身份可疑的小丫頭瞿瑩，現在還是在羅耀國懷里面，任由他撫摸著。她這兩天乖巧的不得了，還變得特別黏人。只要羅耀國一得空閑，就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小貓兒似的湊到他身邊左轉右轉，就差搖尾巴了。而且還特別溫順體貼，不管羅耀國提多么無禮的要求都不帶說個“不”字的，當然，除了馬上被“吃”掉。不過很顯然，小丫頭在這方面也已經有點動心了，委婉拒絕的時候都是抖著聲兒的，還一個勁的偷偷看著娜塔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小美人兒這兩天似乎有點怕娜塔莉這個大美人兒了。言語上也恭順的緊，一口一個“娜塔莉姐姐”叫著，努力裝出一副我乖我聽話的樣子。

“此外，我們的fe1）驅逐機也賣得不錯，除了蘇聯以外，土耳其訂購了50架，希臘也訂購了50架，愛莎尼亞、立陶宛、拉脫維亞也都訂購了三十架，暹羅也買了三十架。南美洲的巴西、阿根廷、智利則要等到樣機運抵以后再做決定。”

娜塔莉用她那甜膩膩的嗓音繼續讀著。不過羅耀國這個聽眾的心思卻又回到了“波蘭軍團”級裝甲艦上去了。這款全新概念的軍艦似乎成了“貿易艦”了，那些沒有力量裝備新式的戰列艦或戰列巡洋艦，但又有相當的海洋權益要維護的國家似乎都挺喜歡這款軍艦的。在火力上壓倒重巡洋，在速度上超過戰列巡洋艦，果然是很有意思。不知道，這條軍艦公布以后，日本會做何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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