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五日。
武田家開始從各路向伊賀國發動進攻,
伊勢地口,由武田信繁掛帥,率領直屬軍團兩萬軍勢,柘植口,由武田信廉,望月信永等近畿四國大將,兩萬軍勢,玉滝口由望月信永,大熊朝秀,高坂昌信,的兩萬軍勢,笠間口由德川家康,佐竹義重率領的外樣軍團兩萬軍勢出陣。
初瀨口則由原昌,馬場昌房,保科正直兩萬軍勢進入,多羅尾口,則由其余眾大名聯軍并入攻伐。
至于京極高吉,細川藤孝等大將則繼續包圍甲賀。
武田信繁下令,大軍所經之處,寸草不生,人畜不留。
為對抗武田家的大軍拉網合圍,伊賀三上忍中的藤林長門守,百地丹波,柏原城主龍野吉政,將伊賀全民皆兵,一同對抗武田家的襲擊。
伊賀忍者以及所有物村百姓,以伏擊,夜襲,下毒等手段對抗入侵大軍。
這樣全民皆兵的戰法,一時之間令武田各軍勢傷亡不小,而武田軍亦是放開了手段,堅決執行武田信繁的命令,一草一木不留。
柘植口的,由武田信廉,望月信永率領的主力,經過多日激戰之后,攻克了比自山城。
其余各部亦是一路燒殺,攻至了柏原城城下。
柏原城中匯聚了從各地逃亡來的伊賀忍者,百姓五千多人。
在城主龍野吉政的帶領下,與城外五六萬武田家,展開激戰。
武田軍白天攻城,忍者是夜間襲擊。激戰持續了五日,武田軍多部被忍者襲擊,而潰敗。
之后伊賀忍田城,為武田軍大將馬場昌房率領攻陷。
望月信永將之附近村落,兩千余人盡數屠殺。
武田信繁率領主力前來柏原城城下。戰局已無懸念。
龍野吉政率領剩余忍者眾,朝著武田信繁本陣的方向在夜間發動決死突擊,一連攻破武田軍數道防線。
最終攻之武田信繁旗印不足一百間之處,龍野吉政立竭而亡,而伊賀忍者全員戰死在此。
而伊賀三上忍中。百地丹波率領白地家柏原城,以寡擊眾。
在傳說中,百地丹波本人以絕代忍術,擊殺五百多名敵軍后力戰而死。
另一上忍藤林長門守卻不知所蹤,傳說其一人殺出重圍,逃亡而去。
最后的服部家,則是出仕德川家。而網開一面。
德川家康秘密違反武田信繁之令,乘著這次伊賀征伐,命服部半藏出面,將不少伊賀忍者皆收之為部下,壯大自己的勢力。
之后聞之伊賀覆滅。甲賀眾忍者驚恐,向武田信繁降伏。
武田信繁同意,將之引為武田家的御用忍者。
這次天正伊賀之亂,最終令武田信繁的聲望達到了巔峰,如日中天,一時之間天下畏懼。
天下之人。皆知武田家有武田巢月之所在,而不知武田信勝。
天下之人,皆知幕府有武田巢月之所在。而不知足利義昭。
一時之間,武田信繁功高震主,有篡位自居的謠言,秘密在市井坊間傳播。
消息一出現即遭到了幕府的封鎖,但是仍被不少有心之人,打聽在耳中。
在此刻在四國土佐岡豐城。九州薩摩內城,兩位本以為錯過關原合戰。而失去一統天下契機的男子。
聞之消息,振奮有之,再度野心勃勃。
而在尾山城,李曉于天守閣之中,仰天看著天空之中的圓月,自言自語言道:“武田巢月此刻如月之滿盈,離月盈則食的一日不遠了。”
說到這里,李曉來回踱步,復又言道:“不過武田巢月處事素來謹慎,這讓其自亂的契機,卻是不易尋得。”
李曉當下陷入了沉思。
京都,本能寺。
廟堂之外,已是飛雪漫天的景色。
黑色的棋子,落在冰冷的棋枰之上,發出清亮的脆響。
坐在對弈二人,乃是武田家家督武田信勝,以及家臣跡部勝資。
武田信勝今年已是十六歲,隨著年歲的增長,其氣度甚重,不怒自威。
而本人之認知,決斷亦是上之上選,自進入京都之后,不少公卿,名流皆是來拜見武田信勝本人。
見過之后,皆是對這位少年,產生的極好的印象,聲言武田家必將在此人之手中,完成最后的四國,九州一統,最終制霸整個天下。
在有如此之評語下,武田家內部家臣皆是對這位少年家督,寄予厚望。
眼下已是有一幫人,聚集在武田信勝麾下,以為將來謀求出路,而武田家數代老臣跡部勝資就是其中一個。
坐在武田信勝對面的跡部勝資,舉棋凝思,事實之上他的政治投機,一直不太甚準。
當年輔佐之武田義信不用說了,后有轉侍武田勝賴,但是卻與勝賴麾下第一信任的大將李曉結怨,前途盡毀。
而武田信繁執掌大權之后,對這位腦后長有反骨的家臣,亦十分不待見,將他排斥在武田家權力中心之外。
跡部勝資耗到了這把年紀,仍是武田家一個侍大將。
這次武田家上洛成功,分封天下。
跡部勝資眼見當年武田家許多不如自己的家臣,都得到了分封,但是自己卻被打發到京都附近,成為本家御奉行眾之一,一石的知行也沒有拿到。
作為與此他當然是心底不平的,他深深知道若是復興跡部家,要把握的時機,就在于眼前。
當然作為一個小人,跡部勝資是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挑撥離間的。
跡部勝資一面與武田信勝對弈,一面言道:“御館大人,從這次巢月公征伐伊賀成功后,依臣下所見,他將會以此大勝聲望更加攬權,以后幕府三職七頭之中,恐怕就是巢月公一人的天下了。”
“為何如此說?”武田信勝平靜地問道。
跡部勝資將棋子放在了棋盒中,緩緩地言道:“很簡單,三管領之中,除了本家以外,北條家勢力在于關東,對中樞影響微乎其微,可以不計。”
“而毛利家,近年來巢月公,拉攏分家之兩川,而薄待毛利宗家,毛利家漸漸有一分為三之趨勢,故而無論是毛利殿下,還是小早川,吉川殿下都是巢月公的臉色。”
武田信勝聽跡部勝資如此分析,亦是點了點頭。
他說的都是近來的局勢,實話實說。
“除了三管領之外,四職之中的李家,有勢力與巢月公抗衡一二。可惜是屋形公早早退隱,而即位的近衛大將殿下,雖是英明睿智,但是資歷太過淺薄,在朝堂之上若要施加影響,那是遠遠不如巢月公的。”
“至于其他四職,以及京極,細川,皆不會放在巢月公的眼底。所以臣下才是說,巢月公依靠這次伊賀征伐的大功,而獨攬權勢已成定居。”
武田信勝聽了點點頭,言道:“當初父親大人,安排下家臣五大老,為顧命之臣。就是為了遏制家臣之中,權勢獨攬,但是眼下本家已奪取天下,勢力更強盛于以前幾何,但是我之說話亦更是不易了。”
“這一切若是屋形公不退隱,在朝堂之上尚能與巢月公,呈現分庭抗爭之勢,而眼下……,跡部大人,你說接下來我該如何應對呢?”
跡部勝資聽武田信勝如此說,當下面色一喜,他要的就是武田信勝這句話,對此他跡部勝資就可以受到重用了。
當下跡部勝資言道:“眼下局勢,在天下誰也幫不到御館大人的情況下,御館大人必須自強,自謀勢力。”
“自謀勢力!如何做法?”武田信勝問道。
跡部勝資想了一下,左右環視,當下壓低聲音言道:“御館大人,有近百名伊賀白地家的忍者,皆是精銳,逃脫這次巢月公的重重追殺。眼下他們拜托我出面,要想秘密出仕御館大人,不知如何?”
武田信勝訝然言道:“這如何可以,萬一巢月公知道了。”
跡部勝資開口言道:“不,御館大人,可以讓他們改變身份,秘密投效。御館大人,這些忍者殺出十余萬大軍的重圍,皆是足以以一擋十的精銳,若我們不招攬,為他人招攬,豈非可惜。”
“并且有了這股力量在身邊,將來若是巢月公居心叵測,亦可以備不測。”
武田信勝聽跡部勝資言后,想了一番,言道:“可以,不過此事一定要做得機密,萬萬不可讓一切外人知道。”
跡部勝資聞言之后,大喜言道:“請主公放心。”
就在武田信勝于本能寺之中,答允此事不過半個時辰。
京都的府邸之中。
一名忍者打扮之人,來到望月信永面前,言道:“殿下,剛剛得到消息,白地家的忍者,進入了本能寺之中。”
“什么?再說一遍。”
“喔!”
“回稟殿下,聽說是跡部大人,將這些忍者引薦給御館大人的。”
望月信永拂袖而起,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面上浮現的并非是怒色,但是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神情。
“跡部勝資做得好!果然替我立下大功。”
寒徹的笑聲,在屋中回蕩著。
望月信永將袖袍一甩,言道:“立即備馬,我要前往兄長的府邸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