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仙半倚在床邊,美目緩緩閉上,心內一聲哀嘆終究化作滿腔的無奈。
就算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心內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藏在雙袖下的芊芊素手在床單上緊緊抓住,握得床單上溝壑四起。
韓炎光目光微微停頓在女子的容顏上。
秦雨仙雙目緊閉,長長的眼睫毛輕輕顫動著,瑤鼻微翕。素白的長裙勾勒得婀娜地身軀凹凸有致。
金色的長發恣意披散在雙肩,有幾縷垂落在渾圓的胸部前
修長渾圓的一雙玉腿緊貼在絲綢的材質上,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依稀可猜測出長裙下的雙腿肌膚是何等的順滑。
女子嘴唇微啟,露出一顆顆如編貝般的牙齒。無意識吐露出的呼吸,又在那妖嬈容顏上添加一股動人魅惑。
韓炎光難以遏制,雙目有些發綠,將白色腰帶向著兩側拉開。
輕輕的一聲,長裙被分到兩側,露出上身處欺霜賽雪的玉膚、平坦的小腹、可愛的肚臍眼,以及那薄薄的綠色抹胸。
秦雨仙突覺上半身傳來一陣涼意,本能地想要遮掩,下一刻一張嘴唇已貼上了她兩瓣溫熱軟綿的粉紅色唇瓣,緩緩噬咬起來。
秦雨仙運起掌力,本想一掌擊出,最后卻終究是硬生生地壓抑了下來。
心內一片麻木!
貼在她唇瓣上的嘴唇極具侵略性,不斷廝磨著,而到后來一雙手更是自然地貼上了她渾圓的臀部曲線,將她的身體摟入懷內。那如柳條兒般的纖腰被一雙火熱的手掌握住,渾圓的酥胸更是緊緊貼上男子的胸膛。
火熱燙人的吻在她的嘴唇上侵犯良久,又移到脖頸那精致的鎖骨上,輕輕憐愛起來。
最后更是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恣意憐愛。
正當秦雨仙本能地認命時,上半身處傳來的涼意卻突然消失了。
一雙手幫她將長裙的上半部分合緊將松開的腰帶綁了起來。
而后,帶著寵溺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面頰,微有磁性的聲音帶著火熱的鼻息打在她的耳根上;“幸好及時趕上。”
秦雨仙不可思議地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雙鬢雪白,容貌卻不過是還不到二十歲的青年的容貌。
“要不然我就吃虧了。”秦浩面帶笑意,眼神中滿是寵溺。
剛剛好在那韓炎光將雨仙的腰帶拉扯開的時候趕到了這里確實是他的運氣。
秦雨仙目光不自覺一掃,驚覺韓炎光不知什么時候被一股力量禁錮起來,懸浮在半空中無法動彈,口鼻雙耳不斷流出殷紅色的血色,顯是受了精神攻擊。
她手掌本能地運轉力量,一股磅礴的金色火焰將那纖細手掌映得一片金光大亮。
剛猛無匹的力量向前全速擊了出去。
秦浩腳下本能一踏,身形退出數十步。
“又是你。古陣城時你就糾纏不休,到現在還敢闖到這里,真是膽大包天。”秦雨仙柳眉挑起神色冰冷道;“你清不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
秦浩淡笑著,眼神一如既往地溫柔。
“為什么到現在外面的人還沒發覺。韓大長老呢?”秦雨仙望著眼前氣息深邃的男子,心中惶惑不解,同他遙遙對峙著。
過了半晌,秦雨仙長長嘆了口氣;“不管你怎么進來的到了這里是死罪。退出去吧。”
她的手掌在空中拉開了一條通道;“立即離開化靈島,至于能不能走出荒古界,看你的運氣了。”
秦浩笑容深邃,緩緩道;“我擾亂儀式,為什么還要放我走?”
秦雨仙嬌軀一震,竟是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秦浩接著道;“剛才那一掌你■手了吧。天玄十重的修為僅僅只有這一點威力?”
秦雨仙腦海又是一陣嗡嗡作響。
直到這時,她才發覺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將眼前男子擊殺的念頭,反倒是想著讓他趕快離開。
從兩年前選擇接受自己無法抗拒的儀式知道自己的結果時內心應該已經麻木了。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棄,為什么還會為眼前一個不相干的人產生這么奇怪的念頭?
秦雨仙努力地尋找原因卻怎么都想不通為什么。
自古陣城中,她一刀刺入眼前男子胸口之后,被家主清理過的識海就常常冒出一些不受自己控制的記憶片段。
甚至偶爾夜內醒來,一想起那決絕的一刀,都會不受控制地流出淚來。
而如今在見到眼前之人闖入族中最為莊嚴、她為之準備了兩年的儀式之后,腦海第一念頭竟然不是將眼前男子擊殺,而是放他走。
最最荒謬可笑的是,她心內還有些不受控制地竊喜、慶幸—慶幸于他還活著,沒死在那一刀之下。
“到底為什么會生出這么古怪的情緒?”秦雨仙咬著粉唇,對這陌生的情緒有些惶恐,強冷下臉來,她冰冷地說道;“你走不走,再不走別怪我不留情面。”
“走。”秦浩淡淡笑道;“但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
“敢闖入這里,不知死活的家伙。”突然間,被禁錮的韓炎光掙斷了秦浩添加在他身上的數十道元力鎖鏈,掌心中擘起一團熾熱的金焰,火焰漩渦對著秦浩當頭落下。
秦浩眼中冷光一閃,腳下一踏,掠至韓炎光身側,掌心之中倒映出星辰幻影,將韓炎光與他的破滅熾焰一同禁錮起來。
星辰幻影中亮起了刺目的光芒。
“住手!”秦雨仙急聲喝道。
但已經晚了!
滿目驚惶的韓炎光,手中那威力不迂是尋常的破滅之炎被星辰虛影轟得粉碎,他的肉身同靈魂更是被砸得完全消散。
一個照面之間,天玄九重強者神魂俱滅!
四處散開的漣漪擴散到房間的四壁時,四周突然浮現出一層圓形符紋牢籠,將這漣漪牢牢禁錮住,不讓它擴散到外。
“隔絕動靜的符紋。”秦雨仙掌心捏的發白。
難怪外間沒人發現。
秦浩一步步往秦雨仙走去。
在和姬源分散之前,那位圣者匆忙之中在他身上封入了兩套封玄陣。
一套隱匿氣息,另一套封鎖時空隔絕所有動靜。他才能無聲無息地瞞過外間的十重強者進入這里。
按姬源說的,雖然這封玄陣是匆忙中煉制,但就連天玄十重強者都不可能對它造成傷害。
“走吧!雨仙。”秦浩瞬移到秦雨仙身前,輕輕抓住了她的手腕。
“滾開。”秦雨仙手腕被抓到,心中有些不安躁動。她的身噴薄出金色的火焰,密密麻麻地往桊浩炸去。
這突然爆發的氣息威勢在圣者之下‘卻遠高于天玄十重強者。她畢竟有圣靈種子在身,力量之強就連十重巔峰都無法比擬。
秦浩心中一駭,腳下連動,在虛空中幻開層層虛幻之影。
金色火焰擦著秦浩身體飛過,往四周擴散。
圓形符紋牢籠再次浮現出來。
密如狂風暴雨的火焰密密麻麻地轟擊上去。無數道肉眼可見的裂痕浮現在符紋牢籠的表面。
咔嚓!
符紋牢籠堅持不住,碎裂成無數碎片。
金色火焰轟擊到墻壁上,將這座玉石打造的閣樓在一個呼吸間消融。
秦浩和秦雨仙同時飛到空中。
而到了現在,那些守在閣樓周邊的九名血脈精純男子和韓家大長老韓西來也察覺到了這里的動靜。
空中氣流一陣攪動,就有十道身影浮現在秦浩身側·將他困在中間。
“好本事。”韓西束微微瞇著眼睛;“能在老夫眼皮下無聲無息地潛入化靈島。”
老者的眼睛看向秦雨仙,見他神色如常,暗松了一口氣。只是不到半晌,那發白卻不減鋒芒的一雙長眉皺了起來;“月凝小姐,韓炎光呢?”
秦雨仙咬著嘴唇;“死了!”
韓炎光面色頓時沉下。
時空仿佛在此時停滯了·天地間也被一股威嚴逼迫得陷入了靜止。
韓西來身軀僵了良久,突然轉過身,面色猙獰;“擾亂儀式,殺我族人,今天讓你這無知小輩走出這里,老夫就是金猊一族的罪人。”
虛空猛的一顫,韓西來化作一道金色光芒往秦浩而去。
秦浩本能地想動,然而元力幾乎停滯·思維都像是靜止·用盡全力卻也只瞬移出數丈距離。
“老夫的領域內,時空由我界定。”韓西來猙獰一喝·手中金色的火焰化作一把燃燒中的利刃,朝秦浩當頭劈下。
這一刀讓空間破碎,時間錯亂,所有的法則都開始崩潰o
秦浩避不開,被這一刀擊中,身體被火焰焚燒成虛無,精神分身崩潰成無數道的綠光。
秦雨仙心中忽地一疼,面色蒼白。
韓西來立在半空,因為憤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儀式繼續,韓銦,接下來你和月凝小姐去··…··“小心······”老者的話說到一半,族人驚訝的喊聲在他耳畔炸響。
韓西來不可思議地抬起頭,就見得那本應該破碎得只剩下一絲殘念的青年人正站在自己眼前,眼神一片冰冷。
“為什么,他明明應該死了。”老者驚慌不已,尚未反應,一道熾熱無比的龍形火焰朝著他直貫而來。
龍火將韓西來炸得向后飛退。他一聲麻袍碎裂,身體密密麻麻地裂開無數個的血洞,像是被打穿了的篩子。
他躺在地面上,就算破滅之炎在修復他的傷勢,仍是無法動彈。
而那九名血脈精純的男子已是呆若木雞;這到底是什么怪物?為什么在大長老那一擊之下明明連靈魂都開始崩潰,只剩一道殘念,卻還是死不了?
眾人發愣之時,秦浩已經抓住這最后的時機,往秦雨仙直掠而去。
秦雨仙眼神驚慌,飛快閃避著,手中駕馭著的金色火焰因為她內心的彷徨也變得軟綿無力,毫無攻擊性。
“月凝,你在干什么?”韓西來急怒攻心,又噴出一口血來,面色猙獰地咆哮;“動手將她擊殺。”
秦雨仙心緒慌亂,一昧閃躲。
“你身上有圣靈種子,不必怕他。”
“快點動手。”
“還不動手。”
“快點,猶豫什么,你十重的修為不必怕他。”其他九人也紛紛怒喊起來。
秦雨仙勉強提起手,蓄足氣勢。
金色火焰劃破虛空,卻不帶殺意,被秦浩輕而易舉地避開。
“不行,我做不到。”秦雨仙咬著嘴唇,愈發慌亂。
心靈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壓制著她全力出手。
“為了你,族人耗費了多少心血,損失了多少力量?你再不動手,就是親手將族人送上絕路的罪人。天地都容、不、得、你。”韓西來提起元力,貫注精神大吼出聲。
秦雨仙被這句話震得心頭一麻!
這時候秦浩也握住了她的肩頭。
在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秦雨仙手掌已浮現一把匕首,火焰噴薄,貫注一絲圣靈之力,破入秦浩的心臟。
“嗤!”
肉體被撕裂的聲音響起,殷紅色的血液,沿著秦浩的嘴角緩紱落下。
“雨仙,我是在雨中看到你的······”
一道聲音突然在秦雨仙腦海響起,她望著眼前男子蒼白的面色,內心仿佛被撕裂成無數塊般地疼痛,兩行熱淚奪眶而出。鮮紅的嘴唇更是被咬得血跡涔涔。
女子識海深處的精神禁錮,因為心神的震蕩開始有所松動。
秦浩勉力伸開手,擦去了她的淚痕,溫柔地看著她。他右手一揚,幻象符紋當空灑落,幻化出大雨傾盆的景象,一如當年萬獸谷,大雨之中的初次相遇······
于此同時,秦浩更是將無數片的透明晶片送入雨仙的識海
那些是他在來古荒界前利用時光重溯凝聚成的記憶圖像·裝載的是他和她這一世共同的記憶。
秦家中多年的相處,藍寂林中遭遇妖狼襲擊相互舍身······一幕一幕,都是銘刻在她亦是他的生命中,無法磨滅的記憶o
前世的少女,默默一人承受著族人的冷眼,裝得天性薄涼。只因為太過在乎,所以選擇一人面對,全然不顧自己那瘦弱的肩膀是否能夠扛下所有的重擔。
當時太過年輕、太過幼稚的少年并不知道這些·一走了之,埋下了十年都時光都難以沖淡半分妁遺憾。最終逃不過心魔,在度天階雷劫時心神分散,功法絮亂,經脈寸斷而死。
死的那一刻,手中抓著的是一條七彩的絲繩,記憶的最后是少女那宜嗔宜喜的可愛容顏······
但上天終究給了滿心遺恨的少年最后一個機會。
于是他回到了十年之前,重新站在命運的分界點。
這一世,他一次又一次地面對孤獨、生死、絕境,只為了能走到女孩的面前。這條不算漫長的路·足足走了兩世十四年的光陰,只為了告訴她一句話。
“回家,雨仙,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