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休息好了?”閉目養神的尤科睜開眼睛。
“能……能動了。”黑廷起來伸展拳腳:“身體還是酸累,比之前好很多了。”
波恩經過這幾個小時恢復,動用宿命壓迫的身體超負擔期緩過來了,要說完全休息好是不現實的,他們至少都有了一戰之力。
“要殺出去嗎?”科隆說:“雖說破壞得還不夠徹底,但我們返回上面的途中,還可以再破壞一遭,要是把中央層給毀了,這個兵工廠可能得重建十幾年。”
“不,我們去救人。”
科隆怔了一下:“曉洱!?”
“我認為你會放棄他。”黑廷說:“她的戰斗力,不值得花更大的代價。你也不是一個富有善心的人吧,所以選擇救她的理由是什么呢?”
尤科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別管什么理由,按我命令行事。我先去周圍打探一圈,回來后立刻行動。”
尤科走后,扎納嘴角上揚,笑了。
“你笑什么,老扎。”科隆不爽的問。
扎納道:“伱們還是不了解首領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是什么人?肯定不是善類。難道你想說,他是一個心善,富有同情心的好人?”科隆想到之前所執行的任務,看著自己的雙臂雙腿,讓他相信尤科是個大善人,他寧可去吃屎。
扎納道:“我們對首領來說,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是啊,這正是我想的。”科隆說。
扎納補充道:“工具嘛,在價值沒有用盡之前,誰也不愿意輕易放棄?”
科隆冷笑:“工具也是可以取代的,曉洱還沒到不能取代的地步,甚至包括我們,也可以被他人取代。”
扎納說:“你們看到了他殘酷的一面,卻沒看到他的另一個特點。他還是很有責任感的,哪怕平時很兇狠冷酷,但是對為自己所用的人,還是很負責。”
“你怎么看出來的?我怎么沒看出來?”科隆顯然不信。
“種種細節,你真的沒有感受到嗎?你自己回想一下吧。”扎納說:“如果我們分道揚彪,他才不會在乎我們的生死處境,但只要我們還在為他做事,他就會負責。這是性格使然,并非單純的利益權衡。”
科隆想了想,眼下他們正處在險地,首領卻在附近打探安危情況,不止是現在,從進入兵工廠外圍開始,都是首領在前邊打探。再往前回想,除了自己和黑廷被首領斬斷手腳,其他人都被首領妥善安置,除了物質上的支持,也包括裝備護具上的安排。這些都可以解釋為更大化的利用屬下的價值,從某種層面上來說,也確實算得上很負責。
過了片刻,尤科回來:“準備好了?走。”
池孔,也是雌孔,生靈誕生之地,卵丸排出之處。
尤科帶著休養后的扎納六人虹釋層中心的層室外,獨自走到了釋虹池前,他望著池上垂懸的藍色水滴,望向煙霧繚繞后的山丘輪廓:“這里就是你的居住地,灼日大君。”
“你來了。”灼日大君的聲音輕盈閑逸,顯得漫不經心,又好像對出現的人十分專注。
“你抓了我的人,應該不會殺害她吧?”
“你的語氣,我聽到了指責的味道。你們膽大妄為,闖進了我的地盤,反而責怪我抓你的人嗎?”灼日大君站在池霧后的山端。
兩人一上一下,隔霧對視,氣氛在突然的安靜中變得緊張。與敵首正面對戰并非明智之舉,然而他已身陷工廠,暴露行蹤,對方身為本地統治者,占據絕對主動。原計劃是在破壞后的混亂中殺出去,現在嘛,只能改變退離的方式了。
地面顫動,氣息升騰,熱流在空氣中高漲,懸在頭頂的藍色寒意急劇消褪,水滴狀的球體由藍轉紅,由紅變黑,似有什么東西或能量涌入其中。
尤科腳步虛騰,浮在半空,目光所視之下,釋虹池內巖漿如浪翻騰,一個個氣泡噴吐著白黑色的刺鼻氣體,使得原本氤氳的白氣被黑色竄染。在山之后,一只黑色的獸影緩緩升起,他看不清獸影的樣貌,只能看到纖細的身軀展開巨大的華蓋,將黑暗籠罩在紅黑色的丸體上空。一股奇強的威攝力通過數百米空氣直抵尤科身軀,尤科頓感身體皮膚上顆粒全都炸立起來,骨髓、神經像被瞬間通電一樣,而在更幾百米的入口外,扎納等六人不由自主的發抖。一道無法阻攔的意志,穿透他們的身軀,直抵他們的心靈,在他們的腦海里映射出一個無比強大的毀滅身影。
“嗯!”尤科急起了眉頭,圣器·回光半喪邪瞳怒睜,無窮黑暗從樹皮一樣的皮袍褶皺間狂涌而出,隨之是帶著龍族氣息的魔力頂住了這股威攝力,這……視線無法穿透的黑暗中,炫爛光陣浮現,一聲如幽谷深間中空靈尖銳的龍吟震動黑暗,帶來滿天仙意華彩。
仙意龍吸收著黑暗,華彩被黑意侵染,面對氤氳之后的黑色邪物,它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連帶身邊的空氣發生了扭曲,各類元素像炫麗的禮花在它身邊應激般不斷乍現。
“海格·托格妮雅無法直面的威懾,你……不簡單!”
“我,怎樣才能平安的帶走她!?”尤科全身黑邪飄散,綠色卷發逐漸染黑,手中的大主教轉瞬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桿之前他從未使用過的長杖,一桿古銅色的舊杖。它,來自光之淵,來自琳達。
“你,不再用木系做為自己的偽裝色了。”大君緊盯著對方手中新出現的法杖。
尤科:“面對你,再堅持虛套的偽裝是掩耳盜鈴。我,不敢有一絲大意!”
“異境恒主!”
尤科掌中緊握的古杖橫在身前。
“我是否,有幸能得知你真正的名字?”
“實力,就是最好的答案!”
兩人似心照不宣,同一剎那,各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