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四百零五章淳樸的百姓(泣血求票!)
后話不提,卻說盂城驛館的宴會還在進行當中。李大人今日并不為自己揚名,而是“李佑吟詩,志在楊公”,借著酒意又即興編了一首:“春燈如雪浸闌舟,不載江南半點愁。楊公漫卷入畫圖,一茶一偈到揚州。”
如果說剛才第404章,不然出了這等事故…”楊撫臺下意識道,忽然又想起自己如今被奪去了河漕事務,心中一嘆,收住了話頭,別人自然裝作沒聽見。
又過了一會兒,派去打探消息的巡撫標下官軍抓了五六個百姓回來,回稟道:“看得這幾個人在岸上呼叫指使,便拿回來請軍門審問。”
這五六個百姓見了官老爺,跪在地上磕頭叫道:“我等都是附近村落百姓,不是我等放刁,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因何事情?”楊撫臺開口問道。
那些百姓沒什么見識,哪里分得清什么官,口中叫過幾聲大老爺,便解釋道:“從去歲秋冬到今春,一直沒有雨水,眼瞅著大旱不止。如此下去,田地要絕收哪!”
另一百姓也急著說:“運河兩側皆有涵洞,我等想開啟涵洞,放水灌田,可是河官不許!我等被逼無奈只得堵河求水。”
楊撫臺和李、羅二人聞言都默然。他們都曉得,這附近不像高郵一帶那樣湖泊密布,天旱了運河水量也必然減少。
運河是國家命脈,無條件力保的對象,百姓想開涵洞放運河水灌田,而河官堅決不許,這是正確的。若運河水淺了導致不能行漕,朝廷只怕要震怒了。
楊撫臺嘆口氣,“爾等如此絕非良策,先散了去另尋它法,不然追究起來,堵塞運河都是大罪!”
又湊上來數十百姓,其中有人叫喊道:“大人此言說的輕巧,還能有什么法子,左右都是個死而已!”
巡撫侍衛上前大吼:“巡撫軍門在此,誰敢放肆!”
百姓齊齊跪倒,但仍糾纏不散,“巡撫大老爺在上,沒有活路,我等不如去死!”
楊撫臺微感無奈,這些百姓也真是被旱情逼急眼了,連他這個堂堂巡撫的官威都不管用了,還在這里死命不散。難道只能讓標下官軍動粗用強,倒也不是不可以…
此時羅參政忽然上前幾步,在百姓面前指著李佑大喝一聲:“此乃你們的父母官李青天也!爾等還敢在此壞了他的大事么!”
什么?是李青天?數十百姓聞言齊聲驚呼,“若是李青天當面,我等強阻河道攔住去路、敗壞國法無顏以對也!”
巡撫大人驚異的看了李佑一眼,地方官做到這個地步,真是不簡單哪,他下屬江北各州縣,真沒有見過這般的。
繼續令巡撫大人吃驚的是,隨即再沒有任何拖延,百姓自行散去。片刻后,塞在河中的船只解開了繩索,逐漸散去。隨著河道復通,被堵住的航船紛紛重新起動,景象亂糟糟但有秩序。
楊撫臺雖然知道李佑在揚州城極有聲望,但沒想到竟然達到如此程度,更夸張的是,到現在為止李佑只站在這里,一句話都沒有說。
百姓居然只知李佑而不知巡撫….這已經嚴重破壞上下關系的平衡,有這樣的屬下,輕易就是尾大不掉的后果。有了這個意外因素,那么很多事情真該重新考慮。
經過短暫的反思,楊大人發現,昨晚李佑的縱情表演,確實影響到了自己的判斷能力。讓他在陶醉中,不知不覺過于看重了拉攏李佑得到的好處,目光中只剩下了李佑,而忽略了別人。
更嚴重的是,他不由自主的以偏概全,忽略了李佑身上的那些負作用。被李佑逼到直跳腳的羅知府羅參政難道就一無是處?李佑會是一個可用好用能用的屬下么?會是一個不陽奉陰違服從上司的屬下么?盱眙縣發生過的事情,又出現在楊撫臺的腦中。
天亡我也…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李佑欲哭無淚,只能無語問蒼天,一番辛苦全白費了!
什么叫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這便是了。偏偏今天遇上了姓羅的靈光一閃,他這一閃不要緊,自己前功盡棄!
這些百姓也太樸實了罷,怎么能如此淳樸,他倒寧愿這些百姓刁鉆到底。古人說的不錯,民可畏,民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他知道刁民可畏,今天算是知道了良民也能可畏,讓他這個青天父母官莫名其妙翻了船。
回到船艙,楊撫臺雖然態度上看不出什么,但明顯話少了許多,時時若有所思。以己度人,李佑將自己放在巡撫位置上換位思考,只怕他也不會容忍一個有可能騎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的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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