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在外面的婢女一驚,連忙說道:“還,還沒呢。”
而這時,聽到動靜的馮宛,正躡手躡腳地爬回床塌,她知道時間不多,便忙脫了履,便、整個人縮到了被窩中,然后背對著外面,閉緊雙眼,擺出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樣。
衛子揚聞言,重重一哼,道:“知道了,退下。”
“是。”
砰的一聲,一陣清風吹來,卻是衛子揚重重推開房門,旋風般地卷到了塌前。
他睜大雙眼,瞪著背對著自己,似乎睡意深濃的馮宛。
望著她白嫩的后頸,凌亂的墨發,突然的,他想到了昨晚上的纏綿。
想著想著,他的怒火不知不覺中盡去,溫柔又起。
慢慢在床塌上坐下,他伸出手,輕輕撫上馮宛的后頸,在那滑膩溫軟的肌膚上游移著。
指尖溫軟,這感覺如此美好。
不知不覺中,衛子揚呼吸加粗,他不由想道,昨晚上,她被自己折騰得累極而入睡,當時是身無寸縷的……
想到這錦被下,是她那不著衣裳,白嫩如水的肌膚,他的呼吸陡然加粗,那手指也火熱了三分。
他的手,慢慢向下游移而去。因為怕驚醒了馮宛,那游移的手,還被他特意放輕了三分力道。
就在這時,他的指尖碰到一物!
這物?
衛子揚眉頭一蹙,輕輕把錦被拉開一角。
頓時,內衣完整,渾身遮蓋得嚴嚴實實的馮宛,出現在他眼前。
騰地一聲,衛子揚把被子一掀,磨著牙叫道:“好你個阿宛,你早醒來了,還在這里裝什么睡?”手腳倒是挺麻利的,連內衣都穿好了。
他的叫聲不小,可馮宛閉著雙眼,顯然好夢正酐,一點也沒有被驚到。
這時的她,在暗中叫道:我才沒有裝睡呢,這裳是我半晚起來穿好的。
她剛剛如此找著借口,瞪著她的睡顏的衛子揚,怒極反笑,咬牙說道:“還裝?昨晚我摟了你好些次,你都不曾著衣。哼,我起塌前后不過一刻鐘,你身上就突然多了衣裳,難道還想騙我不成?”
這話一說,馮宛裝不下去了。
她沒動,閉著雙眼嚅嚅地說道:“你才起塌一刻鐘,怎么就,就不忍一忍,使得那事人人都知道了?”
她居然質問他。
衛子揚又羞又氣,他紅著臉氣呼呼地說道:“我還不是怕那東西臟,會害你生病?再說,我的聲音很小的,誰叫那大老粗一聽完就嚷嚷出聲?”
解釋到這里,他突然覺得不對,伸手扳著她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來,氣急敗壞地低吼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昨晚故意那樣說,我也不會……”他說不下去了,眼見馮宛還閉著雙眼,還敢裝睡,他氣到極點,頭一低,狠狠咬住了馮宛的腮幫!
他這一咬甚重,馮宛不由吃痛出聲,她睜大雙眼輕叫,“松開!”
“不松!昨晚你,你又是咬我,又是騙我的承諾,你這狡辯的丑女人,我才不松口!”
他說不松就是不松,還睜大雙眼氣呼呼地瞪著馮宛。
他咬得甚重,馮宛眼眶都濕了,她含著淚說道:“每次你都來這一招!”雖是含著淚,那美麗的眸子卻是媚眼如絲,聲音更是又嬌又嗔。
不知不覺中,衛子揚又有了沖動。
他慢慢松開口,唇順著那剛咬出的牙印兒向上游移。
感覺到他眼神又變得幽深了,馮宛一驚,連忙提醒道:“子揚,外面太陽好大了。”
衛子揚低頭吻上她的左眼,嘀咕道:“那與我何干。”
馮宛急急道:“白日宣淫,會被人笑的。”
她這話一出口,衛子揚大怒,他狠狠壓在她身上,道:“我現在被人笑得還不夠?再加一點又能怎樣?”
感覺到他的雙手開始在身上游移,馮宛又羞又臊,她一邊用力地想推開他,一邊想著怎么說得他心動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個幕僚清朗的聲音傳來,“稟將軍,溫何兩位官人前來求見。”
他側耳聽了一會,見里面沒有聲音傳來,不由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將軍有所不知,你失蹤許久,昨晚突然歸來,不知引起多少人的好奇。這一日里,那訪客定然是不會少的。你要與夫人親熱,不如稍等一等,等到太陽落了山,那時定是沒有外人來打擾的。”
見到里面還沒有聲音傳來,他又認真無比地說道:“還有,今早將軍說的事,那幾個家伙很感興趣。將軍如果不立刻出來,勒令他們住嘴,并關他們幾天禁閉,只怕整個陳國都會傳揚開來。我以為,真到那時,于將軍威名大大有損!”
他說得誠摯不過,甚至還一直忍著笑。
衛子揚僵了。
他慢慢地抬起上半身,一張剛剛泛滿紅潮的臉上,又變得鐵青。見馮宛居然還敢看向自己,他狠狠一瞪,猛然轉身,大步沖向外面。
剛剛沖到門口,他又記起自己衣裳不起的,便伸手理了理,這才猛然拉開了房門。
那幕僚正把耳朵貼在門上傾聽著,衛子揚這么一拉,那人不由一個踉蹌,整個人向里一跌,差點摔倒在地。
衛子揚哼了一聲,右腳一踢,令得剛剛扶著門,堪堪穩住身形的幕僚撲通摔在地上后,他左腳提起,大賴賴的一腳踩在幕僚身上,右腳跟上,又踩在他的手臂上,揚長而去。
這兩腳踩得夠狠,那幕僚痛得呲牙裂嘴的,他好不容易爬起一半,走出老遠的衛子揚突然轉身回來。那幕僚見狀,連忙叫道:“將軍,你不能冤枉好人。”
話音剛落,衛子揚已右手一伸,提起他的衣襟跨了出來。順手把房門重重一帶,衛子揚冷冷的聲音傳來,“還敢賴著不動?我的婦人是你能看的嗎?無錯。”說罷,他把那幕僚一扔,再次揚長而去。
那幕僚哎喲連聲,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已是全身酸痛,筋骨盡傷。他哭喪著臉,對著寢房里的馮宛叫道:“夫人明鑒,我剛才只顧著痛,哪有什么心思胡亂張看?還望將軍回來了,夫人好好分說分說。”一邊解釋,他一邊哎喲著,扶著腰越去越遠。
馮宛一直忍著笑,她笑了一陣,也是哎喲一聲,卻是不經意間扯到了腮幫。伸手捂著傷口,馮宛有氣無力地吩咐道:“準備熱湯,我要沐浴了。”
“是,夫人。”
熱湯不一會就準備好了。
足足浸泡了大半個時辰,直到全身不再酸痛,臉上的牙印也平了一半,馮宛這才起身穿上衣裳。
不經意間,她的目光掃過銅鏡。這一掃,馮宛怔了怔。
鏡中的她,還是往昔的她,只是又有了些不同。好一會,馮宛捂著春潮隱隱的臉孔想道:這副樣子可真不妥。
尋思了一會,她拿起一套黑色為底,鑲著金邊,飾以孔雀仙鶴的晉裳穿上。
晉裳一上身,果然,鏡中那個春意蕩漾的小婦人,立馬沉穩尊貴了幾分。馮宛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捂著牙印,慢步跨出了房門。
院落里,花葉繁茂,生機勃勃,馮宛走出幾步,一個護衛便大步走來,向她稟道:“夫人,那個馮美人一直大叫大嚷,說是要見過夫人。”
馮美人?
是了,她把馮蕓給關起來了。
想到這里,馮宛淡淡說道:“令人告訴她,放老實些。”
“是。”
那護衛剛轉身,又一仆大步走來,朝著馮宛稟道:“夫人,陛下派人傳令,說是將軍無恙歸來,實是天大的喜事。今晚會在宮中設宴,夫人一定要去。”
宮中設宴?
馮宛轉頭,靜靜地問道:“將軍如何說來?”
那仆人低頭道:“滿城權貴都得了通知,將軍說,他會與夫人一道同去。”
馮宛點頭,道:“知道了。”
那仆人剛剛退到門口,馮宛便聽到一個女子的笑聲傳來,“今天這么好的日子,怎么不見馮夫人出來待客?”
又有一個女子聲音傳來,“說起來,這府中沒有一個女主人就是不行。”
這時,陳雅的聲音傳來,“正是正是,好久不見馮夫人,本公主可甚是想念她呢。”與以前相比,現在陳雅的聲音冷靜平和多了。
聽著外面眾女的喧嘩聲,馮宛召來一個仆人,問道:“怎么回事?”
那仆人執手還禮,恭敬地說道:“大伙知道將軍歸來,紛紛涌入府中恭賀。現在外面熱鬧得很呢。”
馮宛明白過來,她現在呆的地方,是衛府的正院。說起來,現在這正院還這么安靜,多半是衛子揚擋了不少的緣故。
她提步便想走出。
才走一步,馮宛陡然記起被自己捂著的地方,那牙印兒可是清清朗朗的。當下暗嘆一聲,朝著兩側婢仆說道:“如貴人們詢問,便說我不在。”
聲音一落,苑門處喧囂大作,似有大群人趕了進來。馮宛連忙轉身,大步朝后面走去。
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側門,馮宛出了正院,可走到哪里,哪里都是喧嘩一片,笑鬧聲不絕,馮宛且走且避,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關押馮蕓所在的院落。
見是這里,她腳步一頓。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驚叫道:“這,這位夫人是誰?怎地有金凰騰飛之姿?她是陛下準備迎娶的正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