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小偷怎么不知自己露了餡兒,不過這事他們是弱勢群體,管他羅所長怎么說,只要不拿出實質證據,那就無法說服眾記者,那些個記者哪個不想做個驚天報道,明知羅所長說的可能是真的,但是一聽與公交公司有權錢交易,立馬也不顧真相,反正只要搶先報道了,到時真相大白時自己再來一篇報道就好了。
越是撲朔迷離的報道才越吸引人,若是自己干巴巴的寫一篇小偷團伙惡意敲詐?誰看啊!
羅所長直氣得渾身哆嗦,正要駁斥,那旁忽然跑出一個民警,口中不住喊道:“羅所,那個叫步輪的男人昏倒了!”
“什么?快叫救護車!”
羅所長大驚,審訊之時被調查人忽然昏倒這種倒霉事都能被他輪上,難道今天活該自己倒大霉?要知道如今全國都對那些進入派出所之后就出現不明傷亡的事敏感之極,若是在自己轄下的所內出了這么一件事,恐怕明天自己就會成為全國名人。
眾記者更是興奮莫名,相比這群小偷的敲詐,派出所內出現昏迷男人更具有爆炸性,想想吧,一個人忽然暈倒在派出所內,是暴力執法?是以公報私?黑幕,黑幕,一定有黑幕!
那救護車呼嘯而至,眾記者暗暗記下救護車所屬醫院,轉身就跨上自己的新聞采訪車,紛紛催促司機快開車!讓那些個小偷們繼續去哭嚎吧!他們現在要去調查黑幕,若是能搶到第一手資料,絕對能轟動全國。
果然,一篇新鮮的新聞就已出現在國內知名網站的頭版頭條,只見其標題上寫道:“男子見義勇為逼退持刀小偷,派出所內突然昏迷生死未卜!”
這篇新聞仿若是親眼目睹一般,詳細的向大家描述了事情經過,一個見義勇為的男子逼退小偷,而小偷畏罪潛逃,跳出車窗死于非命。死者家屬們跪在派出所門外苦苦哀求所長秉公執法,而就在這時刻,被派出所偵訊的見義勇為男子竟然莫名昏倒,生死不明!
新聞在最后不禁發問,這其中公交公司在扮演什么角色?保險公司又在扮演什么角色?難道公交車司機真的沒有什么責任?難道是公交公司為了逃避責任而與派出所內的人權錢交易?難道是派出所為了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而暴力審訊?
通篇之中沒有半字提及步輪的名字,但是字里行間無不塑造一名古道熱腸的平民英雄形象,句句都在引導民眾,讓民眾們為這個見義勇為的男子揪心不已,相反那小偷的家屬們的身份也在新聞中稍稍提到,引用羅所長的話,這是一群徹頭徹尾的騙子,在短短的不到兩個小時時間,就已做好橫幅,穿戴好孝服,這不禁讓人懷疑,他們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新聞一發,立時引起軒然大波,所有的網民在這一刻被引爆了,這個時代最可悲的是什么?見到惡人而無人敢出面阻止!這個時代最悲哀的是什么?英雄被人當作罪犯敲詐!這個時代最讓人憤慨的是什么?英雄冤死在執法機關!
雖然見義勇為的男子只是昏倒后送入醫院,但是哪個人不在懷疑?畢竟最近一段時間,不止一個被派出所送進醫院的人莫名其妙的死亡,最離奇的莫過于轟動全國的“橫躺自縊”!公眾們如何會再接受一名見義勇為的男子在派出所內昏倒的事情?
于是乎,無數評論迅速蓋起高樓,無數熱心電話打入商都市紀委,無數好心的市民找到了省公安廳,只求省公安廳或者紀委出面調查,要調查清楚這里面到底有沒有權錢交易,這里面到底有沒有黑幕!
且不說公眾如何憤慨,當靳中正得知自己最想整治的步輪竟然卷入死人事件時,立時大喜,趕忙就打電話給羅所長。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回話頓時讓他有種無力感,步輪在派出所內昏倒了,而且被記者們捅出去了!
“該死,他怎么那么好的運氣,不會是故意裝昏,好逃過你們的審訊吧!”靳中正狠狠的罵道。
“應該不會,醫生檢查了,他身體沒有什么毛病,只是腦電波極其不正常,恐怕正在陷入深度昏迷之中!”羅所長此時疲憊萬分,他好不容易把所有的記者拒之門外,又安排了幾個得力民警去安撫那些小偷同伙,告訴他們公交公司已經與保險公司溝通好,答應賠償一定的金額,而面包車主人雖然無責,也愿意拿出一部分錢款來,但是這錢絕對不能給這群小偷,必須尋找到竇成文的家屬。
一系列的事把他忙的頭暈腦花,而這靳中正竟然還想打電話讓自己好好折磨一番這個叫步輪的小子,但是天知道這小子怎么這么好運,自己還沒折磨他就已經暈倒了,難道是傻人有傻福?知道靳中正將要出手折磨他,而先進入醫院來避禍?
打電話過來的不止是靳中正一個,區委、市委均對于這件事十分重視,畢竟本來一件見義勇為的好事,如今一死一昏迷,對于商都市的名譽是極大的損害,這讓他們如何能夠坐的安穩?
按照區委、市委的指示,羅所長迅速控制了當時審訊步輪的兩名干警,就連他自身也只能乖乖等待市局來人調查,而這親自帶隊來調查之人正是靳中正的老爹——靳愛國靳局長。
靳愛國早在來之前就聽自己兒子說過,這昏迷之人正是昨天紅寶石餐廳事件的始作俑者,想想這個男子的號召力,他也不禁有些犯憷。他雖然背景極硬,但是這樣的公眾事件最難處理,若是有一個不慎,自己的前途真的是一片黑暗,而對于靳中正拜托他整治步輪的要求更是被他丟到腦后,笑話,自己若是整治他了,申一苗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
趕到市五院之后,靳愛國第一時間與主治醫師了解了病人最新狀況,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主治醫師第一時間告知的他不是病人情況,而是向他下發了病危通知書,請他速速聯系病人家屬。
“有可能是腦死亡?”當靳愛國聽到主治醫師的判定之后,只覺整個天地完全一片黑暗,“腦死亡?竟然是腦死亡?羅信這個混蛋,竟然給我捅出這么大個簍子,這讓我上哪去找他的家屬去?”
靳愛國欲哭無淚,只是事已至此,只能迅速聯系上級領導。不過短短的十幾分鐘,區委、市委領導俱都到場,就連省委也派出了一位常委,如今由不得他們不重視啊,一個見義勇為的好市民在派出所內腦死亡?這不等于給他們臉上狠狠煽了一巴掌么?
省常委剛一到場,立時找到靳愛國:“找到家屬了沒?”
靳愛國搖搖頭道:“他身上雖然有身份證,但是他的家人卻在公安系統內找不到,好像是一出生就成為了孤兒一般,連個監護人都沒有。”
省常委一驚,繼而問道:“知道他在哪工作不?”
靳愛國這才醒悟過來,連忙把羅所長叫來:“他的筆錄還在不在?知道他的工作單位不知道?”
羅所長正在哀嘆時運不濟,一聽市局詢問,連忙掏出一個速記本道:“還在,他登記的工作單位是淮南工大圖書館管理員!”
“淮南工大?”
“圖書館管理員?”
省常委與靳愛國面面相覷,竟然是淮南省最高級學府的工作人員,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圖書館管理員,但是這事一牽扯到學校,很容易被學生鬧事的。
“打電話通知海中青,而后讓他與淮南工大圖書館館長一起前來五院!”省常委沉聲吩咐道,“立即召開新聞發布會,統一記者口徑,不得再隨意報道,通知網警大隊,隨時監控所有網站,若有哪家報社或網站再敢亂寫,立時叫停!”
眾人依令行事,而商都市市長與市委宣傳部部長站在一旁搖頭苦笑,這事放在別的城市那是極好處理,問題是在省會城市,在省會城市,市委就是一個受氣包,在這里隨處見省委、省廳高官,只要他們在場,哪還有他們指揮的余地。
新聞發布會的召開恰如其分的引導了輿論風向,新聞的內容開始偏重于公交公司、保險公司的積極配合,事件內容的具體調查,根據現場人員的口供,已經基本確立了小偷畏罪潛逃的事實,換個說法,那就是死有余辜,而公交公司在新聞發布會上的積極態度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公眾情緒。
至于見義勇為的英雄,則被市五院主治醫師描述為病人的舊病復發,經五院的全力治療,雖然還未舒醒,但是已經脫離險境,正在進一步觀察之中。
新聞一出,公眾情緒逐漸緩和下來,然而商都市市民向來熱情,那邊新聞剛剛發出,這邊就已經有數十個各界人士前來看望英雄,省常委一見這局面,頓時頭大如牛,你說市民太熱情了到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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