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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兩個晉入知命境多年的成名強者居然奈何不了一個剛入知命的年輕人甚至連留住對方一些時間都無法做到這個事實確實很震撼╱оΟ
羅克敵箕坐于地臉色蒼白渾身是血虛弱至極靠著樹干才沒有倒下身旁月輪國的宮廷御醫還有一名來自西陵神殿的神官正在緊張地替他治療
他此時喉骨盡碎失血過多視線有些模糊在看到寧缺縱上斷墻逃離那個畫面的瞬間他覺得自已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裁決大神官葉紅魚
在去年春天之前羅克敵的實力境界一直在葉紅魚之上然而在那些年里縱使他對葉紅魚有無盡貪欲甚至是凌辱折磨對方的畸形沖動但他從來不敢對葉紅魚做什么就連正面挑戰都不敢因為他知道雖然自已的境界高于葉紅魚但如果真與葉紅魚生死相爭最后死的人肯定還是自已
羅克敵一直以為像葉紅魚這樣強大到可以超越境界、可怕卻讓你想不明白究竟為什么可怕的人只有一個直到他今天與寧缺交手他才才發現原來寧缺和葉紅魚是同一類人掌教大人認為寧缺同境界無敵果然極有道理
看著早已沒有人跡的重重烏檐羅克敵痛苦地咳嗽起來頸間的血肉再次崩開甚至有些白色的骨屑濺出圍在他身旁的月輪國宮廷御醫和那名西陵神殿的神官嚇的臉色比他還要蒼白趕緊繼續治療
羅克敵恍惚恨恨想著就算寧缺你同境界無敵但遇到知命境巔峰依然只有死路一條而且裁決神座在荒原上難道你還能帶著冥王之女逃走
七枚大師站在街對面的那間小廟屋頂向四周望去只見云層之下的朝陽城一片清靜哪里能夠看到寧缺和冥王之女的身影
他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被井字符切割開的臉頰血肉道道向外綻裂看著異常猙獰卻又極為奇妙的生出某種肅然悲憫的意味
七枚大師舉頭望天看著天上那層厚厚的烏云確認云層和先前相比沒有發生任何移動知道寧缺和冥王之女還在城中
我一個人留不住你如果城中的數十萬人一起來留你呢
白塔寺里鐘聲響起然后向朝陽城里傳播和平時中正平和悠遠的鐘聲相比今天的鐘聲顯得特別急促響個不停仿佛聲聲都在催促著什么
朝陽城內聽到鐘聲的各座佛寺無論大小都開始鳴鐘穿著僧衣的小和尚吃力地推動著鐘槌身材瘦削的老和尚張著嘴喘著氣用力地敲打著手里的銅鑼緊接著月輪國各官府衙門里的鼓聲也響了起來然后是各街巷里正敲響了防盜鑼更夫們敲響了手中的竹梆
鐘聲鼓聲鑼聲梆子聲各式各樣的敲擊聲在朝陽城里的大街小巷里響起城內的人們紛紛走到街上議論紛紛然后從里正或是僧侶處知道了原因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極為震驚然后惘然不知所措
寧缺背著桑桑在偏僻的巷子里快速奔跑著根本顧不上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和唇角殘留的血漬那些清脆或沉嗡的鐘鼓聲就像是催命的音符般不斷向他的耳朵里鉆進云讓他的腳步變得有些沉重卻沒有任何停頓
背著桑桑奔跑在光天化日之下極為醒目已經有很多人看到了他但他沒有找個偏僻的地方再次藏匿因為街道上的目光太多他找不到任何機會而且有大人物馬上就要進入朝陽城再在城中藏匿并不是很好的選擇
最關鍵的是現在城中的居民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驚慌失措地看著他奔跑暫時還沒有人來攔阻他他必須抓住這段很短的時間逃出城云
整整一個冬天他都藏身在這座城市里早就做了充分的查探和縝密的計劃這些偏僻的街巷他非常熟悉逃離的路線已經挑好
那名叫七枚的懸空寺僧人雖然強大而且身法迅疾但如果不想變成被元十三箭射殺的目標便無法追上他而一旦讓他甩脫那名僧人逃出朝陽城與大黑馬會合那么人世間便再難找到能夠追上自已和桑桑的人
他背著桑桑低著頭拼命地奔跑雙腳不停踩踏著街道的青石地面上快發出沉重的撞擊聲因為速度太快他的腳下帶起一道煙塵黑色的院服獵獵作響就像是一面旗汗水從臉上不斷淌下斜斜擦著臉頰向后飄去
大黑馬和車廂都藏在朝陽城北的大青山里而在他出城計劃中卻不是由北城門出而是選擇了西城門隨著狂暴的奔跑距離西城門越來越近甚至已經能夠看到那里的建筑他的臉上終于流露出放松的情緒
然而就在這時他神情忽然一凜隱約感應到西城門外有股極為強大的氣息而在這種時刻強大對他和桑桑來說便意味著可怕[]
右腳重重跺下皮靴已裂青石地面上出現數道裂口寧缺強行停下前沖的身體只覺右腿一陣酸麻身后的桑桑受到沖擊臉色蒼白
眼看便能成功逃離朝陽城卻忽然面臨著新的情況更嚴峻的局面一般人都會覺得不甘悲憤寧缺也不例外
只不過別的人大概會花一段時間才會選擇依然冒險出西城門或是另擇道路他卻是根本想都沒有想毫不猶豫轉身背著桑桑頭也不回地向城北跑去
朝陽城是個沒有城墻的城市所以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城門只是一些非臨時的稅關衙門建筑便被人稱為城門
今日城內鐘鼓之聲大作那些稅關衙門聞聲而閉城外正在曬太陽的乞丐和百姓被軍卒們拿著兵器像趕羊一般全部趕進了城里
至此時朝陽城外的原野上除了數十名苦修僧便再也看不到什么閑人如果有人要從城里往外走那會變得非常顯眼
那數十名苦修僧來自懸空寺在朝陽城外已經默默守候了很長時間他們沒有等到寧缺和冥王之女的身影但等到了一輛馬車
那輛馬車很奇特并不大但就像寧缺的黑色馬車一樣從車廂到車輪全部是由精鋼打鑄而成上面寫著諸多佛家真言車廂之前竟有十六匹駿馬看那些駿馬疲憊模樣以及車輪陷入石礫地面的深度可以想像這輛馬車有多重
遠遠看著緩緩行來的這輛馬車那些苦修僧分別自東西北三處城門處走來相迎對著馬車雙膝跪下以額觸地行禮顯得無比恭敬虔誠
一名戴著笠帽的老僧有些艱難地從車廂里走了下來手中握著的錫杖輕輕落在地上杖頭響起一陣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老僧手中的錫杖落地時顯得很輕柔馬車前十六匹疲憊的駿馬卻覺得地面傳來一陣無形的劇震其中一匹馬竟是四肢一軟便癱倒下去
而就在老僧的后腳艱難離開車廂時原本深陷在石礫地面里的車輪竟然彈了起來這輛馬車的重量竟然絕大部分來自于這名老僧自已
朝陽城方向蹄聲響起月輪部某位大將親自驅趕著數十匹早已備好的戰馬趕了過來看著那名站在馬車之前的老僧這名大將軍連忙從馬背上跳下跪倒在地連連親吻老僧身前的土地臉頰和唇上很快便沾滿了草屑的泥土
隨這位大將軍而來的月輪部官員用最快的速度解開馬車前的繩索新換上十六匹駿馬然后對著那名老僧連連叩首退下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所有人的雙手都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敬畏恐懼
老僧沒有理會那名月輪國的大將軍也沒有理會那些月輪國的官員緩緩抬起頭來望向東方朝陽城上空的那片烏云
笠帽微起光線照耀在老僧的蒼老面容上淡然湮滅于深刻的皺紋間就像是清澈的溪水流到干涸的黃土坡間瞬間被吸噬一空
老僧看著朝陽城上的云層平靜說道:一路行來累死三百一十七駿馬征發信徒修路可是不計其數我佛慈悲弟子卻造了如此多的罪孽
說完這句話他緩緩提起手中的錫杖再次登上馬車當他右腳落到車上車輪再次深深陷進石礫地面而那十六匹駿馬下意識里低嘶了起來
無論有多少罪孽觸犯多少戒律佛門都沒有人能夠懲治這名老僧因為佛祖已經圓寂因為他是懸空寺講經首座他就是人間的佛
老僧始終認為身為佛門弟子需要心存敬畏無論是對于佛祖的智慧還是對于昊天的命轉換化所以哪怕要付出如此多的生命沾染如此多的血腥觸犯如此多的戒律有如此多的罪孽他依然來到了人間來到了朝陽城
因為冥王的女兒正在朝陽城里
桑桑在朝陽城里在寧缺背上
寧缺依然跑的極快她被顛的有些厲害雖然腰間和大腿上都系著繩子和寧缺的身體緊緊相聯沒有留下太多空隙但還是有些難受
她沒有環抱寧缺的脖子來讓自已的身體更穩定一些而是用雙手抓住寧缺的肩頭并且很注意力量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影響到寧缺的奔跑和戰斗
很多年前寧缺背著她在岷山里打獵逃亡的時候便是用繩子把她捆在背上他們很熟悉這個過程所以很清楚怎樣做才是正確的
只不過桑桑已經十六歲了不再是當年的小女童當年的方法現在依然可以用但用起來時和當年相比總還是會有些不一樣
鐘鼓聲和鑼梆聲還在朝陽城的大街小巷上響著越來越多的居民走出了家門涌到了街上已經知曉當前情況的人們漸漸從先前的震驚惘然中清醒過來開始在官員和士紳的組織下試圖找到冥王之女
寧缺和桑桑頓時陷入了最危險的局面
無論他們奔跑到哪里總能被人看見跑過小巷時二樓會有撐開窗戶晾衣服的婦人看到他們的背影然后高聲尖叫在屋檐上輕掠時總會有無事做的閑漢乞丐發現他們的身影哇哇亂叫然后便是他最忌憚的箭羽襲來
當他闖進一家民宅試圖選擇這個地方暫時躲避一段時間時一名正跪在佛龕前、神情驚恐喃喃祝禱的老婦嚇的險些昏了過云若真昏了倒也好問題是那名老婦不知是從佛龕里的佛像還是從佛經經文里獲得了力量竟是拿著香爐向寧缺身后的桑桑砸了過來面容扭曲的像瘋子一般
自從西陵神殿頒下詔令之后佛宗也不再試圖遮掩冥王之女現世的消息反而開始大力宣傳經過近半年時間的宣講如今世間的人們早已對那名妖女懼之如魔恨之入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把桑桑活活燒死
寧缺背著桑桑再次回到街道上不知何時那些原本在小院里停留的黑色烏鴉飛了過來跟在他們的頭頂不停嘎嘎地叫著
沒有過多長時間朝陽城里的修行者和百姓們便發現了這個事實無數人看著空中的黑色烏鴉聽著嘎嘎難聽的叫聲喊叫著不停追逐
寧缺再也無法隱藏自已的行蹤哪怕是很短暫的休息時間也都離他而去他只能奔跑背著桑桑在大街上在人群中不停地奔跑
街道上響起無數驚恐地喊叫漸漸有人鼓起勇氣試圖阻止他于是無數磚頭石塊還有人們身邊觸手可得的青菜雞蛋甚至是搟面杖都被拾起向街中砸了過來轉眼之間街道之上落物成雨
寧缺避開那些砸向桑桑的硬物卻無法避開那些像雨點一般落下的青菜雞蛋身上頓時變得一片狼籍眼角被一方石硯砸中雖然沒有流血……但是很疼
桑桑低著頭靠著他的肩上緊緊閉著眼睛蒼白的臉上和瘦弱的身上滿是蛋黃和蛋清雖然沒有流血……但還是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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