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郭汜、韓遂二人猛攻歸義不果,又遇馬超來援,不得已只能暫時退卻。()
屋里,二人相對而坐。
郭汜滿臉愁緒,而韓遂卻好像老了許多。
郭汜是擔心李傕。
馬超既然率五萬大軍來援,那么李傕那里又怎么樣了呢?難道馬超擊敗了李傕?
郭汜立刻否定。
李傕有十萬大軍,又是沙場老將,怎會在短時間內輕易敗給馬超?這根本不可能
想來是馬超以陰謀詭計瞞過了李傕
韓遂一臉的滄桑,眼神里疲憊、哀傷轉換不停。
從郭汜口中,他得到了閻行已經戰死的消息,心中萬分悲痛。對于閻行,韓遂一直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來看待韓遂沒有子嗣,只有個女兒,如今閻行歸去,留在散關的女兒又該怎么辦?
兩人心思各異,俱都有些意志消沉。
良久,韓遂按捺住心中所想,轉念間又想起了今日馬超來援之事,一股憤怒和恨意從心底升起。
“郭將軍,”
韓遂陰沉著臉,道:“馬超為何會率軍前來?不是說李傕將軍已將其困住了嗎?”
面對韓遂的質問,郭汜心中也窩了一肚子火,喝到:“我怎知曉?”
韓遂猛的抬起頭,緊緊的盯著郭汜,眼睛瞇了起來。
女婿的死,與眼前這人也有關系
韓遂心想,為什么死的不是郭汜,不是李傕,而偏偏是閻行?要知道,他們三個可一直都在一起
不過年紀強敵當面,韓遂不好翻臉,于是暫時壓下怒氣,深吸一口氣道:“而今馬超率大軍五萬來援,敵我雙方力量對比持平,急切間想要擊破馬騰已經不可能辦到。郭將軍,對此不知你有何妙計解局呀?”
郭汜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要說計策,向來都不是他所擅長的東西。一直以來,他二人當中都是李傕充當謀劃。現在困局擺在眼前,卻著實讓他頭疼。
思來想去,郭汜沉吟良久,緩緩道:“馬超能來到這里,必是以陰謀詭計瞞過了李稚然(李傕字),馬超絕對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擊敗他”
韓遂聞言微微頷首道:
“以我猜測,馬超定然以金蟬脫殼之計瞞過了李將軍。想必不用多久,李將軍就能察覺。”
郭汜連連點頭,道:“這是當然。不過為防萬一,我等當立即遣人去射虎谷通知李稚然率軍來此,到我等大軍匯聚的那一刻,就是馬家父子殞命之時”
兩人打定主意,先按兵不動,等到李傕大軍到來,便是即戰定乾坤。
而歸義城馬家父子按兵不動的情形,讓郭汜韓遂也不以為意。畢竟,馬超率軍急急趕來,也是疲敝不堪,需要休整嘛。
次日清晨,辰時。
微弱的陽光灑在射虎谷外的地面上,一蓬蓬血氣從泥土里蒸發出來,竟形成一道道血色的彩虹,將整個射虎谷映照的如在虛幻之中。
好似犁過的土地上,雜亂的尸首橫七豎八,兵刃、衣袍滿地都是。
劉淵看著這地獄一般的場景,微微嘆了口氣,當即下令準備開拔的大軍將戰場收拾干凈,一把火燒掉尸首之后,已經是辰時末。
到此時,大軍才開拔,望金城方向而去。
劉淵騎著獅虎獸走在最前面,典韋賈詡各處一側,再后面就是馬家兄弟二人。
接著便是兩千鋼鐵鑄就一般的親衛軍。
親衛軍之后,便是押著近兩萬俘虜的一萬余馬家大軍。
俘虜們看著前面那黑黝黝、整整齊齊的兩千大軍,眼中充滿了無窮的恐懼。
而馬家軍正好相反,滿眼都是狂熱和崇拜。
西兩人最重好漢,而這兩千人,更是好漢中的好漢
在涼州即將平定的時候,西域,北匈奴王廷。
王帳之中,呼衍王麾下左右賢王,各大將軍,貴族,還有鮮卑首領軻比能盡皆匯聚于此。
呼衍王雄壯的身軀端坐在王座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安靜的諸人,心中十分滿意。
“諸位”
呼衍王洪聲道:“呼揭、堅昆、丁零和烏孫四國俱都答應本王,聚五十萬大軍,兵分三路,共擊漢軍”呼衍王說著,站起身來,轉身指著掛在壁上的一張十分粗糙的羊皮地圖,道:“龍城、河云、居延”
“丁零發兵十萬,沿安侯河南下,直擊龍城”
“我大匈奴起兵十萬,與鮮卑三萬人馬、呼揭、堅昆各十萬,總計三十五萬大軍,據守河云,以此為基點,殲滅漢軍主力”
“烏孫出兵五萬,沿絲綢之路,直擊涼州張掖居延綠洲”
“三路大軍各司其職,定將漢軍消滅在西北大漠之中”
“諸位,我哦大匈奴崛起的時刻到了爾等務必戮力同心,打回故土”
呼衍王激動的滿臉通紅,絡腮胡子一抖一抖的,仿佛看見了族群又回到了那夢中肥美的故土一般
“打回故土殲滅漢軍”
堂下,所有的匈奴人都站起來,跟著呼衍王大聲呼喊起來,似要把這兩百年來所受到的屈辱盡數發泄出來一樣。
軻比能冷眼旁觀。
雖然這次聯軍勢大,有五十萬之數,但對于深知幽州軍戰力的軻比能來說,并不十分看好。
呼衍王自大了
自以為聯合了五十萬人馬,定能取得勝利,豈不知百萬鮮卑大軍是怎樣破滅的?
與劉淵大戰,如不謹慎,早晚被連皮帶骨一口吞下去。
軻比能雖然心中敞如明鏡,但卻不能說出來。
一者,若在這關鍵時候說匈奴勝算不大,必定會惡了呼衍王,搞不好走不出這王帳;二者匈奴也是在為他鮮卑報仇,就算失敗,也不關他的事,反正是的又不是鮮卑人只要自己小心應付,謹慎對待,保存實力就好。
龍城。
清晨。
凜冽的北風刮起,吹在臉上,猶如刀片一樣,又冷又疼。
輕騎兵列陣城下,一人兩騎,靜立不動。
呂布仍是那身風sāo的打扮,騎著赤兔馬,站在城下,面對著徐晃等人。
“將軍”
呂布提著方天戟,狠狠一抱拳。
“呂將軍,”徐晃叮囑道:“此番你為先鋒,遇事當自行決斷,要小心謹慎,務必要趕在匈奴人之前拿下河云待徐某安排好龍城之事,定將急速趕來”
“將軍請放心,呂布省得”
呂布哈哈一笑,道:“定叫那匈奴人知曉我幽州神威”
“好”
徐晃拍手贊道:“徐某就等著呂將軍的好消息”
呂布狂笑一聲,拔轉馬頭,大喝道:“全軍開拔”
轟隆隆...
呂布一馬當先,帶著一萬最為精銳的輕騎大軍,化作一條黑龍,踏著晨光,迎著漫天的風沙,沖進了大漠之中
徐晃站在城下良久,一直等到地面都已不再顫抖,這才帶著麾下幾位將軍返回了城里。
龍城將軍府,徐晃揮退程普等眾將,卻對侍衛言道:“來人,去將戲先生請來。”
不一刻,門外傳來幾聲咳嗽,接著便見一形貌高古清瘦,身材特別單薄的青年緩步走了進來。
“咳咳咳...”
徐晃起身快走幾步,一把將他扶住,上下一打量,皺眉道:“志才兄,某前日里送你的酒你沒喝?”
戲先生?志才兄?
戲志才
這人竟是戲志才如果劉淵在此,定能認出他——數年前,劉淵回京述職之后,北上在路邊救起的那個自稱戈志,字孝才的人(六十八章)沒想到他竟然到了徐晃軍中
戲志才聞言淡然一笑,道:“戲某對酒可沒甚興趣。”說著,戲志才從懷里掏出幾顆藥丸,就要往嘴里仍。
“你呀”徐晃一把搶過藥丸,道:“這五石散乃是毒藥,不能多吃”
扔掉五石散,徐晃又道:“你這身體先天虛弱,氣血貧乏。我贈你的酒,正是治你這病的最佳良藥”
“哦?”
這下,戲志才來了興趣,眼波流轉間,與徐晃各自坐下后,問道:“這是為何?難不成這酒還有什么奇妙之處?”戲志才先天身體虛弱,從小到大沒少看名醫,卻都無可奈何。
到后來,為了保持精神旺盛,不得不常食五石散。
“郭軍師,你知道吧?”徐晃道。
“你是說奉孝那小子?”戲志才笑道。
徐晃也不奇怪,與戲志才相識之后,就聽他說過,郭嘉是他的至交好友。
“正是郭軍師。”徐晃正色:“當初郭軍師跟隨主公之時,雖然年歲不大,但也有你這個毛病,先天體弱。但如今郭軍師卻能隨隨便便放到十來個精卒,你道為何?”
“難道因為這酒?”戲志才奇道。
“雖不中,亦不遠矣”徐晃解釋道:“郭軍師是因為服用了主公精血,才徹底擺脫了體弱的毛病。而后時常練習主公所傳的太極,到如今不大不小也是個武藝高手了而我贈你的那烈酒,乃主公所賜,混合了精血的血酒,正是補充氣血,強壯身軀的最佳良藥”
戲志才恍然大悟。
“好東西”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徐晃忙道:“干嘛去?”
“飲酒啊?”戲志才翻了個白眼。
“不用這么著急吧?”徐晃一把按住戲志才,道:“今日找你有事商議,待處理妥當,我再贈你一壇,如何?”
戲志才聞言,眼睛一亮,道:“這可是你說的啊”
徐晃無腦的搖搖頭,理了理心神,道:“志才兄,我這次要出兵攻打匈奴,龍城的事,我準備交給你來主持,你看如何?”
“我?”戲志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一個沒官沒品的書生,怎有資格代理龍城?”
徐晃毫不在意的揮揮手,道:“這話在中原可能行得通,但在我幽州,那就是荒謬主公常言,唯才是用,不問出身,不問家世。你戲志才的能耐,我大致了解,小小一個龍城,還不跟玩兒似地?再說了,這龍城現在由我做主,我讓想誰代理就讓誰代理,當然,主公肯定也會同意的,嘿嘿。”
戲志才微微一頷首,笑道:“好吧,看在你那兩壇血酒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幫你一把。”
“多謝多謝”徐晃猛的松了口氣,笑道:“有你在,我就放心啦。”
戲志才點點頭,一點也不謙虛,繼而問道:“此番西征,準備留下多少人駐守龍城?”
徐晃聞言便答道:“精銳全部帶走。”
戲志才微閉著眼,緩緩搖頭。
“怎么?不行?”徐晃一正身,嚴肅起來。
“嗯,雖然城里還有兩萬預備軍,但恐怕不夠。”戲志才指了指北方,道:“丁零”
徐晃眼神一轉,頓時一驚,道:“你是說,丁零可能從北而來?”
“不錯”戲志才猛的睜開眼,斷然道:“丁零一定會從北直下”
徐晃沉吟片刻,緩緩點頭,肅然道:“若不是你提醒,我險些壞了大事。我一直都想當然的認為,他們會集中在一起呢”
“我是旁觀者清”戲志才道:“你身在局中,匈奴吸引住了你的目光。”
“既如此,”徐晃的臉漸漸沉了下來:“我之前制定的戰略計劃不就白費了?”
“不”戲志才大袖一揮,道:“若是你戰略失策,我早提醒你了。此番你按原計劃出征,只需留下五千步卒與我便可我保證龍城安然無恙”
徐晃定定的看著他,見他滿臉自信,不由點頭道:“好,五千步卒,龍城便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