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兵主
話說洛陽城里袁隗等人籌謀詭計;汜水關中劉淵面見諸位諸侯。再看那虎牢關。
從華雄投降,汜水關失陷,到劉淵會面諸侯,其中間隔有五六日余。
虎牢關守將徐榮,雖名不盛,但其軍略計謀,可謂精深。那日,呂布領本部兵馬來投,當時把徐榮是嚇了一大跳,等后來從呂布口中得知了汜水關發生的大體事宜之后,他心念轉了幾轉,就大體理清了脈絡。
一者,呂布與華雄不合,
正副兩將不合,乃是守城大忌,徐榮也暗自為華雄捏了把汗——幸而呂布擅自領兵離開了汜水關,否則之后還不定會發生什么奇怪的事。
二者,聯軍人數雖多,但戰力不強。
相處了近十年,徐榮對于華雄,自然特別了解。華雄雖然武力頗為強大,也頗有領兵才能,但確實不擅計謀。然則華雄竟能首敗聯軍先鋒,擊破那被稱之為江東猛虎的孫堅,可見聯軍之弱——不論其因何種原因,但窺一斑而見全豹,由此可見聯軍之中破綻畢露
其三,華雄必敗
聯軍雖然大有破綻,但十六路諸侯來自中原各地,保不準其中就有能人異士。而以華雄勝則驕的心態性格,想必不久之后,必會敗北,這個時間不會超過三天——在徐榮看來,華雄忍耐的極限只有三天
所以徐榮安排好呂布之后,早早的就暗自做好了接應華雄,反敗聯軍的準備。
然則田豐一計兵不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破了徐榮的一切想法,使得他反敗聯軍的后續計劃尚未實施,便即夭折。
徐榮郁悶之下,將原本準備接應華雄,反擊聯軍而埋伏在汜水關后的伏兵撤走之后,便一邊遣人往洛陽報訊,一邊著力于打造虎牢關的防御工事。汜水關既破,肯定很難再舀回來,虎牢關可就是司隸隨后一道屏障,由不得徐榮不萬分謹慎。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徐榮盤算著董卓的回音應該快到了,同時聯軍的應該快要來了,于是將呂布以及麾下所有校尉以上職位的部將都叫到了一起,準備做一個戰前動員會議。
“諸位同僚,前幾日汜水關陷落,這司隸就只剩下我等鎮守的虎牢關這一道屏障諸位的榮譽,太師的安危,可都壓在了我等身上”徐榮端坐主位,剛毅的面龐滿是鄭重與嚴肅。
“當然,戰事也并非到了無可挽回的境地”看著部將們各自忐忑沉凝的神色,徐榮自然不能讓這事影響了士氣,又道:“按照太師與李儒軍師的設想,汜水關原本就可以放棄,而這虎牢關,才是最關鍵的”
弱化汜水關,強調虎牢關的作用,一來可以鎮定全軍士氣,二來讓諸位部將能更加鄭重的對待鎮守事宜。
“汜水關既然已經陷落,這無法挽回。而且關東諸賊勢大,我等不宜主動出擊為今之計也只有嚴陣以待”徐榮道:“諸賊聯軍雖然勢力龐大,但并非無懈可擊。一來這些反賊份屬不同,其中必定矛盾重重。二來反賊聚兵多日,想必其糧草也難以持久。所以只要我等不出紕漏,嚴防死守,再略施小計,分化聯軍,待得那賊軍糧草耗盡,耐心全無之時,其必分崩離析,到時虎牢之危盡可解矣”
聽了徐榮的話,諸將盡皆定下了心神。
“諸位,對于本將的計劃,可有其他意見或者補充的,盡可道來。”
所謂一人計短,這等軍國大事,多多商議,多多聽取意見,做到完美無缺,方是正理。徐榮身為一軍主帥,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嗯...將軍,末將以為,除了嚴防死守之外,還需向太師要些兵將,方能做到萬無一失”
“不錯,末將贊同。不過將軍,您剛才所言‘略施小計’,可否明言,讓大伙兒討論討論?”
徐榮部將一個二個接連發言,或是補充,或是些奇思妙想,雖然登不得大雅之堂,但也算不錯。
徐榮一一解答,而后轉眼看向了一言不發的呂布。
“呂將軍,你的意思呢?”
“呃...”呂布出神良久,這會兒被驚醒過來,連忙道:“徐將軍之策完美無缺,呂某沒甚補充。”
看著呂布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徐榮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過問,畢竟不是八卦男,還沒心思去管別人的私事。
打發了部將各就各位安排兵將,徐榮獨自一人在那主位上坐著,一動不動。
時間流逝,徐榮的眉頭漸漸皺起。
“太師的回應早該到了,為何...”
想到這里,徐榮眼睛瞇了起來。
會議結束之后,呂布帶著曹性魏續等部將回了本部鎮守的區域,一路上竟是一言不發。
“姐夫,何事令你神思渺渺?”
魏續的表姐嚴氏是呂布原配,所以面對呂布,魏續比之其他部將輕松了許多。
呂布看了他一眼,走了好幾步,才緩緩道:“不知怎的,某家總覺心神不寧”呂布沉肅著臉,使得周圍的戰士都不敢大聲言談。
“嗨”魏續笑道:“姐夫你武藝蓋世,何事能令你心神不寧?想必定那汜水關失陷之事影響了姐夫。”
魏續的猜測讓呂布周遭其他部將一致點頭稱是。
“也對”
呂布考慮片刻,道:“也是天眷我等,早早離了汜水關,否則如今下場,難以揣測”
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信服的理由,呂布的心總算稍微沉寂下來。但腦海深處,總有那么一點點悸動,讓呂布重視起來。于是連忙命麾下戰士提高警惕,加緊巡邏不提。
徐榮左等右等,總是等不到董卓音訊,外加報訊的士兵一直未歸,使得他原本澄明的心境煩躁起來。
一直到第二日天明,徐榮正準備用餐,卻接到了斥候奏報。
關東諸侯聯軍已在三十里之外
“總算來了”
徐榮草草吃了早飯,便下令全軍備戰,嚴陣以待。
辰時,四十余萬大軍到了
無數騎兵踏著大地,生雷震震;密密麻麻的步卒方陣一個接一個,看得人頭皮發麻;五顏六色的旌旗迎風飄揚,從左至右,共十七桿大旗
從城頭上看去,四十萬大軍,渀若螞蟻一樣,無窮無盡,震撼人心。
徐榮站在城頭,戎裝加身,虎目掃視。身后,一干部將提刀挎槍,肅穆而立。
“十七路諸侯”
徐榮沉聲道:“不是說十六路大軍嗎?怎生多出一路來?”
“將軍,那是幽州軍”
呂布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身披華麗無比的戰袍,手中方天畫戟指天,戟刃上寒光閃爍。他走上前兩步,指著最左邊那一路黑甲騎兵,對徐榮沉聲道。
“嘶...呼...”徐榮長吸一口氣,面色更是凝肅:“汜水關陷落之快,都是這幽州軍的功勞”
徐榮之前埋伏在汜水關,準備接應華雄之時,于城下偷偷見過這些黑甲戰士一眼。當時還不知其底細,這下呂布說來,讓他恍然大悟。
難怪汜水關陷落如此之快,定是這幽州軍的手段
“攻打汜水關的幽州軍只有一路,肯定是那田豐統領的冀州軍團”呂布對幽州軍的了解,算得上十分深刻,他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這支軍隊的來歷。
“冀州田豐乃文弱書生一個,不足為慮...”
想起那田豐,呂布頭一昂,信心激增,正要打下包票,如何如何,忽然間,那城下黑甲騎兵一分為二,從中走出一騎
呂布的臉,霎那間就白了
“嗯?”徐榮正等著下文,卻不防呂布戛然而止,不由得側臉一看,卻見那平素傲氣沖天,天老大他老2的呂布,如今竟像是大病了一場一樣,臉色雪白,眼神呆滯,臉抓著畫戟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怎么了?”
徐榮也是一驚,何事或者何人,竟把呂布嚇成了這個樣子?
“劉淵...那是漁陽王劉淵”
呂布畢竟是不可一世的絕世武將,心神被奪,片刻間還是稍微恢復了過來。呂布長吸幾口氣,壓抑道:“漁陽劉淵來了。你看,就是那個騎著異獸,身著猙獰黑甲,手提黝黑大戟的人”
“劉淵?漁陽王劉淵?”徐榮恍然大悟。呂布這模樣,定是曾在劉淵手中吃過大虧才是,否則以其傲慢的性格,怎會如此不堪?
“劉淵?哼哼,好像是那個銜著金鑰匙的宗室親王吧?這樣的人有何能耐?”
這時候,徐榮身后走出一員五短身材卻異常魁梧的將領。這人言語間對劉淵頗為不屑,渀似劉淵就一公子哥一樣,不堪一擊。
“住嘴”徐榮低喝一聲:“漁陽王征戰十載,功勛卓著,不得妄言”
“呃...是”將領雖然臉上頗有不綴,但想是十分信服徐榮,當即閉口不言。
“嘿嘿,胡車兒將軍,待會那漁陽王必然親自上陣,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呂布眼睛一轉,當即嘿嘿冷笑。這胡車兒也是個狂妄的人,這些天沒少給呂布白眼看。
“上就上,怕了他怎的?”胡車兒嘴角一撇。
城下,聯軍軍陣。
劉淵、袁紹、曹操等十七人帶著武將謀臣,走到了陣前。
諸人抬頭仰望這巍峨高大,險峻非凡的虎牢關,俱都連聲贊嘆。
“這樣的關隘,百年都攻不破啊”
袁術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讓諸人俱都皺起了眉頭。還未開戰,你袁術作為主事人之一,竟出言打擊己方士氣,端的是不為人子
“哼”劉淵冷笑一聲,利劍般的目光掃過去,讓袁術脖子不由得一縮。
“兩軍陣前,你妖言惑眾,自亂士氣,端的是不為人子”劉淵側過頭,渾身盔甲嘩啦啦作響,掌中大戟輕輕一揮,帶起片片幻影,喝到:“滾回軍陣,不得出現在本王面前”
劉淵的話,沒給袁氏兄弟留一點面子。
袁術那一張白臉氣的是鐵青鐵青,袁紹更是黑著臉,狠狠瞪了袁術一眼。怨毒的看了看劉淵,再看了眼看笑話一樣的諸侯,袁術轉身打馬而走。
“諸位,兩軍交戰,斗將為先。既然這虎牢守將不主動,不若我等先開個頭?”
劉淵根本就不理會袁術,轉言對諸侯道。
“任憑王爺做主”
諸人齊聲道。
“那好”劉淵呵呵一笑,喝到:“哪位將軍愿打頭陣,拔個頭籌?”
“末將愿往”
上當太守張揚身后打馬走出一騎,抱拳對諸大人行了一禮,喝到:“上黨穆順,愿打頭陣”
“呵呵...”劉淵看著這個原本歷史上被呂布一戟刺死的將領,不由感到有些有趣,口中卻道:“好,穆將軍,這頭一陣,就交給你”
穆順提著長槍,狠狠一抱拳,馬鞭一揮,奔往場中。
“某乃上黨穆順,西涼賊子,誰敢與我一戰?”
戰馬托著穆順在場中來往打轉,激起陣陣灰塵。穆順高舉長槍,來回叫陣。
城頭上,徐榮身后部將盡皆摩拳擦掌,紛紛向徐榮請戰。
看了眼沉肅的呂布,徐榮見他沒有任何表示,心中嘆了一口氣,卻道:“胡將軍,這頭一陣交給你處置”
胡車兒大喜,忙道:“將軍放心,某家定當割下那穆順小兒的人頭”
說完,胡車兒頭也不回,轉身下了城樓。
嘎吱嘎吱..
虎牢關大門洞開,胡車兒領著一彪騎軍,沖將出來。
“穆順,受死”
胡車兒手握一柄重錘,狠狠一夾馬腹,飛快殺奔穆順。
“哈哈哈...矮貨,快來送死”穆順定睛一看,不由哈哈大笑。這胡車兒五短身材,卻十分粗壯,怎么看怎么丑。穆順嘲笑間,心下卻不怠慢,手腕一抖,手中長槍一下子就扎了出去
只聽一聲清鳴,那長槍剛剛扎在胡車兒狂猛砸來的錘頭錘柄的交接處
胡車瞳孔一縮,兒手一抖,整條右臂都麻了一麻
但穆順也不好受。雖然他武藝也算精深,高出胡車兒許多。但胡車兒勢大力沉,只這一擊,卻讓他差點握不住長槍
“好生厲害”
二人心中同時暗道。
然則兩人手中卻一點也不落下,長槍大錘連連撞擊間,兩馬交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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