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一百一十六章
“華將軍,本太守雖然練過武藝,但并不精深此道,關于武者的境界和層次的劃分,著實不太了解,你可否給本太守說說?”董卓相問,李儒也十分好奇。
華雄沉吟片刻,道:“既然主公問起,華雄自然知無不言。”
“而今這天下,高深的武藝被三種人掌握。其一,乃是家傳,有些家族自先秦到現在,中間沒有傳承斷絕,多有家傳武藝傳下;其二,就是隱沒在山中的隱士高人,譬如傳聞已久的南華真人、左慈仙人等等;其三,就是先秦時期遺留下來的少數宗派。”
“所以說,如果沒有拜入名門,獲得名師教導,一般人根本練不成上乘武藝。”
“某家少時,機緣巧合之,拜在一位隱士門下,才習得這一身武藝。”
說到這,華雄臉上閃過一絲自豪。畢竟是打遍涼州無敵手的華雄,自有一番傲氣。不過轉瞬間想到劉淵,那一抹驕傲即刻隱沒。
“要說這武藝的層次和境界,某聽恩師說過,似乎主要劃分為三個大的層次。第一層,就是煉體。這一境界分三步,煉皮肉筋骨,煉內臟和煉血髓;第二層,就是等到將血髓煉通透,就要凝練意境。把自己從生活中、從戰斗中領悟到的東西,運用到武藝當中,轉化成堅不可摧的意志,也分三步,第一步意志初成,第二步意志如鋼,第三步意志如天。到這一步的武者,幾乎連老天都不放在眼里,一切都圍繞自己的意志,一切膽敢違反自身意志的東西,都要遭到毀滅!”
“最后一層,就是將自己的意志與渾身血氣完全融合,煉成類似于領域的意志世界,將身軀煉成內外如一的無漏境界。這一步的武者,簡直是陸地神仙一般的存在,無可匹敵!這樣的人除了比他更厲害的,再多的人也殺他不死,除了他自殺!”
“恩師曾經說過,幾百年來,只有一人達到過這樣的境界!”
“誰?!”
董卓、李儒二人聽得心曠神怡,立刻尖聲問道。
“西楚霸王,項羽!”
“原來是他,怪不得!”
二人恍然。
“當初高祖劉邦四十萬大軍圍困霸王于垓下,霸王領著八百江東兒郎縱橫馳騁,高祖是損兵折將,對此毫無辦法。如果不是其麾下謀士想出計策,擊垮了霸王的意志,使得霸王心灰意冷,以霸王的能耐,又怎會逃不出去?”
董卓二人聞言,不由得感嘆連連。
“這樣的人物,某以為再也不會出現第二個了,不料今天神話重現,驚天動地呀!”
華雄深吸一口氣,回想起劉淵不經意間散發的威勢,心中直直斷定,劉淵定然達到了這樣的層次。
“冠軍侯竟能匹敵霸王?不可思議!”李儒雖是儒生,但面對劉淵這種在華雄口中殺之不死的怪物,仍舊只能感嘆:“華將軍,說了這么多,不知將軍達到了哪一個層次?”
“呃,”華雄臉上一紅,道:“某剛剛完成內臟的鍛煉,前些日子才開始鍛煉血髓。”
“不過某家自信,在第一層次的武者當中,還沒人能輕易戰勝某!”興許是怕董卓看輕了他,華雄忙解釋道:“第一層境界雖然有三重境界劃分,但彼此之間的勝負,卻不能以境界的高低來劃分。譬如有的人天生神力,其武藝只達到煉皮肉的境界,也有可能戰勝一般的鍛煉血髓的三重高手。某家自幼便是天生神力,自信那境界比我高一籌的人物,也奈何我不得!”
“只有達到第二層,與第一層有了本質上的差別,才能無視這種天賦。”
其實對于武藝的境界,劉淵自己都沒有準確的劃分。畢竟,那上谷兵家傳承并沒有在這方面廢話。而且也沒有人給劉淵說過。
且放下這些細枝末節,話說劉淵接收了鄴城二十萬黃巾降卒,便遣程志遠麾下的一干黃巾降將將其帶回幽州安排,自己則只帶了兩千親衛、五千輕騎,以及程志遠,南下兗州,準備去定陶朱儁與張梁的戰場上分一杯羹。
在劉淵停留鄴城的這幾天里,張角的死訊很快就傳遍了天下,各地黃巾軍立刻呈現頹勢,在官軍與地方武裝的打壓下,漸漸有抬不起頭的趨勢。
劉淵在冀州戰場上可以說收獲頗豐,但如果能有更多的收獲,誰不愿意?
反正如果黃巾軍被官軍擊敗,幾乎全都是盡數殺死,既然這樣,還不如交給他劉淵,為幽州再添些人口,豈不更好?
所以他才帶上程志遠,看看在其他的戰場上能否繼續說降一些黃巾,收獲更多人口。
這天,鄴縣幽州軍與安陽濫口的官軍合兵一處,直奔兗州濟陰郡定陶。
官軍計七萬余,幽州軍七千,總計八萬人,旌旗招展,馬蹄隆隆,士氣昂然直走在官道上,揚起塵土三丈,數十里可見可聞。
董卓看著那七千雄赳赳,氣昂昂的幽州軍,臉上微微泛紅。
不算朝廷的四萬人,就拿自家的三萬大軍,與幽州軍一比較,簡直是螢蟲比之皓月。人家幽州軍七千人,只有自己麾下的幾分之一,但其氣勢,卻是自己軍隊的幾倍都不止。
臉紅,非常臉紅。
忌憚,無比的忌憚。
倘若與這樣的軍隊交戰,以自己麾下這點人馬,恐怕只有送菜的份。
董卓悄悄的瞧了眼坐在那匹巨大怪獸身上,身著布衣的劉淵,羨慕、嫉妒、忌憚、懼怕...臉上的神色無比的復雜。
從冀州安陽到兗州定陶,相隔約三百余里。大軍走走停停,日升日落之間,已經過去了三天,眼看定陶在望。
這時候,大軍前鋒來報。
“啟稟冠軍侯,董太守,前方有官軍攔路。”
劉淵與董卓對視一眼立刻命令大軍止步,齊齊走上前,直奔前軍。
“幽州刺史冠軍侯以及河東董太守在此,前面的人出來說話。”
到了前軍,劉淵抬頭一看,只見不遠處正有一彪官軍裝扮的戰士堵在路上,于是立刻讓典韋喊話。
話音一落,那彪官軍中走出一騎,于戰馬上抱拳長施一禮,道:“中郎將朱儁麾下長水校尉孫堅,拜見冠軍侯、董太守。”
孫堅?
劉淵眼神一凝,細細的打量起來。
只見這人不過三十來歲,濃眉大眼,臉上的皮膚有著江南人一貫的白皙,一溜子三寸胡須在微風中飄飄忽忽,雄壯的身材立在戰馬上,顧盼間別有一番風姿。
劉淵沒有在意孫堅的不禮貌,但董卓可不是一個心胸廣闊的人。
你說你孫堅,不過一長水校尉,面見劉淵、董卓這樣的封疆大吏,竟然都不下馬,卻是恁的無禮。所以董卓的臉一下子就拉長了,但他見劉淵沒說什么,自然也不好開口訓斥,只是一臉不高興的看著孫堅,似乎孫堅欠他幾千金一樣。
孫堅這時候似乎也發覺自己行為不當,于是補充了一句:
“請恕末將甲胄在身,不能下馬拜見。”
“哼!”
董卓冷哼一聲,不再看他。
劉淵卻是微微一笑,道:“孫校尉,本侯與董太守從安陽而來,正要去援助朱將軍,卻不知如今定陶形勢如何,孫校尉又怎生在此處?”
“啟稟冠軍侯,”面對劉淵,孫堅抱了抱拳,笑了笑道:“侯爺來晚了,張梁已于昨日授首,其麾下賊兵盡數被朱將軍誅滅,末將正是奉了朱將軍的軍令,作為先鋒,正要趕去潁川,支援車騎皇甫將軍呢。”
劉淵恍然,眼中閃過一抹可惜。
原來張角身死的消息傳出之后,朱儁就利用這消息,大肆宣揚,擾亂黃巾軍心,最后趁著黃巾軍心散亂之際,一舉攻破了張梁,殺死了他,并將十余萬黃巾殘兵盡數趕入了菏澤湖,將其淹死!
“那么朱將軍...”
“冠軍侯少待,將軍正率主力押后,很快就到。”
一刻鐘之后,朱儁到來。
劉淵與朱儁也算相識,劉淵幾次上朝,都見過朱儁,而且朱儁家里,收到中原商行的賄賂也不在少數。二人相遇,很是一番敘舊,最后大軍合并,又轉而往西,直奔潁川戰場。
然而,十數萬大軍洶涌澎湃,剛剛到達陳留,卻得到軍報,說皇甫嵩已經擊敗了波才。
劉淵、董卓、朱儁三人相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
“回師洛陽!”
“回師洛陽!”
皇甫嵩擊敗了波才,預示著天下黃巾大部已被平定,如今形勢明朗,可以說已經取得了勝利。那么此時還不回洛陽,更待何時?
當劉淵軍擊敗張角、張角身死;朱儁擊破張梁,張梁被殺;皇甫嵩擊敗波才,波才敗亡逃遁,這三大捷報傳入洛陽之時,整個洛陽陷入了沸騰。
朝廷百官彈冠相慶的時候,靈帝卻孤零零的坐在龍椅上,沉著臉不知道在想著什么。連宮門打開,張讓進來,都沒有發覺。
“陛下...”
隨著張讓的輕呼,靈帝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了下去。
“讓父,你說朕的計劃,是不是已經失敗了?”
“陛下...”
張讓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么說。
“呼,好啦,讓父,準備迎接凱旋歸來的將士吧,朕累了,要去休息。”
靈帝站起身來,轉身進入了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