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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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知曉確切時間,但鄧季隱隱覺得,似乎董卓死期快到了
說完匈奴南下因由,賈詡再次開口,舊話重提,邀鄧季與李傕等校尉一齊出兵攻伐朱雋。()
在這位能人面前,鄧季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為妙:“文和先生當知,我部與于夫羅實有仇怨,今既知其在后,軍馬再不敢輕離雒陽”
此言有憂留下的牛輔不能鉗制匈奴之意,若是他人,說不定便會因此勃然大怒,然牛輔生性多疑膽小,以己度人,倒不以為意,有一千飛熊軍在,統領西涼精銳的李傕等也未將他這點人馬放在眼中,雖不免被郭汜冷諷幾句,然終未過份為難,此事便罷。
在雒陽不知外界信息,此時鄧季少不得多方打探,竟與其等交談甚久。
宋果耐不住,先告罪去入廁,再過得一會,楊奉領完鞭笞歸來,眼神終究不善,鄧季不想與其再生出事端,沖牛輔、賈詡等請過,領典韋準備離去。
“且慢”
楊奉開口喝止,牛輔頓時大怒,這廝出自賊眾,竟如此不知進退?
非但牛輔冷眼看他,李傕面上也有不悅之色,楊奉自然察覺,忙又出列躬身道:“末將先前緬懷故友,行為造次,受中郎將之罰卻是該當然奉身為軍中武將,竟遭小卒所辱,非己身不堪,亦落我軍之名”
嗯?這話似乎有理,牛輔、李傕、賈詡等俱都一怔,鄧季心叫不妙,皺起眉頭看這廝究竟玉如何。
“諸公當面,末將本不應放肆,然若不得雪恥,日后如何再能統軍?”
前番莽撞,此時言語卻精明,前后不一,莫不成有人教過這廝么?
另有他人還是入廁未歸的宋果?
牛輔等俱都無話,賈詡似笑非笑,鄧季便有些不耐,不由冷聲問道:“楊都尉玉如何?”
楊奉轉過頭來,卻瞪眼看著典韋:“先前不備,猝為小卒所趁,然吾等武夫魂跡陣中,當以戈兵見長,可憑此一較高下”
憑他能敵典韋?鄧季差點嗤笑出來,冷哼道:“你玉與我這小卒比較?角力?兵械?步戰?騎戰?”
牛輔亦搖頭沖李傕道:“貴屬妄為將者,卻只與卒兵逞匹夫之勇乎?無論勝敗,徒引人笑”
見李傕亦怒呵斥,楊奉忙再躬身道:“奉身為佐將,豈能與此莽夫比較,然帳下亦有一二驍勇之士,可與其相爭,若勝則洗今日之辱,且可博諸公一笑”
鄧季心臟頓時加快了跳動,原來他打的是這主意,難不成派徐晃出戰么?
最開始聽到楊奉名字時,鄧季便已想到這位曹魏名將,記得演義中曹操就是將他從楊奉手里要去的,但不知那是得幾年后才發生的事情,徐晃好像字公明吧?記得其還與關羽戰過一場,言談行事可是有文化的模樣,不像出身白波眾模樣,現在便已在楊奉麾下了?
“兩軍驍勇之士較藝?”年輕的雒陽令拒絕同伐朱雋,亦讓廳中西涼文武有所不滿,見楊奉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心想能挫挫鄧季銳氣也不錯,賈詡拍掌道:“大善,吾等正可一觀,得其樂也”
賈詡帶頭,牛輔等也便俱都同意應下,李傕便笑道:“既如此,諸位且移校場觀戰”
不經鄧季同意便定下此事,渾沒把他放在眼里,好在出戰的可是武力值頂尖的典韋,倒不用太過擔憂。
若對方派出的真是徐晃,與典韋對陣必定精彩,徐晃武力應沒典韋高吧?一時間,連鄧季都有些期待起來了。
到門外時,請赤兒傳語太史慈等,領勇卒一并跟到城中校場去,李傕早令人傳到軍營,聽聞原黑山賊與白波賊悍將玉在校場較藝,其等到時,來湊熱鬧的兵士早將校場圍得水泄不通。
牛輔領頭,李傕、賈詡、鄧季等俱在將臺上坐定,楊奉叫上三名驍勇之士,開口一一介紹道:“此兩位為末將軍中舊部,周威與張銅,現俱為帳下軍候;這位卻乃河東郡吏,名徐晃,吾奉太師之令,伐黃巾藍本部時從軍,立有大功,亦任為軍候”
果然便是他楊奉說出名字后,鄧季早將那周威、張銅無視,盯著這位徐公明仔細打量,卻見他只得二十余歲模樣,頭頂褐巾幘(注),手持一把長柄大斧,國字臉,濃眉,雙目明亮有神,面色略焦黃,有微須,身高七丈八左右,很是魁梧,兩臂也粗壯,一看就比身旁兩人更雄壯。
鄧季只顧觀察徐晃,待上首牛輔輕贊過幾句勇士,典韋叫囂道:“馬戰步戰?三人一并來,韋方爽快”
有馬鐙相助,如今典韋可不懼馬戰,他聲音叫得響亮,徐晃三人俱怒,可若真以三敵一,便是勝了亦無光彩,李傕、楊奉黑起臉,卻不好與這般莽夫見識。
楊奉這要三戰論勝負,自家奉陪就是,鄧季忙止住典韋,呼太史慈、郭石上來,亦一一向眾人介紹過。
聽聞這三人一名為百人將,另兩人更只是隊率,竟敢這般小視自家,李傕、楊奉等盡都憤怒,牛輔、張濟、樊稠、賈詡亦有不滿,那郭汜便又開始在旁冷言冷語嘲諷起來。
鄧季只得苦笑賠罪,忙將自家麾下武將最高不過百人將言明,才讓其等罷休,亦有人暗鄙薄其小家子氣,倒是賈詡眼睛亮了下。
定下三對輪番馬戰之后,各自安排出戰順序,楊奉亦知徐晃武藝精熟,將他留在最后,當先出場的是周威,鄧季這邊則是郭石。
周威隨楊奉時間甚長,白波軍中排得上號,亦能稱得武勇二字,待打馬靠近纏斗起來,雙方器械磕碰過兩次后,知對方力大,便不再與其角力,手中長槍只圍郭石前后亂刺。
郭石隨鄧季六年來,與太史慈、典韋等習得許多武藝,手下竟是勇悍士卒,由不得他這隊率不拼命苦練,戰陣廝殺亦經歷了不少,生死之間最易感悟,他早非昔日那只靠一把蠻力沖殺的小卒了,略小號些的雙鐵戟揮舞得團團生風,并不因武器短而吃虧。
兩匹戰馬飛奔,忽而交錯,忽而并駕,忽而追逐,繞場搏斗,兩人一時竟戰得不相上下,得見此幕,場外觀戰者早歡聲雷動,不住喝彩為兩人助戰。
終究有親疏之別,軍士叫喊的多為周威之名,只是讓他等失望,郭石胯下黑馬比對方坐騎速度快,耐力也佳,終在一次追逐中從后突然發力靠上去,鐵戟在其頭盔上輕擊了下。
一下之后,眾皆啞然,人們看得清楚,若是真個廝殺,此番便能要了周威性命,第一戰卻是雒陽軍勝了。
可郭石取勝,其等軍中竟無多少歡呼,平日關系不睦么?
將臺上見郭石放緩馬速歸來,牛輔對鄧季笑道:“聞鄧縣令晉獻良駒為禮,太師甚愛之,此番得見貴屬坐騎,果然不差”
郭石的坐騎全身烏黑油亮,速度只比踏雪、黃獅略差些,亦高大神駿顯眼得緊,這廝分明就是在變相討要,鄧季大恨,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堆笑道:“中郎將既也愛馬,季自少不得進獻”
牛輔笑呵呵謝過,卻連表面推讓都省了。
郭石上臺來復命,周威亦隨后黯然歸來,聽一干大人物褒獎著鄧季麾下,自家提議卻更丟人,楊奉早漲紅了臉。
下一場太史慈出陣,更無懸念,鄧季只是怕又有人看上黃獅,那可不妙,忙對郭石耳語幾句,讓其叮囑太史慈換馬出戰。
郭石依言下臺,除讓太史慈換馬外,還將坐騎身上甲具盡除去,只送馬去與牛輔,馬鐙可不能給他,蹄下馬掌卻顧不得了。
待太史慈出戰,僅兩合便擊落張銅下馬,又回臺復命。
不料這廝麾下勇將并不遜色,這下,楊奉、宋果臉色俱都難看了,李傕亦不滿地瞪過幾眼,賈詡面色如常,反倒牛輔甚有喜色,更與郭汜、鄧季言笑不止。
郭石已牽烏騅來獻,去了馬具,可見這良駒全身渾無一點雜色,牛輔更歡喜,武將愛馬,旁人亦稱羨,連楊奉都不例外,見此,鄧季心中一動,出言試探道:“楊都尉,這般比斗可全無興致,最后一戰,可愿與季添注?”
連敗兩陣,楊奉面上無光,尚幸最得意的徐晃未遇到太史慈,還能指望他扳回一局,便冷聲問道:“何注?”
鄧季“呵呵”一笑,告過牛輔等,令人將典韋、徐晃盡請到臺下,手指典韋坐騎道:“此亦為良駒也,我玉以此為資”
“善”仔細打量下,鄧季并未騙人,若能贏他良駒,先輸兩陣便不在乎,楊奉不甘示弱道:“我出錢十萬”
鄧季搖搖頭:“錢財于我無用”
牛輔得了良馬,郭汜、張濟、樊稠等亦心動,只是身份不如牛輔,不好便開口討要,聽鄧季玉賭,雖亦不看好徐晃,卻俱忍不住紛紛問道:“足下愿何物為注?”
“恐令諸公失望,我只要他”鄧季伸手一指徐晃,大笑道:“季見此人孔武有力,可留軍中用,甚愛之,若典韋勝,我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