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174H:200A:LU:file1.qidian/插pters/20117/21/2024221634468517494306378242747.jpg]]]按幾個族老的意思,在婢女中挑選兩個顏色出眾的,想來這賊首也就該從了。
可在伍恭想來,自家獻出的美女最好還要有為質的意思,分量可以比伍寧略輕些,但必須能讓賊人們知曉秋收時還能從伍家獲糧,才會點頭答應。
婢女再美,也抵不過救命之糧。
伍恭思來想去,覺得適宜的人選只有一個,此舉雖會引得壺關焦氏一族不滿,可為自家小兒性命,就顧不得了。
他拿的主意,幾位族老一向沒什么意見,待計議定,伍恭奔回大廳,沖蛾賊們陪笑臉道:“需帶之物過多,耗時頗久,讓各位久候,老朽已讓奴仆去殺雞,待諸位用過,先在寒舍歇息一晚,明日再上路不遲!”
伍寧要帶的物品再多也不用收拾到明日,此地可不是久居之所,尤其聽說這伍恭的親家還是鐵面縣丞,若被人家帶人馬堵住這伍寨,可就大事不妙。
伍恭賠笑得近乎諂媚,鄧季等卻有些不安,生恐有詐,夜里那肯停歇,連飯也不吃了,起身要走,伍老頭見左右攔不住,這才忙對鄧季道:“老朽欲獻一美人于足下,因此挽留,別無他意,別無他意!”
“美人?”
鄧季怦然心動,見他模樣,車黍等全都哄笑起來。
雖來自男女平等的后世,不過鄧季可不是什么好人,在這亂世里連性命都難保,正該及時行樂才對,萬一那天不幸死于中途,自己兩世人活過,卻還是貨真價實一處男,豈不冤死?難道還等下一世么?
若不是之前覺得自家還小,有心無力,說不定也已如同方蒙般在流浪中搶一婦人,了結這成人之禮。
如今十四歲,若在后世還是未成年人一個,可兩千年前的這個時代十四歲成婚的男女比比皆是,就算在后世,十四歲未成年指的也多是心理因素而不是生理機制,兩世為人,見過三十一年世面,就算抵不得三十一歲那般成熟,鄧季心理年齡也絕對能算得成熟了。
下曲陽一戰之后,鄧季就知道,自己這幅身體已完全成熟了,每天早上的晨勃、五六天一次的夢遺便是證明,最后的屏障也終究除去。
不能怪鄧季心動,按后世說法,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只是處于青春期的少年罷了,這一時期少年最憧憬的,應該就是異性。
沒有感情基礎?沒談過戀愛就上床如何如何?
前世活于偏遠農村中,若不是等待家中父母給自己定下親事,他早出門打工去了,連后世時鄧季都不在乎婚前感情,抱著先結婚后談戀愛的態度,今世會在意?至少在中國大部分地區,男女談戀愛的歷史還不足百年,歷史長河中那么多沒談過戀愛就成親的先人,婚姻不幸的固然有,恩愛的就更多,至于離婚,一千戶里也不一定有一家。
當然,不能妄談古人比今人幸福,也不能說今人就一定過得比古人好,特別是在男女關系上。
道德標準不一樣,扯這些離鄧季有點遠,聽到伍恭話的那一刻,他已是八成迷糊,只剩兩分清醒了。
迷糊到前年這一世的父母才遇難,按禮應該守孝三年都忘記了,不過這是亂世,人命如狗,按禮連門都不該出呢,就算鄧伯夫婦還在,也定會說傳宗接代是大事的。
有人給老子獻美人了?
腦子里除了對美人的臆想,還有幾分身份拔高的飄飄然。
有人獻美女,說明自家開始有地位了。
鄧季就差流口水的形象實在不佳,韓齊看不過眼,重重咳了幾聲,這才將他驚醒過來。
將這初哥樣看在眼里,伍恭也有些后悔了,這少年賊首眼界如此之小,說不定隨便給個婢女,他便什么都依了,如今卻是虧了。
“美人,嗯,美人在那呢?”
“還請足下稍候,老朽這便使人喚去!”
伍恭在門外小聲吩咐仆人去喚,一時好奇,連被綁縛的伍寧在內,廳中人都將脖頸伸長往外看去,鄧季尤甚,車黍便和郭石嘻哈笑個不停。
過了好一會,在婢女接引下,一名白衣婦人如九天玄女般盈盈步入廳中。
這婦人身著白襦裙(注),頭梳垂云髻,許是聽仆役說了要將自己送與賊人,仔細看來,婦人面色有些蒼白,粉面薄怒,卻也掩不住天生麗質,她身量高挑,體態腰柔臀肥,柳眉櫻唇,肌膚如酥,雖不施粉黛,更有天生一股雍容氣質,進廳后,沖伍恭微微一禮,隨即便低頭肅立一旁,只引得鄧季并一干賊眾口中生津,咽喉蠕動不已。
“大嫂!”
伍寧一聲怒叫,不能置信地看向自己老父:“父親,這可是……”
鄧季倏然一驚,雙眼微瞇,轉頭看眼伍寧,心念回轉中,他頓時明白了伍恭老頭行美人計的打算。
這時代,向強者獻上自家妾室女兒都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更別說一個寡居并無子的兒媳。
伍寧之兄在前年瘟疫中死了,待守完夫孝,這婦人的娘家大概會將她接回,讓她改嫁,到那個時候,她就不再是伍家的人,伍恭將她送人也說得過去。
老狐貍不過用她來換兒子罷了,說不定還想賴掉糧食,鄧季臉上似笑非笑,問道:“這位是?”
“卻是家中長媳焦氏,可惜我兒無福,沒能……”
美人固然難得,可鄧季更關心那四千石糧,不客氣地打斷伍恭:“伍老可是想用她換回兒子?那說定的糧……”
伍恭忙不迭點頭,賠笑道:“正是,還請足下放心,兩百石糧伍氏已準備好,余下秋收時定然奉上!”
伍家兒媳以前也可說重要,但在這時代,關鍵時她不過是個棄子,何況送給自家后,她的身份便不再是伍家兒媳了,在鄧季心里,那些糧食并不保穩。
不過,這可是難得的美人啊,看看她那柳腰酥胸,嗯,若能到手,每日為自己暖床疊被,嗯,喔,呵呵……
可是糧食?要不,以后再去綁架別家?
一時間,鄧季猶豫難決。
面前幾人在決定自身命運,婦人低著頭,始終保持沉默。
“父親!”鄧季臉色陰晴不定,廳中氣氛沉靜,伍寧便大聲吼叫起來:“身為男兒,豈可避于婦人之后?父親!這是孩兒之辱!”
伍恭狠狠瞪他一眼,黑了臉,并未搭話。
伍寧哀聲道:“孩兒求父親了,這些壯士并不要孩兒性命,不過陪他們走一遭而已,求父親莫害了大嫂!”
“住嘴!”伍恭勃然大怒:“若不是為你這小畜牲,老朽……”
“父親!”
伍恭還未說完,廳外又有黃鸝般清脆聲音響起,這次卻是個女聲:“父親,阿丑乃是男兒,緣何反倒要送大嫂給賊來換他?”
隨著聲音,一名身著留仙裙的女子也走進來,聽見她的聲音,伍恭惶急轉身,與伍寧一起怒吼道:“你來做甚?還不速退出去?”
鄧季眼前一亮,這進門的女子年約十八九歲,眼眸明亮,身材也不低,同樣清秀動人,雖少了少婦焦氏的那種風韻,卻更勝在青春朝氣。
伍家父子那惶急模樣,鄧季倒不由好笑,這老頭,自家的女兒藏得緊,別家女兒卻大方。
見伍恭欲急趕女兒出去,他便不由打趣道:“伍公有此佳女,卻不使見人,是為何故?”
車黍在一旁頓時接口道:“惡婿上門,豈敢不藏?”
蛾賊們一起哄笑,聽到這些話語,進門的女子才醒起滿屋都是賊寇,聽到父親要將大嫂送人,這般不管不顧急沖沖跑進來,豈不是將自家也陷進去?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女子這才反應過來,嚇白了臉,忙又轉身逃出大廳,聽后面廳中哄笑聲又大了幾分。
伍恭擦著頭上冷汗,訕笑道:“卻讓足下見笑,小女已許了人家,年內便要成婚,所以貴客上門,也不敢使之見人!”
“就是許了潞縣丞薛家的?年紀可有些大了!”
先前聽介紹說薛常是他家女婿,鄧季還道已然婚配,卻是想差了。
這時代女子十八九歲還未婚可是大齡了,伍恭忙點頭:“三年前定下婚事,適逢薛常喪母,婚期便被耽誤了,老朽那女婿孝期剛滿沒幾日,這不,便來約小兒出獵……”
鄧季哈哈一笑:“也算趕巧!”
伍恭怕再節外生枝,忙問道:“焦氏美貌,老朽獻于足下以換犬子,秋收時再獻上余糧,如何?”
鄧季笑吟吟答道:“伍公有佳女在室,何求他人?貴女我卻笑納了,待即日成親,你我便是翁婿,博高乃是妻舅,還能再為難他?”
伍恭老頭目驚口呆中,聽這賊首大叫:“兄弟們,咱們今夜就在我丈人家住下了,韓子義速回谷備禮登門,明日老子便要成婚!”
注:襦裙,上襦下裙的女服樣式,中國婦女服裝最主要的形勢之一,早在戰國時代已經出現,漢朝曾一度流行,后來隨著深衣流行,穿這種服裝的婦女才開始漸少。留仙裙,有縐褶的裙類似今之百褶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