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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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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次專案組下到錦市，就是來針對李書記的。悠客文學網”
“據說省里對李書記的工作非常不滿意，有意要對李書記進行打壓，那些被帶走的人，都是因為受了李書記的牽連。”
錦市的很多地方，都有著類似的議論。議論的人有李大江一系的，有王寶華一系的，也有中間派系的，更有攀不上任何派系的游離官員，甚至，就連一些消息靈通的普通老百姓也加入到了議論的隊伍。
可以說，由于專案組的大動作，使得整個錦市逐漸陷入了全民大討論的氛圍中。從目前的情況看，輿論對市委書記李大江有些不利。
當天晚上，李大江給聞陽打了電話，向聞陽匯報了專案組白天時的表現。
“省長，情況和我們原來的預想出入很大。”
介紹完相關情況，李大江語氣沉重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認為是什么原因？”聞陽沉吟著說道。
對于專案組的表現，聞陽也覺得非常意外。按他原本的預想，在東林機械廠一案上，隨著一個關鍵人物王新華的死亡，方文天應該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充其量，也不過能逮到幾條小魚、小蝦而已。
聞陽甚至已經打算，當專案組灰頭土臉的從錦市鏜羽而歸時，會聯合省紀委書記曲保強對方文天實施打壓，雖然不能將方家的這位第三代接班人一棍子打自，但起碼也要讓他兩、三年內翻不了身，從而讓他在后年的換屆中停步不前。
如果能實現這一目的，無論是對方文天，還是方家，都將造成嚴重的打擊。
可是，聽了李大江的匯報，聞陽卻有些犯核計。
超過十名的副處級以上的官員被專案組帶走，其中還包含一位副市長。方文天敢這么做，是孤注一擲的瘋狂行為？還是握有底牌、胸有成足？
要知道，方文天把這么多級別較高的官員進行控制，假如真的能在短時間內查出問題。對他來說是不小的政績。但反之，如果這些人沒有問題，方文天的行為就是濫用職權、膽大妄為，乃至可以上升到違規、違紀的高度，將會對他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甚至會被迫引咎辭職。
以聞陽對方文天的了解，這個人不應該是這種孤注一擲的性格。
“省長。我覺得，方文天敢這么做，要么是有著相當的把握，要么是孤注一擲的賭博行為。在我看來，前者的可能性很小，王新華已經死亡，我想不出方文天還能掌握到其它有力的底牌。
因此，我認為。方文天是在行險一搏。他應該是根據王新華之前交代的東西，打算先抓人之后，再一一突破。”
在聞陽的心念起伏間。李大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今天白天被抓的那些人，的確都或多或少與東林機械廠有所牽扯。”頓了頓，為了佐證自己的判斷，李大江又補充道。
“想要在短時間內一一突破？有那么容易嗎？”
聞陽傳過來的聲音中，有著一絲冷意。
能做到處級以上職位的官員，哪一個都不是白給的，想讓他們老實的交代問題，可能嗎？
“省長，我有把握，除了極個別人。方文天休想在短時間內撬開他們的嘴巴。”
以李大江的估計，在沒有確鑿證據和關鍵人物指證的情況下，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方文天不可能取得太大的成果。
可是，方文天有那么長的時間？
李大江可以想象到，在聞陽和曲保東的聯合施壓下。方文天最多只有幾天的時間。可如果他不能及時的給出一些令人信服的交代，甚至他連兩天的時間都堅持不了。
“大江，明天上午，你以市委的名義向省里提交一份報告，你知道該怎么寫吧？”聞陽淡淡的交代道。
“知道。”
李大江心領神會的應道。
這個晚上，風起云動，錦市以及省里，不知有多少大人物徹夜難眠。
作為引起這一切的焦點之所在——玉林賓館，通宵亮著燈火。賓館外，原本負責安保工作的武警，已經被一名名身著軍服的彪悍軍人所取代。
因為這些荷槍實彈的軍人，一種肅殺的氣氛彌漫在賓館周圍，清晰的向人們散發出了一種‘生人勿近’的信號。
事實上，不只是生人，就是熟人，在沒有方文天的允許之前，也不可能進入這座守衛森嚴的賓館。
第二天，令錦市的大小官員們稍稍松了一口氣的是，這一天，沒有傳出專案組帶走某人的消息。這似乎給人一種感覺，專案組收手了，或者說，該抓的人已經抓完了。
同時，也有另一種消息在高層中流傳，據說，專案組之所以停止抓人，是因為受到了來自省里的壓力。
甚至，還有人言之鑿鑿的說，連昨天被帶走的那些人，也將很快被釋放，而專案組過不了幾天就會離開錦市。
對于這些傳聞，趙長天也聽說了一些。對此，他自然是不肖一顧。
但是，趙長天知道，方文天的確承擔了不小的壓力。
上午十一點半，趙長天從章文濤那里了解到一個訊息，在聞陽和曲保東的要求下，省里在上午十點召開了常委會。
在常委會上，聞陽拿出了錦市市委書記李大江代表市委提交的一份報告。
在報告中，李大江措辭激烈的向省委反映，專案組嚴重干擾到了錦市正常的機構運轉、影響到了政府的日常工作。理由是，專案組在沒有與市委有任何通氣的情況下，一下子抓走了大量處于重要崗位的干部，其中，還包括一個分管重要工作的副市長。
報告還反映，專案組抓走的那些干部，有很多都是平素表現良好的官員。
言下之意，就是以方文天的為首的專案組有大搞冤假錯案的嫌疑。
可以說，李大江的這篇報告，雖然攻擊的是專案組，但實則是在炮轟方文天。
常委會討論開始之后，針對這篇報告，省長聞陽立場鮮明的站在了錦市市委一方，或者也可以理解為站在了李大江一方。因為，這篇報告雖然是以錦市市委的名義提交的，但事先并沒有通過常委會討論、表決。
聞陽表示，他在錦市為期三天的考察中，通過走訪、調研，認為錦市官場總體上的官風是好的，在經濟上處于蓬勃發展的狀態。
在這種情況下，專案組在錦市大動干戈的做法是值得商榷的，不但會破壞錦市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而且會對錦市的經濟發展造成非常嚴重的打擊。
因此，聞陽提出，應該讓專案組暫停工作，并馬上將專案組組長方文天召回省里述職。
繼聞陽發言之后，省紀委書記曲保東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他的發言雖然沒有聞陽那么直白，但卻對聞陽的意見表示了支持的態度。
作為方文天的直管領導，曲保東的發言可謂殺傷力十足。
緊跟著發言的，是一向以脾氣火爆著稱的省委副書記柳長偉，他言辭激烈的對聞陽、曲保東的發言進行了駁斥。認為聞陽和曲保東是在混淆事實，是要干擾專案組的正常辦案，是要對違法犯罪分子進行包庇。
甚至，說著說著，柳長偉還拍了桌子。
隨著柳長偉的發言，常委會開始變得火藥味十足。
這種情況，是非常罕見的。畢竟，能做到省委常委的官員，哪一個不是老奸巨滑的角色，這樣的人物，一般情況下，很少會流露出真實的情緒。
柳長偉發言之后，又有幾名常委相繼發言，總體上，表態支持聞陽的占了多數。
當發言的常委達到十人的時候，支持聞陽的達到了五名，眼看著再有一人表態支持，就將形成超半數的決議，也就意味著專案組不得不暫時停止工作，而方文天也將馬上被召回述職。
一旦形成決議，方文天的情況就將非常危險。在沒有取得一定成果的情況下，他被召回明陽之后，就很可能會失去專案組組長的位置，而接替他的人選必然是由曲保東的親信接任。
就在這個時候，省委書記王林發言了，他對兩方面的意見進行了綜合，態度強硬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專案組的工作繼續進行，但三天之內必須提交一份工作報告，由方文天帶著這份報告回省里述職，省委將根據這份報告，決定專案組未來的命運。
也就是說，如果三天之內，專案組不能拿出一份令人滿意的成績，方文天將要承擔相關責任，失去組長的位置將成定局。而他未來的仕途也將大受影響。
對于王林的處理意見，聞陽雖然不是很滿意，但也沒有提出異議。一方面，聞陽不認為僅憑三天的時間，方文天就能取得什么實質性的進展，另一方面，王林的影響力遠不是柳長偉能夠比擬的，再加上他的意見也有合理的地方，聞陽想要將之推翻，可能性很小，甚至不可能成功。
有著這種認識，聞陽自然不會自找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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