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煒詫異的打量著這只規模不大,但實力頗強的隊伍。
這樣的實力,就算丟在昱泉基地,也絕對是數一數二,很少有人敢招惹的存在。但現在卻好似遭受了蠻大的打擊,一個個垂頭喪氣,灰頭土臉的。
說實在的,劉煒現在還tǐng好奇的。
對于劉煒的打量,地上的那些傷員們,雖然沒說什么,可這般狼狽的樣子被人家盯著看,總歸不是一件爽心悅目的事情。
難免的,望向劉煒的視線中,多了一絲不悅。
曹陽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更明白劉煒的實力,不是他們這群傷兵殘將能夠抵抗的。
“給大家介紹下,這位是劉煒,劉大人!”在說到‘大人’兩個字時,曹陽特意提高了半個八度。
簡簡單單一句大人,卻是讓周圍的十數人眼中猛地透出一絲駭然和無法置信。
都是一幫子知根知底的弟兄,曹陽是誰?
隊伍中實力數一數二的高手,那能夠讓他慎之又慎的介紹給大家,并畢恭畢敬稱呼為‘大人’的,那又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見多了人情事故,現場沒一人是傻子,方才望向劉煒的那幾道略帶不悅的目光,立馬善意的笑了笑,急忙將視線轉開。
見到大家的配合,曹陽重重的舒了口氣,提得嗓子眼的心,總算稍稍放了下來。密切注意著劉煒的神情,曹陽指了指著周圍的人群,恭敬道:“劉煒大人,實在不好意思,兄弟們都有傷在身,我就……”
“沒關系!”
劉煒淡淡的點點頭,打斷了曹陽接下來的話,在火堆旁隨意選了個位置坐下來,抬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名傷員,疑惑道:“這是怎么回事?”
曹陽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恨意,不過隨即又重重的嘆息一口,道:“唉!還不是因為滅世教……”
曹陽,原是鄉下一名普通的農民。
因平日里為人豪爽,樂于助人,在家鄉時交友頗多。
到了兩千年,家鄉國有企業先后破產,昔日靠種棉種甘蔗謀生的農民一下子沒了生活來源,于是一夜間,流行起了南下打工的熱潮。
秉著人多好辦事的原則,曹陽聯系一個往昔的同學,在某建筑公司包下了一個小工程,然后糾集了一大幫朋友,一起加入了南下打工的浪潮——農民工。
日子平平淡淡過著,不悲不喜。
曹陽也漸漸的用打工賺來的積蓄,在家鄉建起了新房。
心滿意足,本以為這輩子就這么平平安安的過去了。
可哪想,天不從人愿,毀滅日的來臨,瞬間摧毀了這群樸實農民所有的夢想。
好在整日勞作,身強體壯,加上大家知根知底,力往一處使。
讓這一伙往日里在都市里處處遭人白眼,被人瞧不起的農民工們,一下子反倒成了生存能力最強的人。
經歷了毀滅日最初的彷徨,絕望……,不斷的掙扎著,隨著大家的實力越來越強,漸漸的,開始有小股的幸存者開始聚集到他們身邊。
一次偶然的機會,在犧牲了一般的工友后,他們成功從活死人手中將一座糧站奪了過來。
不辭辛苦的修建防御工事,冒著巨大的生命危險,清剿糧站附近的活死人,曹陽他們這伙質樸的農村漢子,不計任何回報的,用鮮血與生命,成功的在這個糧站基礎上,修建起了一座固若金湯的小型基地。
可就在這時,讓曹陽他們這伙來自農村的質樸漢子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世界永遠不缺恩將仇報的人,過河拆橋的事情更是被人認作理所當然。
當生命有了保障,曹陽等人的存在,漸漸成了某些功利主義者的絆腳石。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一名員本地政fǔ的官員——一名鎮長。
一番激揚鼓勵的表揚,和些許細小的計謀,他利用這群忠厚老實漢子心底那絲殘存的,對原有政fǔ的畏懼,幾乎沒有任何阻礙的從曹陽等人手中搶過小基地的管理權。
等到曹陽等人醒悟過來,想要去質問對方時,那名鎮長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更為了消滅他們這群潛在的威脅,他先是串通基地里的滅世教徒,后來更心狠手辣的設下一個殺人滅口的圈套……
后面的事情劉煒基本就能預料到了。
曹陽等人實力超過了對方的預料,即使身中圈套,但在兄弟們誓死反抗下,最終依然有部分成功的突圍出來。
不過此時在回首看看身邊,卻悲哀的發現,最開始一同下海打工的百多名工友,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
“這個仇,我馬鵬飛算是記下了,哼,李東陽那個忘恩負義的畜生,還有滅世教的那些雜碎,總有一天,我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脾氣暴躁的馬鵬飛,惡狠狠的放著狠話。
不過他這話,顯然不是一時氣憤之說,而起就劉煒看來,這群漢子中,有著這種想法的肯定不在少數,周圍更有好幾個脾氣暴躁的漢子,咬牙切齒的附和著,言辭間恨不能將這些人挫骨揚灰。、
不過這倒是在劉煒的意料之中。
從農村里走出來的農民們,平日里忠厚老實,思想淳樸,加上身在他鄉,本都不是惹是生非之輩。而且心底深處,對政fǔ,比之城市里的居民有這更多敬畏。
可這并不代表他們沒有火氣。
一旦真要勾起了心底的那絲怒意,把天捅破了,對他們也就一條命的事。
不過還有一點讓劉煒頗為疑惑。
要是他的記憶沒出錯的話,在現今這個階段,滅世教在每個幸存者聚居地的勢力仍處于潛伏階段。
就譬如原來在丘陵市基地,也只不過安排了三名傳教使暗中發展信徒。
否則的話,昱泉基地的滅世教就不會那么容易被撲滅了。
這從某種意義上也說明了,在東南這一片土地上,至少是現在,滅世教的勢力還并未如想象中的那般強大。
然而怪就怪在這里。
既然丘陵市那么大的一個基地,滅世教都只安排了三名達到二級實力的傳教士,那為什么在南方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基地,卻能夠硬撼擁有至少五名二級實力的曹陽一伙,并將它們追的如此狼狽不堪。
而且就方才曹陽和馬鵬飛初見自己時的反應來看,對于滅世教,他們現在有著類似驚弓之鳥的害怕,這明顯不是靠著數量或陰謀詭計就能達到的效果。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曹陽,和你們相比,那些滅世教,實力怎樣?”
聽到劉煒如此問,方才還義憤填膺,恨不能生食滅世教其肉的馬鵬飛幾人立即垂頭喪氣的厭了下來。
曹陽低頭凝思了一會,頗為泄氣道:“比我們要強很多,光是和我差不多實力的就有十多名,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敗得這么慘……”
劉煒追問道:“他們一直就在你們基地?”
“不是……”搖搖頭,曹陽回憶道:“那群家伙是前段時間才過來的,要是我沒記錯,好像……好像是……
“一個星期前,是一個星期前才到我們那的。”一旁的馬鵬飛搶著道:“那天正好我值班,這幫家伙有近一百人,一個個蒙頭遮面的,一看就不是好家伙,當時我要他們把頭巾摘下來,他們不肯,就為了這事,我那天還和李東陽那家伙吵了一架!”
“馬鵬飛,怎么從來沒聽你小子說起過這事?”
卻在這時,身后突然傳過來一道稍顯虛弱的聲音。
馬鵬飛卻是好似突然發現自己失言,臉上唰的一下變得通紅,低著頭,一時間竟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
很顯然這小子當初是將這事忙著大家的。
等劉煒看過去時,只見原本在角落休息的四名受傷頗重的漢子,在幾人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見到劉煒的目光,剛才出聲的,在四人中年齡明顯最大的一名中年大漢微笑著點點頭,“劉煒大人!本人楊定山……”
說罷,抱歉的笑了笑,“呵呵,不知道您要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了!”
劉煒笑道:“我也是冒昧來訪,不打緊的!你們都有傷在身,來……趕緊坐下休息會!”
其它三名漢子也依次過來和劉煒見過禮。
分別叫張巖,宋志剛,羅文偉。正是曹陽這一伙當中,與他實力不相上下的另外四人。不過相應的,受傷也是最重的。
方才知道劉煒的身份,四人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強撐著過來套套交情好點。畢竟現在不比以前的和諧社會了,誰知道劉煒會不會嘴上說著沒事,心底卻暗暗記恨了。到時候因此丟了性命,可就后悔不及了。
“馬鵬飛,你小子倒是給我們說說,剛剛那事以前怎么沒聽你說過?”
這次是曹陽出聲問的。整個大廳里,這會差不多大半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馬鵬飛身上。
“我……我……當時……”馬鵬飛眼神躲躲閃閃,我了半天,卻硬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他身邊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漢子猶豫了會,最終抵不過大家的眼神,低聲道:“這事其實我也知道,當時馬鵬飛這小子看上人家圣女了,所以……所以……”
“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