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我知道了他的身份。這個毒魔,在金國跑掉了之后居然來了火國。
只聽毒魔桀桀一笑,聲音像是個中年男子,可惜尖利刺耳像鐵片刮過金屬似的,好生難聽。
只聽他道:“我們上次的交易已經完了。你給我找了治傷的藥材,我給了那香,后來還給了你那鹽。已經兩清了。”
“你的東西根本就沒用!都被人家識破了。怎么能算完成了交易。”大夫人怒道,轉而又放緩了聲音,“難道堂堂毒魔大人,毒妖的唯一弟子就這點本事?”
激將法,這大夫人還不笨嘛。
果然,毒魔是個性子傲的人,只聽他帶了幾分意氣的聲音響起,“哼,看來你那侄子身邊也有高人啊。連我做的東西也識得。”
“只怕先生是沒把好東西拿出來吧。”大夫人不滿的道。
“不必多言,我回去重新準備下,三日后給你送來。”毒魔到似很干脆的道。
“如此甚好。本夫人到時候就恭候了。”大夫人語氣已經平靜下來。
“哼!”只聽毒魔一聲冷哼,身影消失不見。
悄悄潛出大夫人的院子。軒夜一把抱起我。
“你——”我張口欲叫。
“噓,你還想走回去么?!”軒夜低聲道。
額——想起之前來的時候走了大半個時辰,我果斷的閉嘴了。
幾乎是風馳電掣的速度,只感覺耳邊風呼呼的吹過,我只緊緊抱住軒夜不敢睜眼。
聽他低低的悶笑著,沒多久就停了下來。我們回家了。
“我知道那個毒魔,是個人渣。”他一放下我,我馬上說道。
軒夜意外的看著我,我又把之前在金國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既是這樣,這個人就不能留了。”軒夜嚴肅的說。
我點點頭,雖然我是和平主義者——但是,只針對屬于人的范疇。這些沒人性的不在我善良的范圍內。
“你打算怎么做?”我關心道。
軒夜一笑,道:“三日后,他不是還要來送貨么?自有天羅地網等著他。”
等到第三天,軒夜吃過午飯就帶著安叔出去了。院子就留下我一個人。知道他們有正事要辦,我也參合不進去,只好干等。
到了午夜時分,突然心里有種不安的感覺。等再過了一個時辰,他們還沒回來,那種心神不定的感覺更強烈了。
突然幾聲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門“啪”的推開了。
安叔扶著軒夜出現在門口,安叔一臉焦急,軒夜昏昏沉沉臉色青紫。
“早早,少爺中毒了。叫我帶他來找你。”安叔急切道。
“先把他扶到床上!”我也不廢話,直接和安叔把軒夜抬到床上。
把脈,然后掀起他的眼瞼看了看——
“安叔你先把他衣服脫了。”檢查過后,我一邊吩咐安叔一邊迅速的把天一七十二針取出來。
脫下衣服的軒夜,身上的皮膚也是一片青紫。好烈性的寒毒啊,正好和軒夜的火性功法相克。
鹵會、膻中、天樞。列缺。。。。。
我眼明手疾的挨著扎下去。。一直一個時辰后,把天一七十二針都用了大半后才停了下來。
然后開始,慢慢的捻針,起針,只見我起針的位置都冒出了一滴黑血。
最后,我抬起頭呼出一口氣。走到桌邊,謝謝一張方子交給安叔。
“安叔你馬上去把這上面的藥材弄來。”見安叔遲疑的看著軒夜,我笑著道,“軒夜無事了,只要按這方子服上一個星期,自然還你個活蹦亂跳的少爺。”
安叔這才擦了擦汗,高興的接著藥方出去了。
安叔走后,我慢慢的走到軒夜身邊。
他靜靜的閉著眼躺在床上,身上和臉上的青紫之色已經去掉大半。
打了盆水,輕輕的取過布巾,我細細的擦拭著他身上拔出的毒血。
雖然對安叔說的容易,但是我知道這次對軒夜是極險的。如果遲回來半個時辰的話,毒氣攻心,那就算我也救不得他了。
“早早——”
我抬眼一看,軒夜已睜開了眼。年輕就是好啊,醒來這么快。
“你感覺怎么樣?”我柔聲道。
“呵呵,好多了。”軒夜微笑道,那個小小的酒窩露了出來。突然,他發現自己全身幾乎赤裸,而我正在給他擦身,臉和脖子立刻粉嫩嫩的紅了起來。
我暗自好笑,想不到之前敢那樣戲弄我的軒夜居然也會害羞。繼續給他擦抹,直到身上干干凈凈,我拉過絲被給他輕輕搭好。
“你啊,知不知道這次有多險。”我無奈看他一眼,又問,“你叫安叔回來找我,就不怕我醫術沒學到家,救不了你嗎?”
軒夜靜靜的躺在哪里,視線一直沒離開我,最后慢慢道:“我也沒想那么多。但我想,如果我回來,就算死。最后一個看到的人也是你。”
他的眼神明亮干凈晶瑩,如黎明時的那顆星星——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強笑道:“胡說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要是你都救不了,我怎配做醫族圣女的徒弟。你就好好的給姐姐養著吧。一個星期后肯定能生龍活虎。”
聽出我話中的躲避之意,軒夜眸子好似黯了黯沒有再說話。
我覺得氣氛有點尷尬,便問道:“那毒魔跑了么?你怎么會中毒的?”
就這會兒,軒夜好像情緒又回來了。只聽他語氣傲然道:“他怎么跑得了?現在已經關起來了。我中毒是替安叔擋了一下。那家伙詭計多端,假裝被我打暈了。安叔不小心上了他的套兒。”
“是是是,我們家軒夜最厲害。”我笑道,在他頭上輕拍了一記。
聽了我的話,軒夜臉上露出了極為明朗開心的笑容,眼若星辰的看著我。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沒什么不對的地方啊。而軒夜笑的更大聲了。
七天后,軒夜除清了余毒,又恢復了精神抖擻的模樣。
這天下午,我們倆在一起喝茶聊天。安叔走進來,看著我先笑了笑,然后道:“少爺,那毒魔要見你和早早小姐。”
見我?我不解的看著安叔。
“稟少爺,那毒魔不相信有人能解他的毒。說要見解毒人。”安叔笑著解釋,雖然對軒夜說,實際是告訴我們倆。
“哈哈,早早,那我們就去見見他,讓他死心。”軒夜道。
一個時辰后,順著臺階,我和軒夜下到了一個地牢中。
黑暗、陰涼、帶著空氣不流通的味道還有些不知名的臭味——和我想象中的牢房差不多,只不過沒有刑具和哀嚎聲。里面現在也就一個囚犯。
站到牢門三米遠處,我抬眼看去。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身材中等的男子正盤腿坐在稻草中。聽見人聲,他抬起頭。
我其實想象過很多次這個嗜血變態的模樣,但是此刻出現在我面前的卻是一張白皙甚至還有些斯文的面孔,無法讓我把他的作為和他的樣子聯系起來。
看到軒夜完全無事的樣子,他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最后慢慢的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是你解了我下的毒?”他眼中露出怨毒之色。襯著那扭曲的面孔——這毒魔好似一條正發出“嘶嘶”聲的毒蛇。的確,變態的長相就算再接近正常人,可還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