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難當
風渦四周本來如同有一塊完整厚實的云霧,擋住里面所有的景色。倪妮四人跌撞著出來后,恍刻間仿佛有無形的猛力拉扯,突然撕裂開一個大大口子。那塊遮蓋的云霧,就這般在眾人目光中,輕飄飄的散開去。露出里面的真容,站在這邊的人,可以瞧到不遠處清晰城樓,隱約聽到城樓上守衛官兵們大聲傳令。
七殿下欣喜的瞧見后,快快對身后的軍衛吩咐:“速速去通知蕭大將軍,本殿下這里安然無恙。”他說完后,快步到倪妮和三個軍衛面前,詢問:“倪小姐,你可好?你們三個可好?”倪妮笑著說:“多謝殿下關心,我很好。”三個軍衛這時已站得挺拔,向七殿下行禮:“殿下,我們安好。”
掌門人這時已吩咐身后的云門人,快去北面通報這邊的事,再派人速速去檢驗各個陣眼。他身邊的人,很快就散開去。他快快走近倪妮身邊,仔細的查看她上下,又特意去號了三個軍衛的脈搏,笑著點頭說:“的確是完好無損。”三個軍衛過來向倪妮行禮說:“多謝倪小姐護我們平安。”倪妮瞧著四周的人,有些臉紅的說:“我們大家運氣好,一塊撞出來的。”
倪妮在人群中掃一眼,望向跟著七殿下身后穿著一樣的軍衛,伸手悄悄扯動掌門人的衣邊,見他瞧向自已時,輕聲說:“掌門師伯,還有一個軍衛沒有跟著我們進陣,他現在怎樣?”掌門人聽她的話,低聲說:“他受了傷,安心休養一些日子,就會好起來。”倪妮聽后笑容可掬的望著掌門人說:“那就好。”
七殿下對掌門人微點頭,帶著他的人往主帳走去。掌門人見身邊只有少數云門人,沉聲搖頭對倪妮說:“妮,你一個女子怎能唱那種不雅的歌?”倪妮有些臉紅的望著掌門人,小聲音說:“我在里面聽不到外面動靜,一時心急下,又只記得那兩句,就這樣唱出來。”掌門人聽得無語起來。日后,無論倪妮如何自辯,都沒有辦法改變,人們說她愛唱粗俗歌的看法。
因這日發生的事,逸風獲準同倪妮同一天回到守備處。兩人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主帳向解挺去報到。他們快走近主帳時,就聽到主帳里,傳出來清澈的女子說話聲音,時不時還伴隨幾聲男子的笑聲。倪妮和逸風兩人不由自主稍稍停頓,兩人互相望望,深覺兩人到得太早。
倪妮和逸風兩人這時已瞧到主帳外的護衛,正往兩人這邊望來。倪妮輕扯逸風,兩人提起步伐走近主帳外。倪妮和逸風笑著同帳外的護衛說:“云門弟子倪妮(云逸風),遵掌門人吩咐前來向小殿下報到。麻煩兩位護衛爺同小殿下通報一聲。”
兩個護衛聽到他們的話后,瞅他們兩人一眼,眼光停頓在倪妮身上稍久。他們互相瞧一瞧,左邊那個護衛淡淡的開口說:“小殿下現正忙與公事,沒有時間招呼你們。小殿下前幾天吩咐過,云門弟子的一般求見,不是急事可暫緩。我們一會自會向小殿下通報這事。他如果有吩咐下來,說要接見你們,我們自會派人去通知你們。”
倪妮聽后只是淡笑著點頭說:“那這事麻煩兩位護衛爺,同小殿下說一聲。我們已遵守掌門人吩咐,前來報到過。我們今日會在帳篷里,聽候小殿下的吩咐。”她說完后,瞧著兩個護衛點頭。倪妮伸手一把拉走一臉憤憤不平的逸風。兩人走到空地中間,倪妮沉著臉對逸風,低聲音說:“逸風,你要牢記他是小殿下。”
解挺得到倪妮和逸風兩人歸他管的消息,已是中午過后。守備營地云門的弟子,雖說只有十余人,解挺也把他們分成兩隊,其中一隊負責在營地四周巡視,而另一隊負責上山去巡檢,兩隊每隔三天就掉任務。
這天負責四周巡視的云門人,他們巡完營地四周后,中午用過飯后,幾人照例在營地里轉圈。他們行到最邊帳篷處,奇異的瞧到倪妮和逸風兩人,好有閑心的在篷外說著話。那兩人瞧到他們幾人時,興奮的跳起來,直接迎上來,對著前面主事的弟子,笑著說:“王師兄,小殿下是不是吩咐,讓我們跟著你一塊行事?”
主事的王師兄,比倪妮要大上幾歲,是二師伯的弟子。他的性情溫和,當年倪妮年紀小時,身為小師兄的他,也是愛逗倪妮玩的當中一員。后來倪妮漸大,每次見到他,依然會對他常執師兄禮儀,也會笑著說上兩句話。而逸風雖說是云錦愛子,但他從小對他們這些師兄師姐,是以禮相待。他同云門大多數弟子一樣,對倪妮和逸風姐弟兩人有親近感。
他聽倪妮和逸風這話,搖頭說:“小殿下昨日說過,今日會有新來的人,原來就是你們兩人。我們幾人巡完營地,再去見小殿下。你們兩人還未去小殿下處報到嗎?”倪妮和逸風兩人對看一眼,逸風低聲說:“我和姐姐一大早上就去主帳找小殿下報到。他門口的護衛同我們說,小殿下公事忙,他們自會同里面的小殿下通報,讓我們回來等消息,我和姐姐一直坐在帳外等消息。”
王師兄瞧一眼神色明顯不快的逸風,又瞧到倪妮的手,拼命的扯著逸風,明顯是阻止他說下去。倪妮笑著說:“王師兄,你一會要是見到小殿下,幫我們問上一句,可好?如果小殿下這里不需要多的人,我們兩個明日還是去前線。”王師兄和他身后的幾個云門弟子,只有沉默著對倪妮和逸風點頭,往另一邊走去。
逸風走回帳篷外,重新坐起來,一臉氣鼓鼓的瞧著倪妮說:“姐姐,你為啥不許我多說話?”倪妮聽他的話后,瞧到他的神色,伸手輕拍他說:“逸風,這里不是云門。這里也沒有你的七師兄。只有斷人生死的七殿下。你說太多,王師兄他們會很為難。”
王師兄幾人快走到主帳時,他身后的人拖住他,幾人到一邊后,當中一人悄聲音說:“師兄,你不能沖動。我聽說,小殿下吩咐過,不許云門女弟子隨意出入他的主帳。”另一個更加小聲音說:“小殿下帳中宮女,對云門的女弟子,在小殿下沒注意時,都是冷眼相待。四師叔分人時,特意把女弟子全調到前線。這回大約是掌門人把倪師姐派過來的。”
另外一個瞧著王師兄的神色,小聲音說:“師兄,你同小殿下說這事時,要緩和一些說。他不是云門的弟子,他是皇家人。”王師兄聽后點頭說:“我明白。一會我們見過小殿下后,你們幾人快快退出來。我會留下來,同他說倪妮和逸風報到的事。我一句多的話也不會說。倪妮和逸風兩人后面的話,你們也不發做沒聽到。”
王師兄見到他們幾人點頭后,一行人前往主帳,兩個護衛瞧到他們后,左邊的護衛立時進去通報,他出來后笑著對王師兄點頭說:“你們進去吧。”王師兄他們幾人,瞧著兩個護衛的笑臉,對他們再行禮后進帳篷。
解挺坐在篷里大桌后面,彎腰正低頭瞧著桌面的地圖,他的身側分站著兩個宮女,手里各自拿著東西。王師兄他們瞧見這英雄伴美女的情景,進去后同時微微低頭。解挺聽到腳步聲音,抬起頭瞧著正要行禮的他們,伸手攔下來,笑著說:“我們師兄弟一回,你們不用次次在我面前客氣。”
王師兄聽后微微一笑說:“小殿下對我們好,我們師兄弟心領。只是禮節不能廢。”王師兄說完后,把他們巡視的情況細細說一遍,他見解挺點頭后,示意身后的幾個告辭出去。解挺見他獨自留下來,驚訝的望著他問:“王師兄,你還有事要同我說?”
王師兄微笑對他行禮說:“我們剛剛巡視時,碰到閑坐在篷外的倪師妹和云師弟兩人,他們說遵掌門人吩咐,早上已來小殿下處報到過。小殿下,倪師妹膽大心細,云師弟反應靈敏。正是我和師弟們所缺少的,我向小殿下請求,希望小殿下能讓他們兩人入我們這隊。”
解挺聽王師兄這話,再問一句:“你說他們一大早上,就來我這報到過?”王師兄肯定的點頭說:“云師弟說‘護衛們說小殿下公事忙,他們自會通報一聲,讓他們等候小殿下的吩咐。’”解挺聽后望向王師兄說:“王師兄,你幫我叫他們現在就過來。這事情我多謝你提醒。”王師兄隱藏住眼里的驚色,一臉平和的點頭說:“是。”
解挺等到王師兄走遠后,伸手重重拍向桌面,對身側兩個聽到動靜,跪下去的兩個宮女,冷聲說:“你們去傳早上守門的兩個護衛立時過來,把另兩個去休息的宮人,給我立時傳來。你們傳話時,給我嘴嚴一些,不該說的字,一個都不許吐出去。”
兩個宮女膽驚的瞧著冷臉解挺,抖動著身子答:“主子,是。”兩宮女低頭跑出去傳話。解挺大聲音叫:“進來一人。”兩個護衛已聽到里面動靜,趕緊進來人,解挺吩咐說:“一會云門的人來,你們不用通報,直接放他們兩人進來。另外把昨日宮中送來的果子,全拿過來。”護衛眼中泛起驚詫神色,小聲音說:“主子,是宮人們收放果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