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門外,金紫玉帶著幾個下人迎接葉開和倪妮。金紫玉牽著倪妮進大門前,湊近她耳邊說:“妮,葉家人多口雜,有些閑話,你不必聽進耳去。”葉開在一旁聽到這話,笑瞧一眼金紫玉,說:“紫玉,她是個懶人。”金紫玉眉眼含笑的瞧向葉開,倪妮在一旁瞧這兩人,只覺得電光一陣陣,她輕撫下胳膊,笑著說:“大師嫂,林家外祖母教過我,聽正言防小人話。”
葉開瞅一眼倪妮,微微一笑對金紫玉說:“紫玉,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太操心,你現在休養好身子是正事。有妮陪在你身邊,你可以安心一些。”金紫玉聽葉開這么說,瞪眼瞧著他說:“妮第一次來我們家,那能勞累她。”倪妮在一旁聽他們打情罵俏的話,笑起來說:“大師嫂,我這叫兄有事妹代勞。”
金紫玉聽后微微一笑,握緊倪妮的手,更小聲音說:“妮,葉家不同林家,這家里人多心眼多。你們還未有消息說要回家,家里人已知你們一路同行的事。你在家里要住些日子,有些閑人會找時間在你面前胡說。你聽到難聽的話,你不用顧忌我和你大師兄委曲了自已。”
葉開和倪妮兩人聽這話,同時吃驚的瞧著金紫玉。倪妮這一路上顧忌著不方便,一路上都是穿著男裝。葉開大多數時間,為了趕時間,他會坐車前與車夫換手駕車,夜晚總是住宿在客棧。葉開坐在車廂時,也會拉開他那邊的半邊車簾門。
倪妮有些不明白的瞧著金紫玉問:“我和大師兄一路同行,家里的長輩都知曉,我們兩人行得正坐得直。葉家人有何話好對我說。再說為了方便,我一路上穿著男裝。這身上的女子衣裳,還是昨晚新換的。”倪妮張大眼睛望著金紫玉,她微微一笑說:“樹大招風。你大師兄和我在這個家里,太過惹人眼。”
金紫玉好笑的瞧一眼了然的葉開,笑著對倪妮說:“有心人亂說話時,沒事也會找些事出來。”葉開這時笑著接口說:“妮,如果這家里別人要拿臟水欺你,我不介意你還口還手。只是你說話行事,要稍稍收斂些。我怕你嚇到一直認為你溫良無害的大師嫂。”
金紫玉和倪妮兩人聽葉開這話,同時瞪他一眼。倪妮不去接葉開的話,反而是扯著金紫玉的手,晃蕩好幾下后,說:“大師嫂,我同你說,這一路上雪下不停。大師兄常坐在車前,好不容易讓我勸著進車廂,他還要拉開他那半邊車簾門。我同他說過,回來要同大師嫂說,他一點都不顧著自已的身體。”
金紫玉聽得倪妮的話,仔細瞧葉開幾眼,同他小聲音說:“你們自家兄妹坐一車,你何必打開半邊門。難道我還不會信你們兩人嗎?以后你們還會有出入時間,你就不用這么做,你的身體要緊。”葉開瞧一眼一臉擔心的金紫玉,笑著說:“紫玉,風雪那般大,路上難行走。我打開車門,能瞧到外面路上的動靜,我也安心些。”
他轉頭對一臉笑嘻嘻樣子的倪妮說:“我是讓你來安你師嫂的心,不是讓你來亂她的心。”倪妮趕緊扯金紫玉一下,示意她幫自已說話,金紫玉笑瞧一眼閃在自已身后的小女子,笑著對葉開說:“妮對我這個做嫂子說多兩句話也不行嗎?她還要陪我一些日子,有啥事自然要同我說。她雖說聰明,畢竟是小女子,這內宅的事情,防不勝防。”
葉開瞧一眼臉色蒼白的金紫玉,再望一眼她身后一臉乖順的倪妮。他想想后說:“紫玉,妮過來陪你些日子,你安心帶著孩子,休養自已的身子。妮,跟著林家夫人們的身邊,有好一些日子,她也不再是那個啥也不懂的女子,我不在家里,她一定能護你和小小寶安全。”
倪妮跟著葉開夫妻身邊,聽著這夫妻兩人一進家門,就談防備的事情。她眼一酸,往葉家院子中間一大塊空地望去。倪妮心里微微有些詫異,她在林家姐妹們的口中,聽說過葉家這奇事,所有大戶人家,只有葉家記得自已如何發家,不管是主家還是分支,一進院門一定會有塊空地,方便家人練手用。
倪妮在林家這些日子,因為林小八和林小九成親的事情,林家的事情多起來,她跟在大嫂子身邊的時間久,兩人的關系親近許多。有時在閑時,她們兩人相對時,大嫂子會笑著說上兩句娘家的事,聽得多她心里自然明白,是大嫂子借著她家的事,好心提點自已。
倪妮自覺收斂眼中的驚訝,牽著金紫玉的手,默默的跟在她身邊。聽著這夫妻兩人說些家里事情,心里覺得這氣氛好安樂。可是偏偏有人會不允許這份安寧存在。三人要走過院子空地時,往后一進院里行去,轉彎處邊角站著一個紅衣婦人,她身后跟著幾個粉衣婦人,一行人花枝招展笑嘻嘻候在那里。
金紫玉抬眼瞧見后,伸手捏捏倪妮的手心,輕聲說:“那是二弟媳婦。”金紫玉的話一落音,那婦人笑瞧過來,大聲音說:“嫂子,你那房今天有喜事啊。大哥這回還順路給嫂子找個伴回來,以后賢妻美妾是美事一樁。”那婦人說得痛快至極,她身后幾人的眼光往倪妮臉上望。葉開夫妻兩人臉色變了,葉開冷瞪那婦人一眼,瞧著她和身后的人,同時往后縮了好幾步。
金紫玉氣極說:“家中長輩皆知我夫君師妹來家做客的事,弟妹還是慎言。”倪妮輕握金紫玉抖動的手,突然笑起來抬頭望著她說:“大師嫂,大師兄有沒有同你說過?我上次回師門時,路上遇群狼攻擊的事。那天,我一人就殺死許多頭狼。”
葉開在一旁聽后,眼中有笑意閃過,還是瞪她一眼說:“你來大師兄家里做客,可不許同你嫂子提那事。她聽說商隊出事后,好幾晚睡不安穩,后來還是七師弟傳話說你平安,她才放下心。”倪妮聽這話,晃動金紫玉的手,說:“大師嫂,對不起。路上大師兄提醒我,不許我同你說那事情,他說別嚇著大師嫂。”
金紫玉聽這師兄妹的對話,神色緩和許多,笑著說:“妮,你在外行走,想著我們這些人,遇事還是要當心。”倪妮輕笑著點頭,大聲音說:“大師嫂,我聽你的話。只是有時遇到不長眼的狼,要攻擊我和身邊人時,我同樣會出殺手。我不會讓別人傷我重視的人,也不允許別人亂往我身上倒臟水。”
倪妮說完后,笑嘻嘻盯著那婦人叫道:“這位姨娘,你剛剛同我們說啥話?我有些沒聽明白,你再原話說一次吧。”那婦人在她的笑眼下,慢慢的神色驚怕起來,她臉上浮現出掙扎的笑容說:“我只是一時口快,是無心的話。我是你大師兄的弟媳婦。”倪妮聽她這話后,望著她慢慢說:“哦,原來那話我聽錯了。我還以為你是小寶祖父身邊的姨娘,正要向你行長輩禮呢。那話我聽著象是長輩關心晚輩內宅的話。”
那婦人臉色完全白起來,她沒想到這瞧上去乖順的女子,有一張殺人不見血的利嘴。她身后的幾個女子,眼中有著喜色,又裝作沒聽見般,眼光四下亂望。那婦人神情驚慌的望著葉開夫妻說:“大哥,大嫂,我可受不起你們師妹這說法。”葉開冷著臉瞧向她,金紫玉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囂張的女子,在自已面前狼狽的低頭。
葉家這位多事的庶長弟媳婦,比她早進門,是富家中的嫡女。她的父親有恩過葉父,才許葉家這門親事。她自幼長得美艷逗人愛,她對嫁給庶長子之事,心里一直暗生不平。偏偏庶長子是個愛美色之人,家里通房先就有兩人,這婦人進家門后,又收了旁人送的三個小妾。
這婦人平日里愛裝賢良,實際上是除去葉父外,她對誰都瞧不上眼,她自詡葉家最美的媳婦。在金紫玉嫁進葉家前,葉開一直在云門,房內自是沒有多的人。葉開同金紫玉成親后,他們關系一向好,葉開是對外直言‘只喜妻室親理,不喜房中多旁人服侍。’金紫玉自小出入葉家,容貌本來就美,現在又加上葉開的護持,就這般成了她的眼中釘。
她時時上門尋些事上門,金紫玉每次都是三言兩語打發她。她這次聽府內人說,葉開帶容貌美麗的女子回來。她心里暗喜,想著總算可以瞧到金紫玉落下風,瞧到她的凄慘模樣。她把房內服侍的妾室全帶上,站在這里等了一會,自是一眼瞧到那俏麗的小女子,見到她一臉笑意著聽葉開兩人說話。
她瞧著那小女子的乖順,暗喜在心里,沖口就來這么一句話。在葉開冷眼望著她時,金紫玉說那話時,她瞧著那小女子的笑臉,還想著‘哼,三人還故作正經。’直到那女子輕描淡寫的笑著說‘殺群狼時。’那眼光若有所指的望向她時,這婦人瞧到那小女子眼里的冰意,心里才開始害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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