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和林蔭清夫妻手拿著趙家傳過來的名帖,兩人互相望著對方許久后,云錦輕嘆一聲說:“清兒,這事情你先同雅嫻說說,如果她點頭,我們把這事情傳至溫家商討,到時我們要提前找溫家族長說這親事。”林蔭清回想那日溫雅嫻的言行舉止,再想著這幾日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微笑著說:“這事情,她應當是愿意,這是人生大事情,有些事情我們還是要提前同她說明白,不能讓她兩眼黑黑進別人家的宅門。”
云錦笑意盈然的望著林蔭清說:“有夫人操心,這等事情自然是不用我擔憂。”林蔭清聽后卻輕嘆一聲說:“趙家家大業大人口眾多,她跟著我們在云門長大,云門雖說人多,事情卻不雜亂,人心同樣要簡單許多。趙家就不同,趙峰巒這男子本身不錯,又是家中主事方的長子。他家的人事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利益所在,親緣反而不會太深。我有些為雅嫻擔心,怕她將來在家宅中處事艱難。”
云錦聽林蔭清的話后,皺眉想了一會后,舒展眉頭說:“雅嫻這孩子為人處事落落大方,大體上是錯不了。趙家小子一瞧就是個能護人的人物,要不我也不會覺得他是良配。”林蔭清聽他的話,輕搖頭說:“錦,內宅中的為人處事,不是落落大方既能安全。要處處有防人之心,步步當心才是。”
云錦聽林蔭清的話后,久久的看顧她好幾眼,眉目含笑起來說:“原來如此,我一直以來有些事情想不通,當年我自認自已算相當不錯的人,可是我的家世為人,并不是來林家求親人中最好的一個,可爹娘卻由著你等我。這么多年,你跟著我事事要親力親為,凡事要親理,我心里總擔心,爹娘瞧后心里不悅,可是每次來拜見他們,見到他們的確是發自內心的喜悅,我這顆心才算放下來。”
林蔭清伸出手輕輕觸摸云錦放在桌面上的手,笑意盈盈的說:“你對我很好,公婆兩人對我非常好,我一直未曾生育,大家都不曾埋怨過我。反而是在這方面處處注意,就怕傷及我的心。”云錦反握林蔭清的手說:“清兒,這事哪能說是你的錯,云家本來子孫緣單薄,是我拖累了你。”林蔭清笑著搖頭說:“錦,我這次回京城前,掌門師嫂悄悄同我說過,她說‘我們會有孩子。’我問其幾時有,她就笑而不語。”
云錦聽她的話,眼神一亮笑起來說:“清,師嫂愿意說這話,我們一定就會有孩子,現在就等著孩子到來。不過,我有別的事情,要同你好好商量,我最近因為雅嫻的事情,想到妮的未來,我心里有別的想法,我同爹爹提過想認妮為女兒的事情,爹爹說‘妮這孩子,是一個心底純良的孩子,也投林家人的緣。’清,你仔細想想,要不要認下妮做孩子?如果認下她做女兒,她便是云家的長女,將來我們要是有親生的孩子,那孩子同樣事事要尊重她。”
林蔭清笑起來,望著云錦說:“做弟妹尊重姐姐是應當的事情。這事情我聽你的決定。”云錦眼里一陣欣慰,他點頭說:“好,我們下次同倪家人好好商定這事情。”林蔭清想想后說:“清,我們想妮當我們女兒的事,我們同倪家說,不必她一定要叫我們為爹娘,只要我們大家知曉這事情,在師徒的情份上,我們與她之間再添一份父母的緣紛,那稱號留給她的爹娘。”
云錦輕輕摸摸她的手說:“這樣太委曲你。”林蔭清笑著望向云錦說:“十月懷胎的生育情,委曲的人是妮的親生爹娘,我們這樣如同與他們爭女兒樣。”云錦聽后,久久才輕嘆息說:“倪家人心性純樸,為自家孩子好,他們會舍得,再說倪妮永遠是他們的孩子,我們不會改她的姓氏。我以前并不知家世如此重要,當年同你的事情,多虧爹娘開通,未曾為難過我家。這回雅嫻的事,才讓我徹底明白家世背景的重要性,一個女子入夫家,原來家世是如此重要。從前你同我說,想認下妮做女兒,我總以為是你偏愛她,心里想著認不認,我們心里當她是女兒對待就是。這回我明白,原來你是為她將來做打算,才動了那份心思。”
林蔭清笑起來說:“錦,你身為男子,自小不必面對內宅的事,你自然不會想得太多太久遠。而我身為女子,出生后不得不面對內宅的事。我家爹娘情深,自是沒有那些多出來的人事。只是親戚中難免有應酬有來往,我們家中只有我一個女兒,我小小年紀跟著娘親在各家內宅中出入。別人因我是小孩子,常常隨意中不會防范我,便有機會聽多看多內宅的事。我聽娘親的話,小小年紀,便要學會將看見和聽到的事情,快快的忘記。”
林蔭清瞧見云錦眼里的愕然,笑著解釋說:“我娘親歷來同別的女子不同,對我和哥哥們的教養也不同,她說‘她無法護我們一生一世,有一天,我們長大后,她同樣無法護我們周全,不如讓我們早早明白現實。那樣我們的性格里面,便會少一份浪漫多一份理智,少一分任性多幾分體貼。’這是做娘親的人,送我們兄妹最好禮物。’”林蔭清想起林母微笑起來,云錦眼里有著佩服之意。
云錦夫妻商討好一些事情后,云錦拿著名帖去找林父。林蔭清到溫雅嫻師姐妹房間時,倪妮笑著打開房門,牽著她的手,抬著笑臉說:“師娘,今天師姐幫我梳好了辮子,你瞧后面這幾個辮子,是我自已綁好的,你瞧瞧綁得好不好?”林蔭清笑著瞧那幾個綁得歪歪的辮子,夸她說:“綁得好。”倪妮笑起來放開林蔭清的手,要走開時抬眼瞧到背對著她們,站在窗前沒有動靜的溫雅嫻,她伸出手扯扯林蔭清。
林蔭清瞧瞧倪妮神秘兮兮的小模樣,在她的示意,彎下腰湊近她,倪妮湊對師娘耳邊說:“師娘,師姐這些天不對勁,你瞧你進來這么久,她都沒有動靜。我現在叫她,她都不理我,我要去扯扯她,她才會笑著對我說話。我上次同她說,她聽不到我說話的事,要同師傅和師娘說,師姐說她沒事情,不許我去吵師傅和師娘。”倪妮說完后,一臉擔憂的望著林蔭清。
林蔭清望著溫雅嫻的側臉,瞧見她嘴角的笑意,心里暗嘆一聲,嘴里安慰著倪妮說:“你師姐沒事,只是她現在要想事才會冷落你。”倪妮見林蔭清這樣說,有些著急的對她說:“師娘,師姐在別的地方不會這樣,她只有在房間就會這樣。”林蔭清瞧著情竇初開的溫雅嫻,又笑瞧一眼不知世事純真一雙眼的倪妮,笑著說:“那是因為她知曉妮會護著她,她放心的在房間里好好想事情,才會聽不到你說話的聲音。”
倪妮聽后,笑起來說:“師娘,你現在有空嗎?今天十哥來找我玩,我要守著師姐,說一會再去找他玩。師娘有空的話,我就去同十哥玩一會回來。”林蔭清笑起來點頭說:“好,我同你師姐說話,你同小十好好玩一會。”倪妮笑著跑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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