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你打中了。我看到了。”艾里什在電臺里說道，這個結果完全在上尉的預料之中。
“我在上空替你們盯著，你們立即投彈。”
上尉拉起飛機爬升到800米空中，對他來說事情已經變得非常簡單了，只需要等待其他飛機繼續投彈，然后一起撤離。后面的三架飛機以間隔1公里的距離依次飛向大壩，沒有頂部高射炮的威脅，攻擊和演習差不多，3枚電視制導的炸彈全部擊中了大壩；但是這些攻擊在宏偉的杰赫勒姆大壩正面只留下了三個微不足道的小坑。
“首領，我們的攻擊完成，沒有對大壩形成任何損傷。完畢。”上尉在大壩上方盤旋了一周，看到那些小坑正在冒著白煙。他突然覺得這樣的攻擊毫無價值，也許只有用一枚攜帶核彈頭的烈火導彈，才能破壞這樣的龐然大物。當然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蝎子小隊，立即返航，你們北面有敵機正在接近。”地面指揮部突然傳來了一個壞消息。
“距離、方位？”
“上一次看到在40公里外。現在它消失了，也許躲在山后面。”
PSM33遠程雷達的天線一分鐘只能旋轉8次，所以在山區跟丟滑頭的目標是常有的事情。
“首領，犀牛小隊在哪兒？”
“130方位，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你們務必向東南方向飛行。”
米格27UPG沒有數據鏈之類的時髦玩意兒，也沒有能夠顯示敵友各自位置多功能LCD，甚至連雷達都沒有。所以地面語音指揮對于這些轟炸機的飛行員來說，幾乎是唯一的獲得視距外信息的手段（其實也不是唯一，當敵機在視距外使用火控雷達鎖定米格27的時候，飛行員也許也可以從塞琳娜告警系統的叫聲中知道一點兒兒肉眼看不見威脅。）
現在上尉不知道敵人的具體方位和距離，他只能按照地面指揮的意思，趕緊逃跑。但是上尉留了一個心眼，他不希望迎著犀牛中隊的蘇30MKI撤退，雖然看上去這樣做是最穩妥的。在攻擊前的情報通報會議里，可沒有人會告訴你，當你夾在兩撥能夠超視距攻擊的飛機中間時會怎么樣。反正上尉穿越敵我雙方的地面雷達時，處于工作狀態的IFF面板從未閃爍過；也就是說這個20年來，從未升級過的敵我識別裝置，在需要它起作用的時候會不會起作用，其實是一個謎，但是沒必要以生命為代價來解開這個謎團。
“蝎子小隊緊跟著我，調整航向到102。”
“明白。”
3號、4號米格27，此時正在拉升，上尉不得不完成他的盤旋，等待他們，他打定主意，待會兒將選擇一條最近的路線返回國境。“40公里不是一個很遠的距離，如果這些突然出現的巴基斯坦的飛機攜帶了中距離導彈，這就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距離了。”上尉迫不及待地將機頭指向東方，壓下坡度完成最后的轉彎。在此期間，他看到天邊有2個光點正朝著自己飛過來。潘迪特從未經歷過真實的導彈攻擊，所以他愣了一下，繼而低頭看了一眼雷達告警系統，這個系統仍然處于渾然不覺的狀態。
“這是……”
說時遲那時快，下方的3號以及4號機在間隔不到10分之1秒的時間內，先后凌空爆炸。
“敵人發射了導彈，蝎子小隊趕緊規避。”甚高頻電臺內姍姍來遲的警告這才到，
很顯然一分鐘不到10轉的遠程警戒雷達很難及時更新目標，也無法及時發出警告。
“打中了，該死的RWS沒有起作用，是他們的F16。”上尉大喊起來，同時四處搜索艾里什的2號機。他現在大致知道，敵人是一架（或者幾架）能夠同時攻擊多個遠距離目標的先進戰機，于是理所當然地，他認為這些導彈是F16發射的，這是巴基斯坦最先進的戰斗機了。
“緊跟我，加速向邊界飛行。”上尉一邊呼叫2號機，一邊將油門桿推倒加力位置，加速過程中，飛機開始劇烈喘震起來，他手忙腳亂地手動操作可變后掠翼到最大后掠角度，并且打開防喘震器。艾里什的聲音及時的出現了：
“我在你后方，敵人的雷達跟蹤剛才消失了，沒能確定他的方位。”
上尉并不回答，2號機已經自動跟上了自己，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加速逃離這里。也許犀牛小隊能夠及時趕到截住對方，也許對方已經心滿意足地回去了，反正他兩眼一摸黑，也沒心思多揣測這些。上尉至今也無從知道敵人的位置，所以也不知道敵人會不會利用自己朝著正東的航線截住自己，如果敵人剛才在東北方向，并且用了什么辦法，欺騙了地面警戒雷達在水平方向上緩慢而又低效的掃描，這種可能性不能排除。到目前為止，不論是空中的支援還是地面的指揮，都是他媽的一團糟，會不會更糟？誰知道呢？
一架雙垂尾的飛機從北面遙遠的云層里鉆了出來，它是如此的大，以至于上尉在大約8公里外就以肉眼看到了這架飛機。巴基斯坦沒有雙垂尾的重型戰斗機，所以這架飛機不是巴基斯坦空軍的，但是它為什么出現在了一個錯誤的航向上？
這肯定不是犀牛中隊的蘇30MKI，上尉眼里不錯，但是他沒有看到飛機前部巨大的鴨翼。也許這是一架蘇30K，據上尉所知，蘇30K部署在了遙遠的孟加拉方向。不知道為什么，上尉的恐懼并沒有因為這架己方飛機的及時出現而平復，他可以看到這架蘇30戰斗機連同它的2枚導彈，在夕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現在它正直撲而來。
“蘇30駕駛員，敵機在你側后方，不要朝我們飛。”上尉在行動前預設的模擬保密話通信頻道中呼叫。但是對方沒有絲毫回應，只是橫滾了半圈，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猙獰。
該死的飛行員一定昏了頭，他正在作瞄準動作。
“該死！敵機！”上尉嘶聲力竭地大喊起來。這是他一生最恐懼的時刻，比一分鐘前看到自己同伴凌空爆炸更可怕10倍。
“蝎子隊長，你說什么？”地面指揮部追問道。上尉沒有理會后知后覺的指揮部，既然他們一直都無法看清敵人，那么現在他們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上尉不斷釋放曳光彈和箔條干擾對方各種可能的瞄準，從1500米一氣急轉，下降到了500米，此間沒有多關心2號機的命運，現在是聽天由命各自逃命的時候。上尉回頭看時，那架單人駕駛的蘇30（蘇27？）正直撲另一個方向，看起來它撲向了艾里什。這架飛機看上去沒有犀牛的蘇30MKI那么的粗壯，也沒有噴涂任何的戰術識別標志。
“他緊跟著我？我甩不掉他！”艾里什在電臺里大喊。隨即通訊中斷了，但是潘迪特上尉沒有看到附近空中有爆炸的痕跡。
“蝎子隊長，什么情況？”基地反過來詢問起飛行員。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上尉喘息著大喊起來，他已經加速到了1馬赫以上，剛才急速的轉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什么……請再說一遍。”
“一架蘇30……他們的。”
上尉徑直逃回了過境，因為長時間地使用加力，他沒有足夠的燃油回到焦爾布特的基地，于是就近在貝希亞那的前線機場緊急降落。2天后，當他回到焦爾布特時，吃驚地發現，艾里什中尉竟然也平安無事地回到了基地，當然代價是慘重的，艾里什從18（飛行子彈）中隊帶來的那架米格27，為了躲避對方的瞄準，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做了一個瞬間8G的盤旋機動動作，這個動作遠遠超出了手冊規定的，接近音速時不得超過4G機動的要求，飛行員當時也幾乎暈厥過去，這個盤旋完美地演繹了18中隊“飛行子彈”的名稱，也救了艾里什中尉的命，但是付出的代價也很高昂，當飛機勉強降落時，地面人員發現機體發生了嚴重的變形，左側機翼已經永遠無法回到后掠45度以上的位置，這架飛機只能報廢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