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疲憊地飛回亞當布爾基地時,新德里的國防部長辦公室,辛格部長正準備著與戰時總理進行一次會面。他有兩個消息帶給總理,一個好,一個壞。
壞消息是,一個小時前,俄國國防出口公司突然以國內政治壓力的理由,提出了暫停武器配件供貨的要求,這件事相信外交部一定添油加醋地向總理面呈過了,現在辛格需要扭轉這個被動的局面,這需要總理的幫助,因為卡汗總理和俄國總統的私交還不錯。他知道俄聯邦杜馬從來不會因為印度飛機使用了俄國炸彈誤炸了平民區,而停止武器出口,俄國人沒有這樣的傳統,其真實目的無非是想乘機抬高價錢。
另外,辛格還有一個好消息,2天來的空襲,他麾下的空軍擊落了至少8架巴基斯坦戰斗機,可以確認其中有2架為空中擊落的巴基斯坦獵鷹中隊的F16C/D形,之前被巴基斯坦吹得神乎其神的美國技術神話,現在被無情地戳破了。這是重大的戰果,辛格相信,不光卡汗總理會為之振奮,印度人民也會歡欣鼓舞,辛格與以往的內閣部長不同,他一直深知輿論的力量,所以他的國防部不僅有裝門面的官方發言人,還有一個秘密存在的公共事務辦公室,由他最信賴的官員盧賈德納罕負責,專門與報紙和電視臺打交道。目前戰端剛剛開啟,全國人民群情激奮,他需要不停地靠著前線的好消息,再添一把火才行。
辛格正想著國營電視臺的宣傳計劃,辦公室主管盧賈德納罕走了進來,告訴他。總理和美國總統約定的電話會談已經結束了,現在有空接待他。辛格立刻帶著東西離開了達爾豪斯街的國防部,前往新德里市中心的總理府辦公室。事物官員通報了以后,辛格立刻獲準進入辦公室,進入總理辦公室的時候,發現卡汗正一個人坐著發呆,顯得情緒低落而且十分的疲憊,顯然在美國那邊又碰了什么釘子。
“總理閣下,國防部長到了。”一名秘書走過去,將卡汗從沉思中拉回現實。
“好吧,我的老朋友,請坐。”卡汗站起來招呼辛格坐下,“先說說看這2天以來我們的損失。”他接著雙手一攤說道,似乎對己方的損失更關心一些。
“總理閣下,我們的損失非常非常地有限,巴基斯坦無力反擊,他們仍然在用人體炸彈襲擊軍事設施。而這些攻擊除了激怒我們的人民,都是徒勞的。”
“嗯,我知道這些情況,他們總是靠這些下三爛的辦法。對了,查曼上午對我說,他掌握的情報顯示,中國國內的主流意見分歧嚴重,似乎有同情我們的人,知識分子階層對傳統地緣政治嗤之以鼻,他們更傾向于視我們為恐怖主義的受害者。”
“我是這么想的,您最好不要相信這樣的情報,中國人表面上看上去很猶豫,但是,這可能是一個計謀,就如同62年那樣。我想,當年尼赫魯到最后關頭都認為對方不會采取軍事行動,實際上1962年的上半年年,周/恩/來與尼赫魯不斷地通信,海闊天空地討論殖民地歷史遺留問題的時候,當時的政府認為中國人既羅嗦又膽怯,而實際上他們正在偷偷的備戰。”
“你對他們的戰略有過研究?”
“沒錯,1962年我只有9歲,全家從北方邦跑到了孟買,就如同世界末日一樣,所以從我年輕時起一直在研究這個國家。中國的決策者不是機會主義者,盡管他們一直在等待著一個機會。他們行事按部就班,將就計劃,如同查曼所說的,只要在10月份前,我們粉碎了巴基斯坦的大規模抵抗,重新加強東北部的邊境防御,那么,什么事情都不會發生。”
“你確信事情如此簡單?”總理的口氣似乎充滿了不信任。
“確實如此,一切都必須看地面戰爭的進度。”
“那就放手去干吧。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國現在面臨的國際局面比1998年核試驗以后更艱難,我記得那一年也是民主黨在美國執政。我相信只要堅持,等到共和黨上臺,就會恢復與印度的傳統外交關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總理卡汗擺了擺手說道,卡汗視辛格為心腹,所以直接把心里話念了出來,他似乎把所有政治謀劃的前提壓在了其他國家大選上。
辛格不想就美印的關系問題進一步展開,他是個識趣的人,已經猜到了剛才美國總統在電話里給總理施加了不小的壓力,以至于卡汗突然聯想到了98年核試驗后的國際制裁。
“總理閣下,俄國暗示會停止米格29UPG的計劃,另外還有武器配件的問題。停在圣彼得堡的貨船已經裝運完畢,但是沒有接到離港的許可,目前還只是俄羅斯國防出口公司的書面通知,但是提到了昨天的誤炸事件。”
“別太擔心,只是很普通的訛詐,我太了解他們了。我會給彼得羅夫打電話的。”卡汗冷笑了一下,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來的稍微快了一點,“其實我很贊賞俄國人的處事態度,如果所有國家都像他們那樣只看重金錢和利益,這個世界會變的有秩序的多。”
“總理,還有一件事,”
“你說吧。”
“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陸軍參謀長的人選問題……”
“帕斯阿德上將又耍花樣了?”
“是的,今天我看了他提交的進攻計劃,還是太保守。他只是把1986年的計劃,圖圖改改又拿了出來,一個平庸的一線平推計劃,進攻毫無重點,如果照此計劃實施,軍隊很快會在北方山區,和中部的炎熱的荒漠地區失去進攻速度。我們會陷入拉鋸戰中。”
“你又有什么好的人選?”卡汗很隨意地問道。其實他心理很清楚,辛格心里最合適的人選肯定是他自己,雖然他退役時只是團長,但是他上任以來一直敢于在自己面前批評高階將領不夠專業,可見他自視甚高。